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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人里头,有一个年级最大的,站出来回答赵普的话。原来离开军营的时候,赵普都会给他们一些银两,让他们以后能有个着落,有家有口的都回家了。而另外还有一批属于无亲无故,又不想老实种田,空浪费了一身武功,就在外边游荡。久而久之,一方面因为生活所迫,另一方面又急于求成,最后只能卖力气维生,几番辗转便落到了人市。
赵普点了点头,“其他人呢?”
“也都差不多,各奔前程去了。”那士兵回答,“这开封一带的人市都归于一个组织,人蛇很多,需要量也大,我们都是听说了才聚拢过来的。”
赵普点头,对赭影说,“带他们回开封府看看,之前那些死了的有没有他们认识的人,再相信问问。还有,将那些失落在外的士兵都找到,放榜招募原先因违纪被驱赶出军营的兵马,都集合在城郊皇陵附近的练兵场。”
“是!”赭影带着人走了,赵普似乎有心思,转身也走了。
留下展昭和白玉堂看着那个蛇头和尚。
和尚紧张地看两人,“那个,官爷,小的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所以你替谁办事,我很有兴趣知道。”展昭一笑,伸手将那和尚的僧帽给摘了,发现有头发,“哦……原来还是个假和尚。”
“小的,小的真的……”
“别大的小的了。”展昭用巨阙敲敲他脑袋,“这几天开封僵尸闹城,那些僵尸都是你这儿人市卖出去的人,你老实交代吧,不然的话,我可拿你喂僵尸!”
“别啊!”那人蛇赶紧摇头,“小的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书生就说要人力,我就给他了,谁知道那些人力出去了就不会来了!后来还成了什么僵尸……”
“又是书生?”展昭皱眉,心说这年头书生招谁惹谁了,就接着问,“那师生什么样子?仔细说!”
“我……说不上来啊,就一个普通书生,挺斯文的,好像还会功夫,他出手很阔气。”人蛇语无伦次的。
“你替谁办事的?”展昭问他。
“我……”人蛇犹豫了起来。
“猫儿。”白玉堂忽然伸手,指了指那人的鞋子。
他可能是晚上出来比较急,又或者是觉得袍子长,黑灯瞎火的也不会有人发现,所以脚上穿的并不是僧鞋。
鞋子上,有一个彰纹——无爪飞龙。
“你是天龙山庄的人?”展昭皱眉,“莫非是天龙山庄组织了人市,在开封大肆买卖人口?”
“展大人,不关我的事啊!”那假和尚连连求饶,“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一家老小性命不保啊!”
见那人蛇嚎啕大哭,展昭皱眉——这天龙山庄究竟在搞什么?
一晚上收获还不错,两人带着人蛇回了开封府,包拯连夜升堂审理,让众人回去休息。
人蛇都招供了,原来天龙山庄组织了一个人市,秘密买卖人口,已经有一阵子了。具体他知道得并不确切,因为身份卑微,很多事情都只是听命办事。
他只知道天龙山庄并不是普通的江湖门派,背地里在做着什么大事,领头的就是天龙山庄的少庄主沈帛鄂。
“这天龙山庄真是可疑啊!”院子里,公孙坐着喝茶,边感慨,“之前是炼人油做毒香,这回又组织什么人市,公然买卖人口。”
“包相不立刻派人去抄了他的山庄?”赵普皱眉问展昭,“这个门派不除开封难安。”
“之前状元庙的事情,就被他们找借口逃脱了。”展昭也不服气,“这次只有人证没有可以顶罪的确凿证据,贸然行事很只会打草惊蛇,又被他们逃脱!大人可能是想稳妥一些。”
“之前沈龙兴和他儿子的谈话里,的确是正筹划什么大事。”白玉堂提醒展昭,“这次秋试的风波,多少跟他们有些关系。”
“我也觉得。”包延同意白玉堂的说法,“后天就武试了,可别出什么乱子。”
“小馒头,你还有空担心别人?”庞煜突然出言提醒,“你可别忘了,明天秋试就放榜了!”
“哈?”包延一惊,“真的啊?”
“对啊。”展昭也想起来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看吧!”
“不要大家都去吧!多不好意思。”包延紧张得手足无措,“怎么办?明天就知道成绩了!要是考得不好爹肯定要把我送回去的。”
“自信一点么,你没听老神棍说么?”庞煜伸手一拍包延肩膀,“只要你能活着出来,状元就是你!”
包延哪里听得进去,搓脸穷紧张。
时间也不早了,众人纷纷回屋休息。
赵普回到屋里,就见小四子还没睡呢,趴在石头肚子上看医书,箫良在一旁打盹。
“小四子。”赵普走过去,捂住小四子的耳朵叽里咕噜说了一阵。
“啊!”小四子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吧盯着赵普,又惊又喜“真的啊?”
赵普一耸肩,“亲眼所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哇!”小四子套上外套就蹦下床,拖着鞋子往外跑去了。
“槿儿?”箫良不明所以,也追了出去。
小四子听到什么了这么兴奋?自然是赵普悄悄告诉他,展昭和白玉堂亲了嘴儿了。
“槿儿,你去哪儿啊?”箫良见小四子披着外套就跑,怕他冷跟上去 。
“小良子,刚才九九说,喵喵和白白亲了。”
“真的假的?”箫良也很感兴趣地跑上来,“谁主动啊?”
“这个没问。”小四子笑眯眯,“我们去瞧瞧!”
