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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木方艺的尸体,还有他子侄的尸体都好好安葬吧,”安太师说道。
安元志有些奇怪地道:“父亲对木方艺还是挺上心的。”
安太师没做解释,只是问安元志道:“你能做到?”
“能,”安元志一口答应了,说:“我给他们买棺材,找个好地方把他们葬了,这样父亲你能安心了吧?”
安太师挥手就让安元志出去。
安元志也不废话,转身就往外走。
安太师看着这个小儿子明显消瘦了的身形,在安元志的身后说了一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木方艺不该死。”
安元志背对着安太师说:“跟错了人,又被白承泽惦记上,他能怪谁?”
安太师在安元志走了后,看看自己的书桌案,突然就发狠,把书桌案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推。
大管家送安元志出府去了,外面的小厮们听见书房里的动静不对,但没人敢开口问安太师一声。
安元志骑马到了玄武大营的时候,曲游从辕门里跑了出来,看着安元志下了马,笑道:“五少爷,大哥派人来说过了,说你接掌玄武大营了。”
安元志说:“我姐夫的动作看来比我快。”
曲游说:“大哥让我也过来。”
安元志挑了眉梢,拍一下曲游的肩头,笑道:“那日后曲大哥你就得多多帮忙了。”这是上官勇帮自己的又一个人情,安元志记在了心里。
☆、1125五张药方
木方艺及其子侄们的死,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只是在任命安元志为玄武大营主将的诏书中,用木氏心怀不轨,妄图作乱这十个字,一句话带过了。
吉和宣读完这纸诏书后,殿中众臣无人出班表示异议。
安锦绣坐在珠帘后,跟韦希圣说了一句:“不过北孟木家的灭门之事,韦大人还是要尽心,不能让那些老幼妇孺枉死。”
韦希圣出朝班领旨。
安锦绣是在作戏,作得很明显,可殿上诸臣仍是无人敢呛声。
龙椅后的珠帘将朝臣们的视线挡住,所以这个时候没人发现,袁义没有如往常那样,站在安锦绣的身旁。
京都城,南来大街的一间医馆里,大夫汪进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子,跟着一个面上一片焦急之色的男子,快步走出了医馆。
这男子是自己赶着马车来的,出了医馆之后,就请汪大夫和两个弟子上车。
汪进大夫不疑有他,跟两个弟子坐上了马车。
这男子虽然着急,但还是老实巴交地不忘跟汪进说了一声:“先生坐稳了。”
汪进在车厢里嗯了一声。他在京城里也算是有名气的大夫,除了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汪进是不出诊的,不过今天这个老实汉子给出的诊金直接是黄金,这让汪进没法拒绝了。
“老师,”一个弟子上了车后就跟汪进道:“这个人出手倒是大方。”
汪进闭眼养神,小声道:“应该是什么商户人家,我是听他说的可怜,这才出诊的,你们两个想到哪里去了?”
两个弟子都知道汪进的为人,爱钱还又要装清高,两个弟子都是哈哈了两声,不再话了。
过了约一个时辰后,汪进三人在车中都坐急了,男子才停了马车,开了车厢门跟汪进说:“让先生久坐了,我家老爷的府上到了,请先生下车。”
汪进下了车,看看眼前的这座宅院,凭着汪进看多了富贵的法眼,这宅院虽然院墙高大,门庭深深,可一看就是商户人家,再有钱也少了那股子富贵气。
男子点头哈腰地跟汪进说:“先生请吧。”
关着的宅门这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汪进和两个弟子都没能看见开门的人,三个人跟着这男子走进了宅院里。
秋季草木凋零,宅院里的花园一片萧瑟景象,也不见什么人下人。
汪进的一个弟子忍不住问男子道:“你家老爷是做什么营生的?”
这男子道:“我家老子刚从北方到京城来。”
刚到京城,这是刚买了宅子,什么都还没收拾?汪进心里猜测着,跟着男子进了一间堂屋门前。
堂屋门前站着两个男子,看着也不像是下人,伸手把汪进两个弟子一拦,一个男子看着汪进说:“大夫你一个人进去。”
这男子的态度可远谈不上恭敬了,这让汪进沉了脸,当即就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请汪进过府的男子这时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腰也不弯着了,伸手就把汪进一推,将汪进推进了堂屋里,他随即也跟了进去。
两个弟子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懵住,再想叫时,被人堵了嘴,押在了地上。
汪进进了这间堂屋后,因为堂屋里光线昏暗,他是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坐在堂屋正中太椅上的人。这是个长相很好的年轻人,眉清目秀,不算高大,但做为大夫,汪进能看的出来,这人的筋骨结实,不似一般的百姓。
推汪进屋的男子,冲这年轻人一抱拳,道:“总管,小的把人带来了。”
“你就是汪进?”年轻男子抬眼看向了汪进。
汪进说:“你是何人?你们让我来看诊,病人在哪里?”
年轻男子一笑,笑起来的样子很明朗,他跟汪进道:“我姓袁,名义。”
袁义,方才那男子喊他一声总管,在京城地界里专跟达官贵人们打交道的汪进,马上就知道这人是谁了,这个就是当朝太后身边的亲信袁义,袁总管了。
“见到总管,还不跪下?”站在汪进身后男子一脚踢在了汪进的腿弯处。
汪进跪在了地上,回不过神来。
“不必多礼,”袁义看着汪进道。
男子伸手又把汪进从地上拎了起来。
汪进颤颤巍巍地冲袁义拱了拱手,说:“总管大人找学生,找学生何事?”
