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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甯安一个瞎子,却被分到了太子党的一组。那么太子党领头的是哪一个,也不陌生,就是太子的唯一嫡出儿子,已经被封了皇世子的商雁丘。
商雁丘平时就看不惯商甯安,一个从南域回来的土霸王,一来京城就夺了皇祖父对自己的喜爱,虽说自己也知道这里面政治原因占了一大部分,但是那种不好的感觉却是磨灭不了。这次也不知道这小瞎子是怎么想的,非求了皇祖父要参加马球比赛,皇祖父竟然答应了,还把他分到自己一组,这可真是给人找不痛快呢,马球比赛本就看准时效性,一个瞎子,不但不能出力,还是个累赘,真让人恼恨!
太子第四子商云炬紧挨着商雁丘,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想法,于是笑呵呵的对着边上的商甯安大声嘱咐说:
“甯安等会儿不必跟得太紧,咱们都知道这个的厉害,玩起来却是顾不上许多,甯安一定小心了,安全要紧。”
商甯安知道这个家伙的意思,是怕自己拖了后腿,当下冷声说:
“我自有章法,你顾得了自己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却是毫不客气。
一句话闹得商云炬很气恼,暗骂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你被砸成肉泥!
对面蓝队正中间的郑王世子商谨启,闻言却哈哈笑了,淡淡的讥讽道:
“甯安说的有理,到时看你顾不顾的自己吧,哈哈哈哈。”
商云炬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见仲裁抛出了彩球,于是化悲愤为力量,第一个冲了出去,一时间,赛场上尘土四起。
看台上几乎一半的人都在盯着商甯安,好奇心人人皆有,谁都想知道一个瞎子怎么打马球。球场上也就只有商甯安和旁边的灵童没有动,灵童紧紧地盯住战局,商甯安却是静静的坐在马背上,众人一阵失望,渐渐地都转移了目光,不过一刻,就把商甯安的存在给完全忽略了。
就在众人激战的难解难分的时候,商云炬一杖击出,彩球瞬间从人群中跃出,直奔远处的商甯安而去,商甯安正安坐在马背上,球速飞快,马上就要打在他脑袋上,旁边的灵童似是喊了一句什么,商甯安突然手起杖落,迅雷不及掩耳的击出,正中彩球,那彩球长了脚一般直接飞进了蓝方的球门。
赛场上二十多个皇室子弟都张大了嘴巴,眼睁睁的看着仲裁宣布红方得一球,云里雾里。看台上的贵女大都惊得起了身,有几个没站起来的,不是打瞌睡的就是走了神的。
静夭也站起来了,暗中好笑,莫不是小瞎子一直据守着那个位置等人打呢,之前一定是演练过的,等得就是众人的轻忽之心,到时候想都不用想直接打进球门,虽是如此,静夭对这小瞎子的勇气和反应能力也相当佩服的。对战机把握得这样好,要说,这家伙还算是个将才呢!
