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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炉子可以烤火,有热水可以洗浴,有干净衣服可以换,对于刚刚跋涉走过冰天雪地的人来说,那简直是天堂。
云纵和秋闲云现在就置身于这样的天堂之中,虽然修士可以用洁净术使得衣物保持干净,也因为有护身结界,而无需受到外界冷暖的干扰,但那是在一般情况下,他们两人在一路上受尽追杀和骚扰,连伤都来不及治疗,哪里有空去保持干净和风度,所以此时此刻,简直称得上幸福了。
一想到葛禹成天待在这里吃香喝辣的,他们却在外头受尽风吹雨打,秋闲云就开始牙痒痒,有种骂人的冲动。
葛禹看出他的心思,却没有与斗嘴的兴趣,急急问道:“清和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云纵简单将事情说了一下,一直说到秋闲云装疯卖傻逃出来,他们却被当成上玄宗叛徒,不得不一路突破重围出来时,葛禹拍案而起,破口大骂:“妈的,清言平时连话都没多一句,原来竟是个白眼狼!那个王八蛋!”
秋闲云睨了他一眼,“你在这里喊破天,他也听不见。”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葛禹喘着粗气,过了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你们先住下来,把伤治好了再说吧,这里灵气远比上面充沛,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回头我让苏秀他们到后山采几味药,对你们的伤势大有助益,至于上玄宗的事情,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他看起来粗豪,但行事并不鲁莽,否则也不能成为上玄宗峰主。
秋闲云奇道:“苏秀他们还在?我还以为你带出来的弟子全折损了。”
“死了三个,其余的受伤也不轻,所以都在这里养着,本来还打算等他们伤好了再出去的。”葛禹苦笑一声,说起自己的经历。
自从妖兽肆虐,葛禹就被清和真人派出去协助剿灭妖兽,当时他随身带了十五名弟子,但是中途遭了变故,一名弟子被掳走,众人一路追着妖兽的踪迹到了极北之地,最后还折损了三人,才终于把妖兽剿灭,只是所有人都受了伤,一时回不去,又遇上暴风雪,境况没比秋闲云他们之前好多少,谁知峰回路转,绝境逢生,竟发现了这个地方,不仅灵气比外面充沛,而且与世无争,简直如同世外桃源一般,葛禹便带着弟子们住下来,顺便教授村民一些简单易懂的法术,日子倒也过得清闲惬意,甚至还晋了阶,直到云纵他们到来。
葛禹叹道:“我没想到,短短时日,外面竟天翻地覆了一般,早知如此,我便早点回去了!”
秋闲云冷笑,毫不留情地拆台:“你回来有什么用,多一个被关起来的疯子而已,你又没我那么能忍,指不定还真疯了。”
葛禹不理他,又问云纵:“那清元呢,他也投向清言了?”
云纵道:“清元师叔一直在丹房闭关,没有出来过。”
秋闲云凉凉道:“不必指望他了,他就是个修炼狂,没个一两百年,也看不到人影的,又或者早就被清言灭口了。”
葛禹紧锁眉头,没有说话,半晌叹道:“你们先疗伤吧,就我们这小猫两三只的,就算杀回去,没两下也被灭了,若是如你们所说,清言背后还有上界,那更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堂堂天下第一大宗,势力昔日何等庞大,谁能料到,转眼之间七零八落,人面全非,众叛亲离,竟成了如此模样?
