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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萌眼眸微微一黯,心中生出些慌乱来,踌躇了片刻才回道:“原来前面是太医院吗,那小女怕是迷路了,幸好公子提醒。”这般说着,郝黛就想往相反方向快速离开。
秦斌哪会那么轻易让她离开,伸出手微微拦了拦,立马就阻了郝萌的去路,郝萌终是有些恼怒地抬头瞪了秦斌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好的为何拦人去路”
秦斌终于看清了眼前女子的长相,虽是年岁还幼,但雪肤杏烟,已是看得出长大之后定是清丽非凡。秦斌倒是没想到他记忆中的小女孩儿会长得这般娇柔模样,顿时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郝萌见眼前这模样俊朗的男子看着自己发呆,顿时又羞又气,立即闪过他,越过他快步地离开了。
秦斌也没有再追,只是看着郝萌离开的背影微皱着眉头,明明身形长相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呢,秦斌甩了甩头,心中想弄清楚那女孩儿身份的欲望越发强烈,就算不是方才那个女孩儿,定也是跟她有些关系的,看那女子的模样应该是哪家的小姐,既然知道了长相,想弄知道她的身份记忆不难了,这般想着,秦斌的眉宇便稍稍舒展了一些,转身大步往宫外走去了。
那边郝萌气喘吁吁地跑了好一会儿,确定那古怪的男子没有追上来,这才停下喘了一会儿,面上带着浓浓的懊恼,本还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三皇子,没想到却是倒霉遇上了那么个奇怪的人,但郝萌又想起那人俊朗的模样和微冷的气质,还有盯着她发呆的模样,便不禁脸庞微微发烫,明明生了一副好模样却为何是那般登徒子的行径,心中愈发惋惜起来。
等郝萌回到原来的那个房间,那宫女果然已经一脸着急地等着她了,见她回来,便微微有些不满地问道:“郝小姐这是去哪儿了,让奴婢一阵好找。”
郝萌立即语带歉疚地说道:“今儿真是喝多了,方才你离开之后急得不行,便去了一趟净房,倒是让宫女姐姐担心了,是我的不是。”
那宫女见人回来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看郝萌脸色微红,但眼神清朗,便指着桌上那碗醒酒汤问道:“看郝小姐似乎已是清醒了许多,这醒酒汤还要喝吗?”
“自然是要的,方才吹了风是好了些许,但总归没有这醒酒汤有用,真是多谢姐姐了。”这般说着,就从袖子里出一个小小的香包塞到了那宫女手中。
那宫女轻轻掂了掂那香包的重量,不动声色地收进了袖中,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态度顿时温和了许多,柔声说道:“这是奴婢的本分,哪当的起小姐的一个谢字,郝小姐快些把汤喝了吧,再不回去公主殿下该怪罪了。”
郝萌亦是微笑着点头,喝了桌上的醒酒汤之后,便跟着那宫女返回了御花园。
朱盈月看她二人回来,便出声问道:“怎的去了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
郝萌态度恭谨地回道:“小女今日喝多了,换了衣服之后,便觉得有些头晕,便稍稍休息了一会儿,让公主殿下担心了。”
“无事便好,快些坐下吧,你们府上的事情本公主也听说了,幸好父皇英明,查出你们是被那奸人所害,郝大人才能平安无事,不然还连累了你们,本公主心中亦是会难过的,毕竟我还是很喜欢你们的。”
听着朱盈月说出这番话,郝萌显然很是受宠若惊,立刻说道:“能得公主厚爱,实是我们姐妹的福气。”这般说着,又赶快拉了坐在身边的郝黛行礼。
郝黛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也还是照做了,朱盈月含笑看了她们二人一会儿,压了压手说道:“行了,别动不动就行礼了,赶快坐下吧。”
