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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障中,李酷的视觉一点也没有被干扰,相反比以前更加敏锐。他清楚地看到店内无力挣扎的僱员颈上的细纹,清晰地听到无助的哀求声,细致地嗅出不同的充满绝望的汗水。这一感觉令他顺畅之极,便他全身更快地与这种死寂溶合为一。
他的瞳孔逐渐变得血红,视线开始变成黑白色,随着奔腾的速度加快,他的情绪波动则越变淡薄,彷彿做任何事也提不起一丝兴趣,却又不会感到没趣似的。这如同玩电玩再不是为了兴趣,而是为了玩而玩,并没有什么原因,再没有什么兴趣,却如同理所当然似的继续按下控制器,并没有一点没趣的感觉。
他已忘了为何自己要继续策马狂奔,却没有停止的打算,因为这样的奔跑给他理所当然的感觉。他想不到停下来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对以往的人生目标已经失去了兴趣。如果马匹停止下来,他已想不到其他的生存理由。
“是不是不知下一步怎么做呢?”一把诱惑的声音在李酷的脑中空洞地回响着。
“我可以令你余下的生活变得精彩…”
“使你再获人生目标…”
“再次体验到活着的感觉。”
这声音中带着一种魅惑的力量,再加上诱人的内容,使得李酷很自然地问道”我要怎么做?”
“放缓手脚的控制…”
“释放缠着心中的锁链…”
“想像自己站在一旁,观看着一场精彩的角斗…”
“你现在再不是在场上没趣地战斗着的角斗士…”
“慢慢地走回到一旁…”
“由另一位勇士上场接力…”
“从此在观众席中看着一幕幕精彩的演出,为场上的勇士欢呼吶喊…”
“不需再为了站在场上的无趣之感而发愁,走到场边,由我接力吧…”
听着这带着磁性的声音,李酷的手脚开始麻痺,头脑开始变慢,意识亦开始淡薄,不知不觉得李酷的身体自动自觉地活动起来,而他的视点也逐渐由体内抽离,成为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只感到原来这样也不错呢。
他此刻看到黑障渐退,一位身全黑色重铠的骑士坐在全身被黑甲覆盖着的战马,从迷雾中露了出来,所过之处空气就会飘荡着浓重的杀伐之气,阵阵嚎叫哀鸣响遍了整条帝都东路。
身穿暗灰盔甲的城卫军很快从前方策马赶来,可是临近事发地点之时,坐骑却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不肯前走。他们只能徒步奔至目的地,他们明白沿途看到的惨状全由这位策骑而来的暗黑骑士弄出来,六百人立即把斗气运致极限,快速地排成八行,将前方的道路封锁,打算正面阻挡这位来历不明的敌人。
站在最前线的城卫军官命令道”对面的黑铠骑士,立即下马,表明身份,否则定为蔑视帝国法典论,当场腰斩。”
李酷感到自己如同看戏似的,眼前的境况如同电影的中世纪情节,实为大感有趣,他第一次认为实况比虚构而夸张的电影更为有威慑力。
黑铠骑士在距离军官十米的范围外突然勒马,黑甲战马立即抽起前蹄,发出响亮的嘶叫声,然后「彭」的一声,大地忽然颤动了一下,节使众城卫全力运行斗气也差点阻挡不住这有如实质的冲击波。
只是前蹄一踏,便拥有如此气势,身经百战的军人们从来也没听闻过这种战马,彷彿感到现在面对着传说中能号令一方百兽的魔兽皇者。军人们这次终于从心而发地颤栗了,既然坐骑已是魔兽皇者,那么坐在背上的骑士到底何等强大。
黑骑士的脸容被面罩遮盖着,看不出一丝情绪反应,但是,从他身上散发的死寂气息已知道他的停步决不是善意的举动。面对这一怪异的气息,城卫军官的大脑飞速运转,却看不出这骑士的深浅。
按战神之力计算,这黑骑士比起平民还要低。即使被强制选择战斗职业的普通平民也会散发微弱的战神之力,可是这敌人一看绝对不是魔法师,又没有一点战神之力,却散发着绝世强者的气势。最可怕的是,城卫的精锐特遣队联合运尽战神之力才能仅仅对抗这无目标的气势,若果他有意集中「照顾」,军官已想到己方的下场。
他不明白为何精锐特遣队集齐四阶以上的弓手、战士及魔法师,仍然出现未战先溃的先兆,队员的实力绝对超过四阶,全是经过百次战役检验的下级军官,只需特遣队的就任期满后就能接受国皇任务,得到晋阶,并成为新一代的贵族。
第133章皇城巷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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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李酷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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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他看到自己颤抖的双腿,再瞧瞧身后的骨干精锐的表现,他便明白,即使感觉不到对方的力量,只要是有思想的生物也能本能地了解这是绝对的实力差距。
根据五十年的从军经验,军官很明智地选择拖延时间,等候援军。可是,他却极为愚蠢地警告黑骑士:“阁下经已走投无路,我们能提供投降的选择。你的考虑时间只有十二...”
