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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狂热的情夫是不是就可能不被发现?柯拉确信小家伙们都睡踏实之后,就去了住院医生办公室,医生正在里面和一个护士下跳棋。柯拉与星际刑警组织进行了联络。她向他们提出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加利叶尼教授在柯谢罗星上有没有什么亲属想要得到他的尸体?第二个问题:柯谢罗星的伦理准则和家庭秩序是怎样的?那里的家庭牢固程度如何?社会舆论对婚外情反对到什么程度?私生子在那里的地位如何?星际中心的人觉得很奇怪,但还是答应很快把答复寄来。
答复寄来的速度比他们答应得还快,午饭后就到了。第一个问题的答复:加利叶尼教授没有亲属,没有任何人等着要回他的尸体。不仅如此,人们已经决定等案件调查结束后,将他的遗体埋葬在他进行了伟大发现的地方。
第二个问题的答复:那里的伦理准则仍受传统观念影响。家庭被认为是一种神圣的制度。直到近代,偷情的人仍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包括死刑。而在当代,他们则会沦为贱民,失去工作和社会地位。判断孩子的出身血统时,起决定作用的是他的毛色。
“你满意吗?”医生问。
“我还不知道。”柯拉回答。
“我一直不喜欢他。”医生说。
“你怎么会懂爱情!”柯拉发自肺腑地说。医生猜到她心里很难过。医生常常猜对一些事情,可是有时,他宁愿自己猜的是错的。
“你会去审问他吗?”医生问,他令人不快地搓着双手。
“我会继续进行调查。”柯拉说。
“你可别一个人去找他,”当柯拉请医生或一名护士来照看孩子们时,医生警告她,“如果你独自去他那儿,而他又猜到你已经把他识破了……”
“他就会把我啄死吗?”
“别跟我开玩笑了。他已经把教授给啄死了。”
“他对待我会有所不同。”
“那就先把他逮捕,再来审问他。”
“我没有任何证据,全凭猜测。而一旦他警觉起来,我就得不到证据,更得不到认罪口供了。”
“那你至少也得带支枪去呀。”
“我用胶带把一只微型录音机贴在这里……”柯拉说着抬起左翅,把一只很小的录音机用胶带粘在翅膀下面,“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也知道在哪儿找到它。”
小鸡们就像知道妈妈会有危险一样,开始哭叫起来。柯拉爱抚着它们。
她步行去考古挖掘场,那儿离医院有10分钟的路程。外面比昨天还冷,大地上尘雾弥漫,天空中雪花飘扬。柯拉在来这里之前曾经读到过,鸡们生活在柯谢罗星上气候温暖的地带,那里没有严寒天气。可是万一寒冷来袭,他们怎么躲避呢?那个兔子脸的何塞从“天然产品”商店的大门里向外看着柯拉,有点胆怯地对她鞠躬致意。
“您好,”柯拉说,“我正好要来您这儿看看呢。”
“欢迎光临,”何塞毫不热情地冲她呲了呲牙说,“我一向很乐意。”
“别害怕,”柯拉说,“我检查过了您的口供,认为您没对我撒谎。”
“我从来不对任何人撒谎!”何塞高兴地叫道,“我可是有孩子的人!等您查出是哪个混蛋拔光了教授的毛,把他交给我好了,我要亲手把他撕成碎片。”他说着就向柯拉伸出了那双干瘦的手。
“好的,”柯拉说,“我会向他转达你的愿望。”
何塞仔细琢磨着柯拉的话,拿不准她这么理解他的意思是好还是不好,而柯拉已经趁机继续上路了。
快到挖掘现场时,她看到一小团影子,等走近了才发现是那个小男孩何塞—朱尼奥尔。他在前面跑,奥尔谢基在后面追,男孩手中不知为什么拿着一根长长的尾羽。
“你胆敢这么干!”考古学家叫道,“你别想活着离开这儿!”
