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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瞳?”秦昕打断贴身侍从的想入非非,“我们刚安排进的人又被发现了?”
“呃……”“参将箫吟……”秦昕眯眼,“当真年轻有为埃”“不过牧鄂在被发现前探出周郡主可能…和传闻有所不同……”“呵,性格孤僻,体弱多病,闭门不出,她…若真成这样…倒还真令人失望呢。”左手慢慢抚上右手手腕,似在追思什么。“哎?公子曾见过周郡主吗?”周秦两府素无往来啊?“不单见过,我还抱过呢。”秦昕漫笑,只是付了点代价……“抱…抱过?”小瞳瞪大眼,主子什么时候已将周郡主亦骗了么?“呵呵”,被其表情逗乐,秦昕轻笑,“不错,在…我三岁那年……”* * * * * * * * * * *闲坐花厅且品一杯香茶,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埃栖雁满足的眯眼,手捧茶盅懒懒卷坐在躺椅上,舒服得像只猫。唔,如果没有一只麻雀在旁唧唧喳喳地不停噪呱着,就更好了。“郡主,这次福城之宴你真打算赴吗?”冰凝急躁不安道:“可不能去啊!宴无好宴,更何况你不是说那二皇子和…什么危险又讨厌的魔怪也会去吗?万一遇上…不是一定会遇上!那到时……”
“冰凝。”栖雁微笑中断她已喋喋不休了近半个时辰的叨念,有时真后悔自己当年为何要治愈她的哑疾,“唉,郡主我也不想去埃可这回是圣上亲自下旨传召,欺君罔上,要灭满门。”空出一只手摸了下冰凝的光滑脸颊,“我总不能为了自个儿,害可怜的冰凝红颜薄命,英年早逝吧?”
“呜……”冰凝蓦得大哭,“郡主!人家为你着急,你…你还欺负我……呜……”
栖雁斜卧下来,抬首对屋顶翻翻白眼,不知现在还来不来得及,用点办法…弥补当初的失误,还得一个清静……“郡主。”箫吟步入花厅,瞧冰凝一旁啼哭不止,见怪不怪的绕过她,微带愁色,对栖雁道:“郡主有…客到访。”“哦?这倒稀奇。”栖雁轻抿口茶道:“谁啊?”“秦亲王世子,秦昕。”“噗1栖雁未及咽下的茶猛地喷出,顾不得被呛着,立时坐起,“咳…咳…你…咳…你说谁?”“秦亲王世子…秦…昕。”箫吟面带疑惑,郡主素来处变不惊,怎会如此……
“秦亲王世子,秦昕?”冰凝止了哭,好奇道:“那是谁?”“就是我曾告知你的,那个危险又讨厌的魔怪。”似是无谓之语,后半句话却已带磨牙之声。
“什么?1冰凝尖叫,“郡主这可如何是好?!不行,不行。”连连摇头,突得眼一亮,“不如郡主你出去躲两天吧?”“躲?”栖雁挑眉,“躲得过今日还躲得过福城之宴么?”况且秦昕岂是容得人回避,闪躲的。
“那……”冰凝皱眉苦思。箫吟听着二人对话,不知就里,疑更深,愁更重。“冰凝,今日让你一尝多年心愿如何?”栖雁忽然开口,使身侧二人如坠五里迷雾,困惑不解,她却悠露笑颜。* * * * * * * * * * *“秦世子,请用茶。”周王府正堂中,周亲王客气着命侍女奉茶。此年轻人眉藏锐,眸隐智,更胜秦玦当年。“多谢周亲王。”秦昕含笑接过,这位周王爷面容沧桑,却不掩威武,言笑含睿。二十年前必是潇洒俊朗,怪不得兰寒月这般女子为其倾心,那人确不能与之相比。“不知世子此来?”多半是为福城之宴,唉,也不知雁儿有何打算。“想必周王爷亦已得传召,半月后二皇子将于福城设宴,迎钨启来使,并邀我们四王府作陪。秦昕思及周郡主一人上路多有不便,故而前来,一则拜会周王爷,二则愿护送郡主同行,不知王爷意下如何?”“这……”栖雁能答应吗?秦昕敏锐发现自己此言一出,不仅周亲王难以回言,便是堂中其他丫环,侍从表情也瞬时变得奇怪起来。周栖雁…不简单阿……“王爷。”箫吟入得堂内,衡瞥眼秦昕,上前道:“属下愿护郡主前往福城,何须多劳秦世子大驾。”这秦昕使他莫名排拒,郡主又似早与他相识,怕还有过节……“这位就是箫参将吧?英雄少年早有耳闻。”秦昕无视箫吟的敌意防备,径自温和有礼道。
箫吟抱拳道:“末将正是,贱名竟曾辱世子之耳,实是汗颜。”呵,看来箫吟参将并非指一介武夫而已。“咳。”周亲王轻咳打断两个年轻人间的暗流,对箫吟道:“郡主呢?”
