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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长把紫烟的沉默当成了沉吟考虑,赶忙又宣传道:“右相公子你也见过,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家世也是数一数二的,对女孩子极好的,跟过去绝不会亏待你……”
紫烟强忍着,哪怕憋成内伤当然也不能笑出来。难得屯长也算一官半职,却干起了媒婆的行当,说得有板有眼。花心就花心嘛,偏要理解成对女孩子极好。还有,贴身侍女?右相公子还真是精明哪,知道军妓名声太过难听,连个侍妾的名分都舍不得。再低头看看自己,有这么像是没人要被迫来军营的人么?
不屑的冷冷回应:“替我转告他,承蒙看得起。不过右相公子的贴身侍女,必是聪明伶俐勤劳贴心的女子,让一个妓女来做,实在不敢当,还望公子理解紫烟的苦衷。”
如此明显的反语,任谁听了都觉得刺耳。
“你不要不知道好歹。我可是不忍看你沦为军妓好心好意的替你打算,让你跳出火坑!”
紫烟无语,又一次被雷到了哎。不知道是为她打算,还是急不可耐的想献上她邀功去?而且,这不等于是把人救出火坑再丢进魔窟么?相较于魔窟,紫烟倒觉得还是火坑自由快活些。
“那就算紫烟把屯长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吧!”反正态度也表明了,紫烟懒得再跟屯长拉扯,转身便走。反正都要得罪,干脆就更加彻底点。
屯长扑上来想拉住她,紫烟看似不经意的轻轻一闪,便躲过了屯长的咸猪手。
“紫烟,你应该清楚拒绝的下场!”屯长恶狠狠,抛开方才的循循善诱,凶相毕露。
“是啊,清楚得很,”紫烟点点头,“我自信还承受得起,不劳屯长挂记。”
“你——!”屯长叫嚣着,“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真的不愿去右相公子那里,跟在我身边也可以!”
紫烟怜悯的打量了一下屯长圆冬瓜般的身材,皱眉摇头,不发一语,抛下一个你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眼神,甩甩头发大步走开,边走边听见屯长气急败坏的咆哮:“你给老子回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你不要后悔!”
正好军队此时重新上路,紫烟跃上马车,不理会屯长追过来的自尊心深受打击的身影。
一上车就被她们拉着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屯长看上去如此气愤。
紫烟把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引得周围人一片倒吸冷气的抽吸声。
“紫烟你好勇敢哪,为我们出这口恶气!”
“就是,那帮人又不是将军,得意成这样,早应该被训!”
车上有两个女人投来坚定加崇拜的目光,看得紫烟除了干笑还是干笑,头皮发麻。
马上大多数人对那两位回报以你是白痴的眼芒,然后顺便也带着同样的眼神扫射了紫烟一遍。
“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要,不知道是清高还是傻。”
“如果你不要,应该推荐其他姐妹啊,为什么不提?”
“她以为她是谁啊,敢情还没认识清楚当下的状况!”
“人家宜花花魁么,所以比我们技高一筹哪!”
烟嘉出来抱不平:“你们嚷嚷个什么?有本事自己去找一个将官嘛!有点精神气儿却只知道窝里斗!”
