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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摸一下安锦绣的手,说:“手冷成这样,你在外面守着,袁义的伤就能马上好了?”
安锦绣低头说:“他伤得很重。”
“身中五只箭,听太师说还都伤在心口附近,”世宗道:“伤成这样还能活着,就说明他命大,你要担心他什么?”
安锦绣说:“臣妾就是让他去……”
“好了,不要说了,”世宗冲安锦绣摆了摆手,小声道:“朕知道你记挂着元志的事。”
“早知道这样,臣妾就不让袁义去了,”安锦绣懊恼道。
“你事先能想到他会遇上拦路劫财的?”世宗拉着安锦绣往走廊那头的宫室走。
“袁义的武艺很高啊,”安锦绣说:“谁能把他伤成这样?”
世宗一笑,说:“你跟小九儿不愧是母子,一对井底之蛙。”
“圣上!”安锦绣叫了一声。
世宗说:“你见过真正的高手?”
安锦绣说:“袁义不就是吗?”
“那他就是大将军了,”世宗道:“朕已经命韦希圣去抓那帮贼人了,你就不要操这个心了。”
“真是劫财?”安锦绣问世宗道:“袁义身上没有钱啊。”
世宗来就是想让安锦绣安心,不要胡思乱想的。世宗停下来,看着安锦绣道:“你又没劫过道,你怎么知道那帮贼人是怎么想的?再说了,袁义看着不像富人,可也不像穷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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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8朕的女人
世宗把安锦绣带进了宫室里,吉和领着太监宫人们一阵忙活,很快就将这间宫室弄得温暖如春了。
安锦绣显得坐立不安,不时就要往门那里张望。
世宗这一回没再跟安锦绣说什么不过一个奴才的话了,凭着世宗的眼力早就看出袁义对于安锦绣而言,绝不是一个伺候她的太监那么简单。袁义初进宫时,世宗甚至特意命太医给袁义又查了一回身子,就是为了确定袁义真的是个阉人。
“怎么会遇上抢匪呢?”安锦绣絮絮叨叨地跟世宗念:“日后再让袁义出宫去,臣妾还要给袁义派几个侍卫吗?”
“他的运气就这么差?”世宗把安锦绣往怀里一搂,说:“回回出去都让他遇上劫财的?”
“那些人得抓啊,”安锦绣说:“不然京城里的百姓怎么办?”
世宗笑了一声,说:“难得你除了袁义还能想起京城百姓来。”
安锦绣抬头看世宗,说:“圣上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妾谁都关心。”
“行,你谁都关心,”世宗说:“有向远清在,袁义一定没事的。”
安锦绣这时吸了吸鼻子,说:“圣上来时服过什么药了?”
世宗简单的嗯了一声,对于自己的病情,他不想多谈。
安锦绣在世宗的肩头靠了一会儿,说:“圣上回去休息吧,臣妾这里无事了。”
“算了,”世宗往坐榻上一躺,说:“朕就在这里睡一会儿,天就要亮。”
安锦绣望望窗外,庭院里大雪纷飞,天空的夜色已经如褪了墨色一般,渐渐发白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世宗跟安锦绣叹道:“日子过得真快啊。”
安锦绣扭头看向了世宗,用手理了理世宗的头发,轻声道:“一会儿就要上朝了,圣上睡一会儿吧。”
世宗把安锦绣的手握到了手里,摸一摸安锦绣手指上的血玉戒,道:“朕一直想再找一些这玉,给你做一套首饰。”
安锦绣道:“圣上给臣妾的东西已经很多了,臣妾不需要这些。”
“是啊,”世宗叹气道:“你什么也不想要。”
安锦绣微微一惊,说:“臣妾在宫里住着,什么也不缺啊。”
世宗一笑,道:“你是朕的女人,朕拥有天下,你也应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圣上啊,”安锦绣似是叹息地喊了世宗一声。
“嘘,”世宗道:“不说话了,你陪朕一会儿。”
世宗闭上了眼睛,似是累极,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去了。
安锦绣坐在世宗的身边,从吉和的手里接过了被子,替世宗盖上。
吉和小声跟安锦绣道:“娘娘,向大人替袁义把伤口包扎好了,袁义也服了药,向大人说他会等袁义退了热后再走。”
“替我谢谢他,”安锦绣道:“就说这一回劳烦他了。”
吉和说:“奴才这就去跟向大夫说,那袁义?”
安锦绣冲吉和摇了摇手。
吉和看了一眼打着微鼾的世宗,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的兵部衙门里,安元志冷眼看着兵部的几个官员,他们的脚下全是打开的箱子。要配给御林军的弩,他们几个人已经数了三遍,结果数来数去,还是少了十把弩。
兵部的几位官员面面相觑后,其中一个开口跟安元志道:“五少爷,你说你是从朱雀大营那里得到的消息,那这十把驽弓应该是在朱雀大营了。”
安元志说:“我要是在朱雀大营里搜到了弩,我还用得着跑来烦各位大人吗?”
“那这弩去了哪里?”一个官员道:“五少爷是听谁说的?”
“人已经被处死了,”安元志道:“弩去了哪里,这就要问各位大人了。”
兵部的几个人跟安元志大眼瞪小眼,他们要是知道这驽去了哪里,那不就等于这驽是他们偷出库房去的了?安元志这个人看着笑嘻嘻的,说出来的话却是杀人不见血。
最后一个官员跟安元志道:“五少爷,此事我们会报与尚书大人。”
“这是配给御林军的东西,”安元志说:“尚书大人得上报圣上得知吧?”