“郡主她……”拉着冰凝跑了,还不准自己跟与其后。此时,一家丁进内道:“禀…王爷,郡主在外请见。”不明他为何神色竟有些呆滞,茫茫然样,周亲王立时道:“请郡主进来见客。”
家丁应声,依旧呆头呆脑的模样出去传话了。不久,一淡妆少女莲步慢移,翩然而入,却使屋内之人皆愣在当常少女身着金银丝交绣的绮衫纱裙,披着月泽绸绢长帛披锦,乌泽墨缎长发松松挽着近似坠马髻,却少了分娇媚,雾鬓风鬟,更现随性,斜插着支珊瑚步瑶,缀五采玉以垂下,行则晃动闪耀。
“父王。”栖雁轻轻一伏,便似教养礼仪最为杰出的大家闺秀。周亲王却愣愣看着她,好像,好像寒月,那容貌,那笑颜都好像,可…寒月透着清锐,雁儿她却更显空灵,笑若虚幻不真,似荡离烟尘。“父王?”“噢。”周亲王终回过神来,道:“雁儿,去见过秦世子。”“是。”栖雁浅笑走向秦昕,似未见那忽明忽暗,神采不定的灰褐色眸,欠身道:“秦世子有礼。”
秦昕定定看着眼前佳人,那若有似无的笑,那濯然澈亮的星眸,稳敛悠然之姿,便是她了,燕昔,栖雁,自己早该想到!迷茫过后,紧随而来的是怒气!秦昕,秦昕你自认聪明,岂知自第一次相见起,始终被人玩于鼓掌之中! “呵,世子请来见礼。”见他动怒不甘,栖雁这几月来被打压的心情不由转好,展颜悠笑。
这一笑如沙漠中蜃楼幻景,使人不敢近,怕破了这缥缈仙境,却又不舍远,怕退上一步便再难见此美景,只得呆呆立于原处,不得动上分毫。秦昕在这如梦似幻的笑中,怒意不觉而散,心中不甘之意却愈重上几分。
只不知是气恼眼前人多些,抑或是气恼自个儿多些。郡主…那是郡主么?箫吟彷徨恍惚,与郡主可谓一同长大,自回中原后她便一直穿着男装,虽早知她清秀绝伦,但…但这般装扮的郡主…犹似仙露明珠,不沾一丝凡尘俗气……
“栖雁郡主?”秦昕勾唇,仪态万千,回礼道:“秦昕见过雁郡主。”雁郡主?栖雁笑容微僵,他在隐射什么?谁准他这么叫了?0秦世子远道而来辛苦了,恕栖雁未曾早些出来相迎。”话说得客气之极,偏要划清界限,拉出距离。“雁郡主何须这般多礼,世子什么的,也太过见外。若不嫌弃秦昕虚长两岁,可愿兄妹相称?”
兄妹,想让自己喊他大哥!克制不使切齿之声传出,栖雁谦逊道:“呵呵,秦世子何等人才,栖雁只怕高攀不起。”
“唉,郡主与众不同,配不上得怕是秦昕。”与众不同四字重重咬音,秦昕惋惜幽叹,眸耀绚芒,“既如此,叫昕公子可好?”“好……”栖雁撑起两边嘴角,笑得堂内家仆心惊胆战,周亲王若有所思,困惑的看着二人互动,箫吟忧闷不适之感油然而生,心似火灼。“秦世子曾见过雁儿吗?”周亲王紧盯秦昕,问询道。“怎会?”秦昕瞟过栖雁泰然道:“郡主乃金枝玉叶,半步不离闺房,秦昕岂会有此福分得见芳容?”周亲王闻言看向栖雁,唇微启,似要说什么却终未出言。这对父女……秦昕暗自沉吟,转眸望向栖雁。栖雁却未对自己的父亲瞧上一眼,只低首悠悠笑答道:“昕公子说得是,公子这般高贵人物,平日之事多不胜数。”抬头朝秦昕一笑,“栖雁怎有幸得识?”“雁儿。”略有所悟的周亲王开言道:“秦世子表示愿送你前去福城,你看?”