烟寻担忧的看着紫烟:“没事就好。不过,她们议论得也不无道理,这是一个好机会,此时不要等到何时?军营里实在艰辛,没有人撑腰不成。”
“多谢姐姐好意,”紫烟诚挚道,“姐姐放心,我不是不晓得厉害,不答应只是有些难言之隐。妹妹会尽力照顾好自己的。”
“你明白就好。”烟寻见状也不再多说,安心的点点头。从来,紫烟都是最让人放心的那个呢。
不过由此,军妓们开启了找靠山的大幕。还是那身衣裳那个人,不过明显的笑颜多了些,头发打理了些,眼睛喜欢瞟了些。
士兵们想不到,在他们盘算着中意哪位姑娘的时候,姑娘们也在私下议论起今天碰见的哪位男子最好色有前途……
[正文:第九十三章 抵达(上)]
浩浩荡荡的军队一路向北,气候越发的异于温暖湿润的南方。
离开宜花一个多月了,姑娘们开始有些水土不服,这加剧了对未来生活环境的恐慌和对家乡的思念。夜深人静时候,常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游走在空旷的天幕下,令人毛骨悚然。
兵士们的情绪也低落了些,习惯于夜晚睡不着听见哭声的时分,冲到军妓的帐篷面前大骂一通,发泄压抑的情绪。
紫烟秉承一不上刑场二不上火葬场就不害怕的精神,干劲十足继续阅读研习,遭到众人耻笑。没办法,你看看紫烟的行李,书占用的地方最多。
“生活条件的艰苦也就罢了,最难熬过的是无聊。边疆一望无垠的大漠孤烟,打仗时男人一走就是好几天,就剩几个女子干坐,精神空虚,如果再来一点打击,就容易疯。还是带点书去看看好。”这是临走紫烟打包行李的原话。
可惜尽管军妓发疯的例子数不胜数,还是没人相信紫烟的话,无聊怎么可能让人发疯嘛。
好几位姑娘几经努力,终于成功的攀上了几个军官,其中官职最大的一个是个军侯,大过屯长,管辖约莫一千人呢。那姑娘在众人羡慕加嫉妒的眼光中睡着都笑醒几回了。
不过,要想攀上军侯以上的军官,就相当有难度了,他们大都对军妓不屑一顾,眼里的鄙夷谁都看得见。因为有的要专心建功立业,的确不贪慕女色,有的看不上军妓的水准,跟自己属下分享女人,宁愿到了一个地方自己去当地妓院,更有的官实在够大,可是私自带一名侍妾随行。
又是几日后的一个黄昏,这批军队终于到达目的地。这里离最近的镇子有两三里路程,整个大营有约莫五万人,驻扎于大漠边缘。
尽管还是夏天,但却比南方凉了许多。温差大,中午暖洋洋,早晚冻得直哆嗦。空气中找不到湿润的水汽,皮肤也干燥了些。风很大,刮得呼啦啦的,顺带卷起沙尘,染得白衣也灰朴朴的。这地方最多的东西是石头,光秃秃的,随风满地乱走。
离水源不算远,用水基本还能满足。蔬菜的确难得吃几回,不过基础的补给还能跟上。
因为要整编队伍,所以紫烟她们在车里拖延了很迟才能下来。今天的晚饭不用说是没有了。满目的景象只需用四字形容:荒凉萧索。紫烟有感此景,不禁想起一首诗:山川殊物候,风壤异凉温。戍古秋尘合,沙塞宿雾繁。
一下车军妓就被赶到一起,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要分营了。这么多女人,要以军侯的单位分到各个小些的营地,以后就伺候专门的那群人。紫烟摸索着站到烟倾旁边,她是一定要跟烟倾一起的。
几个当官的先过来,把自己早先相好的女子提出去。那屯长也来了,想最后努力一次来着,可惜紫烟还是不领情。
军队里面办事的确有效率,分营比想象中的快多了,负责的都尉大手一挥,紫烟烟倾外加站在一起的烟寻被分到一起,二十多个姑娘中有一半都是熟人。唯独拉下了烟嘉。
烟寻急了,想离开紫烟这边陪烟嘉一起,不过都尉不耐烦,还等不及烟寻看到烟嘉被分到哪里去,就被人押着走远。
这一片营地属于杜军侯管辖,那个死缠烂打却的屯长也是他的下属。一个军侯下面共有一千士兵,其中有两个屯长当副手。
意识到这个,姑娘们都默然了。也就是说,分到这里的二十二个在未来几个月的日子里(一般一次战争持续个三四个月,班师回朝的时候军妓也可以解放),要满足一千人的胃口。连紫烟也汗毛直竖啊,暗骂这分明就是毫无人性,这样安排摆明了就是不让军妓活出去。