黑骑士明显被他的话激怒了,发出如同金属摩擦的咆哮。“吼~~~”同时,在精神上冷眼旁观的李酷也开始亢奋起来,一波波杀人的冲动游遍全身,巴不得冲向挑衅者全力发泄。
众特遣队员差点被这叫声吓破了胆,正以为黑骑士会有下一波特异的攻势,怎知彷如有形的死亡气息瞬间消失了。军官正为自己多余的警告而懊恼不已,岂知黑骑士却会收回气势,从他的动作来看,黑骑士也有点茫然,并不知为何气息全散,按着腰间的窄身长刀鞘。
众人看到他的举动便知道气息的散失并不是他释出善意的表现,最多只是意外,再想到现在的他只算是一个骑着魔兽皇者的平常人,不把握现在击杀他的大好机会,不知下一刻又会出现什么变数。
因此,一位看似军阶不低的弓箭手对军官低声说”队长,请下达进攻指令。”军官回头看了看队员,见他们回复了平日的士气,再看仍旧迷茫的黑骑士,果断地下做出几个简单的手语:
后排魔法师联合准备八级压缩暗黑旋涡、中排弓箭手搭箭待命、前排战士运劲戒备。
黑骑士仍旧不理会他们的变化,全心催动四周的死亡气息,然而无论他多么努力,先前强大的气势再也不复存在。这一刻,军官笑了,他相信黑骑士只有气息威吓这一招,而这仅存的一招也因某种意外而无法施展,胜利的曙光将会在眼前出现。
李酷这一刻的杀戮冲动经已爆发至极点,他只想拔出唐刀,向着眼前站立的一切生物划上一个个动人的弧线,感受令人激情澎湃的血雨,搅碎如同豆腐的内脏,踩踏弱者的躯干。然而,这副身体却一丁点也不听他的使唤,仍旧迷惑地看着四周,妄图恢复刚才的死寂。
十秒、二十秒、四十秒、一分钟,后方的魔法师群开始泛起了阵阵黑点,身边的光线被他们的法术所吸收,形成两个黑色的旋涡,如同自转的黑洞,四周的微风也被它拉扯,吞噬,然后消亡。
渐渐地,李酷开始喜欢上这种对峙的感觉,使他联想到相扑最吸引日本人之处并不是角力的过程,而是由对峙的极静变成进攻的极动,他们正享受对峙的抑压以及爆发的一刻。普通的旁观者或许会感到无聊,然而李酷这位第一身的旁观者却看得热血沸腾,身上每一滴血液也像不停地吶喊:杀!杀!杀!
