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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都别再跟我提风五小姐了,”安元志说:“人家以后还得嫁人呢,被你们这么一说,五小姐还怎么嫁人啊?”
“边关这里的人跟我们,”一个将官说:“我看这里的寡妇改嫁,也没人管的。”
上官勇道:“那你是看上哪个寡妇了?”
“丫一穷鬼,”马上就有将官笑话这位道:“他拿什么养活人寡妇啊?”
安元志说:“都闭嘴吧,你们谁是穷得吃不上饭的?边关这里的女人去了能活吗?都死了这条心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老话是有道理的。”
安元志的这句话,让在座的将官们都愁怅了,边关这里的女子大多外向,性子火辣,连走路都是风风火火的,比起,这是又一种风情,只是他们这些家在福消受啊。
上官勇冲众将官挥了挥手,说:“行了,都回去准备吧,再去看看你们手下暂时不能跟着我们走的兄弟,跟他们说说话。”
众将官一起起身,给上官勇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上官勇在众将官走了后,才看着安元志说:“你跟风五小姐?”
“姐夫,”安元志叫了起来,说:“你怎么也问这事?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啊!”
“风大将军今天找我说了五小姐的事,”上官勇说。
安元志的心里马上就紧张了,说:“他说什么了?”
“五小姐喜欢你,”上官勇道:“风大将军问我,你是个什么意思。”
安元志眨一下眼,说:“那你是怎么跟他说的啊?”
上官勇说:“你身边是该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风五小姐是个好姑娘,只是我没替你答应风大将军。”
安元志这会儿说不上来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跟上官勇说:“这事姐夫作主吧。”
上官勇轻声跟安元志道:“你现在是驸马,云妍公主你不喜欢,可她毕竟是你的正妻。”
安元志说:“娶了云妍,我就不能碰别的女人了?”
上官勇说:“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想着你就这样把五小姐带回姐跟着你是享福还是受苦?我们面前说不定还有恶仗要打,现在就把你跟五小姐的事定下,我只怕到时候,误了五小姐。”
安元志苦笑了一下,说:“风大将军怎么说?”
“他听了我的话,我看他的样子,像是松了一口气,”上官勇说:“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吃苦?他倒不担心我们后面的仗,他担心云妍公主能不能容得下五小姐。你跟公主殿下的事,”上官勇摇了摇头,说:“我不好跟风大将军说。”
安元志掰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道:“我跟她定了个五年之约。”
上官勇说:“什么五年之约?”
安元志说:“五年之后,她未嫁,我还活着,我就娶她。姐夫,五年之后,我们的日子还安稳不下来吗?”
五年之后?上官勇连眼前的关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过得去,五年以后的事,他就没想过。
安元志突然又叹了一口气,说:“看命吧,谁知道五年之后,我是生是死呢?”
“别瞎说,”上官勇忙道:“你没事就是这么咒自己的?”
安元志望着上官勇又是一笑,道:“姐夫,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白承泽吧,五小姐,五年之后,这些事等我们有命活着了,再说吧。”
上官勇看着安元志,突然道:“你小子没碰过五小姐吧?”
安元志跳了起来,说:“我真没碰没过她,我要是现在就碰了她,不是害了她吗?”
上官勇手指点一下安元志身后的椅子,说:“你跳什么?坐下。”
安元志说:“姐夫还有话要说?你睡一会儿吧。”
上官勇却站起了身来,说:“明天就要走了,我跟你去把阿威接出来。”
安元志说:“这事我一个人就行了啊。”
“走吧,”上官勇迈步就往屋外走了。
安元志住着的院子里,雪早已没膝了,枣树光秃秃的枝桠被雪压得低垂,看着就要断的样子。
上官勇举着灯笼,安元志拿着铲子,铲开了枣树下的积雪,又把已经被冻住的土挖开。
“小心一点,”上官勇叮嘱了安元志一声。
安元志跪在地上,用手将装着袁威骨灰的陶罐,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
上官勇说:“你看一下,这罐子有没有被冻裂。”
安元志就着上官勇手里的灯光,把白瓷的陶罐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跟上官勇说:“没坏。”
上官勇从安元志的手里接过了陶罐,看着安元志把树下的这个深坑又用土填平了,看安元志还要往上面铺雪,上官勇好笑道:“这雪下上一会儿,这地方就会被雪盖住了,别管这雪了,我们进屋。”
安元志这才把手里的铲子一扔,打着喷嚏,跟着上官勇进了屋。
☆、919永不敢忘
一夜之后,北归大军由云霄关北城而出。 对于将士们而言,这不是凯旋归乡之旅,而是又踏上了另一个,生死难料的征程。
风光远率麾下的风家军出关相送。
云霄关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幼,这一天也起了一个大早,冒着风雪,出城送行。
“风大哥,我走了,”上官勇冲风光远抱拳行了一礼。
风光远拍一下上官勇的肩膀,道:“卫朝,我们有缘再见,到时候,我请你喝我家乡的烈酒!”
上官勇点一下头,道:“风大哥,你保重。”
“你也一样,”风光远说着话往上官勇的跟前走近了几步,小声道:“朝懂,只是想着你要多加小心,我们武人,有些事情真就斗不过他们读书人。卫朝,你千万小心,看好了手里的兵,不要被人利用了。”
“我知道,”上官勇答应风光远道:“我会小心的。”
风光远说:“行,你带兵出发吧,留在我这儿的伤兵,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们,等伤好了,我送他们回去。”
上官勇冲风光远又是一抱拳,翻身上了马,命候在他马前的出发。”
“出发!”
