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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梅森说,“给我说一下内幕,保罗。”
“手头有铅笔吗?”
“等一下,我去叫德拉·斯特里特。别挂电话。”
梅森把话筒放在一边,忽忙返回单间去叫德拉·斯特里特:“德拉,快拿铅笔和笔记本。”
德拉把刻花柚木椅子往后一推,向电话机方向跑去,打开手提包,匆忙拿出速记本,把手提包的一根提系挂在左手腕上,拿起话筒说:“接着讲,保罗。”
她用铅笔在速记本上飞快地写着,她写一串歪歪扭扭的符号,又写一个数字和一个人名。
“就这些?”她问,“好吧,老板想和你讲话。”
她离开电话,梅森拿起电话说:“保罗吗?”
“我已经把内幕告诉了德拉,佩里,这件事我已经解决了。主要的事是,婚礼仪式举行后,治安官想知道所有的官方文件做完以后他要把它们送到什么地方去。他们沉默了一会,然后,这个女人说:‘送给B。F。巴恩威尔夫人。’她给了一个地址,这是位于加利福尼亚沙漠边缘的一个小镇。”
“就这些?”
“就这些。”
“德拉记下了详情?”
“是的,看在爱偷懒的份上,佩里,可别指望我往那里再跑……”
“我不会的,”梅森说,“保罗,我让你做别的事。”
“什么事?”德雷克用疲倦的声音问。
“去好好洗个热水澡,”梅森说,“最后再冲个冷水淋浴,钻进被窝,能睡多长就睡多长时间,因为当我叫醒你时,你就不得不工作了。”
德雷克疲倦地说:“这听起来像音乐一样美妙。在内华达有消息传来时,我就马上回家。开电梯的人说你们出去吃饭去了,我给你常去吃饭的餐馆全都打了电话。”
“对不起,”梅森说,“我想给你往办公室打电话来着,但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消息了,我以为你睡着了呢。再见,保罗。”
梅森放下电话,抓着德拉·斯特里特的胳膊说:“快,德拉,我们上路。”
他跑到楼梯口的收款台,从钱夹里抽出一张10美元的钞票,扔在台上,对收银人说:“我们没时间算帐了,这是10美元,给那个侍者的小费……”
“必须得有侍者的账单。”收银人泰然自若地说。
梅森气愤地把自己的一张名片扔在桌子上,拿起10美元的钞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50美元的钞票,砰地放在了桌上。“好吧,你不相信我,我相信你。给那个侍者10美元小费,我明天或者后天还来,来取找的零钱,到那时……再见。”
梅森向着他停车的地点跑去。
“喂,德拉,”他说,“快走。”
他打开车门的锁,德拉·斯特里特猛地一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随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她从方向盘后的座位上伸过手,打开了司机座位旁的门。
梅森坐在方向盘前,发动起汽车,松开车闸,打开节流阀。
在第二个十字路口,德拉·斯特里特说:“你反对我开车!”
“这一次,”梅森对她说,“我们的确太匆忙了。”
“那么,我明白了。”德拉·斯特里特说。
他们在城市拥挤的马路上穿行着,挤上了快车道,很快车速的指针就指向了每小时70公里。
德拉·斯特里特瞥了佩里·梅森两眼,看到他虽然在拥挤的马路上驾车,但仍集中精力在思考,思考着如何行动。
20分钟后,他们冲出了拥挤的车流,视野开阔了,梅森把车速提到了每小时80公里。
“如果你被抓住怎么办?”德拉·斯特里特问。
“我怎么知道。”梅森说,“到时候再说。德拉,注意看着车后。”
“这个速度会追上以每小时65公里巡逻的交通警的车的。”她说。
“我们不得不这么干。我看着前面车的车牌,你帮我看着后边路上的车。”
三个小时后,梅森放慢了车速,看了一下一个十字路口的标志牌,然后向右拐去。
德拉·斯特里特说:“从这里看,7点钟人行道上就没人了。在晚上的这个时间你谁也找不到。”
“我就把他们叫起来。”梅森说。
德拉·斯特里特说:“就是这儿,这是个汽车旅馆,头儿,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们把他们叫起来。”
梅森按了一下办公室的门铃,过了一会,一个男人揉着眼睛急匆匆地往门口走来。“对不起。”他说,“客满了。你没有看到‘没有空床’的标牌?你……”
梅森说:“这是5美元。”
“我告诉你客满了,我无法给你安排房间,除非……”
“我不想在这儿住,”梅森说,“我只想知道巴恩威尔夫人住在哪个小屋里。”
“巴什么夫人?她住在11号,但是,她睡觉了。”
“谢谢,”梅森说,“这钱拿去买瓶酒喝,很抱歉我们把你吵醒了。”
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快速地沿着一条水泥小路走着,路边院子里是一圈拉毛水泥墙面的小屋。
“这个就是我们要找的小屋。”梅森说。
他找门铃,但没有门铃。他试着开纱门,门是在里边闩着的。
梅森用指关节敲门。
一个女人用尖厉而警觉的声音说:“请问是谁?”
