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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刚好还是刚报上去……”
“爹,招待皇家的事太过危险,万一出了什么,我们全家岂不是全部要牵扯进去。”云卿转过头来,飞快的说道。
沈茂没想到云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本认为这事云卿一定会赞同,此时听到的却是反对的声音,不由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脸上,却发现云卿脸色带着些虚弱的白,身子看起来也弱了,转而想到之前女儿应付了那样多的事务,定是心里害怕了。
再者,的确如同云卿所言,皇家招待好了,那么沈府一定是光荣之至,可若是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沈府整个府中所有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但是做为一名成功的商人,也明白一句话,富贵险中求。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们沈家是第一次参加皇商竞选,比起其他参选的,并没有经验这方面的优势,若是能成为陛下南巡的驻跸之地,那么今年的皇商竞选,十有八九我们能上了。”
理的确是这个理,云卿从一开始就明白沈茂的打算,可是上一世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她永远都记得当她知道沈府灭门时,身体里每一寸血液都变得冰冷时的感受,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她抬起头,凤眸里的光芒幽闪,声音灼灼道:“爹,虽然我们沈府没有这方面的优势,可是论起江南织造来,又有谁不知道沈家的名声,全国二十六个州府,江南的十二州,又有谁不知道沈家的名号,光凭这一点,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再靠接圣驾再来争取了,再者若是此次接了圣驾,必定会让我们沈家在国中的名号广为传念,届时,谁不知道沈家的富贵,谁不知道沈家的银铸祠堂,祸事起于贪念,到时候若是再来像族长他们这样的人,比他们更有权势,更加阴险的,我们沈家又如何抵挡?!”
沈茂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不敢置信的望着云卿,他实在没想到只是单单接驾一事,就能让女儿说出这样的话,心头涌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滋味,却又不能发作。
因为这话,不无道理。
云卿见他已经犹豫,便再接再厉道:“爹,我们沈家在江南已有两百年的历史,与大雍开国时间相差无几,即便是没有森天大树可以依靠,可凭着我们沈家的名号,也无人会随意陷害,如今家中有两个弟弟,若爹不放心,好好培育他们,他们参加科举,走上仕途,一样能庇护我们沈家。也许爹觉得女儿今日所言是有些危言耸听,可你不知道,这一个月来,女儿看过的嘴脸太多,他们所为的种种皆是为了利益一字,这天下大多数的人,都是为利来为利往,沈家在他们的眼中,就是毫无保护能力的肉,一旦暴露出来,那便会遭遇恶狼的利齿。”
她说着想起前世的事情,泪水不知不觉的滚落了下来,一滴又一滴的坠落在烟霞罗裙上,渐渐的成了一小滩,一小滩的水迹。
沈茂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云卿的面前,低头看着泣不成声的女儿,将她搂在怀里,抚摸着柔软的发髻,只觉得心里一酸。
“爹的卿卿,别哭了,别哭了,你真的是让爹意想不到,如此年纪,就能想到这样的地方去,这一个月来,你受的苦太多了,都是爹没将你保护好。”
沈茂满脸的自责,若说宝贝,谁家的女儿有他的宝贝,他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可是就是这样捧在手心的女儿,却懂事的让他心疼。
没有经历过大苦大难的人,是看不透这些东西的,便是他,也没有想到那些地方去,只是想着能得了庇护,好好将沈家发扬光大。
云卿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哭过这么一遭,心里似乎好了许多,又听的沈茂在头顶上说:“本来爹还准备将荔园再修整一番,添些东西进去,再去打点一番,让知府和江南巡抚多推荐沈府,可今日你所言,也的确有理,沈府的名已经报了上去,我也不好再去将名号抽出来,以免被人构陷,说沈府不尊皇恩,若无打点,其他家的机会会更多一些。”
云卿心里惊喜,未曾料到沈茂如此顺利的就答应她的话,父亲一直是胆大求富的,她还以为自己必定要花上一番心思狠劝才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其实若是以前的沈茂,也许云卿很难说服他,可是经历了泥石流一事后再回来,沈茂已经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面对那些曾经携手同游,举杯吆喝的人,他只觉得心酸。
也是因为如此,他也知云卿所说的世人熙熙,皆为利往这句话里面饱含隐藏的危险。
“云卿。”沈茂忽然轻轻的唤上了一句,声音里都是疼爱。
“嗯。”云卿应了,抬头望着他,可以看到沈茂已有几根皱纹的眼角含着的笑意。
“爹回来了,你不要再担惊受怕了,好好上学,做个每日里穿衣打扮,看书绣花的女孩就好了。”
云卿点头,她希望有一日,也可以如此安然。
在家休息了两日,云卿又重返了白鹿书院,停了快两个月的课,再出现学堂里,她都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好似又再重生了一次,又坐在同样的地方。