此时的伏羲城,正是最美的时节。
说是城,其实是大大小小的岛屿,最大的岛屿上面是主城,周围各个小岛,有的以栈桥连接,有的轻舟小艇片刻即可到达,最妙的是湖中栽了许多荷花,这会儿恰好是荷花盛放的季节,一眼望去,泽陂微草,碧叶翻风,其中红英照日,灼灼香乱,故而岛上都有人划着小舟,舟上载满荷花与莲子,如果有人路过,可以向其购买。
周印与周辰二人并肩而走,前者看着如斯美景,脸上神情似乎也柔和下来,荷花颜色映在身前,连容貌也越发俊美。
周印看花,周辰却是在看人。
在他眼里,花再美,自然也是比不上人的,尤其是周印自从晋阶之后,气度风仪比往昔还要更胜一筹,容貌纵然还像以前那般俊美之极,但旁人看到他的第一眼,竟都被那绝世的风采所吸引,反而忽略了他的长相。
忽然便听得有人道:“公子,这个送你。”
周辰回过神,却是一个梳着流云髻的黄裳少女,正捧了一支荷花,递到周印面前,脸颊微红,大大方方,不掩爱慕之色。
110、
妖族女子敢爱敢恨;直截了当,遇到喜欢的人就大大方方上前表白;与恪守礼仪的人族女子迥然不同;眼下周印所遇到的;不过是这种豪放风俗下最寻常的一幕而已;这个黄裳少女没有直接扑上来亲他一口;已经算是非常矜持了。
她当然没有忽略自己面前不止周印一人,还有他旁边的男人,看上去俊美清贵,并不逊于周印,只不过她更喜欢周印这样清俊冷隽的美男子,这清河盖绿,芙蕖横水之中;方才她乍一回头,看见周印站在荷花旁边,侧头看花的模样,竟如同与花融为一景,令人怦然心动。
这里是伏羲城,他们从女娲城出来已是半年有余,一路没有用什么法术飞行,因而走得很慢,周辰虽然身份尊贵,但北海之墟幅员辽阔,却不是人人都参加过女娲城的祭司,也不是人人都近距离见过妖皇的,加上两人现在白龙鱼服,旁人看着只是比寻常妖族还要俊美几分罢了。
周辰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在周印还没伸手接过的时候,他便已经抢先一步拿下那荷花,“姑娘,难道没人告诉你,君子不夺人所好,不要觊觎有夫之夫吗?”
黄裳少女瞪大了眼睛,还没弄明白自己手上的花怎么没了,就听到他话,脸倒也不红了,哼了一声:“那又怎么了,我喜欢他,向他表达自己的倾慕之意不行吗,又没死赖着要嫁给他,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我小气……老子小气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这个人就是我的,谁也不许抢,表白什么的也不行!
周辰皮笑肉不笑,眼看就要拿起平日里跟妖族长老们周旋的架势来对付这个小姑娘,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伸过来,拿走他手上的荷花。
“荷花很漂亮,谢谢你。”
清淡悠远的声音就像那荷花下的幽泉绿水一般沁人心脾,黄裳少女发现自己的脸又有发烧的趋势,想要挽起袖子跟周辰吵架的气势瞬间没了大半,结结巴巴道:“不,不用客气,你喜欢就好……”
声音好好听,人也长得好好看,可惜有个凶神恶煞的伴侣,哎,一朵鲜花插在……
黄裳少女的想法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周辰嘴巴抽了抽,二话不说拉起周印就走,把黄裳少女撂在后面,头也不回。
“你不是说想尝尝这里的莲子羹吗,我跟你说,湖边那间采莲雅舍的最好,味道跟在太初大陆上的截然不同……”
周印任他拉着,也不挣脱,只是看着手上的荷花,微微弯起嘴角:“这花开得真不错,送花的人也很可爱。”
周辰的脸全黑了,闷闷道:“可爱什么,有我可爱吗?”
周印再也忍不住了,扶住旁边的阑干大笑起来,他今日没有束发,只是将顶上一些头发梳起来用玉簪固定住,其余的长发随着他笑得有点颤抖的身躯而迤逦下来,黑鸦鸦的铺了一片,在阳光下闪烁着石青色的光泽。
周辰从未见过他笑得如此肆意的模样,那张素来安稳如山的脸仿佛一下子染上了生动的颜色,一时竟看得有些呆住了,等反应过来,无奈地上前在他背上轻抚,以免他笑得太厉害而呛住,一边委屈道:“有这么好笑吗?”
