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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唔……”夏氏猛地摇头,眼里惊恐的神色,不可置信地看着宛姨娘。
“怎么,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好事么?”宛姨娘优雅地走近几步,“不止你跟苏如海的事,我还知道先夫人去世的隐情。”
夏氏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眼里的恐惧愈加浓郁,她傻傻地望着宛姨娘,嘴里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唉哟,真是可惜啊,我本来想请侯爷开恩饶过姐姐你的,可是你知道,侯爷一向说一不二,妹妹我也不敢啊!”
夏氏拼命挣扎,可是在人看来她不过只挪动了一小段距离,她的筋骨被挑,虽然苏如海做了点手脚,但还是不敢做得太明,现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令她疼得钻心,没几下就汗如雨下。
“知道姐姐有话要问我,妹妹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宛姨娘视线朝左右一扫,身边的心腹丫鬟立刻带着人下去了,看守的婆子识趣地离开,小屋只剩宛姨娘和夏姨娘两个人。
夏氏缩着身子颤抖不止,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宛姨娘缓缓欺近她,夏姨娘站不稳,噗通摔下地,宛姨娘蹲下身,目光直视着她,眼里闪着冷厉的光芒。
“怎么,害怕了?当初你不惜利用你的亲生儿子,使计陷害大小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日?”她忽然笑了:“我倒要感谢你呢,她本来视你为亲姨娘,若不是你贪心不足,竟然想要对大小姐动手,又怎么会将她逼得跟我亲近?我大概一辈子都要屈居于你之下,夏荷,你眼中只有你自己,哪里顾得了别人的死活,这就是你最失败的地方。”
夏氏面如土色,只是呆呆地看着宛姨娘的嘴唇不停地翻动,想起前尘往事,历历在目。
宛姨娘还没折磨够她,蹲下身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耳语道:“你说若是你今日死在这里,侯爷会不会为你难过?我想应该不会,你不知道侯爷对你不满已久?那位沈小姐明明提出杨大少爷的死有疑点,他却根本不听,因为你的野心让他想要除掉你,还有,你死了,侯爷就不会觉得自己对不起先夫人了。”
“唔唔唔……唔唔唔——”夏氏痛苦地摇头,不想听宛姨娘的话。宛姨娘却不放过她,一字一句刀子似的往她的心上戳。
“当初,先夫人去世的时候,侯爷正跟你在一起鬼混,他本来就十分内疚,因此这么多年侯府都没有女主人,但他没有料到,你借着照顾为名,偷偷在夫人的饭菜里加了料,而那最后一次,就让他们夫妻天人永隔。”
“可悲的是先夫人太蠢,临终前还提出升你为姨娘,将她的亲骨肉托付给你,而你却恩将仇报,一次次陷害于大小姐。直到你在大小姐的药里动了手脚,而让你的谨少爷误食发病,这些消息,自然有人让侯爷报信,他终于忍无可忍,这次杨大少爷之事正好是机会,欲除你而后快!所以,我是在帮他,知道么?”
夏氏张大嘴巴想要辩驳,可说不出话让她火急火燎,她伸手胡乱地挥舞着,想要将过往云烟全部挥开,宛姨娘哪会如她所愿。
“你去死吧!去死啊!”她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地将她往墙上撞,心中累积了多年的憋屈终于得以发泄,她哈哈大笑,完全没有注意到手中夏氏渐渐没了挣扎。
“宛姨娘!”忽然一阵清喝响起,宛姨娘惊愕地回头,却见小屋外面,苏婵娟冷眼看着她。
她连忙松手,讪讪道:“大、大小姐,你怎么来了?这等低践人住的地方,别污了您的身子。”
苏婵娟依旧冷冷地盯着她:“她口不能言,又不识字,能翻起什么浪来?宛姨娘你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是是!”宛姨娘连忙松开夏氏,她真是鬼迷心窍,夏姨娘已经不存在了,她如今跟侯夫人没什么两样,今天过来的事情全府都知道,若是她走后夏氏死了,对她可是大大的不利。
侯爷虽然自己不待见夏氏,但她犯不着因为她一只秋后的蚂蚱搭上自己的前途,宛姨娘一阵后怕,又伸手触了下夏氏的人中,见她还有气儿在,才放下心来。
“大小姐,多谢您提醒我。”她真心道。以后要好好待她,她再是嫡出小姐,最多出嫁的时候配上点嫁妆,她不会夏氏一样蠢。
苏婵娟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转身出了门,她只是想来看看那个人,她曾是自己娘亲倚重之人,她竟然那样恩将仇报,她要留着她的性命,让她用余生所有时间来为她曾经犯下的罪孽来忏悔,这是她唯一能为母亲做的。
沈倾城劳累了一日回到家,浣纱迅速打了水来,笑着道:“小姐,今儿天好,晚饭摆在外面如何?”
