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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目而笑,自己离宫这么多年,闻莺阁虽保存完好,些许事物改变也在情理之中。
那上好的琴却激起了秦惊羽抚琴的雅兴,当即坐于案前,修长的手指微动,清冷的琴声如同从山崖上面流下,迷蒙起一片水雾,只觉一阵清凉。
秦惊羽衣袖翻飞若舞,恍若蝶翼颤动,随曲调渐渐高至不可能,如同凤凰轻吟,珍珠落玉盘,歌曲游离,余音缭绕,如云雾般久久不散…
“哈哈,阿羽,我就说嘛,这琴果然是只能送给你!也只有你才能弹出这样的琴声!”一个温润的男声传来。
秦惊羽站起身,面含微笑,看向正在和自己说话的男子,西夏七皇子枫怡然。
站在梨花树下,龙章凤姿,面如冠玉,天质自然,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雍容闲雅,一双眼睛顾盼流波,明媚如清水。
秦惊羽心下了然,自己心中暗猜的没错,这琴果然是七皇兄送给自己的。
秦惊羽对着七皇兄盈盈一笑,枫怡然围着秦惊羽转了两圈,口中念念有词:“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若白雪,腰如束素,齿若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他沐浴着明媚的阳光,对着秦惊羽展露皎洁的贝齿,“可是,纵是这样,又有谁比得上我们家阿羽呢?”
“哥哥!”看到枫怡然,秦惊羽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很奇怪,虽说和嫡亲哥哥,还有七皇兄都是多年未见,可是自己和七皇兄之间似乎就有着天生的投缘,一见七皇兄,完全没有那种多年的隔阂之感,可是见了大皇兄,那种疏离感竟然不由自主的自内散发。
这或许就是人常说的缘分吧。
在所有的皇兄之中,秦惊羽对他们,包括大皇兄都是彬彬有礼,客气而疏离,多年未见,她和他们真亲热不起来,只有在枫怡然面前,秦惊羽从不称他为皇兄,而是如平常人家兄妹一般称他为哥哥。他在秦惊羽面前,也一直都是以我自称。
“阿羽,你这次回来可得多住一段时日,哥哥看你每回来一次,都会漂亮许多,只怕下次回来,漂亮得都哥哥都认不出来了!”枫怡然悠然自得。
秦惊羽忍俊不禁,空灵的声音道:“好啊!”虽说自己能在皇宫住多久,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但是自欺欺人也好,和哥哥如同寻常兄妹家打打闹闹。
哥哥的母妃欣贵妃娘娘亦是很喜欢自己,这位西夏最为尊贵的长公主。
“阿羽啊,和我讲讲你在江湖的事吧!”枫怡然一脸的向往。
秦惊羽笑道:“莫非哥哥也想当天雪宫圣女?”
“我当然想了,可惜天雪宫的教主只能由女人来当,也不知道是谁定的规矩,要不然去过几天逍遥快活的日子也不错!”枫怡然一脸的惋惜。
“哥哥在宫中过的还不够逍遥快活?”秦惊羽调侃道,枫怡然,人如其名,每天悠然自得,洒脱随意,还羡慕自己在江湖的日子?
他把江湖的日子想的太美好了,人是不是都是这样,觉得别人的日子都比自己的好?
“这里没有真正的自由,阿羽!”枫怡然的声音忽地变得有些低沉沙哑。
秦惊羽默然,这天下,谁真正的有自由?自己是天雪宫圣女,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当日不肯屈居武林盟主之下,自己力争武林盟主之位,旁人只以为自己无忧无虑,我行我素惯了,不想突然多了个武林盟主管着自己,可是,谁又能想到,自己实际上不仅是西夏朝廷的人,还是西夏长公主?受制于皇室,又岂能有自由?
所以最初慕容如歌来借道的时候,自己就告诉过风三娘,自己是没有选择的,既然父皇已经答应,自己只能照办。
己十山纯有。秦惊羽黯然道:“哥哥,这世上没有人有绝对的自由!”
枫怡然忽然展颜一笑,“阿羽,你这么久不回来,哥哥都快忘了我还有这个妹妹了,这样,我们今日把酒言欢,也让哥哥体验一番当江湖人豪爽的日子,好不好?”
秦惊羽正准备答应,却听得一声沉稳女声传来,“不可!”
秦惊羽定睛看去,一高髻宫装贵妇在宫女的拥簇下走了过来,枫怡然道:“母妃!”
秦惊羽倾身道:“参见贵妃娘娘!”
来的人是枫怡然的母妃,欣贵妃,蒙皇上盛宠多年,圣眷不减。
欣贵妃脸上扬起温婉的笑意,道:“长公主回宫,实在是宫中喜事!”
秦惊羽回宫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拜见这些高居妃位的贵妃娘娘,便道:“儿臣还不曾拜见贵妃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虽是身份高贵的长公主,皇后所出,可在欣贵妃面前,毕竟只是晚辈。
正文 六十六 南楚和亲
欣贵妃道:“本宫岂敢怪罪长公主?细想起来,长公主已经三年未曾回宫了!”
秦惊羽轻轻一笑,朱唇便启,“儿臣不太记得了!”
欣贵妃看着秦惊羽,眼里浮现欣赏的笑意:“都说长公主是我们西夏最美丽的花朵,果然国色天香!”
秦惊羽知这大概也是恭维之语,回视一笑,“谢娘娘赞赏!”
欣贵妃忽然话锋一转,“只是长公主如今也大了,早过了及笄之年了,怡然,男女有别,你们不是幼童了,不可再和长公主胡闹!”
枫怡然道:“儿臣谨记母妃教导!”
秦惊羽道:“是,儿臣谨记!”