好了,这一下子没人敢轻视商甯安了,不过这也意味着商甯安的守株待兔战术后面不会有啥作用了,想必商甯安也很清楚这个道理,一拍马屁股,循声向着正在激战的队伍里奔去。静夭看到这也猜不出他要做什么了。
商甯安的御马之姿的确很招人,眼睛上覆着的黄绸非但没有减色,还生出了一股飘逸之感。离得近了,商甯安就不再靠近,和灵童一起在周围慢慢绕圈子,绕了十几圈之后在一个位置停顿片刻,和灵童一起直直的冲进了战圈。
双方实力相差不大,也没有特别厉害的种子队员,比赛十分胶着,有着灵童的及时提醒,商甯安在里面左挡右闪,竟出奇的没有受伤。又一刻过去了,双方一个球也没有进。
时间很快,比赛很慢,转眼计时官就要掐时间了,这一场如果没有意外,太子党就要靠着商甯安那神奇的一球赢得胜利。谁料想,在这个时刻,商甯安又狠狠地击出了一球,这球被打得很远,直打到了场外,打上了看台围着的网纱——
静夭对这一球很有发言权,因为她清楚的看到这一球靠近,然后撞上了自己侧前方的网纱,不知怎地,大片的网纱就在静夭面前缓缓飘了下来。掠过这飘下的薄纱,静夭一群因贪看比赛而立着的贵女尽显,商甯安如有预感一般,对着这边傲然一笑,翘起的嘴角里含满了势在必得,静夭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当下也不去想他看见与否,红唇里轻轻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隔着这样的距离,看着这样的倾城之色,有人开始兽血沸腾。
第二场比赛又是红方获胜。
两场比赛之后已经近午,这时众女各回各帐篷,等着派回城里取吃食的下人回来。
静夭走到自家帐篷跟前,却见青箫姨母守在门外,原来是尚荣侯府的大奶奶在里面做客,恐怕要一块吃饭。
静夭默,怕的就是这个恐怕。她倒不知道吴氏还有个交好的。
进去一看,尚荣侯府的大奶奶还是个熟人,只见她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长眉细眼,眼下长了一颗红红的泪痣,梳着蓬松的牡丹头,上面簪了一整套的金玉兰花钿,额前戴着银鎏金点翠镶玉抹额,上穿藕丝琵琶宽袖衫,披着四合如意云肩,下面一条淡黄色烟水百花裙,腰间挂着玉叶禁步,一副富贵气派的景象。正是那天在务哥儿满月宴上曝固演侯夫人趣闻的那个,据说和固演侯夫人同宗,娘家也姓田,却不知还有这样的身份。
田氏似是见谁都是笑眉笑眼的,见了静夭笑的更痛快,拉着静夭的手说:
“我就是喜欢这样漂亮的小姑娘,看了都让人高兴,总是能想到年轻的时候。”
“好一个没知羞的,见到一个稍微长的出挑的,就能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可见你年轻时候长了多少个好模样,像川剧变脸似地,一天换一个么?”吴氏打趣。
田氏也不气恼,笑着说:“看看,你也说了自家的姑娘长得出挑,你有这样一个出挑的姑娘,还不许我沾沾光么?”
吴氏大方道:“好好好,你可只管沾光吧,把她让给你也使得。”
田氏闻言笑的欢快,摇着织金美人象牙团扇只笑不语,待见静夭去了后面单独的小帐篷里,才压低了声音:
“老姐姐说的可是心里话?你说的我就信了,你可不敢诓我。说句大实话话,谁不知道你家五姑娘是个好的,我心里边有个事儿,早就想着提一提,隔了这许久也没敢张嘴。”说着看了一眼吴氏,见吴氏含笑听着,就继续道:“我有一个娘家亲侄儿,是我那不争气的哥哥膝下的,我哥哥没本事,现下还是个五品的郎中,家里就这一根独苗儿,今年刚十九,长相没的说,才考了举人——”
这下面的话就不言而喻了。
吴氏心中思量,宣威将军已经托人递过话儿,那边的婚事只怕不成了。按说连焕仲才是个从四品,正五品的嫡子配自家的庶女确实是绰绰有余了,只是她总想着静夭是个出类拔萃的,想找一门对自家有大助力的亲事,如果九原王那边能成就好了——人都是有贪心有奢望的,希望不死,吴氏还真不能甘心。
☆、33中秋聚会
田氏见吴氏不说话,怕逼急了吴氏一狠心不乐意了,那样会更不好,于是,拿团扇拍着吴氏的肩膀宽心道:
“哎呀呀老姐姐,又不是说今日下聘明日迎娶的,可用得着这么费心费力的思量?再说了我那侄子明年还要参加春闱,婚姻之事早些晚些又怎么样?”
