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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韦咧开大嘴,摘下大戟,“二弟、三弟,且看大哥我先拔头筹!”
二话不说,一马当先窜出。
薰俷和沙摩柯相视一眼之后,大叫一声。“哥哥等我,这第一功应该由我来拿下。”
三人几乎是不分先后,董俷虽然略落后的一个马身,但凭借象龙出色的爆发力,很快就和典韦并排疾驰。沙摩柯落后一些,不停的催促坐下丹犀加速。八名巨魔士也没有丝毫的犹豫,随后就冲了出去。
十几匹战马,却生出了千军万马,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
薰俷把大锤挂在得胜钩上,双手从后背抽出投枪。隔着一百步的距离就连发出手。
每一掷都用尽了全力,投枪破空发出刺耳的锐啸声。
冲在第一排地黄巾力士先没有想到对手会冲过来,更没有想到董俷在这么远的距离就出手。猝不及防下,两名骑手被当场洞穿了身子,掉在马下,随后被无数只马蹄踏成了肉酱。
六十步,董俷已经冲在了最前方。
十二柄投枪在瞬间耗尽,顺势摘下了双锤,象龙已经冲入敌军。
“杀!”
薰俷发出一声怒吼,大锤野马分鬃,两个骑兵就被砸下了马。那擂鼓瓮金锤施展起来,上下翻飞。涮、拽、挂、砸、架、冲、盖、马匹所过之处,端的是劈波斩浪一样,血肉横飞。兵器撞击声,董俷的咆哮声,黄巾力士的惨叫和战马的悲嘶在刹那间混杂在了一起。
身后,典韦大戟挥舞,沙摩柯铁蒺藜骨朵猛砸。
这三人在人群中是所向无敌,两千黄巾力士甚至抵挡不住这三人的猛冲,连连躲闪。
八名巨魔士也在这一路的撕杀中培养出默契,彼此相互配合,都是清一色的斩马剑,瞬间随着董俷等人就把黄巾力士地阵型打了一个对穿。
脸上沾着鲜血,董俷三人在火光的照耀下如同狰狞厉鬼。
拨转马头再次冲杀过来,此时那八百名五溪蛮人也冲下了缓坡,嚎叫着杀入敌群。
李大目看到董俷三人的第一眼,竟生出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绝对没有见过这三人,可是却好像和这三个人中的两个认识了很多年一样。
“丑鬼,还我侄儿命来!”
李大目大吼一声,拍马舞枪冲向了董俷。
他能有今日的境遇,全都是拜董俷等人所赐。苦苦寻觅,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李大目也不去管那宛县如何。
带着亲信冲向了董俷。大枪在手中扑棱一颤,抖出了三个碗大的枪花,分心就刺。
要说起来,李大目身披明光甲,和普通黄巾力士身上的筩袖铠是完全不同。
如果是在平时,董俷说不定还会询问一声对方地名字。可如今,董俷也已经杀红了眼,迎着李大目冲过来,也不管他是什么人。右手大锤一挂,左手锤呼的地就扫了过去。
李大目的枪铛的一声被荡飞出去,门户大开。
人,去死!”
