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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兄,若是老夫不曾记错,二十年前,你是一名行走于江湖的侠客。”刘正中笑问道。
“是啊,在我未踏入一品之前,一直混迹于江湖之中。”低沉的声音在林中缓缓响起:“刘统领有话只管明说。”
刘正中失笑道:“果然瞒不过你这个老江湖。”他的声音豁然加重了三分:“其实张先生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我们的人数太多了,实在难以掩饰形迹。”
高承伟双眉一扬,道:“你的意思是……”
刘正中也不回答,而是转头对刘华良道:“华良,谭宏达谭大统领是皇亲国戚中有数的卓越人物,他的忠心亦是毋庸置疑,若是太子殿下有他扶持,在这乱世之中,或许尚有复辟之机。”他停了一下,眼光停留在昏迷不醒的刘政启身上,道:“张先生临去之时,所言极是,要韬光养晦,不可急于求成,这一点你务必要牢记在心。”
“是……”刘华良应了一声,心中诧异,为何刘大统领要对自己说这些。
刘正中收回目光,他的双眼之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他面对高承伟,郑重地道:“高兄,拜托了。”
高承伟迎着他的目光,仿佛读懂了其中的含意:“刘兄,太子殿下身边亦是需要你这等沙场老将啊。”
刘正中摇头,仿若自言自语地道:“若是以真本事而论,大汉的五大军团之中,我们黄龙军团的大统领始终都是最差的一个。”
“五大军团向来都是并驾齐驱,刘兄又何必妄自菲薄。”高承伟劝解道,只是他心中清楚,自己的这番话只怕无法打动那颗早已下定了的决心。
“嘿……”刘正中自嘲地一笑:“没有经过敲打的就不是好铁,没有经过战火淬炼的部队同样无法称为铁军。不要说古道髯和方令辰,就算是李博湖和谭宏达也要强我百倍。如果我不是姓刘,根本无法窃取如此高位。”
高承伟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他毕竟只是一个江湖汉子,对于行军打仗一窍不通,此时只觉得刘正中言之有理,根本就不容反驳。
“殿下若能送至谭宏达身边,有他随侍身侧,老夫这点微末之技,也就无需贻笑大方了。若是事情有变,那么……”
说到这里,他不自由主地停了下来。只是高承伟二人却心知肚明,若是不能到达麒麟军团,那么一切都只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什么复国大计,报仇雪恨都只是空口白话而已。
“高兄,你怎么说?”刘正中的眼神豁然精光四溅,他紧紧地盯着高承伟问道。
高承伟的双目看向刘正中,他的眼中坦坦荡荡一目了然,终于长叹一口气,道:“我这条命就算是卖与皇家了,大统领不必杞人忧天,我答应你,一定保得太子殿下到达麒麟军团。”
刘正中满意的点头,他深深一揖,道:“如此多谢高兄了。”
高承伟侧身,躲过了他这一礼,却是不再说话。
刘正中如释重负,平静下来。从京师出发,历经北方大营之变,直到此刻,高承伟都对刘政启不弃不离,所为的就是报答皇室二十年的奉供之情。
但如今几乎已是穷途末路,纵然是他,也未免有了独善其身的想法。只是如今,他既已答应,那就是千金一诺,再无反悔。他心中感慨,也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华良,记住张先生说的,不要再做那无谓的妇人之仁了。”
刘正中大步离去,在他的呵斥之下,骑士们动了起来,除了留下十人之外,其余的骑士都跟在这位曾经统帅过十万大军的大统领身后,向着张子华的方向追去。
刘华良抱着太子殿下来到林子边缘,他的身边是高承伟和仅余的十名护卫,他们无语地用自己的眼神目送战友的离去。
正值夕阳西下,在那晕红的落日余晖里,几十条身影渐渐消失,仿佛走进了日晕里,从此与这个世界不在相连,从此不用再去品尝这个世界的悲欢离合。
第十卷 初战大捷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追兵
烈阳如火,红日高照。
在这片除了砂砾还是砂砾的广大沙漠之中,一行人正顶着头上那能够要人命的热辣辣的太阳,艰苦地向前挪动。
举目望去,沙漠是如此的荒凉,广博无边的天空之中看不见一只飞鸟,一望无际的地面上更是找不到一只走兽。眼中的景色永远都是无有穷尽的沙石。
浮沙不断地吹蚀地面,地貌不断地发生变化。在这里,没有任何标记,沙子被风吹着永远的流动着,人和马所走踏的脚印,很快地就为沙石掩盖,再也不为人知。
黄沙扑面而来,纵然是在脸上遮了层厚厚的纱巾,依旧能够感受到沙流的强大力量。
“陈大海。”一人突地高声叫道。
走在最前面的人立即停了下来,他转过头,恭敬地问道:“刘统领,何事招呼小的?”
