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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丢失的产业之一,既然是自家的产业,那退回银票是理所当然的事。
现在一想,她的不予理会,分明就是告诉金石堂,她已经知道了金石堂是自家丢失的产业,银票她收回了,然后……没有然后,如果金石堂是真心想回到荣安堂名下,估计那位老掌柜这会儿正望眼欲穿地盼着她拿着凤佩去接收金石堂呢,如果金石堂无心回到荣安堂名下,有这么长的时间,也足够老掌柜把金石堂的资产卖的卖,偷的偷,送的送,等她再回到京中,说不定金石堂已经成为过眼烟云消失得无影无踪。
“爹爹啊……”
想通了这一点,她只羞愧得满脸通红,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结果……无地自容。
见女儿如此,华顼的眼底深处反而有了一丝笑意,不过脸色还是板得死死的,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而改,善莫大焉。懂得羞愧,便应知耻而后进,以后行事,更当想得周全,莫要把别人当做如你一般无知,这一回的教训,你当牢牢谨记,往后遇事,须三思而后行……”
一通长长的教训,使得堂堂的府尹大人很有几分老夫子的架势,华灼完全被训蔫了,仿佛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直到听到父亲长训过后,突然说出一句“把十五姑母给你的蜡丸取来”,她才猛地一惊。
“爹爹,你真的打算收回那些产业?”
虽然她没有打开蜡丸看过,但也猜得出,蜡丸里封着的,必定是荣安堂丢失的产业名册,如果父亲没有收回那些产业的意思,就不会向她索要蜡丸了。
华顼一正脸色,道:“祖上留下的产业,岂有任之外流的道理,收不收得回来,是一回事,而收不收,是另一回事,若是你没有得回凤佩,自是万事休提,既然如今机缘到了,你可知还有一句圣训叫做‘天子不取,反受其咎’?”
好吧,华灼听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是,做不做是态度问题,做不做得成功那是能力问题,但这并不是最关键的问题,关键的问题是,荣安堂重新得回凤佩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至少,金石堂已经知道了,既然金石堂能知道,说不定就还会有别的什么堂能知道,几十年过去了,人心隔肚皮,财帛动人心,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为了永远占据那一份产业,而对荣安堂下黑手,与其等到别人下黑手,荣安堂还不如趁着现在,秘密还没有完全被公开的时候,先取回一部分愿意回归荣安堂的产业,努力壮大自己,只要荣安堂的根基深了,还怕有人下黑手吗?
“女儿明白了。”
她恭恭敬敬受教,心里却还是有些难受,如果不是她行事不慎,让金石堂看出底细,也许父亲就不会做出这么冒险的决定,那些产业丢失了那么多年,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就收回来的,这其中将会发生多少交锋和算计,她都不敢去想象。
父亲是个真正的君子,他胸怀坦荡,有抱负,有魄力,却从来都不是那种会为了一时之利冒进贪功的性子,不是迫于无奈,他岂会做出这种决定。
看出女儿情绪的低落,华顼的语气也柔缓下来,道:“莫要多想,为父并非冒险,而是谋定后动,你可知,此时,正是荣安堂面临一次飞跃的大好机会,若能趁势而起,抓住机会收回那些失落的产业,一则为父从此无愧于祖宗英灵,二则为父也能为荣安堂打下厚实基础,给你、给你弟弟更好的未来。”
华灼思索了片刻,才犹豫迟疑着问道:“爹爹说的是……河堤?”
华顼微微点头,双手不知何时,紧紧捏成了拳,道:“先前你娘派人快马送信回来,说你自钦天鉴得了消息,今年汛期会提前,我还有些不信,但眼看着这雨久下不停,新江水位上涨近一尺深,若是这样的天气再持续半月之久,发大水便是必然的事。新江流域,所经之地,有六郡之多,如今只有我南平郡一地重修河堤……
说到这里,即使沉稳如他,亦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政绩吗?不,这是功绩,天大的功绩,哪怕是荣昌堂也休想再压得下去,嘉奖、高升、名、利……想也不用想,这就是荣安堂腾飞的一次机会,若能借这股势头,趁势接收荣安堂丢失的那些产业,其困难程度也会比其他任何时候都小很多。
华灼想象着那时的景象,眼中不由自主地闪着光,不错,这正是荣安堂的机会呀,千载难逢,只要水患一起,别的郡都受灾,独独只有南平郡平安无事,谁能抹杀爹爹的功绩,到那时,爹爹的仕途之路如日中天,必是圣眷最重之时,谁会傻到在这风头上去正面得罪爹爹,而这,也正是收回那些产业的大好时机呀,财帛再是动人心,那也得有命去享受,有几个人敢在这种时候耍手段玩花招,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么。
“只可惜……河堤还不够长,终是百姓受苦……”
华顼长叹一声,他终是君子,思绪很快就转到了百姓民生之上。
华灼弯起了眉眼,道:“所以爹爹还须努力。”她掰着手指头,“如今爹爹才是一府之主官,便已能救一郡之百姓,待他朝,爹爹能如曾祖父一般,主一州之政务,岂不是天下百姓皆要给爹爹立长生牌位了。”
“贫嘴……”
华顼被女儿一记马屁拍得嘴角上翘,忽觉得有失威严,连忙又板起了脸,斥了一句。
华灼哪里怕他,嘻嘻笑着,道:“女儿说的都是真心话嘛……”
华顼轻轻哼了一声,指着书架道:“西面第三层架上头一本书,拿回去抄写三遍,明日交来。”
华灼好奇地走过去,拿起那本书一看,《女诫》,顿时就垮下了脸。好吧,她知道错了,不该跟父亲开玩笑,早就知道,父亲这样死板的性子,怎么禁得起这么狠的一记马屁,看吧,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君子不阿谀奉承,同理,女子亦当如是,她记住这回的教训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作者最大的动力。)
第304章 事关民生
有意无意,父女俩都没提枯月大师要把第二枚印鉴送归宗府的事情,华灼不提,是怕说得多了,让爹爹想起,珏姑姑正是因为这第二枚印鉴才被召入宫中而最终送命的事,而华顼不提,却是遵循了子不言父过、臣不语君失的古训,他怨恨当年圣上为什么不直接向荣安堂索要第二枚印鉴,反而从一个无辜女子身上下手,导致了悲剧的发生,但他毕竟是臣子,君为臣纲,为君者有过失,他也只能帮着弥补,却不能去怨恨咒骂,更不要说记恨在心。
与其失态,不如不提,提了,便会有冲冠之怒。
雨停了几日,渐渐似乎有放晴之势,华顼的心情,却是阴沉一如前些日子大雨滂沱时。若是天气真的能从此好转,那么今年新江的汛期也许就能平安渡过,百姓不会遭受苦难,是身为一府主官的他最希望看到的,天下太平,人人都能平安喜乐,身有衣,口有食,不受饥寒之苦,他为官的心愿,不正是这样的吗?