要说还是田氏这个台阶铺的好,吴氏顺着就下来了:
“就是就是,我是个死脑子,做什么事总是想立即就求个结果,静夭丫头今年还不满十四,确实不该着急。”
田氏见摸清了门道,也不再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说了些家长里短,青箫就进来报说饭好了。
下午的第三场比赛虽拼得激烈,球打得也好,在很多贵女来说却是没什么看头,谁不知道真正的权贵子弟都在第一场第二场呢,因此比赛过程中,就多了些交头接耳。
要说这一群里,也只有静夭看的最起劲儿,竟没有听到贵女们如何羞答答说着商甯安的,很显然,上午的一幕让这样青春正茂的小丫头们想入非非了,人都是自恋的,少不得人人都往自己身上引,个个面若桃花,心里可不都觉得九原王看的是自己!
不知怎的,那个钟海蓉竟没有过来,这让静夭多少有点意外,看着挺有恒心的姑娘啊,怎么就不坚持了?她却是不知道,人家姑娘看着表哥给静夭笑的模样,走的时候脚都不会走路了,这不,一怒之下气病了。
总之,在静夭看来,这次皇室马球比赛还是很过瘾地,虽然有极个别的人啊事啊让她不开心,但至少是见识了一件新鲜事物,也算是赚到了,只除了一个疑问她还想不通,那就是商甯安第二个球是如何把握的呢?他怎么就能料到这球会打的那么准确,事后静夭还去看了看,那球正好打在网纱系绳的地方,这种技艺,是正常的神箭手才能耍的,他一个有眼疾的,怎么可能呢?静夭百思不得其解。恩,抽空一定要找个高手问问。
回到家后,以外出疲倦为名,静夭美美的睡了个懒觉,第二日神清气爽,见几个丫头在外头挂灯,才醒悟,明日是中秋节呀!
前世的时候,静夭那里没有中秋节,只有拜月节,虽说都是给月亮过的节日,一应的习俗也不一样,所以当听说荷风凝露在小厨房做月饼时,顿时生了兴致,颠颠的跑到小厨房里要来帮忙。
荷风正在拌馅,手上还算干净,见静夭卷着袖子就要下手,一把拦住了,笑着劝道:
“好姑娘,你可不敢下手,这里面油啊水啊的麻烦的很,小心弄脏了衣服,待会儿还得咱们给姑娘收拾。”
“是啊,姑娘您就饶了咱们吧!哈哈——”凝露袖子卷的高高的,正坐在小案板旁边擀皮子,闻言扭过头来取笑。
曼冬绮寒和一众小丫头都笑了起来,气氛十分融洽。
静夭见都不让帮忙,就这边看看那边瞅瞅,时不时的捏着熟了月饼馅儿往嘴里送,看得荷风直摇头。
一会儿守门的小丫头来禀,说是尚荣侯府的姑娘着人送了桂花和月饼来。
静夭初始不知道何意,暗道武静思那丫头并不喜欢我吧,怎么还给我送礼?经荷风解释才知道,这些京城贵女们有中秋节聚会的习惯,邀着相熟的贵女参加,这开聚会的都是京城有些名气的,想着这一届轮到尚荣侯府的武静思了,收到了桂花就是一个被邀请的信号。
静夭疑惑,她和武静思关系不见得好,只怕这又是步夏颖与范素素给自己争取来的,虽不稀罕聚会,对这番好意她是心领的。
转眼到了中秋这一天,静夭早早起来收拾妥当,穿的是宽袍大袖的黑底抓菊红衽直裾深衣,腰间一束鲜红宽腰带,直显得腰细如柳,飘逸风流。
静夭先去兰芷院和兰筝说了会儿话,就出发去尚荣侯府赴会,正待上车,青箫过来了,说是奉了夫人的吩咐,让青箫跟着一起赴会。静夭一听自然欢喜,忙携着姨母上了马车。
几人在车中坐定,静夭也不避讳荷风凝露,笑着问:
“青箫姑姑,你这次跟来,母亲可是说了什么?”
青箫见问,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是姑娘家的大事,却是不能说出口的,因此想着到时有了情况再告知不迟,嘴里只说:
“夫人是怕姑娘没有到过这样的场面,荷风凝露毕竟年轻,怕到时出了状况,让我来帮忙看着。”
吴氏昨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