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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看着她满脸的惊惶,眼底还有着闪闪烁烁的躲闪光芒,顿时知道眼前这个丫头有不妥,高声问道:“你到底说不说,苏眉药中的厚朴是不是你替换的,要是不老实交代,我等下就让老爷递了帖子,直接将你送到知府衙门里去!”
一听到要送官府里去,春巧脸色唰的变成雪白,跪在地上猛的磕头,“老夫人,你饶了奴婢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没想到竟然是春巧给药掉包的,陈妈妈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苏眉,她对苏眉是有真感情的,加上这次本来就是要靠着苏眉肚子的孩子,两人才能回到沈府,没想到奸细竟然出在自己的身边,顿时来了火气,抓着春巧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去,边打边骂道:“你个贱蹄子,夫人送你到姑娘身边伺候她,你竟然敢动这样的心思,是不是看着姑娘被打发在庄子上,就以为好欺负了,还暗地里将药换了,想要谋害肚子里的孩子,看我不打死你!”
春巧也不是甘心挨打的,可是她毕竟是娇养的丫鬟,比起陈妈妈的力气来,她一还手,就被陈妈妈更厉害的打回来,其中一下还揍在了眼睛上,顿时眼圈发了青,疼得眼泪直流。
望着眼前乱成一团的人,王嬷嬷皱眉,大声喝道:“够了,再打把你们两个都拉出去打板子了!”这一下,两人才停了手,老夫人的脸色却是更加沉了沉,她刚才可是没漏听,春巧是谢氏安排过去的丫鬟,微眯着眼皮松垂的眼,看着春巧,沉声道:“你为什么要害苏眉肚子里的孩子!”
重点来了!
云卿冷冷的一笑,等着春巧的下文,但见她眸光与水姨娘飞快的交接一瞬,然后怯弱的开口道:“因为奴婢不想要有人在奴婢前面生下孩子。”
水姨娘闻言脸上带着一抹讽笑,“春巧,你这话实在是太荒谬,就凭你一个通房,莫说在府中你本来就算不得得宠的,又去了庄子里,根本就看不到老爷,你让眉姑娘的孩子流掉了,岂不是更加难以回府了,难道说你想在庄子里呆一辈子,还是说,你以为打掉了眉姑娘的孩子,就能除掉威胁,保住你在沈府里的地位?”
水姨娘一番话,明着是在指责春巧痴心妄想,蠢笨如猪,可是暗里,则是在告诉老夫人,这个孩子的出生,对谁才是真正的具有威胁性!
春巧听了以后,头拼命的摇着,双手交叉挥舞,否认道:“没有,没有,奴婢没有这个胆子,没有……”
老夫人恨恨的看着春巧,脑中却是思索,以春巧一个通房丫鬟的位置,又被发配到了庄子上,她如何要去下手除掉苏眉的孩子,只有苏眉的孩子保住了,日后苏眉被接到府中,她才好跟着回来,若是打掉了,只怕一生都只能在乡下呆着了,而除掉这个孩子的最大得利着是谁,如今府中只有一个人最怕人在她前头得了儿子,那个人就是谢氏!
老夫人猛的抬起头来,双眸中蕴的怒火,咬牙道:“是不是夫人让你这么干的?”
春巧愣了愣,露出被人发现秘密的神色,然后飞快的摇头道:“老夫人,没有啊,夫人没有要我这么做,你千万不要怀疑夫人,都是奴婢的主意,是奴婢将药换了的,夫人没有暗地里吩咐我这么做……”
这么说,谁还听不出来里面的猫腻,老夫人脸皮气的发抖,高喝道:“谢氏在哪里?”
“前厅来客,夫人正在招待。”碧萍小声道。
“她倒是有闲心招呼客人!”老夫人转头对着大夫,声音柔和了些许,道:“还请大夫你开药,一定要保住她肚子中的孩子。”
大夫点头道:“在下自然会尽力!”
老夫人这才点点头,让碧萍留在这里照看,由碧菱扶着往前厅里去,王嬷嬷,陈妈妈,春巧,云卿,水姨娘都跟在身后。
水姨娘暗暗一笑,谢氏啊谢氏,就看这次你能不能好运气的逃脱了,老夫人这架势,可是要好好的审你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苏眉肚子里的究竟是男是女,可是老夫人早就当成了孙子来看,这次要不能扳倒你,那真是你运气好到逆天了!
谢氏正在外招呼着耿佑臣,听到老夫人唤她,便要站起来,谁知道从内室里哗啦啦的走出来一大群人,耿佑臣站起来便要行礼,老夫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对着谢氏骂道:“你个黑心妇人,枉我刚夸你善心厚德,原来你竟是个白眼狼,嫁到我沈家来不会生儿子也就罢了,还让丫鬟下手害了我的孙子!今日若是不休了你,我就不姓余!”
谢氏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老夫人一出来对着她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若是平日在家中她也就想习惯了,可是今日这里还站着外男,老夫人是一点情面也不给她留,还说出了‘休’字,薄薄的脸皮立即胀的绯红,两只眼圈红了起来,啪哒跪下来对着老夫人道:“母亲这样说儿媳,什么下手害您的孙子,儿媳从未做过这等亏心的事情,今日受母亲指责也半点都不知为何,还请母亲明示!”
平日里软绵绵任她拿捏的谢氏竟然敢用这样生硬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老夫人手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喊道:“给我拉了春巧那个丫头出来,让她说说,究竟是谁指使她做的!”
春巧从后面扑过来,声泪俱下,对着谢氏磕头道:“夫人,奴婢什么都没跟其他人说,奴婢什么都没说,这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
谢氏一听春巧所言,眼眸睁得大大的,气的胸口气血翻腾,一股晕眩之意,涌上了脑中,食指指着她,气衰道:“你……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让你做了什么?”
