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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徐徐而来的身影,是他守候已久的人,看见那一步步走近的人,他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回来了吗?”他问。
“回来了。”她点头。
带着些许颤抖他的手包裹上她的手,然后像是过去一样,用自己的披风包裹起这娇小的身子。久违的温软馨香,让他终于有了重新活着的感觉。
“有想我吗?”像是热恋之中患得患失的人,抱着她回城的某人忽然蹦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只是某人自己问完了都觉得好笑——她是什么人,会想过这样的事情吗?
她……
心里浮起淡淡的悲哀。
“……有……”淡若游丝,几乎被雪风所吞噬,可是他却依然听得一清二楚,伴随而来的,是他无法想象的狂喜。
——他很高兴吧。
腰身被勒得很是痛苦,被吻得几近窒息的水若这样想着,没有挣扎,也没有叫痛。任由那罂粟的气息将她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像是要将她的一切全部覆盖。
她是真的想念这味道了呢……
他的爱情大概都是这样的吧?热烈而辉煌,浓烈得让人窒息,让人想要逃开,却又无比的温柔缠绵,豁出一切全然不顾自己和对方,彻底的燃烧。
可是对于她来说,溺死在这里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绷紧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夜宇净搂着她,死死的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脸上却露着让人意外的平静醇和的微笑。而她虽然万分的疲倦,却还是不能睡着。
对予岚鹰,她还是不懂,他为什么这般的执着……
或许比起身边这个手段残忍,能够用冷酷去形容,爱得太过绝对而让人感觉极大压力的男人,他似乎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可是,她还是无法那样去想。
或许,他十年前将她从青楼带走,那一切就会不同。
或许,他没有等待十年就来带她离开,那一切都会改变。
再或许,婚礼前夕他强行带走她,她或许会因此而对他改观。
——只是世上没有或许。
脑子开始迷糊的水若隐约看见那睁开的紫色眼眸。
“还好是你呢……”她忽然对身旁的男人呢喃了一句,终于坠入了梦乡之中。
她庆幸自己没有错失现在在她身边的人——他也不会让她错失过去,不是么?
绝色的面容上面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
第二十五章 真真假假
作者有话要说:
予岚鹰和夜宇净最不同的一点就是,他想要抗争命运却又依照着命运去行走!虽然放弃了一切,却始终无法独断占有的去争取水若。
“为什么我会不惧蛊毒?”
早上才爬起来,水若就听到夜宇净的这个问题。
“啊?”水若有点茫然,刚刚睡醒的人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不过她很快也就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回答了夜宇净的问题。
“因为你体内的蛊是‘天碧金蚕王蛊’啊。百蛊之王,加上是我的血养成的,如果那点小蛊小毒能够起效的话岂不是丢了大脸?”
当她说完,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天碧金蚕王蛊,所有墨罗人的梦想,比起人蛊的遥不可及,天碧金蚕王蛊看起来似乎简单一些。然而世上每代能够制出天碧金蚕王蛊的人也就只有蛊王一个。
这一种蛊可以压制其他蛊毒,也可以抵御其他毒物——这是理论上的。
实际上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中了这蛊还可以活蹦乱跳,早在中蛊的那一刻就已经化成一滩血水了。那次她为了救他,别无他法,只能选择以蛊克毒这一条没有人尝试过的道路。
所以后一段时间她都相当担心,生怕不发动的蛊也会把人给弄死,每天都守在他的身边以防万一。
当初救他的时候就只是告诉他她对他下蛊了。希望某人可以失望继而抽身这个漩涡——不过,某人完全不是她可以预料的,于是乎……
那样大概也不错吧……那时倘若他真的放手了,她是不是会真的不后悔呢?
现在去想,或许也会有些吧。
气氛有点暧昧……水若暗暗思忖着,还是开口了。
“我比较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不在他们的粮草下毒?你应该很清楚那些小毒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作用。”以这个人对圣熙做的那种事情,她绝对肯定这个家伙会这样做,不过嘛,看圣熙澈昀现在还是那么生猛的样子,估计就是没有动手的。
她以前要人下的药还没有到起效的时候呢。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一句很简单的话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如果不是她就在那里,他绝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
——她是应该高兴他是如此的担心她还是因为他不相信她而气愤呢?
水若不自禁这样问自己。
好像两样都做不到的样子……她苦笑。
“真的要一个月么?”感觉她似乎有些尴尬,他也很合作的将话题引到正事上面。
那天他从圣熙军营回来下达了绝对格杀令以后,她的侍女练月才告诉他她给他留下的话。
——我到圣熙军营“做客”几天,最多一月,绝对回来,不用担心。
她侍女说做客这个词语的时候咬得重之又重,咬牙切齿,相当生气的样子,随后又立刻补充道——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在圣熙里面埋伏的人会立刻把她带回来。
“没有必要让那个隐患留在敬风,能够除掉的就一次清理干净。”她轻轻勾起的唇,冷清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反正那也不为你所用,除掉他免得夜长梦多。”
夜宇净自然知道水若所说的人是谁。
“你真的舍得赌……”夜宇净无奈,他也清楚那个人的身份和实力。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把人逼的太紧,因为这场,他绝对要赢,但是水若一个打赌下去,最多半个月,那个人肯定就会行动了。
“我敢赌,自然就不会输——以为天上会掉馅饼的人可赢不了我。”
只有在和眼前这个人有关的事情上她会赌的完全没有准备,而和他赌的时候会输得彻底——仅此而已,圣熙澈昀那种人还不是不是她的对手。
而且,她也必须给那个人一点教训——竟然敢对他下毒还把人害的奄奄一息?!