何塞—朱尼奥尔从他身边跑开,跳过土沟,对他叫道:“那你能怎么样?啄我吗?”
“我杀了你!”奥尔谢基大叫。
一眨眼功夫,奥尔谢基就一边威吓着,一边用爪子抓向男孩的后脑勺。可是男孩看到了柯拉,就喊道:“阿姨,救命!”并冲到她翅膀下面躲了起来。
奥尔谢基来不及收住步子,一下子撞到了柯拉身上,不过她没被撞倒,甚至都没让他碰到何塞—朱尼奥尔。
“这里出了什么事?”柯拉尽可能威严地问道。
“我要杀了他。”考古学家喘着气说。
“可我只不过拔了两根羽毛!”男孩回答,同时把两根奥尔谢基的金黄色羽毛拿给柯拉看。
“你为什么要在这儿捣乱?”柯拉问。
“我没有捣乱!”这淘气鬼说,“我是在帮爸爸的忙。我们店里老有客人想买天然产品,老实说,人们已经不想再用合成纤维了。而您以为养家糊口容易吗?我还在上学,我下面还有三个弟妹,一个比一个小,全都得有饭吃呀!”
“不,你倒是想想看!”奥尔谢基控制住了自己,说话也就心平气和一些了,“你倒是想想看——我正在工作,正在进行考古挖掘,而这个小坏蛋从后面悄悄走过来拔我的毛!”
“我又没把毛拔光!”男孩说,“我只拔了几根。”
“把它们还给我!”
“我不想还!”男孩叫道,“母鸡阿姨,你拉住他,我可是得走了,该吃饭了。”
他撒腿向城里狂奔。柯拉原本想拦住奥尔谢基,可是她忘了自己与他有过什么样的关系,在此时这种关系会起什么样的作用。奥尔谢基全身发颤,火热的身体直向她靠过来。
“我的爱人!”他喉间激动得咯咯直响,“我的幸福!你不拥抱我一下吗?”
“打死我也不!”柯拉回答,虽然她那个母鸡的身体渴望他的爱抚,“向后退一步,不,最好是两步。”
奥尔谢基呜咽着向后退去。
“现在告诉我,要说真话。你爱过我——爱过加利叶尼—巴巴吗?”
“我爱过,我现在还爱。你是知道的。”
“我生下了你的孩子?”
“你生下了我们的孩子。”考古学家纠正她。
“这样不是会惹来很大的麻烦吗?”
“唉,别提了!想想都害怕!”
“就因为这个你拔光了加利叶尼教授的毛?”
助教全身一震,如遭电击。
“这事你知道了?”
“恐怕明天所有的人就都知道了。你做事总是这么不小心。”
“我有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了吗?”
“你在装羽毛的口袋上留下了指纹……而且你把口袋放到那家商店后门时,被人看见了。”柯拉骗他道,她觉得自己的目的多多少少总会达到一部分。而以奥尔谢基现在的状态,他已经无力反击了。
“天哪!”他喃喃地说,“这下我可完了……”
“你以为这样委员会的人就不会想起教授的羽毛是什么颜色了吗?”
“这么做是很蠢,”这只公鸡说,“可是我当时太紧张了,根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把教授的尸体偷了出来,拔光了毛,藏在沼泽地里,并决定把他的毛藏在商店出售的枕头里……”
“而且这一切你都干得非常毛糙,非常业余,”柯拉鄙夷地说,“还不如不干。你可真是个了不起的罪犯!你把他的照片藏哪儿去了?”
“我把它给埋了。在照片上他全身雪白!简直让我受不了“我认为,你拔光了自己导师、一位知名教授的毛,并把他扔在野地里,这是一种极其无耻的行为。”
“我恨他!”助教大声说,“我恨他,因为他得到了你这个天真纯洁的女学生,像只贪婪的蜘蛛一样把你拖到了他床上!他不配拥有你!他不配活着!我要告诉你,亲爱的,当我在拔这个老色鬼的毛时,有一种满足感,一种复仇的满足感!”
