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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摆下了庆功宴,宴请各个文吏和将领。
其中袁谭跟袁尚两方人,自然而然的让人产生泾渭分明的感觉,这一点连袁绍都能明显看出来。
袁绍心中暗自留意,他起身端起酒爵说道:“看看这邺城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好在诸位齐心协力击败张燕,光复了魏郡。诸位的功绩已经让人给呈上来,稍后就会封赏嘉奖。”
众人都起身举爵相迎,一同饮了一爵酒。
陈琳起身取出一份文书呈上给袁绍,“主公,这是经您和几位先生商议后,定下的封赏名单。”
袁绍挥挥手,让陈琳读出来。陈琳轻轻点头,清了清嗓音,将封赏文书念了一遍。
袁尚仔细听着,大体是文吏里,沮授、辛评、逢纪、郭图、审配封赏最多,许攸、荀谌等人次之。武将里韩猛、文丑、颜良最多,蒋奇、高览、朱灵次之。袁谭、袁熙、高干等人封赏也很是丰厚。献城的陶升,是这次收复邺城的大功臣,被封为中郎将,受到袁绍的特别嘉奖。
袁尚这边,他本人被封为镇东将军,赐魏郡的食邑三百户。黄忠、被封为征逆将军,赵云、张辽、太史慈被封为杂号将军,管亥、周仓则被封为偏将军,吕旷吕翔兄弟被封为裨将军。郭嘉、孙乾等文吏也被封了军职加以嘉奖。另外各人都有多少不等的食邑赏赐。
袁尚对于官爵不太在意,因为他们这些青州军将领官吏自成体系,受重用程度也不是看官职,而是他自己的赏识。但袁绍的封赏还是能极大激励士气的,有了这样的封赏,将领们才会英勇作战。
陈琳念完封赏名单后,众人都起身施礼称谢。袁绍笑呵呵地让众人坐下,“眼下黑山贼已经逃窜,然北面公孙瓒占据了幽州,形势依然严峻急迫。我已跟刘伯安旧部。还有乌桓人做了约定,等明年开春后一齐讨伐公孙瓒!”
“主公。讨伐公孙瓒前我等还有不少事要做。”沮授出来说道。“黑山贼寇略我魏郡来。给本郡百业都带来危害。如何安抚民众。恢复百业乃是当务之急。否则来年地军需用度从何而来?”
“公与所言甚是。”袁绍赞许道。“这些事你们几个别驾分摊下去。明日起我就去巡视各地地农桑和匠造。务必不能拖累来年地北伐。”
“另外黑山贼不能纵容。”沮授再说道。“此战之后黑山贼实力受损。但还有一定战力。要是来年我等讨伐公孙瓒时。他们卷土重来该如何是好?”
“黑山贼着实可恶。是杀之不尽。剿之不绝。如能趁着这次大胜将其彻底除去。那可是剪除我军一个大祸害啊!诸位觉得如何?”袁绍问道。
辛评心思一转。说道:“主公所言甚是。剪除这个心头大患是当前首要。在下建议遣大公子所部中路人马前往追击剿杀。”
在辛毗示意下。袁谭出列说道:“孩儿愿意提本部人马。前去征讨黑山贼。”
袁绍手抚胡须,微微点头。逢纪闻言也出列说道:“主公,黑山贼为害多年,各方官军剿之不尽,可见其战力不俗。三公子所部青州兵骁勇善战,此次魏郡之战立功卓绝。派遣三公子去胜算更大。”
郭图想了想,明白辛评的用意,于是辩驳道:“三公子所部确实骁勇,然其在蓟县、邺城多番苦战,士卒疲惫,不当频繁征发。大公子所部也是我冀州精兵,再由朱灵、臧洪等俊杰辅佐,何愁不能击破黑山贼?”