接下来照例是被带到指定的帐篷,还好因为人少些,比起路上住宽敞了点,至少睡着了翻个身不必担心撞到别人身上去。
晚饭是没了,饿着肚子拖拉着步子听管理她们的一个师爷唠唠叨叨了半日规矩。她们二十几人由五个人管着,也负责她们的日常生活必需,那个师爷是头头。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军队里面规矩比宜花还多出一倍不止,连多走两步路啊如厕啊什么的都要打报告等上级批准,总之就是要一切行动听指挥,让你上吊你还不能投水。
惩罚也是异常的严厉,严格比照军律,最轻的都是劈头盖脸一顿鞭子,而这仅仅是用来对付偶尔的一次上厕所不打报告的处分。
宜花姑娘们此刻一致认为原来依兰还是相当仁慈的,刑堂的那点惩罚跟这里的比起来算是在身体上挠痒痒。听得诸人更没了兴致,垂头丧气,有几个经不住打击干脆当场晕了过去。
[正文:第九十四章 抵达(下)]
如果说着军营生活还有什么通情达理之处,那肯定是管事的看她们精神劲实在太差,现在要伺候人实在强人所难,所以允许她们安安静静的休养三日。
水土不服本来就是普遍现象,现在经过一番打击,完全的显现出来。头痛脑热的不算什么,帐篷里充斥着恶心呕吐的声音,还夹杂着胃痛的呻吟。更有甚者皮肤过敏,莫名其妙的冒出疹子斑点。
幸得紫烟的适应力很好,在哪里都没事,医术虽然有限,但对付这些小病还是能行,天天马不停蹄的诊治。这还不够,病人的衣食住行紫烟也得全包了,熬药做饭洗衣擦洗一锅端。不是因为紫烟仁慈不忍心看别人的病痛,而是她深切的明白二十多人对付一千人的厉害,不敢去想如果只剩下十几个亦或几个面对的情况,所以,一个都不能少。
衣不解带的照料,几日下来,病人倒是好了,紫烟却身体不舒服起来。她再强大也是人,几天没休息的劳作,吃得又不好,要不是练过武功,怕早就直接倒下了。看看镜中的自己,明显的瘦了一圈,下巴也变得突出的尖了。
大家都劝紫烟好好休息调养,可惜紫烟只是笑笑,依然努力干活,说病人才好也不能多累,再说马上就要……
烟寻看着紫烟由白皙变黄的脸,叹息。她当然知道,紫烟是借机故意把自己弄跨,生病这一招虽然俗气,但的确屡试不爽。看看吧,现下大家都病好了,紫烟倒下缺她一个伺候也暂时无妨,要是大家都病就紫烟一个身体好着才危险呢。
三日后,师爷来要人了。一次点十个出去,到不远处的另一小片营帐。
想通了的认为反正下次也要轮到,早死早超生,不等师爷询问就自动出列。烟寻就是其中之一,不过烟倾居然也毫不犹豫的加入其中。紫烟吃了一惊,却没有劝阻。来到这儿,能保住自己的贞洁都已经困难,不指望还能保住别人的。对于烟倾,紫烟需要负责是她更珍贵更值得保护的东西——生命。
而且,不论怎么看现在的烟倾,都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自己的生命都漠视着需要别人代替操心的人,贞洁还能算什么东西?
“帮我照看一下烟倾,”不过紫烟还是忍不住拜托了烟寻,“她毕竟还是处子,头一次让她少受点罪……”
“知道的。你呀,还是先照顾自己吧,不要一味的替别人考虑。”烟寻低低回道,“有时候我看烟倾,觉得你这样对她……有些不值……”
“每个人都有自己迫不得已的时候,”紫烟苦笑,“她也有苦衷,在没有找到原因之前,我都会这样做。”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醒来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昨夜打头阵的都回来了,有的在睡觉,有的在梳洗。
“好些了么?”烟寻坐过来。
“我没事。你呢?”紫烟急急的打量着烟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