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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杰说：“腿也断了，嘴巴你也抽了，差不多就收手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他的命没了对谁都不好。”
揪着老头头发的那小子站出来骂：“你算什妈玩意，我们大姐的手是你摸的吗，给我松开……”说到最后干脆起了个飞脚踹过去。
15
或许是若干年前……
一条狭窄的小巷里，三个社会上地痞模样的人围住了一个身材细挑的中学生。
两个扯着中学生的胳膊，一个揪着他的头发说：“叫你带钱上学来给我难道你没听懂吗，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下场会是怎么样吗。”
那眼神倔强的中学生瞪着面前控制着大局的强悍对手，他没有吭一声。
地痞反手抽了他个嘴巴，中学生白皙的脸上顿时多了几条红印。
中学生喊：“我家钱多的是，就是一分也不给你。”
三个地痞冷笑，抓头发的说：“我再跟你说一次，下回找到你的时候，你没给咱们带钱来，我们就帮你免费拔牙，为了让你长长记性，今天我们优待你，给你先拔两颗。”他笑的狰狞，手摸到后腰，那里竟别着个电工袋，他从中拽出把钳子，在空中夹了两下，慢慢的伸向中学生的嘴边。
忽然，一个同样是中学生穿着的男生，冷不丁从地痞背后墙头跳下，一下就从后面抓住地痞拿钳子的手腕。
跳出的中学生说：“你凭什么拔人的牙，你是牙医？你怎么不穿白大褂。”
三个地痞均是一愣，都没有料到墙上会跳下个人来。
手腕被抓住的地痞挣了两挣，那中学生手劲奇大，竟然无论如何也挣不脱，而且，手腕明显被人越抓越紧，啪嗒一声，钳子离手掉在了地上。
地痞大叫：“松开，你给我松开，啊——手要断了，松开！”
另两个地痞一时也忘了帮忙，看着同伴惨叫不知该怎么办。
逃亡（16）
中学生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手怎么跟小姑娘的手一样，不过你别怕，现在的医学可厉害啦，手断了，上太平房找个死人，把他的手切下来，接到你的手上，保准一样用。”
那地痞嚷：“你们两个瞎了，快帮忙揍他。哎哟……我的手！”
另两个地痞这才恍然大悟，松开那一直不服软的小子，恶狗似的扑向那中学生。
中学生把抓着的人往旁边一推，那家伙连滚带爬的跌出去好远，见另两人打来不慌不忙的往旁边一错身，抓住一只拳头，出拳在那地痞左边脸狠狠揍了一拳，抬起腿又在他的屁股上补了一脚。
另一个见状把拳头又缩了回去。
先头的地痞这会儿活动好了手腕，抓起块石头，几步跑过来砸那中学生。
哪知那挨打的中学生这时伸出脚来一拌，把这地痞摔了个四脚朝天。
墙上跳下的中学生踩着地痞的脑袋。
他说：“你两天前是不是抢了我们学校一个同学二十块钱。”
地痞硬气的骂：“去你妈的，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另两个地痞想冲过来救同伴，那挨打的中学生把旁边的石头抄起来。
“你们两个要是过来，我就把他的脑袋砸开花。”
他俩全被吓住了，看那中学生的表情，好像时刻都有可能把石头扔在同伴的脑袋上。
墙上跳下的中学生说：“你不说是不是。”
他拽着那家伙的衣领往墙根的一摊屎那扯。
地痞看出了人家的意图，吓得魂都要掉了，赶忙说：“是，是，我是抢了一个学生的二十块钱，可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中学生说：“老师教我们，同学间要友爱互助，现在你抢了我学校的人，不管是任何人的东西，都跟我有关系，把钱拿出来吧。”
地痞说：“你松开脚，我起来给你掏钱。”
中学生果然抬起脚。那地痞心里笑他还是太嫩点，起身后，假意的手往上衣口袋里掏，瞅着个不留神，撒腿就往外跑。
可他刚起了没两步，速度还没上来，只觉得屁股一疼被人踹翻在地，后脊梁又重新被人踩住。
中学生说：“实话说，如果想跟我比跑，任何时候我都奉陪到底，现在我数到三之前，你还没把钱掏出来的话，我就把你的脑袋从脖子上掰下来。”
地痞这才无奈的掏了五十块钱出来。
中学生抓起钱，又卸了他腰上的电工袋。
“你走吧，那二十块钱就当成是你借的，利息是一天十块钱，现在过了两天半多，四舍五入按三天算，利息一共三十块，你还了五十块，本金利息全清。”
地痞这时候哪还有心思要那三十块钱，脸全丢光了，他只盼着以后别再遇上他。
挨打的中学生说：“我叫裴忠言，谢谢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吗，哈哈，我叫何嘉，不过你不用报答我。”
裴忠言说：“我想成为你的朋友，我想成为你这么厉害的人，我想做像你做这样的见义勇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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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义勇为吗？郑杰一瞬间回忆起了和裴忠言这个好朋友当初认识的那一刻的画面。
郑杰看到飞脚过来，抓着老板娘手腕往旁里一带，那小子的飞脚正踹在她的大肚腩上，疼得她捂着肚子弯腰直骂娘。
那小子呆了，郑杰扔开老板娘的手，一拳把他的鼻梁打塌进去。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尽兴的去打一个人，曾经他不厌其烦的告诫自己，不可以再打架，不可以让妈妈再伤心，因此，曾几何时的正义感，一度隐没于心霾中。 txt小说上传分享
逃亡（17）
现在，一切没有任何可顾忌的，现在，心头没有任何牵绊。
