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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俊起身看了梦溪一眼,转身走了出去,秀儿一见表哥走了,老太君闭着眼睛不说话,表嫂更是不语,只一心一意地伺候着老太君,满屋的人,没搭茬的,她在这干坐着也没意思,于是也向老太君告辞,起身追表哥去了。
老太君听秀儿告辞走了,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缝,直盯着秀儿的背影,暗道:
“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今个儿这话,哪是一个姑娘家该说的,太急色了些,是该打发她出府了,只是,她爹张御史是燕王的心腹,又手握重权,他日一旦燕王得势,她便是我萧家的一枚暗棋,也许可为我萧家争取喘息的机会,至于命相嘛,总有办法可解,罢了,先由着她吧。”
原来这老太君是太子、燕王两手都想抓,而且是两手都要硬,不说老太君在这三心二意,再说这萧俊出了大门,长叹了声,想着刚才秀儿的话,觉得还是早些打发了她出府才是,他已经有意地避着她了,每天都很晚才回来,但架不住母亲三天两头的请他过去,终是母亲,也不能忤逆了,想起父亲来,还是让父亲劝劝母亲的好。
这样想着,抬腿向父亲的外书房走去,正走了,秀儿从后面追了上来,开口喊道:
“表哥走得这么急,有事儿?”
“父亲正在外书房等我,让我过去,表妹什么事儿?”
“没什么,秀儿最近添了几首诗,想让表哥帮着改改,可是秀儿被禁足了,去不了萧湘院,表哥有空来养心园吧。”
“好吧,只是我出门刚回来,又休息了两天,公事积了一堆,要有空闲,也得过些日子了。”
“没关系,表哥有空时在过去也不迟,秀儿等着表哥就是,表哥正事要紧,秀儿不打搅表哥了。”
……
萧俊来到大老爷的外书房,只见大老爷手里拿着一封信,正眉头紧皱,萧俊上前给父亲见了礼,坐在一边,开口问道:
“什么事儿让父亲烦心?”
“还不是你二叔和太子的事情,你二叔来信说,他是秘密保的太子,当时谈好了先不要声张,等他说服老太君和我时,再公开此事,但不知为什么竟走漏了风声,闹得现在平阳成里人尽皆知,并盛传我们萧家背地里早就保了太子。”
大老爷边说,边把手里的信递给了萧俊。
萧俊伸手接过,一边低头看了起来一边开口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儿子竟然不知?”
“俊儿离开平阳近二十天,当然不知,这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为父想这绝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只是不知他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针对我们萧家,这些日子,为父总是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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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采矿权
萧俊本想找父亲劝劝母亲秀儿的事情,但一进书房,大老爷就把二老爷的信递了过来,并说起了最近平阳城里的谣言,萧俊听了,又看完了手里的信,沉思良久,开口对父亲说道:
