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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哪呢。”叶景祀马上说着。
“快滚,快滚……”孟昭笑骂着,看叶景祀真要滚了,忙道:“等等,我还有话问你,最近家里好吗?”
“很好啊。”叶景祀说着,想了想道:“也有件喜事,展飞考上了秀才,马上就要进国子监。”
侍卫本来是七天一个休沐日,孟昭已经许久没有休过了。到底在忙些什么,不但叶景祀没有问过,连叶老太爷都没问过。
能从小白楼调到乾清宫,这一步跨的太大也太快,中间走了谁的门路不言而喻。孟昭的亲娘廖夫人渐得宋太后喜欢,常留她在宫中相伴,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廖夫人跟曾初识的关系也渐渐明朗。
大楚的宦官有多强势,每个人心里都有数,文官们恨不得把宦官们斩尽杀绝。勋贵之中少有如此恨的,而且让叶景祀说,曾初识确实是个人物,孟昭也是有才之人,若是能青云直上,这也是孟昭的造化。
“展飞考上秀才了?”孟昭愣住了,这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
客观的说他并不讨厌展飞,文弱的读书人,虽然跟他不是一路人,但也是上进的好少年。但是他不是傻子,几次叶茜见展飞的情形,他都看的清清楚楚,叶茜对展飞很有好感。叶宗山对展飞也不错,偶尔听人说起闲话来都说叶宗山似乎有此意。那时候孟昭就十分在意,却没有表现出来,靠长辈才能讨媳妇不符合孟昭的行事,至少得叶茜自己点头答应了。
按他原本的打算,叶茜年龄还小,展飞年龄就更小,就是有些意思也肯定不会马上定亲。读书科举虽然是正途,但是太慢了。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像杜俊这种二十几岁中探花的就被夸为天纵奇才。
他年龄本来就大,仕途肯定要走到展飞前头。现在他已经到御前当差,前程不可限量,他也有自己的规矩和打算。在叶茜和展飞的婚事正式捅破窗户纸前,他自有办法去抢得美人归。现在意外来了,展飞才十岁就考上秀才,等进了国子监,以他的才情和谈吐,马上就会认识一群同窗老师,前程肯定美好的很。
叶景祀并不知孟昭的心事,只是道:“我也挺意外的,没想到那小子那么厉害,听大哥的意思若是真有出息,现在提携他,以后与国公府也有好处。”
“这是必然。”孟昭说着,国公府缺文官,将来的出息也许说不好,展飞这种文弱文书也挺讨人喜欢的。
心里冒出来无数个念头,他却没跟叶景祀说,不是信不过叶景祀,而是怕伤了叶茜的名声。叶景祀追尼姑可以喊的满府皆知,那是因为不可能娶之为妻,这种就叫做风流韵事。他想娶叶茜是正经婚事,在没有正式定亲之前,就不能四处乱说。
叶景祀想着静楚,也懒得跟孟昭啰嗦,挥手走了。孟昭心里有事也不留他,只把他送到小院门口。骑马回到公主府,叶景祀衣服都没顾上换,先派人把国公府的管事叫了来,尼姑庵虽然是属于公主府,但人却是国公府找来,想查静楚的老底得先从这里开始。
叶景祀亲自问话,管事的是知无不言,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哪个敢管叶景祀。就是报与叶二太太,指望着伯娘去管侄子也难。
打发走管事的,叶景祀立即派人去景阳,那股急躁劲过去之后,冷静下来之后主意立即就多了。静楚说过自己出身名门望族,父母双亡,那肯定是家变之后才投到这里来。平反的事不着急,平反之后人就跑了,他又不是做善事的。
先看看静楚还有没有什么亲人,孟昭有句话说的很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堂堂公子之子坐拥这么多资源,若是还不能让一个小丫头躺平,那真是活见鬼了。