袁义冲男子一挥手。
男子退了出去,把堂屋的门关上了。
听见身后的门响,汪进打了一个哆嗦。
袁义说:“汪先生,最近贤王府去你的医馆拿药,他们跟你拿了什么药?”
汪进一听袁义问他这个,腿一软就给袁义跪下了,这种事他哪里能说?说出来,贤王白承泽还不要了他全家的命?
“不能说?”袁义问道。
汪进吞咽了口口水,说:“只是普通治伤风的药。”
“我知道贤王府拿药,你们这些大夫是不可以往外说的,”袁义说道:“否则贤王爷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汪进说:“总,总管大人,真的只是治伤风的药。”
袁义看着汪进笑了笑,说:“汪先生,我也可以要了你的命,贤王爷能杀你全家,你当我杀不了吗?”
“总管大人,”汪进这会儿恨不得给袁义磕头,道:“学生不敢骗大人啊。”
“你不说?”
“总管大人,是治伤风的药。”
“来人,”袁义冲门外道。
还是先前的那个男子推门走了进来,冲袁义恭声道:“总管。”
“汪先生的嘴很严,”袁义说道:“你带他出去吧。”
汪进被这男子推着往外走的时候,心中疑虑,自己这就过关了?
男子把汪进推到了门外,另一个男子当着汪进的面,直接手起刀落,将汪进的两个弟子砍杀了。
汪进眼睁睁看着两个弟子人头落地,险些没疯,裆下一片湿热,汪大夫被吓得失禁了。
男子把汪进又拎回到了堂屋里,往地上一丢。
袁义说:“是什么药?”
汪进两眼发直,身子发抖,但还是跟袁义道:“是治伤风的药。”
“你再去一趟医馆,”袁义跟男子道:“跟他的家人说,汪大夫在我这里突发了急病,让他们速来看看汪先生。”
“是,”这男子领命就要走。
“不,不行!”汪进一听袁义要骗他的家人来,身子在地上往前一倾,跟袁义喊道:“总管大人,您,您不能啊。”
袁义说:“我可以把你们一家人埋在一起。”
汪进摇头。
袁义看了站在汪进身后的男子一眼。
男子转身往外走。
“我一向身体强健,如何能突然就病了?”男子一走动,汪进跟袁义叫道。
袁义说:“骗不来,那就抓。”
“我犯了什么法?”
“法?”袁义说:“我这里没有法。”
男子看汪进还是不松口,又迈步往前走。
汪进突然就冲袁义磕头道:“总管大人,贤王爷府上的事,不能外说的,不能王爷一定不会放过我。”
“你还搞不清楚,现在是我不放过你吗?”袁义冷声道:“说实话,我自会保你一家平安,如若不然,你不要怪我。”
汪进说:“药是医馆药童抓的,我不知道啊。”
袁义说:“贤王府的药你会让药童抓?汪进,你这是在耍我吗?”
男子走出了堂屋门,把门还撞了一下,让门发出哗啦一声响。
“你也别想着自尽,”袁义看着汪进道:“你死了,我更不会放过你的那一家老小。”
汪进的身子这会儿抖若筛糠。
袁义说:“我最后再问你一句,是什么药?”
汪进闭着眼给袁义报了一张药方。
袁义冲男子点一下头。
男子进屋,把汪进又拖了出去。
袁义扭头冲屏风后面道:“荣大人,你看他这药方?”
荣双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集了五张单子,道:“这些凑到一起,可不是治病的药了。”
袁义忙道:“那是什么?”
荣双说:“袁总管,你能确定这些大夫没有说谎?”
袁义说:“荣大人先跟我说说,这些药能做什么。”
荣双说:“能让人疯癫。”
袁义诧异道:“贤王爷要给自己弄一个疯子出来?”
荣双摇头道:“不知道,也许这些人里有人没说实话,也许分开抓药,只是贤王爷在欲盖弥彰。”
“我回宫去回禀主子,”袁义站起了身,跟荣双说:“大人觉得这些人里有人没说实话,那大人可以再审审他们,”说完这话,袁义是身形一晃,人就出了堂屋了。
荣双追出了堂屋,却连袁义的人影都没看见。荣双是目瞪口呆,他一个当太医的人,要他怎么动刑审人?
“荣大人?”门外押着汪进的男子喊了荣双一声。
荣双看看尿了裤子的同行,把头摇了摇,跟这大内侍卫道:“我们在这里等着吧。”
“我冤枉!”汪进在地上大喊。
“闭嘴,”大内侍卫喝了汪进一声。
汪进想往荣双的跟前爬,嘴里喊道:“你是荣双大人?”
荣双转身就进了堂屋。
大内侍卫失了耐心,一脚踹过来,把汪进踹晕在地。
“他竟然还尿裤子了,”挥刀杀人的大内侍卫笑话汪进道。
“行了,”大内侍卫把汪进踢了个翻身,说:“你不怕死?”
☆、1126因一女子而心慌
“让人疯癫?”安锦绣听了袁义的话,最初的反应也是不大相信。
袁义说:“荣大人是这么说的。”
客氏若是受了重伤,白承泽应该是为她拿伤药,或者能继命的药材,怎么可能是让人疯癫的药呢?安锦绣跟袁义说:“白承泽只要哄一哄,骗一骗就能让客氏听他的话,他要把人弄疯做什么?”
袁义说:“荣大人说可能那些大夫里,有人没说真话。”
“让我再想想吧,”安锦绣说:“就这么巧,有一个大夫或几个大夫说了谎,所以假药方拼凑在起来,正好成了能让人疯的药?”
袁义想了想,说:“这个不大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