此仇不报非女子!
看着那张露出愤愤神色的女子,大概也猜想她的真正目的了, 他只觉现在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安稳,他轻吻她的唇,然后禁不住深入这个吻,在那馨甜的气息引诱下,这个温柔的吻越来越强烈。
“等下还要……”水若说什么,却被男人的喘息给打断了。
这个男人怎么就不能忍一下?!捏了一下他的脸,水若郁郁不平地看着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就算她知道,不过一个时辰这些痕迹就会消失,但是还是让她觉得很是不爽。
实在不喜欢这种宣示所有权的行为——这个家伙——
看着那紫色的眼眸盛满了笑意,她就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
在她脸颊上吻了一口,他手脚很快的替她穿好衣服,梳理长发,打水洗脸,画眉染唇,满眼都是笑意。
——这个男人的爱好有点儿奇怪,竟然喜欢做这种事。
不过,这却不是什么好征兆,如果一个皇帝竟然有这样的爱好,传出去岂不是笑死人了?!
水若正想说什么,就被一阵热吻吻得天昏地暗,全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她回来了,赌约生效了,某人终于有点认真了,于是乎相城不再是只守不攻,转而与圣熙相互对抗,加以过去在外面施放的流动兵力,连续三日都是战了个不分上下,不过在那样的情况下,有这个手段已经不错了。
况且,相城的兵力本来就不算太多,就算拨来大军,还是要有一部分镇守在敬风和予昕的边境。
看着这个状况,水若大概也料到了,不过,她轻轻勾起唇,这正是她要的状况呢!
不过,他怎么知道的?想到这里,她皱皱眉头。
“夫人已经皱眉了许久,不知夫人有何高见?”那把听过几次的男声,似乎是宸难得的好友,她侧头,看见那儒雅的男人。
“先生说笑了,妾身不过是一介女流,在战场上并无用武之地。”她笑笑,转首看向战场,平静而又深邃的目光,脸上挂着细微的微笑,在风雪中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男人不语,他到现在都未曾看透眼前这个人,忽然而来忽然消失又忽然回来,浑身像是带着无尽的秘密,她身边的那个侍女也绝非普通人物,行路中看来,绝对是一个高手,不一般的高手。而她能够让一个那样的女子如此的死心塌地,她也绝不是一般人。
况且她的医术——连宫中御医也自愧不如不敢与其比较的医术……这样只是一个女子?
而且,她的谋略,恐怕不比此刻在帐中指挥的男人要弱上几分吧?
“夫人说笑了。”他最后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可是女子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不久,她说了几句客套话也就离开了,怕是担心那个帐中人担心吧?
这个女子失踪的那几日他曾经去看过夜宇净,那次他是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全身带着如此浓重的杀意,那双眼睛里面像是什么都没有,只剩一片空白,那个时候,他才猛然发觉,他们两人不仅仅是相看执手白头的情感。这个女人,绝对是他最大也是唯一的弱点。
“你们到底要的是什么呢?”他不禁喃喃开口。
“主子,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将军想要问主子何时才行动。”歆语轻声对那个坐在她身边的女子道,默澄守在外面没有进来,这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比起过去包裹在华丽丝绸里面的她,现在的她优雅和知性之中不乏坚韧,像是一颗经过打磨的宝石,散发出一种璀璨闪耀却又不刺目的温润光芒。
现在的她恐怕才真正是一个让人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女子。
“再等五日左右吧。”估算了一下,水若道,然后看着歆语,微微一笑,“不如你就在这儿住下吧。”
她神秘的笑笑。
“不然到时候你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想让默澄揪着耳朵大骂哦。”
歆语脸上泛红,带着些许的尴尬。
“那边让云泱看顾着就好了,对吧?”她向旁边问道,云泱出现,笑着点点头,这让歆语的脸色更是通红。
“我和他没有什么……怎么……”歆语脸红的同时还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都已经半个月了还没有什么?”水若淡淡摇头,取笑道。
——害羞的女子顿时变成番茄。
“主子……怎么……怎么……”
“一进门我握你的手就知道了……不要忘了,我是碧幽谷谷主。”那轻柔的嗓音明显强忍着笑意。
如果有洞,她现在肯定会钻进去……歆语羞红了一身。
“主子,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还是……”歆语想要岔开话题,不过水若并不在意,径自吩咐下去。
“练月,现在就开始准备吧,这事情结束了也是时候要成婚了。最好就是在三个月内,如果过了,就要等到孩子满月以后了。”
练月含着笑意点点头。
“——主子!”歆语跺了一下小脚,娇嗔道。
这样就好,水若笑着,难得的明媚。
女子大彻大悟后看的往往比男子还要通透,她觉得不应该放着一个这样的女子死去,所以,她授意她安插在宣兰漪宫里的人动了些手脚,不露痕迹的将人带出了深宫,并且为她疗伤,教她练武。
很好,现在她做得比她想象之中还要好。
而且预料之外的,她竟然能够和那个沉默到就连她也怀疑他是不是哑巴默澄合得来,那也很好。至少,她觉得默澄会让她幸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