刘正中上前,在他身边站定,轻声问道:“还有多久可以到达绿洲?”
“快了,就在前面。”陈大海略一思索,立即答道。
“就在前面?”刘正中的眉头紧蹙,他看着后面明显已是疲惫不堪的队伍,道:“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这一次是真的,就快到了。”陈大海咽了口吐沫,但是喉头依旧干涩,他的声音都有些儿发哑了。
沙漠之中,最为缺乏的就是水。没有水,就没有生命。
马背上的水囊并不少,但是他们却不能无限制的饮用。在这里。受到最佳照顾地并不是张子华和刘正中这二位领头者。
能够拥有优先饮水权的,却是那几匹已然无精打采的马儿了。
“我们的人数又少了。”刘正中感叹道。
“不错,少了二个。”一道厚实地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刘正中连忙转身,道:“张先生。”
沙漠之中。天气恶劣,温差更是极大。正午时分,毒辣的阳光直射下来,可以让人清晰地体会到蒸笼里的包子是怎样蒸熟的。
一到晚间,立时变得阴风森森。虽不能说是滴水成冰,但也相去不远。
这样恶劣的气候,对于身上有伤的汉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杀手。
半月功夫,他们已经折损了一半多人。这些人不是死于敌军的刀枪之下,而是死于那令人难以忍受的鬼天气之下。由于缺乏药品和食水。更要在这里进行那仿佛永无止境地行军赶路,身受重伤的勇士们一个接一个地永远地瞌上了双目。
到了今天,他们所余的人数。已然仅有十五人了。
“又是二个么?”刘正中地眉梢略微跳动一下,一层薄薄的水雾消散在燥热的空气中。
“陈大海,你能否确定?”紧盯着陈大海,张子华的一双眼睛精光四溅,仿佛能够透过厚实的纱布。看见那张朴实地脸庞。
陈大海毫不迟疑地点头,他道:“小的入伍之前,就是走沙路的行脚商人。这条路已经走地多了,您就放心吧。”
颇感意外地对望了一眼,刘正中问道:“你为何要加入军队?”
他已经默不作声地走了许久,再不说上几句,心中着实有些憋得慌了。
“小的一次出远门,回来之后,家没了。”
“什么?”刘正中大惑不解。
“匈奴人来过。”陈大海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经过了那么久,他的声音还是充满了仇恨:“他们刚刚打过秋风。”
“啊……”
※※※※
队伍再度沉默下来。他们摇拽的身影在逐渐西下的日光中越来越长,直到陈大海豁然停下。
“你怎么了?”张子华疑惑地问道,他的心头突然涌上了强烈的不祥预感。
陈大海慢慢地回过头来,他的眼中是深深的绝望和内疚。
刘正中打了个寒颤,问道:“陈大海,出了什么事?”
“绿洲……这里……;他口中喃喃地说着。
张子华和刘正中四处望去,但是在他们地眼中依旧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黄沙飞舞。在这里,又何尝能够见到一点绿色。
张子华的脸色越来越是难看,只是,他的语气依然不见一丝慌乱:“你说这里就是绿洲?”