几个官员脸色都难看,兵部的库房不是没有少过东西,他们自己把事压下,只要他们不少了京城驻军们的东西就行,现在安元志明摆着是一副要把事情闹大的架式,这让这几个官员心里发慌了。安元志如今是驸马,得着世宗的宠信,虽然这人口口声声说是从朱雀大营里得到的消息,可是谁知道这是不是世宗的意思呢?
“怎么都不说话了?”安元志把脚下的一箱子弩踢到了一边,说:“这些驽是谁放进库房里的,你们兵部总有个登记吧。”
“把本子拿过来,”一个官员命手下道。
这个文书忙就跑了出去,不会儿拿了一个面皮已经破损了的黑皮本子跑了回来。
“五少爷,进出过这个库房的人都是要留下姓名的,”这个官员把本子递给了安元志,道:“五少爷觉得从这个本子上,能看出偷弩的人是谁?”
安元志看了这官员一眼,说:“不知道啊,这弩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偷出去的,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这官员还想说话,被身旁的同僚拦住了。
安元志从后往前翻这个登记本,粗粗看了一遍后,又从最后一页开始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看,最后就是在这一页,给他看到了一个名字,王襄。安元志记得这个人,这个在兵部任职的小文书,是白承泽的侧妃王氏的兄长。在王襄的名字后面还写着一行字,王襄进库房,是看装弩的木箱有没有破损的。
“五少爷,”几个官员等了安元志半天,看安元志拿着这个本子不撒手,其中一个官员开口问安元志道:“你看出了什么?”
“没看出什么,”安元志把本子一合,说:“看来我没有去刑部任职的命。”
这个时候没人有心情跟安元志开玩笑,几个官员都一脸凝重地看着安元志。
安元志把手里的本子往身后的桌子上一放,道:“幸好弩箭没有少,偷弩的人得手了,我想他也用不了这些弩。”
“那五少爷的意思是?”
“就当我没有来过吧,”安元志望着几个官员一笑。
几个官员险些没背过气去,他们被安元志折腾了这一晚上,然后这个少爷说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安元志说:“我就是想看看朱雀大营的那个死人有没有骗我。”
“五少爷只是为了这个?”一个官员问安元志道。
“这事要是闹大,怕是管着库房的诸位都得倒大霉了,圣上这几日的心情不好,”安元志说道:“我是为诸位着想,你们还是尽快把这事圆过去吧。”
“怎么圆?”一个官员脱口就问安元志道。
“这要是我,”安元志歪着头想了想,说:“我就尽快把这些驽给御林军送过去,少也好,多也好,只要这东西离了兵部库房,就与诸位大人无关了啊。”
几个官员分辨不出安元志的话是真是假,站在那里都默不作声了。
安元志冲几个人一拱手,道:“我也打扰诸位多时了,这就告辞了。”
几个官员听安元志说要走,都松了一口气。
安元志出了库房,又跟几个官员道:“这事我知道,保不定还有人也知道,你们要想圆这事,就得尽快,不然出了事,谁也救不了诸位。”
几个官员都冲安元志一拱手。
安元志出了兵部,上马就往安府飞奔而去。
几个官员看着安元志一行人跑远了,才有人开口道:“我们要怎么办?”
“先看安元志会不会把这事捅出去吧,今日早朝太师不提,那我们再想办法,”几个人中资历最老的一个官员小声道。
兵部的几位官员都点头。
安元志到了安府,直接就进了安太师的书房。
安太师一宿未合眼,看安元志冷着一张脸进屋来了,小声道:“查出来了?”
安元志道:“兵部那里少了十把弩。”
安太师道:“看来箭是从御林军那里拿的,弩是从兵部拿的了。这人行事很谨慎,我们若不是两边都查,就一定摸不着头脑。”
“我让他们尽快把这批弓弩交给御林军,”安元志往椅子上一坐,说道:“到时候看看谁做手脚,这个在兵部藏着的耗子就显形了。”
安太师点头道:“现在不动声色是对的。”
“我姐呢?”安元志道:“她要怎么做?”
“这一回虽然袁义重伤,但许兴是保住了,”安太师道:“娘娘那里损失不大。”
安元志马上说道:“袁义差点死了,这还叫损失不大?”
“袁义没死,”安太师看着安元志道:“这个人按在御林军和兵部的人却有可能被我们找出来,你觉得这个得失,是我们占着好处,还是对方占着好处?”
安元志说:“我不管什么得失,我只知道袁义这一回不能白伤。”
“袁义自然不能白伤,”安太师道:“先看兵部那边的动作吧。”
“那我先回房了,”安元志道:“天亮之后,我带平宁回我姐夫那里去。”
安太师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安元志说:“还有什么事?”
安太师道:“公主殿下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养着吧,”安元志起身道:“反正我不会饿死她。”
“你们是夫妻,”安太师道:“该去她那里过夜你就得过去,她是你的正妻。”
“又是安家的穷规矩,”安元志不屑一顾地道:“要我跟那个女人睡一张床上?”
“安元志!”
安元志转身就往外走,没理会安太师的喊,他现在哪有空去操心女人的事?
☆、649弓弩
安元志走出了安太师的书房,范舟拿着伞等在廊下,看到安元志出来,跑上前问道:“少爷,你这一回要去哪里?”
安元志弯手指在范舟的头上敲了一下,说:“我还能去哪儿?回去睡觉。”
范舟跟着安元志走到了庭院里,高举着手替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