沈倾城欣然道:“也好,秋高气爽,就在外面吧,开阔些。”
两个丫头连忙将饭菜移到院子里,夕阳暖暖的射下来,每个人身上罩上一层金光。
沈倾城坐下,正欲动筷子,见两个丫鬟站在旁边,便道:
“你们都来吃吧,我一个人那吃得了这么多。”
浣秋眼睛一亮,看了眼浣纱,见她立着没动,忙垂下眼立着。
沈倾城叹口气,这个浣纱,说过她多少次了,还是这样,她退了一步道:“这样吧,每样菜拣些出来,剩下的你们给我解决了,一点都不许剩下!”
浣纱应了声是,去屋里取了个拼盘出来,对沈倾城道:“小姐,这是苏小姐送来的,用它可好?”
沈倾城一瞧,拼盘比常用的盘子稍大些,中间一个圆形,四周却分成均匀的六格,十分精致。
她没说话,浣纱知道她是默许了,便将每样菜都分了些装在拼盘里,端着剩下的菜去了旁边的小桌子,浣秋也学着她的样子来帮忙。
“咦,小姐您听,旁边像是有人搬进来了!”浣纱忽然道。
沈倾城停下筷子,隔壁正传来说话的声音,听不清说的什么,但明显就是刚才某个人的声音。
“真的啊!”浣秋也有了兴致,“我们住进来就没听到有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好相处吗?”邻居之间总会见面的,若是来了家不好相处的人就不好办了。
想起之前的乌龙事,沈倾城忽然没了食欲,这个萧风真是讨厌,故意不说清楚,当初他给她地契的时候就该说清楚啊,告诉她两家都买下来了,也不至于让她出糗,真是太可恶了!
她用力地戳了几下碗中的饭粒,浣纱终于发现她不高兴,忙过来询问:“小姐……”
话还没说,忽然听见敲门声响起,浣秋连忙去开门,站在门边问:“请问谁啊?”
“我是隔壁的邻居,来拜访一下!”一个女子的声音。
浣秋忙打开了门,以前她在家时也有不少邻居串门,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不好拒之门外。
进来的是一个小姑娘,跟浣秋年纪相仿,她朝浣秋甜甜一笑:“姐姐好,我是隔壁的丫鬟,叫小铃铛!”
浣秋连忙将她让进来,小铃铛走到沈倾城跟前,规规矩矩地福身道:“小铃铛见过小姐!”