二马错蹬,董俷反手一招犀牛望月,那李大目躲闪不及,匆忙间来了一招苏秦背剑,大枪横在后背。啪。大锤砸在了枪杆上……如果这一锤砸实在了,李大目必死无疑。可被大枪挡了一下之后,力道也随之卸去了一部分。绕是如此,这一锤砸的李大目口吐鲜血。
迎面沙摩柯冲过来,一招横扫千军,正打在李大目的肩膀上。
这家伙在马上惨叫一声,肩胛骨被砸地粉碎,身子一歪就滑下了战马。可是他一只脚还挂在马镫里,被战马拖着在地上走。在战场上也没有人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战马盘旋,那李大目活生生被踩成了一堆烂肉。当战马脱离战场的时候,已经不成人形。
薰俷并不知道,张角的第四个弟子已经死在这里。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在人群中来回的冲杀。身上地盔甲已经沾满了鲜血,典韦和沙摩柯也被冲散。那八名巨魔士,如今只剩下三人还跟在他的身后。而八百五溪蛮人,此时也在骑兵的冲击下连连后退。
全身浴血。薰俷也不清楚自己是否受了伤。
从没有这么硬碰硬的和这么多对手交锋,几个冲刺下来后,象龙已经遍体鳞伤。
远处,数十个黄巾力士围着沙摩柯凶猛的攻击,典韦坐下的战马也已经战死,腿上还被一杆枪捅了个对穿。可这古之恶来也发了狠劲,根本不管身上地伤口。双目黄芒闪烁,厉声的咆哮,如同一头受伤地老虎一样仍然凶猛的和敌人撕杀在一起。
那文聘也加入了战场,镔铁搠上全是鲜血。
盔也没了,甲冑上挂着敌人的脏器,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从耳根子到了嘴边。
本来是一个很俊俏的小伙子,此时和厉鬼相差不多。
文聘也已经没了感觉,任凭满脸鲜血,铁搠挥击。带起了一股股喷涌的血泉。
可谁都清楚,如果这样继续杀下去,董俷他们迟早会被黄巾力士所败。大家都是憋着最后一股子气,看谁先顶不住。不过胜利的天平,已经在向黄巾力士偏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宛县方向传来了呜咽的牛角号声。
山坡上,出现了一支人马。为首之人正是之前在城上和沙摩柯对射的将领。
他手中拎着一把象鼻子古月大刀,刀呈弯月形状,刀口比普通地大刀要长一些,微微上翘,好像是大象的鼻子卷起来一样。使这种大刀的人,力量和技巧都要求很高,因为每一刀劈出都会带着一股子回旋的力量,可以把细小的伤口撕开成致命的伤。
在他身后,大约有一千人,其中三百人是骑兵。
大刀在空中一举,那将领嘶声吼叫:“儿郎们,我等堂堂大汉子民,莫要连蛮人都比不上。随我杀,杀死反贼!”
胯下是一匹罕见的黄骠马,速度奇快。
那将领从山坡上冲下来,象鼻子古月刀拦腰扫过去,带着一股强猛的回旋力道,杀入了敌群。那杆大刀,丝毫不比董俷等人地杀伤力小,残肢断臂四处乱飞。所到之处,势如破竹一般,没有黄巾力士能阻挡住他的前进。
在他身后,先是三百铁骑冲过来,而后是步军队列逼近黄巾军。
都已经处于极限,黄巾力士本来快要崩溃的精神在那将领杀入之后,顿时支持不住。
而董俷却抖擞精神,大锤一抖,哗啦一声锁链从锤体之中抖出。
“杀!”
一声厉喝,擂鼓瓮金锤变成了要命的流星锤。近百斤的锤头被带飞起来,横扫就是一大片死尸坠地。
“大哥,我来帮你!”
大锤流星赶月,砸碎了正要偷袭典韦的黄巾贼脑袋。
薰俷拖锤冲过去,另一只大锤也松开了锁链,呼的就轮出去。
××××××
火光照耀在战场上,数千名官军簇拥着一个文士出现在山坡上。
战斗已经结束,战场上遍地死尸,无主地战马在战场徘徊,不停的发出哀鸣。
薰俷坐在血红色的泥浆中,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这一场撕杀对他而言,是从未有过的艰险。
象龙围着董俷打转,一瘸一拐,显然是受了伤。
薰俷轻轻拍了拍它伸过来的脸,咬着牙起身,把大锤收好,然后走到了典韦和沙摩柯的身旁。
这两个人,也都是筋疲力尽,看到董俷过来,动也不想动。
“大哥,三弟……都没事吧。”
沙摩柯咧开大嘴笑道:“哥哥,真是痛快……我在武陵山里,从没有像这次杀的痛快。”
“丹犀怎么样了?”
“受了点伤,不过它皮糙肉厚的,没事。”
典韦拄着大戟起身,抹去了脸上的血水,“娘地,这些黄巾贼可是比以前那些凶很多啊。”
“没错,还都是骑军!”