“有消息,”梅森说,“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对不起,我得知道你是谁,我……”
“打开灯,”梅森说,“有消息,这消息与在内华达举行的一个婚礼的合法性有关。”
里面的灯“卡嗒”一声打开了。
“等一下。”这个女人说。
过了一会,外面的门开了。
一个裹着晨衣的年轻妇女的阴暗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门厅里。纱门还闩着。
“好的,怎么回事?”她问。
梅森右手拿着一支钢笔手电,他打开了开关,手电光穿过纱门,照在了女人的脸上。
她猛地往后一到退,严厉地说:“不许这样。”
梅森说:“我已经发现了我想要知道的东西了,凯德穆斯小姐。”
“我是巴恩威尔夫人。”
“我想和你谈谈这事。”
“嗯,我不想和你谈任何事情。”她厉声说,然后要关门。
“我想你会的,”梅森说,“如果你现在不和我谈,从现在起,再过两个小时,你就得和新闻记者谈。”
“新闻记者?”
“是的。”
“他们如何……他们如何能找到我?”
“通过我。”梅森说。
隔壁的小屋里传出了有力而生气的声音。“哎,安静点!去职业介绍所,或者找个喜欢社交的女人,别站在那里争论个没完,我要睡觉!”
梅森静静地站在纱门前等待着。
站在门厅里的那个女人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伸出一只手,打开了锁。
“进来吧。”她说,“请不要吵醒了孩子。”
梅森给德拉·斯特里特开着门,然后自己也随后走出了小屋。
梅森小心地关上屋门。
“你是谁?”这个女人问。
小屋既宽敞,又舒服。小小的起居室里家俱一应俱全,地板上铺着上好的地毯。他们看到卧室里有一个双人床和一个有栏杆的儿童小床。
梅森说:“我是佩里·梅森,律师;她是德拉·斯特里特,我的秘书。我把一切都给你说明白了吧,我是约瑟芬·凯姆波顿的一个律师。她被指控谋杀了本杰明·埃迪科斯,你的丈夫。”
这个女人紧闭双唇,充满敌意地坐着:“接着说。”
梅森说:“我与这个案子相联结纯粹是偶然的。我买了你的日记……”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日记?你要进行某种合法化的敲诈吗?你以为我会傻到什么东西都往里写……?”
“你记下了一些事,可是你并没意识到,”梅森说,“就是说,你以为别人不会发现你记的事。”
“比如说什么?”
“我到这儿来你想想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到这里来你有什么看法?”
“我不明白,我作了严密的防范。”
“我知道你这样做了。”梅森说,“我要说的是,那些日记里有比你以为的更多的东西。现在,我想听一下你的故事。”
“哼,你听不到的。”
“我认为我会听到的。”梅森自信地说。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因为,”梅森说,“我掌握着这个故事的所有有破坏性的部分。我知道你和本杰明·埃迪科斯呆过的汽车旅馆,我知道你在日记里说你会追求幸福的,你不会急于求成。当你发现要实现的时候,你不得不面对这种情况。你把这些写进了日记。”
“我知道游艇上发生的事,我知道这是你和埃迪科斯精心策划好的,作出你自杀的假象,就是你们使用的障眼法。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精心谋划。这正是我想知道的。”
“既然你这么聪明,就自己去寻找吧。”
“我知道,”梅森说,“你是在内华达结的婚,我知道你让把结婚的文件寄到这个地址。我知道埃迪科斯的真正姓氏是巴恩威尔。”
“现在,我可以作一些推测。这种推测可能不是你喜欢让我作的那一种。我可以把我的推测告诉新闻记者,他们一直追着采访我。”
“那就说一下你的推测。”
“记者们已采访过我一次,我告诉他们,根据你的日记,我感到,你已经把埃迪科斯先生快要作父亲了这件事告诉了他。我还告诉了他你和埃迪科斯先生以夫妻名义住过的汽车旅馆的地址,我有认出你的照片的证人。记者们知道了这一切,明天早上报纸就会登出来。”
“你为什么非得这样对付我?”她问。
“这样做不是冲着你的,”梅森说,“我是个律师,办案子就得实事求是。我没有制造事实,也不会断章取义。我只是发现事实。”
“那么,你就不得不透露给报纸?”
“我这么做,是因为就该这么做。埃迪科斯先生不能娶你是有原因的,原因是什么?”
“我不明白我干嘛要告诉你。”
“不明白你干嘛不告诉我。”
她犹豫了一会,然后说:“这正是你的兴趣之所在?”
“我在努力搞清真相。”
“你代表约瑟芬·凯姆波顿夫人?”
“是的。”
“好吧,”她痛苦地说,“如果你想了解有关她的真相,我就把真相全告诉你。她杀了他!”
“你是说她杀了本杰明·埃迪科斯?”
“她当然杀了他。其实,她更想杀的是我,这就是为什么本尼决定制造我已经死去的假象的原因之一。”
“我似乎觉得,”梅森说,“这是一个解决简单问题的极其复杂的办法。”
“问题一点都不简单。”
“他为什么不和他的第一个妻子解除婚姻关系呢?”梅森问。“他掩盖事实的一般办法就是举着枪躲在暗处。”
“因为他不能。”
“为什么?”
她耸了耸肩。“要不你说说看?”
梅森说:“好的,我是一个律师。我认为,埃迪科斯先生不能公开承认你是他的妻子的唯一原因是,在法律上他没有这个权力这样做;而他在法律上无权让你做他妻子的唯一原因是,他还有一个活着的妻子,她可能在赡养费上与他纠缠,他拒绝和他离婚。”
她摇了摇头。
“不对吧?”梅森问。
她痛苦地说:“报纸上已公开报道过好多次了,并多次刊登了他的照片。你从来没听说有人站出来说:我是他的妻子。你对他以前的婚姻一点也不了解。”
“这正是令我感到迷惑的事情之一。”梅森勉强地承认。
她说:“这也使我感到迷惑,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