沈倾城抬眼看她,淡淡地点了下头,她对人一向很淡然的,只是最近性子有些不一样了。
小铃铛手上提着一个食盒,打开来将饭菜一一放在桌上,一边道:“小姐,这是我们九爷从万福楼订的,他说一个人吃不完也是浪费,请小姐赏个脸。”
沈倾城眼角一抽,这人真够财大气粗的,小铃铛动作很快,几下功夫,一张桌子摆得满满当当,她还在往外面拿,真不知道她那个食盒怎么能装那么多东西。
“行了,太多了哪里吃得完?”沈倾城阻止道。
“人多了就吃得完啊!”忽然一道突兀的男人声音响起。
浣秋一惊,她记得方才关了门啊!沈倾城皱眉看去,见不知何时,东边院墙根处原本闭着的一道小角门打开了,她还以为封死了呢,不成想又被打开。
走进来的正是害她接连出糗的萧九,沈倾城不想理他,索性不开口,垂下眼睛一个劲地扒拉着碗中的饭,只是眼角的余光偶尔朝某人扫一眼。
她这回学乖了,这个虽然看着不是大歼大恶之人,但狡猾至极,若是跟他逞口舌之利,绝难讨到好去。这会儿如果赶他也是徒劳,干脆装作没看见似的。
“萧九爷,怎么是您?”浣纱奇怪道。
萧九自来熟地在沈倾城对面坐下,开口道:“正式介绍一下,我是隔壁新搬来的,往后街坊邻里的,互相照应着些。”
其实他昨晚就想过来叨扰的,知道她当时不高兴,就没来惹她闲,今天好不容易拖到她回来,便让人去万福楼订了酒菜背着。
“萧九爷,这样不好吧?”浣纱为难道。她还想劝小姐跟他划清界限的,这下住到隔壁去了,怎么是好呢?
萧风看看桌上的菜,身边墨竹已经摆放好碗筷,开始往他碗里布菜。
“嗯,还不错!”他吃得津津有味,沈倾城眉头打着结,再也装不下去,抬头冲他狠狠瞪一眼:“萧九爷,你擅自到我家来,是不是不太妥当?”
“我哪里是擅自来的?刚才小铃铛不是来过了么?所以我也来了,一个人吃饭实在没什么滋味。”
沈倾城“哧”地笑出声:“九爷要找个人陪你吃饭还不简单吗?怕是府里人太多,不知道找谁陪你吧!”
萧风纠正道:“非也,我萧九孤家寡人一个,尚无妻室,不然怎么沦落到敲你家的门呢?”
沈倾城白他一眼,不客气道:“那是因为九爷道德意识淡薄,不懂人情世故,不知礼教为何物!也亏是我度量大,若换了其他人,怕是早就要悬梁自尽以示清白了!”
萧风剑眉轻挑,不在意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些所谓的礼教,不过是愚弄世人的东西而已。”
沈倾城不知该夸他思想前卫还是骂他不知检点,这个时代这样想的人只怕不会太多,他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索性不跟他计较,再次跟碗里的饭较上劲。浣纱看看两人,想要说什么,沈倾城一抬手她连忙站在一边。
“沈程程,看在我辛辛苦苦回乡替你办官籍的份上,就别计较那么多可好?反正以后办案,我们都要这样相处,我看你是个爽快人,原来如此墨守成规,莫非我找错人了?”他摇头叹气,似乎想要改变主意。
沈倾城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不知为何,她觉得萧九虽然嘴巴不饶人,不过没什么坏心,而且他这样子更让人轻松自在些,她只是讨厌在他面前自己总是频频出糗,又不是真的古代人,自然不会把所谓的名声看得太重,不然她就别想重操旧业了。
放下心来,两人倒是开始轻松地说起话来,沈倾城想起一事,问他:“你这几天就是帮我办官籍去了?”
说他顺手人情还比较可信,可专门因为她的事奔走,沈倾城持保留态度,可这些天没见他人影,这么多天忽然又冒出来,不得不让她奇怪。当然,她是绝对不会相信,一向有些漠然的她忽然有了多管闲事的兴趣。
“我九爷是那么没本事的人么?”某人开始拽起来,“我回了一趟涿郡,那边有一户沈姓人家,我将你先在那边备了案,然后迁到杭城来,这样,将来若是你婆家人找到你,想要你回去也没那么容易了。”
沈倾城一顿,抬起头来,萧风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小声道:“麻烦你了。”
萧风嘴角一勾,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要帮我的忙,我做这些不过是表示一下我的诚意,我萧某人并非是一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