一日之内,竟有数人提到自己的年龄,有母后,有大皇兄,有哥哥,还有欣贵妃,这真的只是因为自己长大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是自己不知道的?
既有欣贵妃到来,秦惊羽自是不可能是再和枫怡然把酒言欢了,宫中不比江湖,有太多的忌讳和羁绊了,欣贵妃说的也对,自己和哥哥都已成年,要是再言行无状,只怕是惹来风言风语,对自己,对哥哥都不是好事。
只得无奈叹息,渐渐长大,所有的烦恼便都接踵而至。
★★★
次日,宫女服侍秦惊羽起床梳洗,公主初回宫,对于晨昏定省,早晚请安,皇上皇后特许,不必过于严格。或许,他们也是想补偿补偿这个离宫多年的公主。
秦惊羽去了母后的慈宁宫,还未来得及等内侍通报,就听到里面一声“哗啦”巨响,秦惊羽心下一紧,何人发怒?
这是可是慈宁宫,是母后寝宫,能在里面摔东西的除了母后,还会有谁?
秦惊羽不知发生何事,却本能地觉得事情与自己回宫有关,心念一动,屏退身后宫女,身影流转,人已经到了慈宁宫门外,听得里面母后悲愤的声音传来。
“当年你将阿羽远放江湖,臣妾扭不过你,只得将年方六岁的阿羽送出宫外,皇上可曾想过,阿羽是我们西夏唯一的嫡出公主啊,你亦是她的父皇,你怎能如此自私?”
母后居然敢这样说父皇,可见是在怎样的气愤之下?
父皇没有生气,他的声音有些苍凉,“你身为一国之母,就该知道,阿羽不仅是我们的女儿,她更是西夏国的长公主!”
母后道:“臣妾不管什么长公主不长公主,她只是臣妾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女儿,皇上是一国帝王,居然利用自己的女儿去笼络江湖势力,你还做什么父亲,什么父皇?”
秦惊羽心一阵抽紧,母后的话可谓大逆不道,只怕这次父皇不会轻饶了。
果然,一阵响亮的巴掌声响起,父皇给了母后一个耳光,母后受了父皇一巴掌,却悲愤不减,捂着脸继续道:“反正今日话都说开了,臣妾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臣妾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派她去为你筹建江湖势力,让我们母女多年不得见,阿羽不能承欢膝下,现在阿羽回来了,你又要送阿羽去和亲,你有没有替阿羽想过?”
和亲?秦惊羽心下一阵颤栗,看来他们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难怪昨天一个又一个地说自己长大了,苦涩一笑,自己岂止是长大了,是早过了婚嫁年龄了。
秦惊羽蓦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时候父皇会召自己回宫?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为什么自己这次回宫和以前全然不同?
一桩桩,一件件,豁然开朗,原来父皇是传自己回宫,然后要自己去和亲。
和亲者,不是南楚就是北汉,不过,根据自己在天雪宫打探到的消息,这次一定是要和南楚和亲,两国上次一起得罪了北汉的南宫瑾,这次南楚和西夏就需要联合起来,两国结盟最常用的方式就是联姻,而自己,就成了和亲的对象。
秦惊羽恍惚间,只听得父皇的声音冰凉如水,“你在深宫,自然不知,外面之艰险,北汉南宫瑾狼子野心,一心想吞并我们西夏,若是我们不和南楚结盟,迟早这片河山会落入南宫瑾之手!到那时,哪里还有西夏皇室,哪里还有什么长公主?”
母后不再咄咄逼人,声音却愈发悲戚,“就算是两国联姻,古往今来,和亲的女子又有几个是真正的皇室嫡出公主,借用宗室女子,赐封公主,再送出去和亲,又有谁会在意?大家在意的只是和亲之事,谁会在意是谁和亲?”
母后问出的这话也是秦惊羽想知道的,为何父皇一定要自己去和亲?自己是天雪宫圣女,替父皇掌管江湖势力,功不可没,至少,自己的位置现在是不可替代的,和亲,找宗室女子充作母后义女前去和亲又有何不可?
“母后此言差矣!”秦惊羽竟然不觉,什么时候大皇兄,太子殿下站在了自己身后?他绕过自己,进入了父皇母后争执不下的正殿。
父皇母后依然没有发现自己就站在殿外,一个盛怒之中,一个悲戚之下,“母后,请听儿臣一言!”
枫凌澈浑厚的声音道:“既是与南楚和亲,事关重大,关系到我们西夏祖先的百年基业,自然要体现我们的诚意,阿羽是我们皇室唯一的血统最高贵的公主,若是用宗室女子和亲,南楚只怕会觉得我们不够诚意!”
母后气得说不出话来,“你?阿羽可是你的亲妹妹,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
枫凌澈道:“阿羽是儿臣的亲妹妹,送阿羽去和亲,儿臣心中自是不舍,只是这不再是单纯的家事,而是国事,儿臣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也只能忍痛割爱!”
秦惊羽沉默良久,她知道大皇兄说的有道理,西夏和南楚同时得罪了北汉南宫瑾,南楚并不需要太担心,他们和北汉一向是势均力敌,水火不容。
但是西夏就惨了,本来只是一中立小国,在北汉和南楚大国的牵制中艰难的生存下来,现在好了,在上次的北汉内乱中,得罪了南宫瑾。
三国均衡的局面被打破,现在西夏只能和南楚联盟,寻求庇护,结为姻亲,而自己,这个身份最为高贵的西夏闻莺公主,就成了首选目标。
自古以来,弱国无外交,尊严来自于实力,若是西夏是一强国,还需要和什么亲?就算需要,也不需要自己堂堂长公主,亲自前往异国他乡和亲。
他们还在争论不休,秦惊羽却已经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了。
“父皇,母后!”一个温润的声音自秦惊羽身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