……………………………………
就在叶景祀满心要打攻防战之时,静楚病到了。常年茹素,飘泊流离,如此三年过下来,身体早就虚了。叶景祀叫静楚过去当天,又是炎热异常,正中午这样跑两趟,叶景祀没事,静楚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了,回来之后就有些中暑。
又想到叶景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今天饶性逃脱,明天却是未必。想到将来前途,静楚又是怕又是惧,她就是再刚强能跟叶景祀对打,事后如何不惧怕。
请大夫太麻烦,前头受了那么多刁难,就是明惠师太再心疼静楚也不敢提请大夫的事。这些年也习惯了,穷人生不起病,庵堂见到的多了,挨过就挨过了,挨不过只有死路一条。
再者明惠师太只以为静楚是中暑,托婆子偷偷拿了药,也按时煎给静楚吃。想着病几天也就没事,这些天天气太热,就是一时间没好也是正常。没想到拖了几天,静楚却是病的越来越重。
“师傅,我没事,不用那么麻烦请大夫,只要睡一会就好了。”静楚说着,她不想在明惠师太跟前哭,眼泪却是忍不住流了下来。每到夜深入静之时,她就觉得这样死了更好,不用再担忧也不用再害怕,一了百了。
明惠师太看静楚哭了,也不禁伤心起来,道:“那你睡吧,睡醒也就好了。”
如此说着明惠师太从屋里退出来,到了外头却是忍不住呜咽哭了起来。知道静楚这样拖下去不行。最后还是婆子道:“不如我去找找茜姑娘,茜姑娘的爹爹是府里的管事,通融一下请了大夫悄悄过来,这样也不经动旁人。”
要是按照正常手续请大夫,则要先去找公主府的太监们报备,然后小太监回报大太监。再另外派人去请,请了之后引着过来瞧病。前头那些太监那样刁难,想让他们请大夫估计又要许多刁难,还不如这样悄悄地去请,若是山老爷愿意帮忙,后头看门的肯定不会难为。
明惠师太觉得有理,道:“那你快去,一定要好好跟姑娘说。”
说到这里眼泪不禁落了下来,这些年吃了太多太多的苦,本以为已经习惯,直到静楚如此病倒,她突然害怕起来,若是静楚真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个老婆子真不如跟着去了。仔细回想起来,活着有时候真是件很可怕的事。
婆子赶紧去了,先到前头去寻叶茜和叶荞的丫头,本想让丫头递个话的,没想到丫头却说叶茜不在府里回家去了。婆子赶紧从后门出去到东北院去,也是正巧的,叶茜刚从吕姨妈家里回来,正在正房里坐着。
连着这些天叶茜没去看静楚倒不是因为天热,而是吕姨妈身上不好,叶茜特意回了叶老太太去吕家探病。吕姨妈也不是生病,六月才娶了儿媳妇,结果七月就闹气,吕姨妈实在是被气到,叶茜去吕家是去劝架。
叶茜忙碌这些也就顾不上去看静楚,直到婆子寻了过来,叶茜就知道事大了,连忙起身道:“病了?不用特意去请大夫,我先去瞧瞧。”
婆子就是怀疑叶茜的医术,此时也不敢说出来,赶紧带着叶茜过去。从东北小院到庵堂后门倒也很近,叶茜进到正房里,静楚正在床上躺着,半睡半醒,这些天都是这样,心中事情太多,根本就没办法睡,就这样辗转反侧。
听到脚步声响起,静楚本以为是明惠师太,翻身看到是叶茜,连想坐起身来。叶茜忙道:“快躺下,我来瞧瞧你的病。”
说着叶茜几步走到静楚床前,只是几天不见,静楚整个人瘦多了,眼圈底下也有些发黑。扶着她躺下,搭起手腕诊脉。也说不上大碍,中暑、害怕忧虑,再加上原本底子虚,便一下子病倒了。时间短,慢慢调理,宽宽心也就好了。
“小师傅没什么大碍,有些中暑,气结与胸。”叶茜说着,便到案桌上写了方子,交给自己的丫头道:“让婆子悄悄的抓了药来。”
丫头接了方子去了,静楚也挣扎着坐起来身来,叶茜挥手让丫头婆子们退下去,到静楚旁边坐了下来,直接道:“小师傅,这里没有旁人,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四哥?”