彷彿回应李酷的呼唤,黑骑士终于把目光锁定在最后排的魔法师,双腿一夹,战马仰头嘶叫一声,便往六百城卫冲去。
军官冷笑了一声,举高右手,再向下一挥,两个暗黑旋涡如同巨形砲弹似的向黑骑士攻去。全场的城卫终于放松下来,只要是人类就无法靠肉体承受八级的暗系魔法,就算是魔兽皇者也会被轰得战力大减。剩下的只是拖至援军赶到,说不还能活捉皇者级魔兽,调教成维也利亚帝国历史上第四代护国皇兽。
黑骑士拔出漆黑的长剑,向两个暗黑旋涡虚斩了一下,勒马停步,回剑收鞘,魔法化回黑点,消失于空气之中,士兵们的笑容僵住了。随即错愕、恐慌、惊讶,阵阵骚动在队伍中漫延,不知是战还是退。但是,黑骑士并没有进攻,失神地看着手中的兵器。军官看到这预计之外的反应,迟缓了撤退的指令,待在原地观察黑骑士的动向,辅助援军点出他的潜在弱点。然而,他注定没有这个机会了。
黑骑士忽然发出了狂笑,左手一扬,窄身长刀带鞘消失在空气之中,同时浓重的死寂气息从四面八方袭来。长街上的士兵想像不到这一突然的变故,还没来得及把斗气重新运致极限,队伍中传来一片片铠甲或武器触地的沉闷之声,特遣队便如同商铺内的平民一样,倒在地上抽搐,绝望无力地低鸣着。
李酷从旁发出冷笑,这里的敌人最高的等级是圣级占二十人,其余全是达到黄金等级,现在却只能等待国皇替他们慢慢地一次次授封才能承认他们的等级,因此只能组成城卫军。而受封的条件就是替国皇卖命,换来的只低级贵族的虚名、少量的财富、以及只靠实力早已能获得的美女。想不到帝国的未来栋梁将会被自己扼杀在萌芽的阶段,要怪只怪国皇要你们待在这队伍中,等待国皇不知何时给予的一个卖命任务。
作为出色的战士,特遣队的军官从来没有如此懊恼过,明显看出对方拥有绝对的实力还对不明的意外存有期望之心,魔法被破后还拿部下的性命作赌注,以及在观察强敌时竟然大意地没有运起战神之力全力防御。这一切也是自己的愚昧,是对于未知的强大存在的一种轻视,而代价却是自己以及六百名手足的生命。
在特遣队躺在地上懊恼之时,黑骑士却没有进攻,愣愣地看着长刀消失的方向,然后闭目感受着四周的气息。良久后,他忽然发出尖锐的狂笑声,左手虚抓,一把带鞘的长刀突然被握在手中,死寂气息瞬间消失。
士兵们如同在鬼门关走过一遍似的,不敢相信对方会再次收回气息,纷纷把斗气推至极限,列好阵势,等待长官的指示。正当军官打算下达进攻命令之际,黑骑士的长刀再次消失,死寂之息迎面扑来,使他的反应随即一滞。
黑骑士重复地把长刀消失,再召回,再消失,而士兵们想起第一次气势消失之前,他的腰间并没有长刀,但不知何时他的手压在凭空出现的长刀刀鞘,气势立即消失,彷彿是压抑气息的物品。
从观察黑骑士这片刻的举动,军官认为他是突然获得这一力量,还未熟练,须趁他还在摸索之时将其击杀,否则后患无穷。他着急地喊道”全军进攻,拖延至援兵赶至。战士跟我冲锋,魔法师自由使出各系束缚性魔法,弓手保护魔法师,原地攻击。”
说罢领着二百人冲向黑骑士,阵阵施咒之声从二百位魔法师的口中传出,弓箭手立即拉弓搭箭,在箭矢上贯注各系斗气。
黑骑士用眼角瞄了他们一眼,反手握着长刀,纠正坐骑的方向,朝着冲来的战士们勾了勾指头再沬了沬脖子。发着各种光点的战士们没有把他的挑衅放在心上,并不是他们不害怕,而是他们明白自己很快将是死人,心中只想到保护移居到城中的家人,完成拖延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