“对各方势力来说,萧家的取向,厉害最大的便是燕王和太子,儿子猜想应该是太子,对,父亲,一定是太子见我们态度不明,才使人制造谣言,逼萧家上他的船,这谣言只会动摇各方势力对燕王的观望态度,对燕王有百害而无一利,对于这些谣言,父亲千万不可大意了,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看来太子是不想让萧家再摇摆不定了,这是要逼我们出手了。”
“上次你奶奶承蒙圣恩,去宫里省视静妃,静妃曾暗示你奶奶,谨帝是嘱意太子的,果真如此,我们倒也可以顺水推舟,只是就这么如了太子的意,总是心有不甘。”
“父亲不可大意,静妃姐姐毕竟年轻,没经过大风大浪,更看不到朝局之外各大势力的相互倾轧,暗流汹涌,姐姐倾慕谨帝,所以认为谨帝的力量强大,只要他力挺,就不会有问题,只是姐姐不知,自古以来,最善变的便是帝王,纵观历史,这帝位的更迭,哪一次不是经过浴血奋战的,太后毕竟不是谨帝的亲生母亲,一旦燕王坐大,联合太后外戚的力量,谨帝再嘱意太子,怕也身不由己?弑父杀兄之事,在皇家也屡见不鲜,毕竟有几人能经得住那无边的欲壑、无上的权力的诱惑?父亲,燕王一向心狠手辣,如果我们保了燕王,太子得势,或许还可活命,但我们保了太子,那燕王得势,便绝不会容情,果真如此,只怕萧家数代的基业将毁于一旦,我们还是再等等看。”
“俊儿说得也有道理,我和你奶奶都认为现在不是选择保太子还是保燕王的最好时机,还是等等的好,但形势逼人,只因你二叔一时糊涂,现在已不容我们沉默了,这水被搅混了,我们和太子的关系怕是撇不清了。”
“能拖一些日子,总会想出好办法的。”
“对了,俊儿,上次你提的南方采矿权的事,前天静妃已派人传了信,谨帝已默许这个矿权可以由四大世家之外的势力掌管,但这股势力必须发誓只忠于谨帝,不可参与朝中任何一方势力,看来谨帝是真的对四大世家失望了,尤其现在谣言四起,说我萧家保了太子,才迫得谨帝想打破这四大世家主导大齐经济的格局了,俊儿,这矿权我们是占了先机的,这次回来,就抓紧时间处理这件事吧,把别的事情向后压一压。”
“儿子也是这样打算了,这次去青州处理生意,儿子顺便从那面的产业中抽调了一批人和资金,秘密遣送去了南方,以奶奶母家的姓氏上官家族的名义在那面先购置田产,做些准备,只等奶奶的寿辰一过儿子便去南方亲自坐镇,父亲,儿子正想向您请示一下,趁这段时间在平阳,儿子想抽调北方一部分资金注入南方新置办的产业中,这样也可分摊我萧家的风险,免得一旦失势,被人一网打尽。”
“为父这些日子也在盘算这事儿,本想着你奶奶的寿辰快到了,一切都等过了寿辰再说,可静妃传话说矿权的事刻不容缓,恐迟则生变,俊儿这些日子就把别的都放下,先做这些吧,顺便将北方暗处产业的那些面生的人手抽调一些,随资金一起秘密送去南方,一旦矿权到手,便会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短时间调动频繁的话,会惹人怀疑,顺着银钱的流向,就会猜到那矿权也是我萧家的暗处的产业,那我们便和欧阳世家正面树了敌。”
“好,儿子这就去办。”
谈论完正事,大老爷忽然想起他没传俊儿过来,俊儿过来,一定有什么事,于是随口问道:
“俊儿过来,还有什么事吗?”
萧俊一听,才想起他今天来的目的,不觉也有些迟疑,不知这话怎么说好,低头想了想,抬头对父亲说道:
“儿子过来,也没别的大事,只是想着儿子和表妹从小要好,一起长大,本是最有情分的,儿子也一直将她当亲妹妹看,打小两人也没防备着什么,只是这以后都大了,儿子现在已娶妻纳妾,再和表妹这样不分彼此,儿子倒也无所谓,只是怕毁了表妹的清誉就不好了,萧府家大业大,人多嘴杂,好话到了奴才嘴里都会变了味,这事儿子亲自和表妹说倒生出嫌疑了,才想过来让父亲私下里和母亲说说,让她劝劝表妹,终是男女授受不亲,避些嫌疑总是好的,表妹先将就着这些日子,等奶奶寿辰一过俊儿去了南方,再由着表妹在府里折腾。”
大老爷听了萧俊的话,知道俊儿终于受不了这个表妹了,大老爷也对这个秀儿行事太过出格有些不耻,无奈终是当朝御史的女儿,又是老妻崔氏的亲外甥女,他实在不好说什么。