薰俷面带忧虑之色道:“只是不知道这股黄巾贼是前锋还是流寇。我担心,之后的战斗会变得更加凶险。”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填,了不起我再像今天这么杀一场!”
沙摩柯说完这句话,看着远处正在集结的五溪蛮人,轻声道:“哥哥,我的同族,死了快三百人。”
一句话,说的众人心头沉甸甸。
而山丘上那文士,看到战场上的惨状,心头无比的沉重。
他在马上喃喃自语,“难道汉室江山竟衰败到如此地步?一群反贼,居然会有这般凶猛的战力……只怕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啊!”
想到这儿,他叹了口气,催马来到了董俷的面前。
跳下马,拱手行礼,“在下秦,是朝廷刚任命的南阳太守。今日多亏了俷公子出力,否则……请受在下一拜。”
“啊,太守大人,俷一介白身,怎受得起您这样的大礼?”
秦正色道:“俷公子,若不是你,今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治下子民惨遭杀戮。这一拜,是以那些百姓之名拜你,以大汉南阳太守之名,感谢你今日之所为。
第一部 少年游
第八十九章 绞肉机(一)
巾力士几乎全部阵亡,活下来的人,也被收拾战场的说的砍下脑袋。
而己方的伤亡也很惨重。
如果算上后来官军的加入,董俷一方的死亡人数在八百之上,受伤者更不计其数。
有不少人是在打扫战场时被黄巾力士垂死反击而造成的伤害。
秦咬牙切齿的下令,不留一个活口。就算是已经断了气,也要先砍两刀再说。
听上去也许不太人道,可董俷却清楚,秦这是恨极了!
不过,看着那些伤员被抬起来时痛苦的样子,董俷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主意。让人找来了一些马鞍皮带,扎在两根木头上,于是就有了世界上最早的简易担架。
这样一来,伤员在搬动时的痛苦就减轻了很多。而打扫战场的士兵,似乎也轻松了不少。
对此,秦再次表示感谢。
但董俷却感到很奇怪,因为秦身后的那员将领,一直再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那目光中表露出的情感很复杂,似乎是想要对他说点什么。
可也许是因为秦在,那将领不好开口。而董俷呢,也不好过去和那个人寒暄。
文聘是被人抬着从董俷的面前经过,遍体鳞伤不说,脸上那道伤口更破坏了他原来给人的那种儒雅风度,看上去非常丑陋。如果不是文聘开口,董俷甚至认不出来了。
“俷公子,聘代那些活命的乡亲,谢谢你!”
文聘的声音很小很虚弱,董俷差点没听清楚。从那双眼睛里,董俷看到一层死气。
走过去,握住了文聘的手。“文公子,好好休养,咱们来日方长呢。”
说完,董俷挥手让士兵抬着文聘进了宛县。
他皱着眉,沉思片刻突然道:“大哥,麻烦你让马真来一下!”
马真是医圣的学生,医术也不会太差。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好郎中就显得很重要。
以后是不是应该成立一个医疗部队呢?
薰俷挠着头,突然又笑了。这边还不知道能否活下去呢。就要去想着活命的事情。
马真跑过来,“主公,有什么吩咐?”
“中行,请你帮个忙,组织一些人设法救救那些伤员。这些人如果能活下来,必然是不可多得地力量……恩,我这就去找秦太守。你也过来,我正好向他说明情况。”
本以为马真会立刻答应。可没想到,他却犹豫了。
“主公,真所学大都是以内伤为主,可那些士兵却都是外伤,真恐怕做不来啊。”
“啊……”
薰俷不禁头疼起来。光记得马真是郎中,却忘记了术有专攻的说法。
想了想,他无可奈何的说:“中行,人命大于天,能救多少就尽力而为吧。如果实在不行。那也是老天注定的事情。你好歹学过医术,总强过我这种门外汉吧。”
马真笑了,点头说:“既然主公这么吩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