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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如今心中惴惴,不知怎么入这笔帐。现在夫人再要两万两银子,也不知用处,只日日催逼,二爷那儿也没给个准话儿……手下实在无能,请侯爷另请高明吧。”这气儿受得,连出的地方都没有了。
内外宅儿混乱,手竟然伸到外宅儿去了,还又牵出一个楚家来。
侯爷眯着眼,胸膛一鼓一鼓的,自己默默匀着气儿。
他记得楚姨娘似乎回府了,只是之后再没见过,也没有人提起她来,他也没有再问。
如今这意思,只怕另有一场事端。
既恨这贾氏行事越发无章法,自己一病她就胆大妄为起来;也恼秦氏为点子嫁妆把内宅事儿摊在这许多人面前来说,让家丑外扬,霍家是真缺那点儿银子不成?更叹息自己那二儿子的无决断,到底年幼,掌不住事儿。
而他更气的,便是明玫。
明明有手段挟制,竟然这般任由贾氏闹起来。庄生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跑来揭她底儿,自然是有人安排。
庄生只当掌家金印仍在侯爷手里,侯爷生病指挥不便,因此他身在外院才会无所适从,不知道听谁的好。毕竟就算金印不出,他也不可能完全捏着银子不放,让霍家正常生活停摆。
实际上那金印早给了霍辰烨,霍辰烨走时又给了明玫。嘱她等闲不要用,外院一切照旧行事就好。等侯爷病好了,再交还回去便罢。
霍侯夫人利用侯爷不便这段时间逼问银子,她只须朝庄生亮出金印,说声不许,庄生也就心中大定了。偏她没事儿一样,旁边看着,让庄生自已作难。
想着,目光一转便盯到明玫脸上。
明玫察觉,迎上这目光,却是安抚地微微一笑,一副尽在掌握不用在意的样子。
霍侯爷便知这媳妇儿葫芦里有药,只不知会如何炸了。
霍侯夫人心中惴惴,盯着庄生眼中淬火,想也不想就一碗热茶连碗带茶摔了过去。屋里叮当一阵乱响,庄生脚下茶叶茶碗散落一片。
其实她心下明白如今她是大势已去,若侯爷发火,只消一句话,她以后更别想动用外院半分银子了,那以后银子从何处寻去?
好在侯爷说话不利索,又当着满屋人的面儿,她不能面子跌到地上不知捡,哪怕硬撑,也要撑住几分颜面。
“不遵东家之言,办事推三阻四,如今这是如何,来告我的状了?你这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侯夫人?先滚下去,帐会随后细细地查。你这样的管事儿,当霍家希罕用不成?”
庄生淡淡道:“侯夫人说的是,在下无能,本来就是来请辞的。”请着施了一礼,转身下去了。
霍侯爷见她这般对庄生发威,心下气极,对着霍侯夫人怒道:“你……你……”
前一声还挺大,后一声就弱了些。不等第三声“你”出来,明玫忙惊叫一声:公爹,公爹怎么了,公爹晕过去了?
旁边司茶她们就跟着大声叫道:“不好了,侯爷晕过去了,侯爷晕过去了!”
何姨娘一怔之下,也是大放悲声:“侯爷!侯爷!”然后扑在霍侯爷头上放声大哭。
侯爷好无奈,他只是一开始有点怒,所以声音大了点儿,后来说话慢点儿,就成晕了?