郝萌这才拉着郝黛坐回了椅子上,只是眼眸中带着些深深的疑惑,对于朱盈月突然和善了许多的态度有些不解,但忽然又想到了最近宫里头的传闻,五皇子被禁足,莲贵妃娘娘失宠,或许就是这位公主心情甚好的原因吧。
等到辰时半的时候,郝黛和郝萌才出了宫,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郝萌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微微掀了车帘往外头看去,却看见了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少年,正是她方才在宫里遇到的那个,顿时惊吓地“呀”了一声,连忙将车帘放下,马车里的其余三人俱是朝她看去,她的贴身丫鬟芝草更是立马上前关切地询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郝萌脸一红,立马遮掩着解释道:“方才不小心看到了一只小虫子,吓了我一跳,现在已经无事了。”
芝草方才松了口气,给郝萌倒了杯热茶,让她定定惊,郝萌手捧着热茶,眸光闪烁,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坐在她对面的郝黛却是看了眼车窗外,没有说话,她自然看到郝萌是因为看见了一个男子才这般失态,只是那男子……似乎有点眼熟,郝黛想来记不太住人脸,思忖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便也就作罢了。
秦斌出了宫门就找了几个太监,稍稍打听了一下就知道这么晚还留在宫里的只有公主殿下的那些玩伴们,便鬼使神差地一直等在宫门外,本来看着这么多辆,马车出来也不知哪一辆才是那女孩儿的,没想到她竟是正好掀了车帘,只是为何看见他就跟看见鬼似的,秦斌有些无奈,想想自己今日的举止,确实是孟浪了一些,难怪那位小姐会如此反应了,不过,他也总算是察觉出哪里不对了,气质,虽然身形面貌都是一样的,可他上一次与那女孩儿交手,那般雷厉风行又果敢的气质,绝不是一个常年养在闺阁的女子会有的,还有那如鬼魅一般的身手,再想想今日遇见的那女子,明明就是一派弱柳扶风的闺秀女子模样,怎么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啊,看着远去马车上那专属于郝家的标准,秦斌微微沉吟了一下,郝家的小姐吗,看来真要再仔细查查了,他真的很期待能再见到那个小姑娘,更希望下一次能够真正与她交手一番。
郝黛并不知道自己又被人给惦记上了,回了府之后,便早早洗漱就寝了,一夜无话。
郝家经过一次劫难之后,日子又是平静了下来,进了五月之后,就到了端阳节,许是为了一扫之前的霉气,林氏对这一次的端阳特别看重,吩咐府里头的丫鬟婆子们做了许多端午佩戴的香包,上头绣了许多吉祥的图案,里头放置了特殊的香料,是用中草药白芷、川芎、芩草、排草、山奈、甘松、高本行制成,不仅能够驱邪避祸,带在身上更是香气扑鼻,府里头的主子们每个人身上都戴着好几个,郝黛自然也不例外,红杏是个手巧的,她亲手做的香包比那些小丫鬟们做的又是精巧了几分,荷包上的小老虎绣地活灵活现,因着郝黛是属虎的,所以她自是特意缝制了许多老虎图案的香包让郝黛戴在身上。
因着端阳节有躲午的习俗,新嫁或出嫁的女儿都会在这一天回娘家过节,郝家出嫁的小女儿郝惠自然也不会例外,这天一清早,那郝惠就领着自家的宝贝儿子秦忠夙回了郝府,林氏自然是派底下的嬷嬷带人去迎了,对于这个小姑,林氏可不想看郝蓉那般不顺眼,毕竟秦家在京城还是有些根基的,郝惠的夫君秦晋元现下又是从五品的礼部员外郎,官职虽然没有自家夫君大,但毕竟是在六部之中,再说秦晋元现在又还年轻,只要不出什么大纰漏,往后有的是机会升官,林氏自然是要与她好好搞好关系的。