静楚本来是想道谢的,没想到叶茜如此的直入正题,还说如此准确。满心的委屈苦楚积压在心头,顿时暴发出来,眼泪如雨般的落下,肩膀哆嗦的厉害,呜咽抽泣着。
叶茜忍不住伸手搂住她,即使她现在的年龄比静楚小的多,看到静楚如此,也实在是与心不忍,道:“我四哥什么样我心里有数,但是小师傅放心,叶家是名门望族也不是讲不理的地方。府里还有老太太呢,四哥再怎么胡闹,总是要看着祖母。我悄悄与祖母说了,就是不能为小师傅主持公道,谅四哥也不敢再胡闹。”
静楚心中顿时浮起希望,却不禁道:“这样会连累姑娘名声……”
她不是没想过向人求助,只是她如何能开口。若是她去跟叶老太太说,弄不好会被反咬一口,一个无依无靠投进来的小尼姑,如何能跟公主儿子去争执。
“我本就不是国公府正经小姐,将来议亲也不需要太多的好名声,不过是白住几年。若是有人说我闲话,那就随她们去说。”叶茜说着,抚着静楚的背道:“小师傅就安心养病,陈大爷还在景阳等着你,总会有守得云开那天。”
她知道她管不了叶景祀,当妹妹的去管哥哥的事真是吃撑了。但许多事要是不去做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静楚死去,她这辈子良心都过不去。
“姑娘要是因为我惹上麻烦,我实在是……”静楚看着叶茜,脸上既是感激又是担忧。她出身书香门第自然晓得姑娘家惹上这样的事,会有多少麻烦,尤其是叶茜还是寄住的,并不是正经姑娘。
叶茜坦然笑道:“我总是姓叶的姑娘,四哥烦我也罢,恼我也罢,难道还能打我一顿把我卖了。小师傅你就放心吧,我最多就是受一通责骂而己,若是能为小师傅解眼前的困局,就是受几顿责骂又有什么。”
静楚感激至极,紧紧握住叶茜的手道:“我若是能逃出升天,三拜九叩谢姑娘大恩。”
“小师傅别这么说。”叶茜说着,抬手顺了顺静楚的头发道:“按时吃药,安心养病,我定不会让四哥再来寻你麻烦。”
抚着静楚躺下,叶茜这才起身去了。出门时却把自己的一个小丫头留下来侍候,也是当做通传之用,若是静楚有什么事小丫头好去找她。
从莲溪庵正门出来,下台阶的时候叶茜多少恍惚,差点一脚踩空。要不是身边婆子扶住只怕真要摔一下。她答应的很爽快,但要怎么样做她心里还没有底,叶老太太是叶景祀的祖母,但绝对管不住他,这事就是闹到安宁公主跟前,只怕安宁公主也是没办法。
叶茜闷闷地回到屋里,因为天气热叶荞正在屋里看书,看到叶茜低着头回来,只以为是吕家的家务事烦心,也不好多问,只是笑着道:“回来了,看你这一头的汗,快喝碗茶吧。”
“唉……”叶茜叹了口气,连茶都不太想喝。
此事绝对不能对叶荞说,她是不怕被牵累,她的婚事并不靠国公府,叶宗山又是跟着叶景怡办事。叶景祀再能耐手也伸不到叶景怡那里去,这位大哥大虽然压不住叶景祀,叶景祀到底有几分忌惮他。
去找叶景祀谈谈?这倒是可行,女子不能见外男,见兄长并没有压力。但拿什么说去那个狂妄自大的色、魔,叶茜一时半会的还真没头绪。
“刚才展太太来了,说了些不太要紧的话。”叶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