“哦?”目未移,与其对视良久,栖雁冁然而笑,“如此…便有劳昕公子。”* * * * * * * * * * *轻柔的帷帐微扬,烧兜沬香; 冉冉飘散,隔绛纱幔,一纺衣纤弱女子正在凝神抚琴,丹凤美目半阖,月牙细眉微蹙,绢好静秀之姿,只婉约之音隐露淡淡郁悒。“小姐。”小巧丫环捧着瓜果进屋,无声一叹,道:“你不自个儿好生保重,怎又弹这凄凄之曲了?”“舒解心中愁意罢了。”音讶然而止,女子柔柔道:“小峨,府里最近似忙得很,可知有何事么?”“奴婢听说王爷他接了上谕,要二爷陪您和暮莞郡主同去福城。”“福城?”那不是远在边境之地?“你可知因何而往?”“说是来使什么的……”小峨皱眉苦思,忽又展颜,“不过奴婢听闻,秦昕公子亦会前往呢。”
“他……”风流潇洒的身影浮现,面含羞,颊染晕,却瞬间散去,愁再回眉尖,“福城设宴?只怕风波降至碍…”“小姐何出此言?”小峨不解道:“一场宴席能有什么麻烦?何况咱楚王府又怕得谁来?”
“唉……”起身缓缓走至窗前,仰望无边碧蓝浩天,天际数只青鸟无拘飞翔,“大哥他们,连着王府众人皆太过妄自尊大了,井底之蛙难晓天之高碍…”* * * * * * * * * * *月色如水泻下一片银辉,映于怪石嶙砾间,微露幽清之气,阵阵草气药味伴风而来。
这便是‘药园’了?秦昕环顾四周,呵,说这住的是神医燕昔倒还相配,可若说是栖雁郡主的闺楼所在,就……想来她从未将自己当作周亲王郡主吧?燕昔……她却更适合随性为,随遇安,而非琼楼玉阁中的金鸟名花。正冥想着迈步向前,突觉背后有股剑气袭来!秦昕身未回,头未转,反手二指截住迫至青锋,勾唇笑得慵懒,眸中却漾寒茫,被夹住的剑身不住振颤着,显是内力拼击之故。好个秦亲王世子!秦昕…果真厉害非常!出剑人乃是箫吟,其内息已然尽耗,仍觉力有不怠,只闻一声轻笑,楠木剑柄似又重了三分!眼见即将不支,忽有柔软触觉搭上肩背处,一股暖流涌进,立时精神一振,剑却抖得愈发厉害,利光闪耀不定,炫晃人眼,终‘哐’一声,应声而断0呵呵,箫吟你在和昕公子玩什么呢?”轻扶了把后倾的箫吟,栖雁笑问道,仿佛适才发生的非全力相搏,只是一场嬉闹。“玩?”秦昕转过身来,扫过箫吟,看向栖雁,状似诚恳问道:“雁郡主,在下竟不知,令王府平昔皆是如此戏耍玩乐的吗?”“唉,实不相瞒,周王府财势远不能与贵府相比,只能这般小打小闹着玩玩,炸屋毁房什么的,确无力为之,只得委屈昕公子了。”栖雁亦真诚表达愧疚之意。“郡主。”箫吟退至一侧对栖雁恭谨行礼,低下头来掩去羞愧之色。栖雁朝他微微一笑,示意其安心,道:“箫吟,父王正找你呢,不知有什么要紧事,你速去看看吧。”箫吟焦虑地望了望二人,终在栖雁带着暖意的目光下躬身告退。“好个忠心不二的参将。”望着箫吟远去的背影,秦昕轻念,他对自己出手虽有试探之意,可最重要的应是……“若秦昕未曾料错,这药园该是不准擅入的禁地吧?”不能进,不亦已进了?“禁地倒谈不上,不过这药园内药草奇葩众多,有些性猛,怕伤着旁人,故而一般不让人随意入内。”“难得郡主如此善良,有体恤他人之心。” 怕伤着旁人?是怕旁人伤着自个儿珍贵的稀花异草才是吧?“昕公子,天色也不早了,不如……”“雁郡主说得是,在下正是看天色不早了,欲回房歇息。谁料一时愚昧,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