爱爱在远处人群中，是郑杰叫她等在那里，她的包里装着郑杰塞给她的东西，她不打算看，心里装着郑杰塞给她的话：你去那边等我，如果我不去找你，或者……反正，你看到有什么异常状况，就不要回头，走得远远的，好吗。
不好，爱爱心里反对，但她没说任何话，只是在约定的地方等，她看到郑杰去打人，虽然不敢去看，但还是强迫自己去看，她很担心，但心里同样在强迫自己不要担心。
郑杰打疯了，他拳头上全是血，把那三个小子全给放倒在地，这样还没完，他抓过一张键盘，砸那三个躺在地上的家伙，键盘断掉，他又抓过另外一张。
女老板哭得不成声音，她披散着头发，觉得世界末日都没有眼前这个人可怕。
外面看热闹的人有的不住叫好，有的私下里嘀咕这样的做法到底对不对。猛然一声警笛刺破了已凝结许久的空气。
郑杰从没有玻璃的窗户走出网吧，他一眼看到爱爱还等在那里，人群自动的给他让开了一条通路，这时没人敢阻拦拳头上还滴着血的郑杰，没有人愿意阻拦他。
16
爱爱说：“我好害怕。”
郑杰说：“怕什么。”
爱爱哭着从包里掏出郑杰塞给她的东西，又拿出手绢和面巾纸给郑杰揩拭手上的血。
她说：“警察来抓你怎么办哪，那么多人看到了你。”
郑杰其实他冷静下来后也开始害怕，本身就吊着件命案，还这么张扬的把三个人当着百多人的面给打成那样，现在身上溅得到处都是血，一袋面巾纸都擦光了，可是连一只手上的血都没有擦掉。血是最难弄掉的东西。
郑杰突然很想打电话给家里，他知道这样做很危险，电视上没少说过，有多少在逃的就是在给自己亲人打电话的时候落网的，警察似乎能够寻着电话线一路找到打电话人的位置。他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什么危险不危险，他只想打电话。
找到个电话亭后，郑杰用满是血的手抓起电话。
看电话亭的老女人觑觑眼看着打电话的人，她说：“你手上的红油漆干了吗。”
郑杰没答话，爱爱接过说：“干了，大妈。油漆这东西难洗着呢。”
大妈说：“一看这小伙子就是在对面油漆厂干活的，想家了给家里打电话吧。”
电话里嘟嘟的声音叫郑杰心烦，终于电话被接通。
郑杰说：“妈，儿子不孝，对不起你把我养大。”
电话对面只能听到有人微微的呼吸声音，郑杰知道，那一定是妈妈，她一定在难过，她一定在气恨。
“妈妈，恐怕从今以后我再也见不到您了，我不能孝敬您了，我做了这么大的错事，我很后悔，我不敢希望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别太难过，保重身体，你，就当从没生过我吧。”
电话里忽然有个男人的声音说：“不，不好意思，你可能是打错电话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们这确实没有你妈，我们这是污水处理厂的电话。”
郑杰一看电话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跟家里的电话有一位不一样，看来是刚刚手抖，一不小心按错了。
搁下电话，他抹了抹眼泪，再也没有勇气拿起电话。
在郑杰打电话的时候，爱爱注意到路旁有家店是卖军用物品的，她想里面一定有衣服，见郑杰一脸惆怅的打完电话，拉着他到个僻静的角落，要他等在那里。没多大一会儿，她买回一身军服，而且还有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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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杰脱下带血的衣服，穿上军装，顿时显出一派飒爽的英姿来，倒仿佛他天生就是个军人般。用矿泉水洗过手后，他的身上再也没有了血腥味。
爱爱说：“我是不是成军属啦。”
郑杰说：“对，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爱爱说：“咱们走吧，别在这呆着了，我害怕这的人，干什么的时候都好像有很多的眼睛盯着咱们。”
郑杰拉住她说：“其实，我不想你再跟着我了。”
挺了两秒钟，爱爱盯着郑杰看的眼睛里，刷地流下两道泪。
逃亡（18）
郑杰不敢看她的目光赶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怕自己的麻烦拖累到你，我……”
爱爱说：“我不怕，我不怕！什么麻烦我都不怕，我只想跟着你，只要跟着你我就觉得很踏实。”
郑杰说：“我不是个好男人，警察在满世界的逮我。”
爱爱说：“我知道你由始至终都在嫌弃我，嫌弃我是个妓女，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
“不，是我配不上你，你这么好的女孩，该有个好的归宿，可是我……”郑杰又想对她说出自己的一切，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郑杰说：“在不久前我杀了人，因为和那个人吵架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就杀了他，这些天我一直在过着居无定所的逃亡生活，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或许用不上明天，也许在半夜的睡梦中就会被警察抓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值多少钱，但可以肯定，警察一定在通缉我，因为我杀了人，我杀了个无辜的人，那是不赦的罪，我该下地狱。”
爱爱呆呆站着，像尊美人的雕像。
说出了一切的郑杰心里像卸掉了块大石头，身上轻飘飘的，好像一蹦就能跳到天上。
郑杰不顾爱爱独自走了。他想这样的告别或许太过简单。
原本打算去D市，可是现在发生了网吧这档子事，E和D市近在咫尺，去那又怎么会安全。
在E的简陋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