艰难的点头,陈大海的口中满是难以下咽的苦涩:“我走了这片沙漠数十年,这里确实就是绿洲。”
“那它怎么没了?”刘正中惊问道。
“不知道。”陈大海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的声音中已然再没有了往昔的自信,他的眼中更是一片死寂。
刘正中再度向四处张京了半响,终于苦笑道:“莫非这就是天意么?”
虽然不知道沙漠中的下一个补给点有多远,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以他们目前所储存的食水,绝对无法支撑到那里。
“起来……”张子华轻喝道。
陈大海茫然抬头,他所对上的却是一双充满了不屈斗志的双眼。
“不要认输,如果你在这里倒下了,那么我们就真的无法再前进了。”张子华一改往日的凶厉,蹲在陈大海的身边道:“还要靠你把我们都带出去呢。”
陈大海的眼中有了一丝生机,一种名为希望的幼小火焰在他的心中跳动,并逐渐成长。
“您不怪我么?”
“你是我们的眼睛,我们能怪自己的眼睛么?”张子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得一见地和睦笑容。
身子中似乎又注入了新的力量,本已精疲力竭的陈大海豁然站起,他的目光重新坚定起来:“好。我们去下一个补给点。”
“那么食水呢?还能坚持多久?”刘正中问道。
“有一个办法。”陈大海地目光移到队伍中的那几匹马儿身上。
“杀马,取血,割肉。”张子华冷冷的吩咐着。
锐利的匕首从马儿的脖颈处抽了出来,热血喷洒而出。几名士兵早有准备,几个水囊依次接着,没有浪费一滴。
刘正中的眼中有着一丝不忍,他别过头去。他的眼光从陈大海的脸上扫过。这位来自红色海洋的斥候一脸漠然,仿佛这就是天经地义一般。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面无表情地张子华。
“刘统领,你是否觉得我毫无怜悯之心?”张子华突然问道。
刘正中一怔,奇怪的问道:“张先生何出此言。”
微微一笑,张子华并未回答,只是缓缓地说道:“自从那一日。张某死谏太子殿下之后,便已舍弃了怜悯这二个字。”
刘正中心里一寒,他身为黄龙军团大统领。对于京师各王府的变动并不陌生,当然知道张子华所指地那一天正是刘政启入宫面圣,求得汉贤帝赐婚之日,同时也是他张子华的断臂之日。
张子华取下面巾,深吸了一口气。隔着厚厚的面巾,虽然挡住了风沙的侵蚀,但也一样无法呼吸的爽快。
“我感到了。在我们地背后,有一股杀气……”他闭上了眼睛,淡淡地道:“有人追来了。”
※※※※
“褫多兄,我们的路是正确的。”
阚止地眼中有着兴奋的光芒,他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低声叫道。
“翻出尸骨了?”褫多问道。
“正是,找到了一具汉人的尸体,看情形,死了不足一日。我们就快要追上了。”
褫多眯起了双目。他抬头眺望前方,依旧一无所见。
“前面是往哪里去?”
“绿洲。”阚止冷笑道:“那里是一片数年之前还存在的绿洲。”
听到他话中有话,褫多回首问道:“那么现在呢?”
“没有了。”阚止带着些许的惋惜道:“二年前,就被风沙湮没了。”他的声音豁然拔高:“我倒是很想看一看,他们发觉绿洲变成荒漠时的感受。”
“他们的队伍中,肯定有熟悉地形地老手。”褫多平静地道。
“嘿嘿……他所熟悉的都是数年之前的地形,否则他们绝对不会走这条路。而会直接前往第二个补给点。”
“第二个么?”褫多念叨了几句,突然说道:“如果我们直接赶到第二个补给点又如何?”
阚止一怔,突地一拍大腿,笑道:“褫多兄说得不错,正当如此。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