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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我。因为我不曾去想这家伙的脸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如此一来,就算荣华英在一旁看着,他也不会晓得我幻想的对象究竟是谁。
然而正因如此,我尚未开始双修,就已累出一身汗来。想象一件东西是十分容易的,可是不能想象一件东西却是十分辛苦的。为了摒除脑中的杂念,本真人将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发挥到了极致,全心全意去克制任何不能出现的想法。我全部的心智都放在这上面,哪里还腾得出心神去双修?眼看着一口攒着的真气都快要散了。
荣华英的声音又在我耳畔响起:“怎么还不开始?!”从他的语气里,我已经听得出他着了恼了。
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本真人也会有被荣华英欺负的无可奈何的时候。待真人我找回修为,一定要把荣华英这混账家伙按在地上狠狠揍他屁股才是!!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我一口真气散了,方才的禅坐就全白费了,荣华英也未必肯再助我,眼下也唯有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在幻冥阵中与人双修。
我向那具我幻想出来的美人靠近了一些,正准备进行双修之事,突然间感受到阵眼的灵力波动,那“美人”竟然自行转过身来了!
我不由大惊!
方才的变化绝不是我操纵的,显然是有人通过外力夺回了幻冥阵的操纵权,改变了我的幻想,迫使我那“心上人”露出正脸来。
我能够操纵幻冥阵,幻冥阵亦能反作用于我身上,因此随着“心上人”的转身,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迫使着我去想象他的容貌。
我被逼到了紧要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咬牙,脑海中便浮现出那人的形象来……
“少爷。”
毛团跪在我面前,一脸纯真道:“少爷,我陪你双修吧!”
我瞧着毛团熟悉的脸,不由松了口气——好在真人我最后关头想起了他,算是过了这一关了。荣华英并不认识毛团,我与毛团双修,便不会引起他的怀疑,如此,甚好。
将毛团选为双修对象后,我也不必再辛苦地控制心神,因此一切顺遂了不少。荣华英的声音不再出现,我专心地再幻境中引导毛团与我双修,引导真气游走,果然事半功倍。
数个时辰后,我终于打通了整条气脉,并兼通任督二脉,修为大涨,彻底完成了筑基。
我四周的合欢林和怀中的毛团逐渐消失,幻境褪去,我又回到了方才的弟子房中。我只觉全身轻盈无比,充满了力量,这修为绝不仅仅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并且我第一次有了内在真气超脱身外骨肉的感觉——或许正如慕虚所言,筑基之后我的元神才能逐渐帮我找回我夺舍前的法力修为,因此才会有修为突飞猛进的结果。
打从渡劫失败后,过了这么久以来,我终于头一回感受到了找回过去修为的希望,不由万分高兴。我转身打算对荣华英道谢,却只见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在门边一闪便消失了——荣华英离开了,连说一个谢字的机会都不给我。
唉,当年趴在本真人怀里风情万种的小华英,如今也是一方老祖了,倒没想到他竟忙成这样,多一刻也呆不住。
我神清气爽地下了床,拿起纳虚袋,松开袋口,把毛团从纳虚袋里放了出来。毛团正在里面睡觉,被我揪出来的时候还迷迷瞪瞪的,窜上我的肩头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少爷。”
我微笑道:“醒了?”我默默运功,真气包裹身体,趴在我肩上的毛团一个激灵,全身软绒绒的毛都炸了起来。
毛团愣了一会儿,惊喜道:“少爷,你筑基成功了?”
我但笑不语。
毛团高兴地绕着我的脖子转了两圈:“太好了,终于成功了!”
我把他拽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软软的毛贴在脸上,舒服极了。
毛团瘪了瘪嘴,道:“可惜我没帮上什么忙。”
我想起幻境中的那一幕,安慰道:“帮上了,虽不是你亲身所为,也算替我度过一个难关。”
毛团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突然间,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我和毛团一怔,面面相觑。我连忙将毛团收起来,快步走出房间。
外面什么人也没有,安安静静的,让我简直怀疑方才听到的声响是幻觉。然而我再仔细瞧瞧,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想了一会儿,才发觉我这弟子房外原本应该有一块大石头,可现在那块石头不见了。
我走到原本放置山石的地方,只见地上还残留着一些灰褐色的齑粉,证明这里的确曾经存在过一块石头。
48第四十八章
我成功筑基;我来西华山的目的已达成了,而荣华英的大寿也过完了;因此我们各派弟子便准备辞别西华山各回各家了。
临行前的那天晚上;荣华英突然来找我。
我正坐在屋外乘凉;荣华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边;我一回头,就见他正定定地看着我。他的眼神让我发怔——那是一种很熟悉的眼神;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看我的,那是一种迷茫的感觉;仿佛他正在看一件很遥远的东西,而我明明就在他面前。
我愣愣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率先回过神来,连忙收回视线,轻轻咳了一声:“荣老祖,你有事找我?”
我再抬眼的时候,荣华英方才的眼神已经消失了,他又变成了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模样。
荣华英道:“你要走了。”
我不知荣华英是什么意思,我竟然从他大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丝不舍,因此我迟疑了一下,嗯了一声。
荣华英问我:“你要回括苍山继续修炼吗?”