只是……水患不出,如何显出他的功绩,这种可以一飞冲天的机会,还会不会有第二次?每当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时,华顼就羞愧得无以复加。人非圣贤,终有私心,私心太甚,必则害已害民。
纠结羞愧之下,这位淮南府的府尹大人,很快就病了,就在他倒下来的那一日,老天爷也乍然变脸,刚刚散去不久的乌云,又一次聚集在天空中,去卷风嚎,却并不落雨,只时不时有几条电蛇从云间穿梭而过。
“不好,这是在蓄势……”
病倒的华顼一下子就从床上跳起来,冲出了屋子,望着半空中厚重 的云层,脸色也阴沉得如天空一般。他隐隐预感到钦天鉴这次恐怕真的说中了,今年汛期要提前,这雨要么不落,一旦落下,必是倾盆大雨,比前些日子的那场大雨,只会更大。虽说春雨贵如油,但有前些日子的一场雨,就已足够了,水多成患,刚栽种不久的秧苗,如何能禁得起一场又一场的暴雨。
“老爷,快回屋躺着……”
方氏追了出去,手里拿着件外袍,披在华顼的身上,想要推他进屋,却被华顼推开。
“华仁……华仁……备车……”
“老爷,你还病着,这是要去哪儿?”方氏连忙又拉住他。
“去衙门……这雨一旦成势,只怕今年的收成要大受影响,我须与……”
华顼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方氏打断。
“老爷,这些事自有赵大人、李大人他们去操心,你如今正病着,大夫也说了,你是劳累成疾,又多思多忧,以至于伤了根本,要好好调养一阵子,不能瑞劳神劳身了。”
“去去去,妇人之言,此乃关系到百姓民生之事,岂能以病推托,置之不理。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吩咐华仁备车去……”
华顼铁了心要去衙门,方氏也拦他不住,只得派了丫环去喊二管家华仁,着他备车,自己则替华顼换上官服,口中仍劝道:“老爷一心为公,我也不能拦你,只是有一点老爷千万要听我的,把丫环红袖带上,有她有一旁照顾,盯着老爷按时进食吃药,我才放心让老爷出去。
“好好,都依夫人的。”
华顼连声应着,此时心中只剩下民生大计,哪里还顾得上身外之事,更不提先前纠结在心中的那个矛盾念头了。
等到他前脚一走,华灼后脚便闻讯而来,看到方氏坐在窗下抹泪,她不由得道:“娘,你既然担忧爹爹的身子,又何苦放他出去。”
方氏擦去眼泪,叹了一口气道:“你爹爹的脾气,我若不让他去,只怕他更要担忧,大夫也说了,你爹爹这身体,原是修筑河堤的时候累坏的,只是他正当盛年,气血旺盛,这才不显出病来,肖几日也不知为什么,整日沉着脸,有时还整夜不睡,对着月色长叹,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大夫说他是心中郁结,忧思过甚,以至于引动了积累在身体中的隐患,这才病倒了,若要病好,一则以好食好药调养,地则便是要让他宽心,万万不可瑞忧思过甚,否则留下病根,这病便再也难好了。”
好不是不想拦,而是根本就不敢拦,就怕不让华顼去,反而使他更加担忧,落下了病根。
方氏不知道华顼为什么会忧思过重,但华灼却能猜出几分来,只是她也无法去开解父亲,总不能说这雨老天爷要下的,不管父亲愿意不愿意,水患是一定会有的,与其现在钻牛角尖,不如留下精神应付水患过后的事情。
“爹爹的身体,只怕也经不起劳累呢。”现在,反而是她们娘儿俩替华顼担忧了。
方氏勉强笑了一下道:“红玉丫头心细体贴,我已着她跟紧了你爹爹,又把库中的一枝五百年老山参交她带在身边,煮人参茶替你爹爹补元气,想来应无大碍,毕竟只是去府衙议事,并不是修筑河堤时那样,整日风吹日晒,劳力劳神。”
华灼想了想,又道:“娘,道安叔父与华闾堂兄都是极有才干的人,自修筑河堤之后,他们便返回家中,闭门不出,专心攻读,眼下爹爹身子不好,不如再请他们出来帮着爹爹。”
“这……不大好吧?”
方氏有些犹豫,华道安父子虽然投靠了荣安堂,但是毕竟不是卖身,他们都慢有大志向的人,先前修筑河堤时,愿意过来帮忙,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