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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些吗?”玛丽·布罗根问。
“对,就这些。只要找到有指纹的地方就行。当你获取指纹后,应在卡片背面记下取得指纹的地方,如果需要,还应画张草图。例如,在这儿我要写上‘佩里·梅森私人办公室大门,地上4。5英尺,门边2。15英寸’!你们看,这就可以放进文件箱,然后寻找更多的指纹。”
“这不需要花费多长时间。”玛丽·布罗根说着瞥了一眼佩里·梅森。
玛丽·布罗根捡起彩色药粉、刷子、苏格兰胶带,放回到德雷克带来的手提箱里,然后轻松地说:“那么,诸位,回头见吧。”
“镇静些,”梅森提醒她说,“不要急于求成,要量力而行,玛丽。”
“放心吧,”她告诉他,“我自有办法。”
她紧紧握住德拉·斯特里特的手,向梅森和德雷克微微一笑。片刻,人们便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高跟鞋的“嗒嗒”声和自动门的开关门。留在房间里的3位则默默无言。
“这个女孩相当能干,”保罗·德雷克终于开了腔,“她的确有自己的办法,不是吗?”
“对她性格最贴切的描写应该是,”梅森说,“说干就干。”
德拉·斯特里特说:“不过,我总有点替她担心。”
梅森点点头:“我们不能不惜任何代价。保罗,通知那些监视那座公寓楼的侦探们,玛丽·布罗根正向那座公寓赶去,告诉对面基诺特饭店的那个侦探,重点观察,如果发现异常情况,请在玛丽·布罗根走进公寓之前拦住她。”
“好吧,”德雷克说,“完全没问题,佩里……真该死,非常对不起,没有接受你的任务。我实在找不到绝对信得过的女侦探。我有两个人在收集情报方面很在行,但是他们太小心,不敢去冒险。其中一位还可以,但是却爱夸夸其谈。而我自己又有许多顾虑。如果我去办,侦探证有可能被没收或吊销……”
“我能理解,”梅森打断他的话,说,“我没有责怪你,保罗,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我急于得到这些情报,必须赶在星期一上午以前。”
“他们要在星期一把一切都压在他身上吗?”
“搬出法典上的一切条款,”梅森自信地说,“他们将重炮齐轰。一旦给他定下罪,艾伯特·布罗根必死无疑,他不敢否认法庭有关谋杀案的判决。如果他敢分辩,抢劫罪将再次证明他就是一个亡命之徒。”
“即使他不分辩,人们照样也会有这种印象的。”德雷克说。
梅森点点头:“最糟的就是这一点,保罗,我只能以抢劫案为布罗根进行无罪辩护。他的命运如何全赖周末的情况发展了。”
德雷克说:“那么,我下去工作了,佩里,需要什么只管招呼。”
侦探走出房门后,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坐在那儿静静地沉思了几秒钟。
德拉·斯特里特终于开口说了话:“保罗·德雷克似乎减少了热情。”
“是的。”梅森同意地说。
“算了,也不用责怪他。要不是为了玛丽,我想,我的情绪也会低落到地下室以下的。任何人也不会想象那样好的姑娘竟会有一个抢劫犯的叔叔,更不用说还有杀人案。”
梅森说:“我必须想法让她站到证人席上,我有预感,陪审团也会有你这种想法的,德拉。”
又是一阵沉默。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相互避开对方的目光,各自沉思着。
梅森踱着步,突然停下来。办公室门外传来了紧张、快速、尖锐的敲门声,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德拉·斯特里特。
“快看一下是谁,德拉。”他催促着。
德拉走到门口,打开一条门缝,然后惊讶地走回来说:“谢天谢地。玛丽,发生了什么事?”
玛丽·布罗根走进房间,把装有取证用具的文件箱放在门口的桌子上,脱下衣帽说:“我看,只好待在这儿了。”
“发生了什么事。”
“大厅里有一个外表非常温和的人,”她说,“他对我特别的热心,似乎要死死地跟踪着我。他极力想对我表示出无意伤害的样子,但是当我无意之间看到他的眼睛时,他却迅速避开了我的目光。这一点让我怀疑,而且……总之,我认为他在跟踪我。”
“你怎么办了?”
“我走到拐角的药店里,买了几包口香糖和一些纸餐巾及牙膏,打开手提箱把这些全装进去,使他看起来我提手提箱的目的就在于此。然后我就折回,没有让那个家伙知道我已看出来他在跟踪我。”
“魔鬼!”梅森说,“很显然,他们已经盯上你了。”
“我上午去拘留所看望过艾伯特叔叔。”
“是的,”梅森说,“可能在那儿他们认识了你,不过他们现在为什么要跟踪你呢?这一点让人想不明白。”
她说:“我觉得他们是否紧盯着与案子有关的每一个人,决心要让艾伯特叔叔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是这样。”
“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了结’那场谋杀案吗?”她问。
“有许多原因,”梅森说,“他们已把你艾伯特叔叔圈定在坏人的范畴内。你返回这里太好了,如果出现一点差错就等于自杀,而且他们已经在那座公寓楼里见过你,已经把你列入了他们的名单。”
“我就是这样考虑的,所以便回来听候指示。”
梅森说:“我这就下去,告诉保罗撤消指令。我曾让他通知那儿的侦探们,说你已经去佩蒂·凯勒的公寓。现在让他再通知他们我们已改变了计划。”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德拉·斯特里特问。
梅森说:“你们俩现在出去一趟。玛丽,你先走,看看那个人是否还跟踪你。如果他跟踪就把他引开,甩掉他之后,你直接到德拉的住处。德拉,你最好回家去。我守在这儿,等候寻找凯勒下落的消息。”
“今天下午我没事可干,”德拉说,“我可以守在……”
“这样不行,”梅森告诉她,“目前谁也没有办法,我们只有等待,等待新的线索。我正在阿彻的私生活中找线索,在凯勒姑娘的背景中找线索——假设姐妹两个非常相似——我还需要一些马莎·拉维娜的材料。在了解到对方布置之前,没必要制定作战计划。你们俩去吧,我要下去见保罗·德雷克。”
10
当梅森返回办公室时,却发现门已上锁。桌上放着一纸留言:
我和玛丽已经离开,有事请打电话到我房间去。
德拉
梅森看过留言,揉做一团扔进废纸篓里,坐到桌旁。他一动不动地坐了30多分钟,然后将椅子向后一推,开始踱步。他眼睛盯着地毯,一遍遍地思索着影响案件的每一个因素,分析着一个个疑点。
突然内部电话响起来,梅森跨前一步抓起电是德拉·斯特里特的声音,她尖叫着说:“头我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
“我不想在电话上告诉你。”
“你在哪儿?”
