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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看人的心情如何了。”东方煜走到他的身旁悠悠道，“你若 觉得它美，它就是美的。”
“是吗？”千寻喃喃地道，“我看了很久的残月，却从来没有见到它完整的面貌。”
闻言，东方煜神色微愣：“为何？”
“因为……在满月的时候……我的意识从来没有清醒过……”千寻失神地回答道。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东方煜盯着他有些失神的面容，手不由得伸了过去。
“满月的时候，我的眼睛看不到光芒。”千寻收回视线转过头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股莫名的情绪袭上心头。“当世界变得混沌，谁都可以杀死了……你信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我可以成为你的眼睛。”东方煜低喃道。
“你的话很好听，”千寻淡漠地笑道，“可是……我不愿意呢。”
“什么？”东方煜神色微怔。
“我，不需要任何人。”千寻淡然地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很孤独……东方煜的眼睛有些失神。
“你这是在……同情我吗？”千寻的眼眸闪过一道银色的光芒，他的身子微微前倾，两人的嘴唇几乎挨在一起，“东方煜，如果有一天你伤了我，我会……”
一阵风吹来，吹散了他低喃的话语。
第73章
唐可低垂着头坐在梳妆台前，姣好的面容有些憔悴，一股晦涩的情绪蒙在眼睛上，看上去令人怜惜。房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女子推门而入，看到她静静地坐着，眼里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
“小姐。”怜心迟疑地开口道，“选美大赛明天就要开始了。”
唐可幽幽叹息一声，而后抬起头，眼神幽怨地道：“选美大赛？不过名字说的好听罢了，谁不知道这是一场交易的盛宴。”
怜心不由得咬了咬唇，语气有些无奈地道：“可是小姐，我们已经没的选择了。”
“是啊，没得选择了。”唐可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他的债要我来还，明明一个月前他还对我那么好。”
“要不……让怜心替小姐？怜心虽然长得没有小姐好看，但是这种场合还是能够应付的。”怜心抿着唇神色有些艰难地道。
“不用勉强，就算你同意，胡妈妈也不会同意的。”唐可讥讽地道，“胡妈妈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而且，再过不久你就满十八岁了，到时候你就不用跟着我了，出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小姐。请不要这样说。”怜心跑到唐可的面前，一脸心疼地道。
唐可淡漠地推开她，随后站起身笑道：“怜心，你不是早就想脱离我对你的束缚么？现在就是一个机会，反正再过不久，我什么身份都没有了。”
“小姐，我们可以逃走的！”怜心急忙说道。
“逃走？”唐可挑了挑眉，转身问道，“逃到哪里去？世界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出了这里，我还能去哪？”
“我们可以去找方公子啊，方公子不是对小姐很好吗？”怜心脑海中灵光一闪，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唐可定眼看着她，沉默了几秒钟后笑着问道：“你喜欢方煜？”
“不，不是。怜心从未有过此想法。”怜心将视线移开，神色有些慌张。
“你敢承认你不喜欢方煜？”唐可走近怜心，神色有些漫不经心，“我落到这个地步，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怜心眼神闪烁不已，而后她猛然抬起头看向唐可道，“小姐，你要相信我，我对小姐从来都是衷心的。”
“是吗？”唐可不在意地笑了笑，“谁对谁衷心，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突然看清了这个世界的人情冷暖。亲情、爱情、友情全都是一样，不值得信赖！”
“老爷那么做，也许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怜心连忙解释道。
“苦衷？”唐可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有什么苦衷竟然让他将自己的女儿送到青楼去？有什么苦衷让他的女儿沦落到这种地步？这，可是他亲手将我送到深渊，你还跟我谈什么苦衷！既然你这么替他说话，那你去找他好了。不过，也许他很快也完蛋了。”
“什，什么意思？”怜心疑惑地问道。
唐可勾了勾唇，神情有些诡异：“如果是以前，我或许还会对他手下留情，但是现在嘛——哼！既然他对我无情，我就对他无义！没有我的解药，他很快便会受尽折磨而死，算算时间，再过两天便会发作了吧。”
“你，你对老爷下了毒？”怜心眼睛睁得老大。
唐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道：“一点小毒，不足一提。”
“你，你怎么能够这样对老爷？”怜心惊愕地道。
“你别装了。”唐可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其实你也是知道的对吧。”
“小姐，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怜心茫然地摇了摇头。
唐可冷然一笑：“到现在你还跟我装蒜？我家的事情你知道的一清二楚，当年他将我抛弃，时隔十多年又重新找回我，明明是想尽一切办法补偿我，却在一夜之间对我如斯，是你在从中作梗吧。”
“我，我不懂。”怜心猛然摇头道。
“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苗疆之人，最擅长摄魂，家中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从父亲那里弄到的吧。”唐可冷笑道。
怜心心一慌，急忙解释道：“小姐，你误会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真的没有害你！而且，我也没有害你的动机，对不对？”
“我相信你一开始对我没有恶意，但是你保证在方煜出现之后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吗？”唐可冷然道。
