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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一多尴尬地干笑一下道:“张大哥,你可别骗我。一具尸体让我去打捞上来,自然没问题,你这符真的见效?”
张远山笑道:“那当然啦,有了我这道符,绝对保你平安无事。”
钱一多默默想了一会,硬起了头皮,脱下了衣衫,把一根很长的绳索牢牢地绑在自己腰间,这才爬到了井口上。
上面几个人合力抓住绳索,慢慢地把钱一多向井底放下去。
钱一多的双脚慢慢地浸入了水中,春天的井水,反而显得比较温暖,钱一多心中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当井水刚没过他脖颈时,水的浮力使钱一多基本已在井中保持了平衡。
他抬头向井口呼喊道:“这井水很深,你们先多放下三四尺,我准备潜入井底中。”
众人依言放下了一段绳子,钱一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摒住呼吸,双手推着湿滑的井壁,快速向水下沉去。
刚下潜了一段,他的双脚就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钱一多心中清楚,自己触到了那个尸体。
钱一多摸索到那尸体旁边,这才发现,这尸体之所以没能随着那铁锚被钩上来,原来是卡在两块井石之中了。
钱一多屏住气,小心地把尸体从石缝中拉出来,把那小小的尸体单手夹在腰间,然后双脚一蹬井底,快速地升到了井面。
钱一多大口喘了几口气,对井口呼叫道:“我摸到了,你们快拉我上来。”
井上的几个人,听到钱一多如此一说,赶紧齐心协力,慢慢地向上拉攥绳索。
分把钟后,钱一多挟着小孩的尸体已经出了古井。他把小孩子的尸体轻轻往地上一放,赶紧到边上穿起自己脱下放在井台边的衣服。
当钱一多当套上一件衣服时,身边立即传来了号淘大哭之声,钱一多心里明白,肯定是余三乐夫妻认出了那小孩尸体正是他们失踪的女儿的。
张远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生离死别的人间凄惨状,虽然不露任何神色,心中也隐隐作痛,感到十分惋惜。
那女孩的尸体,静静在躺在井台边的水泥地上。奇怪的是,虽然尸体让井水浸泡得十分浮肿,却并没有腐烂,甚至连身上的那件小红裙,也只是划破了几条口子,却依然相当完整地穿在尸身上。
那两口子正跪在小孩尸体边上呼天哭地时,张远山拨通了报警电话。
不一会,几个派出所民警就赶了来,忙乎了一阵后,得出结论小孩子是意外坠入井中溺水而亡,安慰了家属几句后,就离开了现场。
民警走后,张远山吩咐余平去把他那疯堂弟带到古井边,同时打开自己包裹,就在古井边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法坛。
钱一多看着那个小孩子的尸体,悄悄在张远山耳朵边问道:“张大哥,你刚才给我下井前画的符叫什么符啊?”
张远山神秘地一笑:“钱兄弟,那是我随手瞎画,蒙你下井去捞尸体的。”
钱一多大惊失色,脸色刷白,恨恨地说道:“张大哥,你竟然玩我!要是那冤魂作怪缠上我怎么办?张大哥,你可把我害惨了!”
张远山低声说道:“钱兄弟,不会的,你别害怕。现在是白天,阳气正盛,那冤魂是不可能会作怪的。何况那孩子的冤魂怨气深重,是因为她淹死在井中,一直受井水浸泡之苦而不见天日,我们现在把她打捞上来,这就是一件功德,非但不会有事,还能化解了她的怨气。”
正说话间,余平已经把他那疯堂弟带到了井台边。
张远山点燃了香烛,郎声说道:“人死如灯灭,七魂六魄归位,即投阴司地府,再世为人!”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念完“救苦往生神咒”,那香已经燃了一半,忽见那疯子头上飘出一缕细细的白烟,与那女孩尸体上飘出的几道白烟合在一起,随着那点燃的香火转了三圈,消失在空中。
再看那疯子,已经扑面摔倒在地,把其他几人吓了一大跳。
张远山淡淡地道:“他没事的,他之所以疯了,是因为那女孩冤魂有一魄缠着他而已!如今,那缠着他的魂魄已经离去,把他带回家去,找个好点的医院治治,或许不会再犯疯病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醉卧土坟
望着那哭得死去活来的余三乐夫妻俩,张远山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你们也不要太难过了,节哀顺变。刚才我已经超度了你们女儿的亡魂,你们还是准备张罗一下她的后事吧!”
余平父子和他叔叔也不住地劝解余三乐,好不容易,余三乐夫妻俩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来,情绪开始慢慢平静下来。
张远山冷眼看了一下余三乐,淡淡地道:“余三乐,你女儿不幸已经死了三年多,而你家还一直不知道,仅是以为她被拐卖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夫妻俩为什么一直不能再生个娃呢?”
余三乐夫妇闻听此言,愈发显得悲伤,惹得其他几人也黯然神伤。
余平的父亲不停地安慰着余三乐夫妇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问张远山道:“张道长,莫非你知道余三乐夫妇不能再生育的原因?”
张远山不置可否,余三乐夫妇互相对望了一眼,齐齐跪倒在张远山面前,请他明示。
张远山沉默了一会,叹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啊,你们女儿不幸坠井淹死,而且你们夫妇从此再也不能生育,这都是报应。”
众人闻言,皆大吃一惊。余平不解地问张远山道:“张道长,三乐哥嫂都是老实巴交的山里人,从没干过什么坏事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报应?”