前些日子用饭,见秀儿总是坐在俊儿身边,他看着实在生气,饭都吃的憋气,总觉得这样太败坏了萧家的门风,便在老太君跟前提了个头,老太君竟暗示他说,萧家目前虽然没保太子,但已和太子搅和不清了,如果将来太子真的失势,俊儿或纳秀儿为妾,或娶为妻,都可暂时攀上燕王这棵大树,为萧家争取喘息的机会,不失为一枚暗棋,先这么由着她吧,左右她愿意,谁也没逼她,我们当长辈的就当看不见,所以他这些日子,对这些事也从来不闻不问。
今天见俊儿提了出来,一时还真难住了他。
大老爷想了半天,模棱两可地说道:
“俊儿说得也对,只是眼见你奶奶就快过寿辰了,俊儿这些日子也很忙,不一定天天着家,就先凑合些吧,左右过了你奶奶的寿辰,俊儿就去南方了,秀儿想是也该回御史府了。”
大老爷绕了半天就是一句话,你要嫌烦就以事忙为由出去躲躲,反正我不去和你母亲说这事。
萧俊听了这话,愣愣地看着父亲,父亲原来也怕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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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白日梦
梦溪才不在乎秀儿的笑话呢,秀儿嫌她碍眼,那就早些让萧家休她下堂好了。
从寿禧堂回来,又开始研究起她的大字。梦溪一直这么辛苦地练大字,是想有一天她离开萧府后,可以畅游大齐的名山胜谁,到时她就可以大笔一挥写下李梦溪与××到此一游,顺便留下一首什么诗啊、词啊、流传到后世,说不定她李梦溪就成了第二个李白、杜甫,被后世人被什么家,载入青史,即使不能成为什么家,至少也可以骗个帅哥回来吧。
这样臭屁地想着,梦溪眼前不觉浮现出那上官公子正在和她一起畅游于山水之中,偶遇美景,她诗性大发,龙飞凤舞地刷刷刷地写在峭壁上,那上官公子见了,赞叹不已,如此良辰美景佳人,今生足以。
只见天空中飘起了流星雨,那上官公子早忘了男人要醒掌天下事的雄心壮志,骑着白马,手捧着一只硕大的钻戒向她飞奔而来,终于来到她面前,飞身下马,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谈弟!谈弟!我要与你一起笑傲江湖……
她倒忘了,她和上官同游鹿鼎山时,穿的可不是石榴裙,是男人的长衫,见上官公子拜倒在她面前,梦溪那个美呀,真是笑逐颜开,一双勾起人不偿命的大眼睛眨啊眨,真是星光灿烂,手下的笔也跟着更有力地舞动起来。
汗:梦溪的白日梦够雷,两男人笑傲江湖,拿钻戒作什么!
“二奶奶,练字最忌心浮气躁,要心平气静,善始善终,练字原是修心养性的,要的是一种意境,像一片云淡风轻的天空,写一个字,一定要有足够的耐心,一比一划布局到位,整个字的形和神才能相得益彰,渐渐才能练到笔手合一的境界,急性子是练不好字的。”
知秋见二奶奶在纸上乱划起来,哪是在练字,就是在挥舞着两只鸡爪子,一个字“刨”。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叫住她们二奶奶。
知秋的话点醒了梦溪的白日梦,仔细看去,那里还有流星雨和白马王子的影子,只有知秋那一边愤怒地看着她,再看她一时豪情万丈写下的大字,哪是凤在舞,分明是鸡在刨。
嗨,都说乌鸦变凤凰,怎么好好的凤凰就在她的手下变成乌鸦了呢,不由得灰溜溜地低下了头,知秋又换了纸,梦溪又重新执笔,一笔一画认真地练了起来。
梦溪心里发着狠,就不信,真写不出一手龙飞凤舞的大字,我拼,拼命、拼命、再拼命。
这些天,萧俊每天忙碌,常常几天不见影子,梦溪又过起了清净的日子,每天除了陪陪老太君,就是在屋子里练大字,看书,偶尔配些药物,大太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