“我在你说的那套公寓里。”
“你是说……”
“是的,你想要取指纹的那套公寓里。”
梅森猛然间意识到有些特别,一看桌上才发现,玛丽·布罗根放在那儿的取证指纹的用具已不在了。
“玛丽和你在一起吗?”他问。
“没有,那个家伙跟踪着她,我让她甩掉那家伙后,就回到房间等着我。”
“发生了什么情况?”
“你最好来一趟。”
“好,马上就到,”梅森说着就要放电话,但突然又补充说,“你没有危险吧?”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的脸色恐怕已经铁青了。”
“马上就会好的,”梅森保证着,“坚持住。”
律师飞步跑上了电梯,快速走出大厅来到停车场,几秒钟后便上了路,全速行驶,见缝插针地往前赶。
不足15分钟他就到了基诺特饭店,找到停车位,然后穿过大街,在公寓楼前停下来,按了下标有“凯勒小姐”名字的门铃键。
几乎同时便有了回音,自动大门插销开启后,梅森推门进入了大楼。
穿过一段又窄又暗的走廊,上了自动电梯到了3楼。
德拉·斯特里特在凯勒公寓的门后等待着,梅森一到门口,她就打开门,用手指按住嘴唇做出不要出声的手势,让梅森走进房间。然后关上门,上了锁。
“什么事?”梅森低声问。
她说:“我知道你急于找到那些指纹,玛丽也知道我要干什么,她引开那个跟踪者绕回我的住处去了。我带上那些药粉就来到了这儿。”
梅森拍拍她的肩膀说:“干得好,德拉。不过,你不该这样,你应该……”
“我知道,”她又紧张又急切地抢着说,“我想,我可以搞到这些指纹,然后让保罗送给你而不告诉你是从哪儿搞来的。现在我束手无策了,只好让你出马来解决难题了。”
“发生了什么情况?”
“看这儿。”她说着,把梅森带进一间卧室。
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用毛毯盖着,只露出了头部。
“真是见鬼!”梅森叫出声来。
德拉·斯特里特说:“我进来时她倒在衣柜里。在5到10分钟的时间里,我只顾到处寻找指纹,没有注意到她。当我打开柜门时,发现姑娘就坐在里面,耷拉着脑袋,肩膀靠在门上。她一下子跌了出来,我费了很大功夫才把她拖到床上。”
“穿衣服了吗?”梅森问。
“穿得整整齐齐,鞋袜齐全。她是谁?”
梅森说:“光线亮一些,德拉,让我看看她是谁。”
梅森掀开毛毯,叩叩脉搏,听听心脏。
德拉·斯特里特打开一个地灯,光线一下子照亮了姑娘苍白的面容。
梅森说:“在健康快乐的状态下,她看起来会是另一个人,尤其是在夜里化过妆之后。无论如何,我最想知道她是否就是那个陪过我的佩蒂·凯勒。我觉得不像,从衣服上能找到什么线索吗?”
“还没有看过。”德拉·斯特里特说,“我给你打完电话,就开始把她往床上弄。”
“她有坤包吗,德拉?”
“没有发现,我已经检查过衣柜。”
梅森掀起毛毯,摸了摸姑娘茄克两侧的衣袋,掏出了一个小型的皮制钥匙袋,里边只有一把钥匙:“这个应该能说明一些问题。”
梅森走到起居室,开门到了走廊,试了试钥匙,重回到房间里。
“能打开吗?”德拉·斯特里特问。
梅森摇摇头。
德拉·斯特里特说:“你在试钥匙时,我在她的衣服上寻找商品标牌,这件茄克上有一个,是内华达州拉斯韦加斯市一个商店的。”
梅森说:“我们要弄清这把钥匙的情况,这可是一条线索。”
德拉·斯特里特说:“我的天,恐怕你会说是主要线索吧。下一步怎么办?报案吗?叫医生吗?或者说都通知到。”
梅森说:“最好叫个医生。”
“然后呢?你起身就走?”
“我们两人一块走,怎么样?”
她摇摇头说:“我必须编一个小小的谎话说明我为什么来到这儿。一个看门的瑞典人打开房门,我告诉他说凯勒小姐在住院,她让我来帮她取些衣物,我告诉他我是一个医院的护士,他找出公用钥匙开了门。”
“这样说可信吗?”梅森问。
“有可疑点。不过他确实盯着我看了一阵子。”
“是个老人,还是年轻人?”
“50来岁,瑞典人,很重的瑞典口音。不过,假若警察问他,向他调查时他会回忆起我的,并能描绘出我的样子……看起来她还是不太好。最好我还是守在这儿,好汉做事好汉当。”
梅森走到电话机旁说:“查一下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