怪不得这儿媳妇总能把烨哥儿气爆啊,一瞬间他也好想爆啊,大男人家家的,装什么晕呀让他!可是这谁该死的,趴在他脸上哭什么,压住他嘴让他开不了口了。
霍侯爷认命地闭上了眼。
算了,媳妇儿要演戏,他便看戏吧。心里明白,自家太太,踢到铁板了。
别的都好说,无事生非刻薄算计媳妇儿,胳膊肘儿朝外败点儿银子,呆头猪脑治家不严什么的都还好说。可气晕男人,事儿就大了。
旁边有婆子大叫道:“太太,太太,你快给侯爷认个错吧,侯爷被你气晕了,侯爷被你气晕了呀!……”
气晕了认个屁的错啊。
总之一番乍乍唬唬地嚎,里外下人都知道霍侯夫人把自己当敬如天一般的男人气晕了。
几位太太便慌慌站起来想围过去看,明玫一迭声叫着:“快请金医士,快请金医士。”
外面脚步声跑去跑来,很快有人叫着“金医士来了金医士来了。”就见金医士背个工具箱匆匆而来。
不慌不忙推拿施救,金医士抽空斜了明玫一眼。她早让他在旁边厢房里等着了,只是没想到侯爷还真陪着她演戏。
明玫嘴角抽抽,好敷衍,连针都舍不得扎两下哟。
霍侯爷过了一会儿便悠悠醒来,盯着明玫一脸怒气不说话。
明玫也没有多心虚,看着他如释重负地笑,然后忽然倾身凑近,提高声音问道:“公爹说什么?”
床周围被围得严严实实的,尽都是一开始便离床近的人。霍侯夫人没脸朝前凑,几个太太带着儿媳妇儿也只好站在她旁边不远处,至少,也在两层以外了。
霍侯爷不语,他怎么知道说什么。
“什么,不让太太掌家了?”只听明玫惊讶地大声道,“让太太住到后面顺昌院吃斋养生,非准不得出院门一步?”
明玫此言一出,别说一屋子鸦雀无声,连霍侯爷自己都有些愣了。
知道此女大胆,却不知如此大胆,她竟然就这样当面假传圣旨软禁婆婆?她如何知道他就不会拆穿她?
144第143章
其实明玫只有一半的笃定;毕竟她这么说了之后,如果霍侯爷否认,那她的下场可就万分堪忧了。
她赌的就是因为这下场太过严重,霍侯爷不会就这么让她挨上。所谓置之死地;要么生,要么一拍两散。
她实在实在不耐烦再跟这女人天天唧唧歪歪了。连贺老爹都没有罚过她跪,和她毫不相干的人;凭什么一天到晚对她颐指气使。
还有,这霍侯夫人,真的;不会掌家。大好的侯府日子,有钱有权的人家,硬是让一干人都过不痛快了;包括她自己。
咱是在拯救她,拯救大家。明玫想着。
如果她掌家……啊,她可以发表个就职演讲吗?把自己的职业生涯欲达到的目标说给大家听听?
霍侯夫人在明玫嚷嚷出不让她掌家时,瞬间泪意冲上眼眶。没想到侯爷如此绝情,她绝没想到。竟然半分面子都不给她留,在这么多人面前,以这样的方式夺了她的权?
她到底做了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做啊。质问是大儿媳妇买的香,被她堵了回来;再质问了二儿媳妇她何曾动了她的陪嫁,被她挡了回来,然后骂了一顿庄管事儿。
她是主母,哪样是她不该做的吗?为什么这样对她?
别说她想不明白,霍侯爷都没想明白。
“公爹,不要啊,太太掌家也很辛苦……再说,我年轻,掌家理事还要先跟着婆婆学习呢。”明玫忽然又出声道,打破了一室的寂静。唱念不算俱佳,只是没人敢当面怀疑罢了。
大家似乎被明玫的叫声惊醒,纷纷回过神儿来。
霍侯爷没有打断她的自编自演,只在心里琢磨着媳妇当家的可行性。
就听明玫又道:“先到公爹病好了再说。这段时间虽然府里发生一些事儿,可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公爹,等你病好了再说好不好?”