“那在你杀他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种满足感?”柯拉问话的语气表明,她希望他马上就招供。
“我没有杀他。”助教简短地答道。
“得了,得了,”柯拉柔声责备他,“你已经把一切都招了,就只剩下一点了。现在你只要告诉我,你是怎么悄悄走近教授,把刀插进他脖子里去的。”
“带着满足感?”
“带着那种拔他的毛时的满足感。”
“不!根本不是这样的!我拔他毛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这完全不是一回事。但是杀死他,我可办不到。我只是想……我只想想罢了,你是知道的!当我得知你怀了我的孩子,我就知道小鸡生出来会长着跟你我一样的毛,我就知道,必须得除掉他……”
“否则你就会丢了饭碗。”
“还不只这样!我会备受歧视……”
“是啊,你知道会这样,所以就拿了把刀跑去找教授!”
“噢,不!不是的!”助教从柯拉面前退开,“我简直不敢看你的眼睛!”
“你还是招了吧!”柯拉向他逼近,嘴里说道,“是你干的吗?”
“如果你……如果你,亲爱的……”他忽然狠命扑扇起翅膀来,一眨眼间就飞到了空中。这让柯拉吃了一惊,大概让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他向远处飞去,飞过深谷,飞过河流,远远传来他最后的叫声:“如果是你非要这么想,那我就认了!是我杀了教授!我杀了池!……杀了杀了杀了杀了……”回声在空中飘荡。
“看来是他杀的。”那个男孩何塞—朱尼奥尔突然说。他并没跑掉,而是一直呆在近旁,手里拿着两根金色羽毛,每根羽毛都足有男孩的身高那么长。
“你在这儿干什么?”柯拉威严地问。她可不想让他在旁边,这样流言蜚语又该满飞天了。
“别担心,母鸡阿姨,”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现在说还早,是吧?”
“是还早。”柯拉说。
“不过只要你需要,就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到任何地方给你作证,我亲耳听到这个胖家伙认罪了。”
“好。”柯拉说。她非常可怜那个年轻的考古学家,可怜极了。出于狂热爱情而犯罪——毕竟也是犯罪。无疑,在柯谢罗等着他的即使不是死亡,也是非常凄惨的命运。而为什么我偏要选那个冷酷无情的教授当丈夫呢?谁给我权利决定相爱的恋人们的生死……然而柯拉很快就战胜了自己的软弱。她想到,就算是为了个人的幸福也不能杀害自己恋人的丈夫。
“没关系,”柯拉说出声来,“正义一定会得到伸张。”
“正义?”何塞—朱尼奥尔问道,“您在哪儿看见过它,阿姨?”
“可是我们还是希望它能得到伸张,对吗?”
“真的吗?”男孩惊奇地问,“而我还一直认为我们不这么希望呢。”
“什么意思?”
“我看见,”男孩垂下眼睛看着地下说,“我看见这个教授被人杀死的。我总是在这挖掘场附近溜达。”
“等等!”柯拉想叫住男孩,可是他已经撒腿向城里奔去。他身后还拖着那两根金色羽毛。
柯拉走在城里的中心马路上,一边机械地与走过身边的行人打着招呼,一边琢磨:得了,事情已经结束了。看来这次的犯罪不是出于贪婪,而是为了爱情。
而我们又得到了什么结果呢?结果是从此世界上又多了三个孤儿。即使孩子们母亲的躯体不被分割成供别人选用的身体备件,又能为这具躯体找到一个继承者,她也不一定会像来自地球的这位异国妇女柯拉·奥尔瓦特这样,对它们如此温柔,如此关心。
空中开始飘起了稀薄的雪花,再过一两个星期,大雪就会纷纷落下,将挖掘场、城市以及整个星球全部笼罩。这对从柯谢罗星来的委员会来说可是很难受的事。
忽然柯拉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