郭嘉对身边地袁尚轻声道:“他们这是为大公子争功。大公子虽然收复了邯郸,但公子你这次的功绩完全将他覆盖了。辛评他们怕你再立大功。所以力挺大公子上去。”
袁尚暗自摇头。袁谭那些斤两恐怕不是张燕对手,但朱灵、臧洪两人却是难得地将才。如果由两人辅佐。还真不定能将打张燕惨。
审配、逢纪,郭图、辛评这两方对头不住地给袁尚、袁谭两人请命,筵席上对抗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郭嘉又凑到袁尚身旁,轻声道:“公子,黑山军善于遁入山林之间,不是那么容易剿灭的,辛先生他们打的是攻打一阵,然后报些功绩的念头。我看书*斋我等立功已多,不需再跟他们抢了,你去力挺大公子,还有将那些封赏也推脱掉。”
袁尚知道这是以退为进,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他上前说道:“父亲,我也认为派大哥追击围剿张燕可行。我部青州兵此战伤亡不少,急需补充兵员和兵甲,以备明年的大战。”
袁绍点点头,“显思、显甫,你们两兄弟该齐心协力,为我冀州大业立下功勋。只要我等将士、臣民、父兄都尽力,那还有什么困难可阻挠地?显思你带本部人马,并上文丑将军一万人马追击张燕,务必除掉这个祸害!”
虽然袁谭心中生疑,但他还是拱手领命,并对袁尚点头致意。
袁尚又说道:“父亲,此次破邺我部将士奋勇杀敌,特别是白门坡渡口一战,要不是韩猛将军他们浴血死战,袭击邺城就会宣告失败。但苦战之后将士们伤亡不少,我请求将封赐的食邑兑成现钱,抚恤阵亡将士的家眷。”
此言一出,满座皆一片叫好声,特别是崔琰、陈琳、许攸、审配、逢纪几人。崔琰是就事论事,但陈琳、许攸等人就纯属见风使舵,阿谀奉承了。
袁绍听得高兴,抚须微笑道,“诸位谬赞了,体恤部属是为将应当做的。显甫你立了功就该赏,不然如何体现赏罚分明呢?这抚恤将士所需用度,让正南先生他们列出一份名单,从库府中取出些钱帛分发,或减免他们家中赋税。”
袁尚和众将领听了,都出来答谢。能将阵亡士卒安抚好,就会更加激励军中将士的士气。
最后。在营造出的欢愉气氛中,众人尽兴而归。
宴毕。逢纪、审配在州牧府旁道,追上袁尚一众人。袁尚示意众人先行回军中大营,自己则带着亲卫留下来。他将两人拉到一处偏院。
逢纪急问道:“三公子,方才为你争取再立新功的机会,你为何让给大公子?”
袁尚称谢道:“多谢两位先生为我请命,但我军确实不该领下围剿张燕的调令。”袁尚接着将郭嘉所说重述一遍。
审配眯眼点头,“那个郭奉孝分析的倒也在理。围剿张燕所得功绩谁看到?除非将张燕首级斩来,否则也是不轻不重的战功。来年讨伐公孙瓒就不同了,那是主公看得到地。”
逢纪听完也对郭嘉另眼相看,他再问道:“现今城中都是三公子你的青州军驻防,应当尽早跟主公说换防地事。还可趁机向主公讨要一些粮秣。”
袁尚答应,辞别两人来到袁绍起居地主室。
袁绍此时微有醉意,他躺在榻上,刘夫人和婢女正给他端来醒酒汤,服侍他喝下。
袁绍一看儿子进来,赶紧放下汤碗。“显甫你还不去歇着么?”
“父亲,日间匆忙忘了跟你说邺城换防地事了,你看我的青州兵何事撤出邺城回青州?”
“你就说的这个事?”袁绍摆了摆手。“此事不急,明日跟正南他们商议过再说。有你那些勇烈的青州兵驻守邺城,我还有何放心不下的。”
跟随袁绍回到邺城地刘夫人一听青州军要撤,立即着急起来,“显甫你刚刚才回到家中多久,这又要去青州吗?”
袁尚歉意道:“母亲。军务如此,我哪能独身事外?”