别人还以为她在劝霍侯爷,等病好再考虑让霍侯夫人去静养之事。
其实明玫是在提醒霍侯爷,她本来没有想霸权太久,等您老人家生龙活虎了,再来收拾旧山河。到时候,霍家内宅儿谁管还您老说了算啊。
到时候,即使再交权回去,至少还有霍侯爷这顶帽子在上面罩着,霍侯夫人行事总会有所顾忌。
霍侯爷没有吱声。
明玫就当他默许了她的意思。
众人却觉得那是霍侯爷不同意病好再说,要对霍侯夫人的制裁立即执行。
多么美丽的误会。
霍大太太叫了一声:“他二叔……”,本想说些劝解的话,却被自己儿媳使劲扯着衣袖。想了想便又把话咽了下去。一方面这是人家侯府的家事,另一方面这个二叔积年的侯爷做下来,向来说话在族里,都是说一算一的。
焕大嫂子却看着明玫,怕自己婆婆替霍侯夫人说了话,莫名就得罪了未来的当家人。
旁边是哪个婆子又在大声叫道:“太太,太太快给侯爷赔个罪吧,侯爷也是在气头上啊。”
霍三太太站在霍侯夫人旁边,此时轻轻摇着霍侯夫人的袖子,也低声提醒她,“二嫂,说句话呀。”
霍侯夫人无声哭泣着,眼泪滚滚而下。她忙用帕子揩了泪,然后把帕子不停在眼角按着。
赔罪?她当然可以赔罪,哭闹下跪都可以。可是当着一家子下人子孙辈子,要她如何能弯下腿去。她真那样做了,便是求得了谅解,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这合府众人,更别说管家理事约束别人了。
这么多年夫妻,她如何不了解霍侯爷是个怎样的人。从前,明明怒得额上青筋暴起,可担心她以后在府里没有威信管家,连在自己儿子面前,都隐忍不发没有责怪她。
可看看如今,这满屋的人,后辈,下人,亲戚。
再求下去,只怕会更没脸。
霍侯夫人吸了吸鼻子,她甚至不想哭的,只是怎么止都止不住。她撑着肩站在那里,终于什么都没说。
明玫见霍侯夫人不说话,也没有别人再给她帮腔,便劝道:“想必公爹久病在身,心绪不静,才会这么决定吧。不然让婆婆好好休养一阵也好,媳妇儿就先带着秦氏暂理家事,等公爹病好了,定会另有说法。”
说着问秦氏道:“弟妹你说呢?”
秦氏已经发蒙了好一会儿了,没想到明玫会问到她。
公爹做的决定,也不由她这个小儿媳妇说不吧。
她干脆仔细想了想大嫂贺氏来。
人家不比她,明显是个腰粗且大方的。别的不说,就看看给侯爷天天不重样的弄的饭食补药,那银子就花了不老少。那年她祖母生病,她正跟在母亲自边学习管家,她可是知道的,那东西流水似地烧银子。
这样的人当家,也不至于抠算自己的那点银子。
并且相公还想要跟着大伯建功立业呢,还得人家多帮衬,作对是不妙的……
想着,就点了点头,道:“那婆婆就且歇着,等身体养好了再说。”
明玫点头道:“弟妹满意就好,也不枉公爹替你撑腰。”
秦氏张口欲辩,却不知从何说起。这不是她本意,真的,她本来只是想把贾金兰赶走,把陪嫁银子保住,没想到最后搞大了,连一把手儿都要换主儿了。她是无辜的,完全不明白是怎么歪的楼啊。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也不好完全不领情地说,公爹不是为我,是为了庄管事儿。
好凌乱,到底是哪儿脱缰失控了呢真是。
明玫于是示意霍辰荧:“那妹妹扶太太先下去歇息吧。”此事到时结束,想着,又怕霍侯夫人现在爆发来闹一出儿,就加了一句:“大家都先冷静一下,也免得公爹再生气伤身。”
你有胆儿再把你老公气死一回试试看。
其实明玫真心多虑了,霍侯夫人见霍侯爷这么久没有出声收回成命,已然不再抱有期望了。
她在这府里辛苦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忽然之间,就得了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