郝惠也因为前一阵子郝家的案子大大担心了一番,只可惜他的夫君只是个从五品的礼部小官,人微言轻,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而秦家的老太爷又一向明哲保身,对于这种牵涉到谋逆的案子更是不会轻易沾手,所以虽然她十分为娘家着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好不容易等到了娘家无事,先前已经送了礼过来,今日总归是能够名正言顺地回娘家了。
郝惠领着儿子下了马车,那林氏身边的金嬷嬷早就在侯府门口候着着,见郝惠下车,立马上前行礼道:“老奴给三姑奶奶、表少爷请安,老夫人和夫人从昨晚儿开始便一直在念叨您了,可是把您等来了。”
郝惠虚扶了那金嬷嬷一下,笑容温和地说道:“我也一直挂念着母亲和大嫂呢,本早就想回来的,只是秦府事情繁多,到今儿总算是能脱出身来了。”
“老夫人自是也理解姑奶奶您的难处的。”金嬷嬷也不多说什么,领着郝惠进府,待将她带到正堂的时候,早有人已经进去通报了林氏,所以郝惠一踏进屋内,便看到带着笑迎面走来的林氏。
“可总算是等到你回来了,母亲和二妹可一直念叨你呢。”林氏亲热地牵了郝惠的手进了屋,郝东成坐在上手,林氏和郝蓉分别坐在下手的左右两个位子,而余下的便是那些晚辈们了。
郝惠先是与郝东成行了礼,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秦忠夙自是也恭谨地与屋内的长辈们行礼,屋中的小辈们亦是先后与郝惠行了礼。
郝东成向来很喜欢这个外甥,见他似乎比上一次见面又稳重了许多,便和蔼地问道:“夙儿与我们加涛儿年纪相仿,却着实沉稳了许多,学问也好,果然是妹妹妹夫教导有方啊,不知会否参加明年的童子试呢?”
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儿子,郝惠自然是与有荣焉地,微笑看了秦忠夙一眼道:“她父亲倒是想让他下场试一试的,但我总觉得他年纪还小,倒是不着急的,晚个几年也无碍的,哥哥说他沉稳,我倒是觉得他太闷了一些,少了点少年的朝气,我倒是希望他能跟涛儿一样开朗,都怪他父亲教地他这般老气横秋的模样。”这般说着便很是无奈地看了眼在身旁笑的腼腆的秦忠夙,那模样当真是比十三岁男孩沉稳许多。
“我倒也是极喜欢夙儿的,哪里跟涛儿似的,就是只皮猴子,整天整天的不着家。”林氏满脸笑意地看着秦忠夙,语气中满满俱是喜爱,其实他早就看好了秦忠夙,想把自己的宝贝琉璃嫁过去,本来就是表哥表妹青梅竹马的,感情自是不用说,再加上婆婆又是自家姑母,定也不会刁难她,琉璃那脾气,配给秦忠夙这般的,自是最放心的。
“娘,哪有您这样说儿子的,我的学问或许比不上表弟,但也没有差多少吗,明年我也想试试考童子试的。”
“哼若是没把握就趁早放弃,可不要给咱们郝家丢脸。”郝东成立即扮起了父亲的威严,哼了一声与郝云涛教训道。
“定是不会让父亲失望的。”郝云涛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来,给郝东成作了个揖,倒是惹地屋中的众人俱是轻声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对了,斯年不是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吗?不知准备地怎么样了?”郝惠并没有在屋中看到范斯年,便看向郝蓉问道。
郝蓉淡淡地笑了笑,回道:“正是呢,还有三个月就是秋闱了,所以最近一段日子连我这个做娘的都鲜少见到他呢,已经在书院待了好久了。”
“斯年是个有出息的,学问又好,我记得当年的童子是他不就考了桐庐县的第一吗,二姐您就等着享他的福吧,说不定明年还能考个状元回来呢”
郝惠真心地说着,却没有发现林氏已经微微冷了脸,而坐在林氏身后的郝琉璃更是瞥了瞥嘴,不屑地喃喃着:“戚,真以为状元是大白菜啊,那么容易拿到。”她的声音很轻,只有坐在她身边的几人听到,郝明珠立马就偏头瞪了她一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