“也不是这样嘛。”袁绍说道,“待你手下那些将领带兵卒回青州驻防就可。来年就要北伐了,你留下来陪陪你母亲。”
袁尚心中一惊,虽然袁绍这提议是为了讨好刘夫人,但一想到失去兵权,哪怕是暂时的,他心中也一阵不舒服。“显甫,难道你不想陪你母亲吗?”袁绍问道。话虽不严厉。但袁尚听出一股试探地意味。毕竟自己权大功高。袁绍也会顾忌自己不服调令。
“父亲,。母亲,既然如此我叫部下统兵先回青州,待来年再将他们调集北上。”袁尚爽快地说道。
袁绍暗自点头,“那好,你也不需回营里,在家中住下,明日再商议换防的事宜。”
袁尚在刘夫人的陪伴下,来到从前住过的那个院落。黑山军首领眭固死的急,青州军攻占州牧府又迅速,所以府中除了被掠夺掉值钱的东西,并未造成太大破坏。袁尚又让人弄来一批家具,所以这里还是可以住得下人的。
一到院落门前,墩矮憨实地徐厚就迎了上来,“公子,你,可回来啦!”
“少将军!”旁边地几个虎卫也围了上来。
袁尚向他们点头致意,这几个人是在河间时,他留下来保护刘夫人和照料甘恬的,今日里他们也跟刘夫人一起回到州牧府。
其余亲卫都守在院落外,袁尚和刘夫人进到里室。昏黄灯火下,白皙柔美地甘恬正在缝制刺绣,听到院外的声响她心中百感杂陈,一会后她起身开了主室的门,正好迎上刘夫人和袁尚。
“夫人、公子。”甘恬赶紧施礼道。
刘夫人轻轻嗯了一声,带着袁尚进了里室。待甘恬站立一旁时,刘夫人说道:“这些天来你做地还行,有个服侍人的样子了,但是公子非同一般人,他军务繁忙,时常料理不来一些起居上的事,你要是敢有半点疏忽,被怪我不客气!”
甘恬施礼称是,这些天来在刘夫人的调教下,对主人的话她只服从。刘夫人再叮嘱袁尚一阵就回了去,留下袁尚和甘恬。
“公子,婢子打水来给您洗漱。”甘恬不敢看袁尚,她急着端起盆子。
“等等!”袁尚抓住她的柔荑,“暂且不急着打水。”
甘恬心中一惊,柔弱无助地看着袁尚。殊不知这一番举动正勾起袁尚地邪火。
袁尚一抬手,将她抱到旁边的榻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压到甘恬身上,感受着那莹白如玉的水嫩肌肤。甘恬轻轻别过脸去,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到最后,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是痛楚还是欢愉。直到灯火熄灭,房间里才没有了声息。
甘恬躺在袁尚身旁,她感觉到袁尚匀称的熟睡鼻息。她试探着离开袁尚怀抱,轻轻地来到榻边袁尚的袍服堆里。她摸索一阵。摸到了袁尚那并百炼钢剑。她双手捧起钢剑来到榻边,月光透过窗户射进屋里,她看着袁尚在月光映衬下,越发显得柔和地脸庞。
这一刻,钢剑虽沉重,但她的双手更加沉重,一连几次她地柔荑竟然移动不了半分。面前这个男子到底是仇人还是恩人,此刻竟然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楚。
最初她仇恨过,青州军攻占郯城,本来就是侵略者。是强盗。虽然袁尚处决了那个小将领,但如果不是袁尚下令攻打徐州,她的父亲就不会死。在跟糜浣一起地那几天里。她想得明白,要接近袁尚这个青州军地头目,伺机复仇。
在袁尚要去她身体时,这份仇恨越发深刻了。但是之后袁尚离去的日子,作为这个时代柔弱地女人,她心中竟然出现松动。暗地里。她不断给自己寻找着不该仇恨袁尚的理由,渐渐地恩人仇人地界限模糊了。但今晚这个绝佳的时机使她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并精钢剑。
“怎么了,那柄剑应当不难拔出来吧?”袁尚的声音响起。
甘恬惊惧万分,她双手一松,钢剑立时掉地。
袁尚的眼神阴晴不定,就在甘恬手足无措时,袁尚一把搂过她的纤腰,将她再次压在榻上。
“你为何不拔剑?”袁尚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甘恬没有做声,只是别过头去。泪珠滑过脸颊。袁尚长叹了一声。“你父亲的死是我没有约束好兵卒导致,但那也非我所意愿。”
过了一会。袁尚看她没有丝毫表示,接着说道:“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