我又一次迟疑,含糊不清地答道:“应该吧。”若是按照我先前的计划,我自然是要回括苍山慢慢修炼的,毕竟那是一个好地方,灵穴灵气充足,又无人管我,我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可是打从我见了慕虚以后,想法就有些变了。很显然,即便夺舍重生后我失去了原本的修为,可是原本的修为是能找回来的,那我就不需要傻傻地埋头苦练,而是去寻找一条捷径。即便要练,也需要知道技巧的练,我恐怕没有耐心再重新修炼五千年了。因此我已经动了心思,想离开括苍山,去寻找快速找回修为的方法。
荣华英看了我一会儿,道:“我也要离开西华山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老祖要去哪里?”
荣华英道:“我要去找慕虚和胡山。”
我愣住了。我听说荣华英这千年来几乎没有来开过西华山,怎么他突然要离开?难道是为了去追回胡山抢走的那几件法宝?可他找慕虚又是为了什么?
荣华英掏出一个玉佩递给我,道:“这东西你权且收着吧。先前我未赠你礼,这玉佩就当是补上。”
我懵懂地接过玉佩,低头细细查看。这是一块形式很普通的玉佩,玉佩的正面写着“南国有佳人”,背面写着“荣华若桃李”,这两句诗是我第一次见到荣华英的时候脱口而出吟诵的,没想到他至今还记得。玉佩上有灵力,荣华英在玉佩上施了连心诀,只要有人对这块玉佩施法,他立刻就能感受到。连心诀这种法术一般都是用作通讯用途,也就是说,当我什么时候需要荣华英的时候,我通过这块玉佩就可以向他传达信息。
我沉吟片刻,不解道:“老祖为何给我这个?”
荣华英沉默了一会儿,道:“只有你与胡山慕虚有接触,或许日后我还有事要问你,你留着它,我方便找你。”
我想了想,也有几分道理,或许我日后还有需要荣华英帮忙的地方,因此不再推辞,将玉佩收进怀中。
荣华英又不说话了,我们两人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过了许久,荣华英突然道:“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你为什么自称是元吉的后人?”
我看着荣华英黝黑的仿佛深不可测的双眼,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他用了自称二字,也就是说,他已经看穿了我并不是元吉的后人。其实本真人借元吉的名号是一件大大掉价的事情,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这么做。
我狡辩道:“老祖这话从何说起?”
“你不必装傻。”荣华英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
我再一次无语。
荣华英咬着牙用力地念了我的名字:“林戌。你又何必再装?”
他咬的太重,以至于我有些恍惚,不知道他究竟在叫谁,可不管是谁,那都是我。
我沉默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艰难地开口:“所以……你把天宝之实……还给我了?”
的确,我很难再装傻下去了。听了我和胡山说的夺舍,看见我在胡山面前盛气凌人的模样,他还专门去了一趟括苍山,打听了我从前的事。我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承认。昔日我是万人敬仰的灵虚真人,我对他掏心掏肺百般追求,都始终没能把他心里的影子抹去,后来我为了给自己留几分薄面,故作洒脱地离他而去,放他自由,如今我没落了,成了一个炼气期的小弟子,却回过头又来找他,还想请他把从前我送给他的法宝还给我,我这张老脸怎么搁得下?因此我只能装傻罢了。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林戌?灵虚真人?还是……”他的声音突然哑了些:“阿虚……”
阿虚,千年之前他便是这样叫我的。我方与他相处的时候,他总是循规蹈矩,不敢有一丝亲近,却有几分疏离,那时我只当他忌讳我们之间的差距,因此才如此小心翼翼,后来我才知道那只因为他心中无我。他一开始总是叫我灵虚真人或是前辈,外头人人都这样叫我,我听腻了,便准他叫我阿虚,他伊始不敢叫,我便在床上将他作弄的哭出来,他才彻底服了软。我那时也是无忧无虑,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如若荣华英早些跟我坦白,告诉我他心属元吉,我又怎么会那样对他?
我苦笑道:“我已不是灵虚真人了,你就叫我林戌吧。”既然荣华英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那么很多事情也就容易明白了。荣华英之所以会把天宝之实给我,毕竟当年我提携他不少,天宝之实也是我牺牲了百年的功力为他换来的,荣华英或许是不想欠我太多才那么做;他非要用幻冥之阵逼出我心中所想的人双修,应当只是想看看,我这个傻瓜是不是过了千年还在肖想他。
荣华英叹了口气,又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声音比方才又低哑了几分:“是因为……天劫的缘故吗?”
我点点头。我是渡劫期修士,因此我的天劫是在世的修道者中最强的天劫,当时的天雷打的九州震动,凡人或许会以为那只是千载难逢的雷雨,可但凡修道之人应该都知道我渡劫一事。不过我出来那么久,偶尔听人谈到我,也都是用羡艳的语气,说我已经熬过天劫,不日就要飞升了——知道我渡劫失败的人应该并不多。
荣华英道:“我那时只作你已过了天劫,我……”他突然咬住了嘴唇,半晌不语,接着才又轻轻舒了口气:“原来那天劫竟这样厉害,连你也渡不了。”他又顿了顿,极轻地说了一句:“也好。”
我突然只觉得胸口非常闷。原来荣华英讨厌我竟到了这样的地步?我不过天劫,夺舍重生,从头来过,他竟觉得这样也好?我当初虽不明白荣华英的心思,却也不曾强迫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