这一堂是杜夫子的字画课,她看到云卿来了之后,特意安排课堂即兴作画。
一个时辰过去了,各人交出了作品后,杜夫子特意挑了云卿的出来,那是一副山水画,水墨画中山水实属常用题材,可是云卿画得这幅山水,并不是一般女子会画的青山秀水,而是画的群山连绵,烟云笼罩,唯独一座独峰鼎立在群上之角,孤独的,又是独一无二的。
她挑眉看了一眼云卿,画反应了人心,特别是即兴画作,显示出来的便是一个人心中所想,而云卿这幅画,似乎对未来很迷茫,却又似很清晰的站在一个角度,看着别人迷茫。
她随手又抽了一副画作出来,署名是韦凝紫,她画得一副雨打芭蕉的雨夜图,画面清丽,算得上一副不错的图,这个学生她记得的,是云卿的表姐,第一天上课便有意引导她对云卿的印象糟糕,除却品行这一项,她的画技还是不错的。
“杜夫子,我们今年的考试时间安排在什么时候呢?”一个学生忽然问道。
“暂时不知,还等院长下通知,不过,也许和往年不同。”杜夫子将画作收了之后,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宣布下课。
待她一出了门,安雪莹立即拉着云卿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在她身上瞧了好一会,才笑道:“云卿,幸好你没事。”
在得知云卿得了天花之后,她就在家中担心不已,又被母亲拘在家中不得出,好不容易听到云卿好了,还赶紧烧了香,谢谢菩萨。
“表妹福大命大,当然会没事。”韦凝紫浅笑盈盈的望着云卿,眼底是深藏的嫉妒,她本以为云卿这次得了天花,肯定会出事的,谁知道她还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暗恨云卿的命实在是太硬了,连天花都收拾不了她,老天爷也实在偏心的过分了。
云卿略微的一笑,抬眼看了韦凝紫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
自打上次谢姨妈上次给谢氏狠揍了一顿后,谢氏就吩咐了,若是谢姨妈再上门,直接让门房将门关上,不必相见,可见那一次,已经让谢氏对谢姨妈最后一点念想都这么没了。
只是韦凝紫,谢氏还是没什么意见的,毕竟什么坏事都是谢姨妈在前面冲,韦凝紫在后头做个看客,这也是韦凝紫聪明的地方了,不到真正得意之时,她不会和人扯破脸,怎么也留了一步后路好退。
当初她忍了那么多年,在云卿死之前才说出来心中隐藏的妒忌,忍功可见一斑。
上午的书画课后,下午便是骑射课,待云卿换了装束到了骑射课场的时候,发现人少了几个,其中章滢便没有到,还有另外两个据说是请了病假,不来参加。
云卿先和几个人说说话,然后在一棵树上看到了坐在那里晒太阳的杨雁蓉,听到鞋底摩擦草地的声音,杨雁蓉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又回归原位。
“好了?”
“好了。”
刚说没两句,上课的敲钟声就开始了,杨雁蓉爬了起来,和云卿两人走了过去,便听到周围传来兴奋的声音。
云卿心底便有了不好的预感,抬头一看,果然,妖孽来了。
御凤檀从马场门口走了进来,一身雪白的骑装穿在他的身上,宽肩,瘦腰,窄跨,长腿,再配上那极为赏心悦目的五官,便成了一副画儿,吸引了所有女学生的目光。
“瑾王世子,是瑾王世子来了……”
“是啊,我报这门骑射,便是听说他会来代课,果然来了。”
窃窃私语充斥在耳边,无不带着欣喜雀跃,庆幸她们今儿个没有找个理由不来上骑射课。
云卿只觉得这个男子,不管走到哪,就跟移动夜明珠一般,走哪人就看到哪,无比的吸引目光。
她环视了一下这十几个学生,就是深藏不露的韦凝紫,眼底都有着隐约的激动光芒,唯一镇定的大概就是她和杨雁蓉了。
御凤檀微微一笑,“今天朱夫子病了,这骑射课就由我来代理。”
只听他磁性慵懒的嗓音在秋高气爽的马场上传来,女学生就踊跃得不得了,小厮牵着她们平日里联系的马匹进来,其他大部分都是骑着小母马,杨雁蓉则是一匹高大的枣红色骏马,她的骑术很好,不耐烦骑那些‘披着马皮的驴’,这是杨雁蓉亲口给下的定义。
云卿一直骑的是一匹全身棕色的马儿,不是烈马,却也四肢刚强有力。
每个人拉着自己的马儿站在那里,目光期待的望着御凤檀,“今天我们的内容便是学习如何在马上进行骑射。”
“啊……”
他的话语声一落,其他的学生就开始喊了出来,别说骑射了,就是射箭,她们也不见得有几个能射的准的。
“能不能换一个内容啊,骑射太难了!”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姐捏着嗓子道,不知道是撒娇还是说话。
御凤檀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只教这个。”虽然是笑着的,可是一股无形的冷意从他眼底散发出来,竟让人心中一寒,不管再多说。
那些平日里学了半日,连马都上不去的,只好在一旁暗暗悔恨。
杨雁蓉不放在心上,素来骑射课她都是自由惯了的,首先跳上了马,从弓箭槽里面就开始抬箭射靶,转头唤道:“云卿,跟上。”
“好。”云卿虽然一个月没上课,可是之前的骑射课都是杨雁蓉细心的教导的,此时她脆声应道,一只手抓着缰绳,左脚往马蹬上一踩,腰肢一扭,整个人便如同一道虹光,动作流畅熟练的翻身坐到了马上。
御凤檀显然被那流畅的动作震了一震,自上次答应她,不再突然闯进她屋子后,他已经有数天没有见到她了,知晓她来上课之后,立即就让朱夫子生病自己顶上。
谁知这时候的云卿,骑术竟然如此之好了,翻身上马的动作流畅如水,身形漂亮得让他眼前一亮。
他眼底闪过一道诡异的神色,嘴角的笑也越发的愉悦,韦凝紫此时也翻身上了马,她的骑术也算不错,可到底不如云卿好,翻了几下,才勉强上了马。
转头准备去看御凤檀的神色,却见他一双漂亮的眸子只望着前方,脸上带着愉悦的表情,心底是又嫉又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