过了许久,周印笑声方歇,摇摇头,捏起周辰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嗯了一声,眼底又露出些许笑意:“是很可爱,若是……”他压低了些声音,凑近周辰说了一句话,“就更可爱了。”
说罢也不等周辰反应,便径自转身走在前面。
他今日难得不穿黑色衣服,换了一身月白袍子,几近天蓝的浅色恰好与这满眼的风荷水光融为一体,手执荷花的俊美男子在栈道上缓行,让人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
听清那句话,周辰的脸又黑了:“阿印,你学坏了!”
前方声音轻飘飘传来:“那也是近墨者黑。”
事实证明,一向正经的人流氓起来,连流氓也会吃不消。
采莲雅舍是开在其中一座岛屿上的的一间临湖饭馆,外表并不惹人注目,不过将近晌午,里面食客却不少。
民以食为天,这句话虽然是人族的民间俗话,但同样适用于其它各族,无论是上界神仙,甚至是妖族魔族,他们并不需要以摄取正常的食物来维持生命,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将美食视为一种享受。
采莲雅舍,顾名思义,最出名的自然是莲子羹,荷花糕,这在伏羲城中几乎是有口皆碑的,眼下人虽多,还有些空位,周辰他们进了雅舍,便朝空位走去。
“阿莲,你去招呼客人!”掌柜忙着结账,头也不抬。
“诶!”少女脆生生应了句,便朝周辰他们走去,步履轻盈,看得出是个活脱的性子。“两位,你们要……怎么是你?!”
她惊呼一声,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欣喜。
正是早晨周印他们遇见的那个黄裳少女。
她正直愣愣地瞅着周印,完全把旁边的周辰给忽略了。
啪的一声,轻轻巧巧,手上的杯子化为齑粉。
阿莲吓了一跳,回过神。
周辰皮笑肉不笑:“伙计,两碗莲子羹,还有你们这里的特色吃食,都摆上来。”
他把“伙计”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提醒她的身份。
阿莲哼了一声,皱皱鼻子:“弄坏杯子一个,一块下品灵石。”
周辰面无表情把一块上品灵石放在桌子上:“上菜,顺便跟掌柜说换个伙计过来。”
阿莲笑嘻嘻,一脸欠扁:“不好意思,掌柜是我爹,这儿就我一个伙计,你爱叫不叫!”说罢换上一副柔情款款,欲语还休的羞涩,对周印道:“三番四次有缘与公子相遇,我叫阿莲,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死丫头!周辰额角青筋抽动,正想说话,就听见周印道:“周印。”
阿莲眼睛一亮:“哪个印?”
周印道:“印章。”
阿莲道:“真是好名字,人好,名字也好。”
到底好在哪里,她又说不出来,看那模样已经彻底为周印倾倒了,恨不得把身体黏在桌子上不离开。
周印微微一笑。
真、是、相、谈、甚、欢、啊!
周辰面上不显,心里却翻江倒海,酸得都可以酿醋了。
阿印居然还笑了?!
笑了!……
笑了……
笑……
一只手蓦地揽住周印的腰,宣示占有权,周辰冷冷道:“你在这里站了有几刻钟?让我们饿着肚子跟你说话就饱了?还是想让我把掌柜的喊来?”
他沉下脸的样子让阿莲呆了一呆,忽然觉得这人还是很可怕的,又不肯露怯,不由嘟起嘴,转身跑掉了。
周印兀自端杯喝茶,没有拂开某人的手,闲闲道:“不过是个小姑娘,你与她计较什么?”
“小姑娘?”周辰哼哼,从鼻腔里冒出声,“要是再不出声,我看她那样子,就该扑上来亲你了。”
周印道:“你不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吗?”
“谁?”对一切有威胁的人,周辰讨厌还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