此时,展昭屋子里的气氛更加诡异。
展昭坐在桌边,看着靠在床上看一张地图的白玉堂。那是天龙山庄的布局图,是之前进去查案的时候,两人凭记忆画下来的。
白玉堂盯着那图看,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妥。
展昭则是抱着脑袋冥思苦想,白玉堂什么时候跟他说过对他的印象呢?为什么记不起来了!
屋中很安静,两人各想各的,就听到门口有轻微的脚步声。
白玉堂放下图纸,看展昭。
展昭往门口瞄了一眼,知道铁定是小四子来了。
“猫儿。”白玉堂靠在床上,对展昭招招手,“过来。”
展昭问,“来干嘛?”
“那等着小四子进来。”白玉堂一挑嘴角。
展昭知道,小四子这会儿正兴奋着呢,待会儿进来铁定闹一晚上,于是就走到了白玉堂身边,坐在床头看他,“干嘛?”
白玉堂躺着继续看图,“你看看这地形图,是不是少了什么?”
展昭凑过去看,角度有些别扭,就索性靠在他胸前看。
小四子和箫良一扒门缝,看到的就是这景象。
远远的床帘挡着,看不到那张白玉堂手上的图纸,就看到展昭正趴在白玉堂胸前呢。
小四子睁大了眼睛拽着箫良衣袖晃啊晃,说不出的高兴,“小良子,是不是又要摆酒了?”
箫良暗笑,伸手对小四子做了个“嘘”不要打扰他们的动作,拉着心满意足的小四子,回去了。
听到两个小孩儿走了,展昭松了口气,抬头,就看到白玉堂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展昭伸手过去掐他脖子,“你之前说我什么了?”
白玉堂微微一愣,转眼,“你自己想。”
“给个提示啊!”展昭在那里晃他,两人正晃得开心,忽然,就听到远处传来了小四子尖叫一声……
“呀啊!”
“槿儿?”箫良正拉着小四子穿过长长的走廊回赵普他们那屋子,忽然,小四子一把搂住他腰,大叫, “小良子,鬼鬼!”
箫良脸色一变,护住小四子四下望,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泡桐树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灰色袍子打扮看起来是个书生,半悬在空中,轻飘飘的衣袂随着夜风晃动着,看不到脚。一张脸苍白泛青,一双眼睛黑而无光,死气沉沉地盯着他俩。
“什么人!”箫良高喊了一声。
那人也不回话,只是盯着两人看。
“小良子,他是喵喵那个老乡!”小四子远远看了一眼,那人长得好像仇朗行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突然变成了死人模样。
“什么人!”
这时候,听到响动的影卫过来了,先到的是黑影和白影。
刚落到院子里,就见那鬼影忽然飘入了一旁的水井之中。
“小四子!”展昭和白玉堂也到了,正看到什么人窜进了水里。
小四子见他进入水井的时候腰往上折起,根本不是人能有的动作,搂着箫良就说,“鬼呀。”
黑影也是一惊,和白影追到水井旁边。
这边的响动,把其他几个影卫还有开封府的守卫都引来了,众人打着灯笼火把往水井里照,井里除了水什么都没有,哪儿来的鬼影。
刚才看到那个书生的,只有箫良、小四子和黑影白影,四人百思不解——如果是幻觉,不会大家都看到,可如果不是幻觉,那是什么人?
展昭白玉堂看到个差不离,也觉得离谱。
开封府继闹僵尸之后,又闹了鬼了。
包拯在书房里盯着墙上的观音像看,心说,邪了门了,他开封府向来神鬼勿近,他包拯一身正气可表日月,怎么就冤鬼缠身了呢?
一群衙役将开封府翻了个底朝天,哪儿有鬼影。
小四子的好心情也叫那鬼给搅合了,只说长得像展昭的同乡仇朗行,看样子受惊不轻。
……
第二天一大早,展昭和白玉堂打着哈欠走到院子里,就看见头顶阴云密布,样子像是要下雨。
“我这几天都没看到神相齐四刃,他上哪儿去了?”白玉堂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问展昭。
“我也没瞧见,这人神出鬼没的,也挺可疑。”展昭坐在石头桌子上发呆,良久才摇了摇头,“我在想昨晚上的个鬼魂,会不会就是我们在破庙看见的那个水鬼?为什么长得像仇朗行呢?”
“从水井里上来,也只能是水鬼了吧。”白玉堂也感慨,“不管他是不是鬼,为什么总也跟着我们不放?”
“喂。”这时候,院子外边唐石头兴匆匆跑了进来,“展大哥,讨厌鬼!”
展昭回头看他,白玉堂望天。
“庞煜说偷偷去看榜,你们去不去?”唐石头问,“包延睡着了还没醒呢。”展昭和白玉堂觉得倒是不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一起出门了。
到了街上,今日开封比前几天稍稍热闹了一点,虽然僵尸的乱局还没平息,但毕竟是大考放榜。
到了皇宫门口,大大的金榜已经立起来了,榜单前面围了好些书生,都仰着脸看金榜上面的名字。
“我有点紧张。”展昭忽然摸摸胸口,看白玉堂。
白玉堂笑,伸手轻轻一摸展昭耳朵。
展昭一缩脖子,惊骇地看着白玉堂,捂住耳朵,心说,“光天化日的你要干嘛?”
庞煜把打着哈欠的小四子也抱出来了。小四子原本昨晚叫鬼给吓了,没睡好困得不行,不过一眼看到白玉堂摸展昭耳朵,立马双眼一亮,觉也醒了,眯着眼睛盯着两人看。
白玉堂见展昭一惊一乍的,就笑,“猫紧张,摸耳朵就行了。”
展昭盯着他看了一眼,伸手也去摸他耳朵,白玉堂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却感觉踩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