春巧像是被她吓到了一般缩了缩肩膀,埋着头拼命摇头,“夫人说没有,就是没有,都是奴婢自己做的,夫人千万不要生气,奴婢一个人都承担了。”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到了谢氏身上,看她雪白的面色,发抖的双唇,只以为她是被揭穿后的胆怯之色,暗道没想到夫人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原来这样的狠心。
李嬷嬷扶着昏昏欲倒的谢氏,两眼喷得出火来,“春巧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心等下让人拧了你的嘴!”
水姨娘更是添油加醋道:“李嬷嬷好大的派头,老夫人和夫人都在这里,你想拧了春巧的嘴,是要让春巧闭嘴,将实话吞下去吗?你今日便说出来,有老夫人在这里给你撑腰,你尽管说实话!”最后一句,她是转头对着春巧说的。
春巧抬起泪水涟涟的脸,看了一眼水姨娘,又转到了老夫人身上,此时老夫人已经坐到了罗汉榻上,沉声道:“你尽管说,若是说出实话,我保你不死。”
得了这句话,春巧才擦了擦眼泪,又怯怯的看了一眼谢氏,开口道:“多谢老夫人护佑,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夫人到了庄子上,便悄悄的使了琥珀来与奴婢说话,说夫人现在自己没有儿子,也不希望其他妾室通房生下儿子在她前面,抢了长子的位置,让奴婢悄悄的将安胎药里的药粉给换了。”
“你胡说!”琥珀此时也怒了,她什么时候做了这等的事情。
春巧丝毫不惧的看着她的脸庞,认真道:“我没有胡说,当时你说药还没准备好,为了避免人发现你直接将药给我,故意第二天使了个小丫鬟提着药去庄子的大厨房拿药罐,让我拿着一包夫人的药候在那里装作与小丫鬟撞上,用我拿着的药,替换肉桂粉。”她转过头对着老夫人哭诉道:“老夫人,奴婢本来是不肯的,可是琥珀说若是奴婢不照做的话,就让人在庄子偷偷的弄死奴婢,反正那里偏僻,又没有人知道,死一个两个人的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奴婢是实在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水姨娘捂着嘴,惊讶道:“当时只有你们两人,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春巧摇了摇头:“这事琥珀说要保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过,奴婢记得那个小丫鬟是夫人院子里的坠儿,当时就是她拿了药去的厨房,老夫人不相信可以尽管将她叫来问问,是不是那日琥珀让她提着药去大厨房拿药罐的?”
“去把那坠儿叫来!”老夫人一挥手,立即有人下去传唤坠儿。
过了片刻,外面便进来一个还未留头的小丫鬟,见了老夫人先跪下来行礼,然后再将那日的事情说出来,“那日琥珀姐姐说夫人的安神汤要熬了,可是带去的紫砂罐刚好摔坏了,便提了一包药,让奴婢去厨房找药罐,回来的路上奴婢不小心撞上了春巧姐姐,当时她手中的确也提了个和奴婢一模一样的药包。至于其他的,琥珀姐姐没有说什么。”
她说完,屋子里的气氛更加的凝重起来,她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实事求是的将那日的事情说出来,可是落在了老夫人和其他人的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话到这里,琥珀终于明白了,一开始就有人挖好了陷阱,等着她和夫人跳了下去,那个紫砂罐会打坏也不单单是意外,她是拿着药让坠儿去大厨房拿药罐了,可是她并没有拿什么肉桂粉包来替换,也没说过要将眉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谢氏气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何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局,一张脸青白交加,李嬷嬷厉声对着春巧道:“春巧,人在做,天在看,夫人对你一向不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违心的话来,几时夫人曾做过这等子害人的事情!小心老天打雷,将你劈成两半!”
“你给我住嘴!”老夫人一拍身边的矮几,对着李嬷嬷厉声喝道:“你一个奴才在我面前说什么话,平日里是嚣张跋扈惯了,竟然还敢吓人,都是谢氏惯出来的胆子,一个敢害我孙子的毒妇,身边也没有好人!来人啊,将李嬷嬷给我拉出去打四十大板,告诉她什么是主,什么是奴!”
李嬷嬷是谢氏的乳娘,从小就在她身边,两人情谊不一般,此时老夫人说要拉了李嬷嬷打板子,简直就是直接打谢氏的脸,谢氏咬紧牙关,强撑着一口气站了出来,双眸坚定的望着老夫人道:“李嬷嬷只是为儿媳说句公道话,母亲怎么单凭春巧一个奴婢的话,就断了我的罪!”
水姨娘看着这样的场景,眼内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开口道:“算了,老夫人,我看夫人也不是故意的,毕竟这么多年她都没有生下嫡子,眼下看到眉姑娘有了,自然是心急了一点,这是人之常情,还望老夫人你恕罪。”
话是说的漂亮,求情是假,定罪是真,非但没有扑了老夫人的火气,反而让她更加气怒。
云卿站在一旁,将这一场大戏看到了最**,将一切都看得明白,唇畔划过一丝淡淡的冷笑,目光在春巧和水姨娘的面上转了圈,开口道:“祖母,孙女有几句话要说。”
19 形势大反转,水姨娘被打
“你还想说什么,帮你这个心狠的娘狡辩吗?!”老夫人怒气冲天,望着云卿的双眸中似有火焰喷出,将她和谢氏都焚烧了才甘心,竟然敢谋害她的孙子,其心之狠,如同蛇蝎!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云卿的身上,她们都想看看,在证据确凿的时候,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水姨娘看着云卿站出来,心头划过一丝喜悦,她出来也好,只要她帮着谢氏说话,老夫人自然会觉得沈云卿也一样讨厌,将谢氏和她一起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