张远山同情地看着余三乐夫妇,长叹一声道:“念在你们本分老实的份上,我就泄露一点天机吧!你们的祸根,全出在嘴上!并不是说你们说错什么对神明不敬的话,而是你们为了贪图嘴巴享受,捕鱼所致!本来,捉些鱼虾吃吃,也在情理之中,无可厚非。可惜,余三乐,你竟然用电捕鱼,那对鱼虾来说,可是断子绝根的做法。你不知不觉间,铸成大错,这才招来自己断后的报应!”
余三乐如梦初醒,痛哭流涕,意识到是自己害死了女儿,不住哀求向张远山讨教破解之法。
张远山轻声说了句:“积善以赎前业,三年之后,或许会有子嗣!”
张远山对钱一多说道:“我们回去吧,这里的事已了。李冰的伤不知养得怎么样了,都盼他早日康复,我们又该起程了。”
张远山和钱一多,婉拒了众人的苦苦挽留,只是不忍拂了他们的一片心意,收下了几袋山里的土特产,和众人告别,由钱一多驾车,向镇子上医院驶去。
一晃过了十余日,李冰的伤势基本康复,在医生仔细检查无碍后,拆了线,搬回了小旅馆中调养几日。
伤口虽然已经愈合,可是李冰胸口的原来剑伤处,竟然多出了四个红点,连医生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时成为同行几个人打趣的笑料。
这时已经是四月多,春光明媚,山区的空气中充满了春天的气息。施丽娅和赵婉儿早就按捺不住,嚷嚷着要出去到小山上踏青。
这天早上,几个人带上干粮,一大早就一起向小山上出发。他们早计议好,今天游玩后,就准备向鬼城丰都出发。至于如何解三才中的‘人’之谜,一时也无法知晓,索性懒得去猜想。
阳光照在几个人身上,暖洋洋,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呼吸着充满花香的新鲜空气,听着山里各种清脆动听的小鸟鸣叫声,几个人心情愉快极了,不停地追逐着,互相拍照留念。
赵婉儿正在给施丽娅拍照时,嘟囔着道:“施姐,你换个位置,你身后不远处有个土坟,大煞风景。”
施丽娅闻听,依言挪动了一下身子。正看着取镜框的赵婉儿忽然一声惊叫道:“吓死人了,你们快看,那个土坟上躺着个人。”
几个人都一楞,顺着赵婉儿的视线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个土坟,上面还真趴着个人。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施丽娅惴惴不安地问道:“不会出人命了吧?我们赶快报警吧。”
李冰盯着看了一会,按住了施丽娅正欲拨打报警电话的手,他冷静地道:“施姐,不要这么冲动。我刚才好象听到那个人发出了一点声音,我们前去看看,说不定是哪个醉鬼,喝了酒晚归时,走到这土坟边支持不住就睡着了呢。”
大伙一起有理,就一起向那土坟走去。
到了土坟边,果然听到了一阵打鼾声,酒气触鼻。众人相视而笑,都不禁掩住了鼻子,不知道这个酒鬼喝了什么劣质酒,这酒味中居然含着一股腥臭味。
张远山绕着那个土坟走了几圈,笑道:“唉,山区就是这样,管理不力啊。这坟不是古墓,看样子最多只有三四年的历史。”
钱一多一听不是古墓,这才来了劲,乐呵呵地说道:“不是古墓就好,就上次那个将军墓,把我吓得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赵婉儿看着躺着的那个中年男子,只见他约摸四十多岁,腰中还系着一条白布围裙。脚边放着一副担子,担子两头,各放了几个蒸笼。
担子的一头,盖得紧紧的,另一头,蒸笼上的盖子却歪歪地倒在一边,里面露出了几个白白的馒头,上面爬满了一大群黑蚂蚁。
赵婉儿不觉一阵恶心,当她再看到那中年男人躺在坟堆上,嘴边流着粘乎乎淡白色的唾液,更有一大群蚂蚁在他嘴边爬来爬去时,不禁忍不住胃口一阵翻动,呕吐了几下,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李冰见赵婉儿这个样子,忙关切地问道:“婉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赵婉儿摇了摇头,扭头不敢看眼前那一幕,只用手指着那个土坟说道:“你自己看,恶心死了。”
李冰顺着赵婉儿的手指一看,不禁也皱起了眉头。他捏着鼻子,走到那中年男人边上,用脚轻轻了踢了几下,喊道:“喂!喂!这位大哥,你快醒醒!”
那中年男子仍是打着鼾声,睡得正香甜,丝毫没醒过来的意思。
钱一多不耐烦了,重重地对着那男人屁股上踹了一脚。
那个中年男人猛然如同一条弹簧般地从土坟上一蹦而起,呲牙咧嘴,口中大呼疼痛。
他突然见到眼前这么多人,不由得一阵紧张。中年男人揉了揉眼,忽然一眼瞥见自己脚下竟然是一个土坟,吓得大叫一声,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第一百九十八章 豪宅夜宴
那中年男人,踉踉呛呛跨了几步,一屁股又跌坐在那个土坟堆上。吓得哇哇乱叫,手脚并用地爬离那个土坟,趴在草丛中不断地喘着气。
张远看着那中年男人,皱眉道:“这人印堂间一股黑气,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喝醉酒的关系。”
李冰一楞,忙忍住那股触鼻的气味,走过去扶起寻中年男子,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位大哥,你怎么了?别害怕。我们几个是早上来山里踏青春游的,无意中发现你喝醉了趴在这坟堆上,又叫不醒你,我这位兄弟才下脚狠狠踢了你一下,对不起了。”
那中年男人脸色刷白,缓了好久,才喘过一口气来。他看看李冰几人,见三个男的不象是什么坏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