“我，我……”怜心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差点哭了出来，“我承认我喜欢方公子，可是方公子并不喜欢我啊！”
“所以趁我父亲身负重债的时候，借机想解决我。我说的对吗？”唐可补充道。
“我，我没有。”怜心连连摇头。
“对不起，你的话从来没有一句是真实的。”唐可冷笑道，“别装了，我怕我忍不住会杀了你。”
闻言，怜心的表情一僵，而后神情变得凄然：“你说的对，我对你从来都不怀好意。你父亲身负重债是我一手操作的，你流落到这种地方也是我搞的鬼，甚至让你对方公子的感情变淡也是我迷惑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会杀了我吧。”
“你！”唐可的眼中充满了怒气，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紧。
“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怜心深吸一口气道，“我，我不过是想要保护你……”
“保护我？”唐可好笑道，“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话语！你凭什么说是为了保护我才做的这些事？”
“我让你父亲身负重债，是因为他想害你。因为你怪异的体制问题，你被他抛弃后又被唐门的人捡到，唐门抚养你长大，教你使毒，教你武功，你父亲心生恐惧，于是又把你找了回去。还记得你母亲吗？你回来的那天，你母亲病逝，其实是你父亲害死的，他把你母亲的死怪罪在你的身上，让你心生愧疚之意，然后又对你好，让你以为他是真的对你好。后来，因为你长得越来越美，你父亲恐惧之余还心生歹念，但是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所以我对他摄了魂，知道了一切事情的真相。为了保护你，我让他身负重债，但是没想到他会把你送至花街，我以为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让你脱险，而且你也不会甘心就这样任人摆布，所以我就一直没有行动。但是不想的是，你却一直忍耐着，直到今天你对我说的这些，我才发现你其实知道了许多事情。但你只知道其中的一部分，你不知道，其实我……”
“够了，别编一些莫名其妙的谎言，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唐可冷声道。
怜心突然捂着胸口，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你……你竟然真的对我下毒？”怜心难过地看着她，眼里隐隐有泪水出现。
第74章
“你……你竟然真的对我下毒？”怜心难过地看着她，眼里隐隐有泪水出现。
“难道之前我没有提醒你吗？”唐可冷笑道，“你的话实在太多了。”
“凭唐可的实力以及背后的势力，明明可以安然离开这里的，却在这花街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忍耐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等我亲自开口说出事实吗？”怜心苦笑地道。
“可你明显没有一点儿认错的意思，而且还想继续欺骗下去。”唐可道。
怜心倒在地上，眼眸中闪过一丝难过的色彩：“是不是方公子说的话你就会相信？”
“什么？”唐可神色微愣。
“方公子知道这些，但他一向不喜欢管闲事，所以才默许了我的做法。”怜心低垂着脑袋说道，“而且他不想辜负你这么好的女孩子，所以才让我给你施了惑术，减轻了你对他的感情。”
“哼！你张口闭口都是方煜，你还说你想要保护我？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怜心闭了闭眼，然后从怀中取下一支短笛，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你干什么？”唐可警惕地道。
怜心不答，专心地吹起短笛。唐可眼里闪过一丝冷然的情绪，手微动，突然上前掐住了怜心的脖颈：“停下来！”
“我不会伤害你的！”怜心睁开眼睛凝视着她，缓缓道。
“我不信！”唐可说着手上微微使力，怜心眉头一皱，心头难过之余重新吹奏起来。
“你！”唐可气得浑身开始发抖，“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怜心不答，而唐可的手渐渐松开了，因为脑海中突然涌出一股思绪，像海水般让她觉得窒息。
“你……”唐可捂着脑袋一脸痛苦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把他装在了你心中最深的位置。”怜心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如果你不信我说的话，就去找方公子吧，他最近一直在杭州城，你知道他在哪里。”
唐可的眼神闪了闪，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怜心脸上露出一个苦笑的神情，一丝乌红色的血从嘴角溢出，紧接着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真是感人的一幕。”一道红影从窗户闪了进来，沁心悠悠走到气息渐无的怜心面前，围着她走了一圈后道，“苗疆之人吗？很不错。”说罢，她袖手一挥，怜心的身体消失在原地，沁心环视了一圈，又慢悠悠地离开了。
唐可在屋顶上飞快地跑着，然后无声息地窜进望江客栈，几个起落便已来到其中的一间房。
“谁？”屋内传来低沉的声音，唐可的手顿住半空中，过了半晌，她才微微清了清嗓音出声道：“方大哥，是我，唐可。”
“唐可？”东方煜穿上衣物打开房门，神色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你知道我在杭州？”唐可怔怔地问道。
闻言，东方煜表情微顿，而后点了点头：“我本打算明天去看你的，不过既然你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嗯。”唐可点了点头。
走进屋子，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唐可的神色一愣，看到东方煜自然的表情，有些迟疑地叫道：“方大哥？”
“嗯？”东方煜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你屋子里有香味？”唐可抿了抿唇道，“方大哥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味道了？”
“啊？”东方煜的动作一顿，随即转过身诧异地道，“你能闻到？”
“我，我是不是不该来……”唐可的表情有些僵硬。
“别误会。”东方煜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