……
出发的号令,在卫**r /》
风璃站在风光远的身后,看着上官勇骑着马,一点一点地离她远去。
而风玲跟程氏夫人站在一起,看到护卫在世宗銮驾旁的安元志后,风玲跟安元志喊道:“你一定要活着!”
安元志扭头看向风玲。
风玲站在人群里,掂着脚,冲安元志挥着手,反复喊着那句话:“你一定要活着!”
五年之后,她未嫁,他未亡,那她就等他来娶她。
安元志坐在马上,望着风玲一笑,突然一扬手,扔给了风玲一样物件,说了一句:“尽量找个好男人!”
他不是一个好男人,甚至都算不上一个好人,所以,这样的女孩应该有个更好的人来娶。
风玲接住了安元志扔给她的东西,碧青色的双鱼纹玉佩,沾着雪却仍是温润。
程氏夫人看着把玉佩死死抓在手里的小女儿,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这算是什么?”风玲没有看见母亲此刻看着自己的,复杂的目光,大声问已经从自己身前走过去的安元志。
安元志却没有再回头。
不知道在云霄关前站了多久,雪地上一路往北而去的脚印都被雪掩盖之后,风光远回头看了自己的四女一眼,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女儿脸上还挂着眼泪呢。
风璃用手背擦了擦脸,跟风光远说:“雪花飞进眼睛了。”
风光远也不说破女儿的心思,跟风璃说:“我们回去吧。”
一行人往云霄关里走时,风玲跑到了风璃的身边,把安元志给她的玉佩给风璃看,说:“四姐,这是五少爷给我的,这是他给我的信物吗?”
风璃看一眼小妹手里的这块玉佩,她不懂玉,看不出这玉有多名贵来,只是觉得这双鱼纹的玉佩样子漂亮。
风玲说:“我问他这算是什么,可是他可能走远了,所以他没告诉我。”
安元志跟风玲说的那个五年之约,风玲也就告诉了自己的这个姐姐。这会儿安元志走了,风玲手里拿着安元志给她的玉佩,又忐忑不安起来,她凭什么抓住这个人的心?女孩,安元志回到京城后,还会再想着她吗?
风璃在小妹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说:“傻子,你管这算什么呢?到时候他安元志不来,我们就拿着这玉佩找上门去,他还敢不认帐不成?”
“去京城吗?”风玲很茫然地说。
风璃笑骂道:“你还真是个傻子,安元志住在京城啊,我们不去京城,去哪里找这小子?”
风玲笑了起来,把玉佩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怀里,说:“四姐,到时候你陪我去京城吗?”
风璃说:“当然,我陪你去,安元志要是不认帐,我一定不放过他!”
风玲把风璃的膀子一抱,方才还忐忑不安的人,这会儿又心里有十足的底气了,“四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风璃在风玲的头上揉了一把,然后回头又往北看上一眼。从内心来说,风璃是羡慕自己的这个傻妹妹的,至少这个妹妹得了自己看上的男人的五年之约,而她呢?都没能跟自己看上的男人说上几句话。
上官勇。
风璃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眼眶突然又是一红。
云霄关北去的官道上,看不出有人走过的痕迹了,白雪皑皑,不见北归之人的身影。
“走吧,”程氏夫人从后面走上来,一手挽住了一个女儿,往帅府走去。
“娘,”风玲声音带甜地喊了程氏夫人一声。
程氏夫人却看向了风璃,说:“四丫头,有些事得看缘份,喜欢上了,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再想也没用,忘了吧。”
风璃小声道:“要是忘不掉呢?”
“那就不要忘了,记在心里,该过的日子我们还是得过,”程氏夫人看着四女道:“你哥哥现在这样了,我们风家的女儿里,只有你是习武的,以后你得帮着你爹啊。”
风玲说:“娘,你们在说什么?四姐也看上哪个男人了?”
风璃说:“你滚蛋吧。”
风玲冲风璃噘了噘嘴,把脸埋程氏夫人的肩膀上去了。
“四丫头,”程氏夫人说:“这世上有很多好男人,你还会再遇上一个的。”
风璃点了点头,冲程氏夫人扬起了一个笑脸,说:“娘,我没事儿。”
程氏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往帅府,也是她们的家走去。对于程氏夫人来说,他们一家人的日子一定可以回到过去的样子,她宁愿相信,先走的人只是在什么地方等着他们,总有一天,她与他们还能再相见,只是这时间或许会长一些罢了。
风光远回城之后,就去了南城楼。
南城关外的荒原,这会儿已经是一望无际的雪原了,城外如山的尸体已经全部被掩埋,鲜血也完全浸入了雪下的泥土里,空气着那股让人作呕的血腥气,若不是半空为数众多的,各种食腐的禽鸟们,南城关外,已经看不到一点曾经有近百万人生死鏖战过的样子了。
“雪是个好东西啊,”风光远站在战楼上,小声叹了一句。
站在风光远身边的将官们,跟风光远一起看着关外的雪原,雪是个好东西,可以把人们不想看见的东西都遮掩住,把一切弄得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
“大将军,”有将官沉默一会儿,问风光远道:“如今雪这么大,卫国侯爷他们能行军吗?”
“让他们等在云霄关,这才是让他们心焦的事,”风光远道:“云霄关这里是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