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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发现,这一生中,有一件最重大的事还没有去做,他怎么能死呢?他还不能死呀!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又因眼皮过于厚重而牢牢闭上,在经过几次的努力后,才真的睁开了眼。
北渊浑身上下、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痛,口中更是干涩难忍,不由说道:“水……”
北渊一说话,才听出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但他这一声招唤,便听见门口处有人惊喜地低呼道:“少主醒了!”
然后,便有人端了水来,递到他嘴边。
北渊喝了水,见端水的人竟是旋月宫中自己的贴身小婢。
他打量四周,发现自己竟身在云居宫,北渊以为又是个梦,但梦到这里无疑也很舒服,便长长吁了口气,又昏睡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时,北渊感觉头脑已完全清醒。见屋外阳光明媚,室内,穿着一袭冰绿衣裳的女子,正倚着床边微微阖眼。
“海棠姑姑……”
北渊这下可知自己是真的回到旋月宫了,不由哑声呼唤。
海棠立即醒来,见北渊这次是真的苏醒,欢喜道:“你总算醒了,这一次你可睡足了一个月呢!”
海棠因半魂而永不改变的容貌此时却憔悴不堪,北渊心想她一定是为自己担心多日,不禁心头暖暖,转即脑海又如闪电般,快速地回想起自己昏倒前的一幕幕:破庙、暴雨、纪烟烟、血巫婆婆、白里……
他当时施展九幽绝杀,杀死了血巫婆婆,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海棠便将那天遇见木战一事讲给北渊知道。北渊听说自己是木战所救,而纪烟烟受了重伤,白里竟也死了,不禁呆愣不语。
海棠又道:“你这次受伤极重,有好几次魂魄出窍去鬼门关晃。但你在昏迷期间,内力不知为何每天都在增加,正因为这个,你才好转过来。”
北渊想到,自己在晕倒前是胸前的一道金光护住自己,便掏出血丝金针,见金针上的宝石已通体成血红色,“内力的增加,是不是它的作用?”
海棠接过金针,仔细端详后说道:“正是它。是你的血启动了血丝金针的灵性,这样看来,这根金针是个邪宝。”
北渊倒吸口冷气,海棠道:“不用过分担心。只要修炼时意志清明,不过分急速求成,便不会被金针的邪气侵凛。”
北渊这才微微放心,但说到宝物,他猛然想起一事:“姑姑,快将我的乾坤袋拿来!”
海棠将北渊外衣口袋中的乾坤袋,拿过来交给他。
北渊意识探进去,见他在幻梦谷的幻洞中,拔下的几株颜色各异的植物仍然存活,连忙将它们取了出来。
北渊道:“姑姑,这几株是从幻梦谷取来的,看它们有没有你要的植物。”
海棠接过这几株不到一尺高的植物,对每一株说了几句花语。
北渊以前听樱女说过花语,倒也不是特别惊奇。
当海棠对最后一株最弱小的植物说话时,她突然“哎呀”一声惊喜地叫出。
北渊大喜道:“姑姑,难道这株是你的碧仙海棠?”
海棠高兴得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不,这株正是樱女的那种密瑶红樱啊!”
北渊一直记得樱女曾说过密瑶红樱生长在西北之地,因此去幻梦谷时,他便已处处留心,没想到,取回的植物中真有这一株。
两人正高兴间,门外有声音问道:“海棠姑姑,我可以进来吗?”
北渊听出来人是凌月衣的声音,海棠低声道:“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月衣可是天天都来探望呢……月衣,进来吧!”
北渊重伤初愈,一脸病容,见到明光艳媚的凌月衣不禁有些窘迫。在过去,都是北渊看望凌月衣,无一次不是衣着光鲜整洁,从未有过一次这样的见面,他微露苦笑道:“月衣,坐。”
海棠倒了水给北渊,凌月衣接过。海棠笑道:“你们两人说话,我去将这些植物送给樱女,那丫头一定会乐疯掉。”说完,径直离去,留两人在屋中。
北渊因上次在大堂之上向风昱提亲未果,与凌月衣的关系就有些尴尬起来,见了面也不像以前那样从容。而他现在又心有所属,因此,与凌月衣相处自然是小心翼翼。
“北渊哥哥,你喝水。”
凌月衣拿着水杯亲自喂到北渊嘴边,北渊忙用手接过,说道:“我自己来。”
这一接之中,两人肌肤相碰。凌月衣一慌,水洒了出来,立即红了脸道:“对不起,北渊哥哥。”
“没事,没事。”北渊用手扑了扑胸前水珠,问道,“对了,你幻之术练得怎么样?那块幻玉戴上了吗?”
“幻之术我跟着海棠姑姑一直在学,幻玉送回来的那天,我便融入其身了,只是离能从容运用还需一段时日。”凌月衣抬眼,望着北渊道,“这次多亏你,北渊哥哥……你待我真是太好了。”
北渊摇头道:“别客气,再说,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我知道。”凌月衣抢过话来说道,“我早问了赤壁哥哥,他和老树精也出了不少力。”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位叫纪烟烟的翼国公主,她也帮了不少忙,月衣都记得的。”
北渊握着水杯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下,继续若无其事地将水喝完,将杯子放到凌月衣手中,道:“对,这幻玉可是冒着性命之危拿回来的,你可一定要认真练好幻术。”
“我知道的。”
凌月衣轻柔地笑了笑,北渊见她笑容有异,不禁问道:“你笑什么?”
凌月衣笑得更是顽皮起来,用手指了一下北渊的前襟道:“北渊哥哥,你再看看那里。”
北渊低头一看,刚才自己衣裳被水弄湿的地方竟不见了,就像从未淋到水一样。他怔了一下,摇头苦笑道:“你居然捉弄起我来了,刚才用的就是幻术吗?”
“是啊!你手拿杯的同时,我便施了幻术。”凌月衣略有些得意地道,“北渊哥哥,怎么样?”
“不错。”北渊未想到只两月未见,凌月衣的幻术竟达到如此地步,不禁大赞,“果然有天赋。”
北渊一旦苏醒过来便可正常饮食,因此体质恢复得很快,再加上勤练内功,到了年底时,身体已完全康复。
在此期间,北渊与樱女不忘修炼九幽绝杀。
上次在昆仑山破庙之中,北渊第一次施展此术。当时他用的是九幽绝杀第一重,在九幽之下找到了血巫婆婆的魂魄,成功扼住她的脖颈。但由于他到了九幽下便展现出金龙身,因此,只能勉强勒住那巫婆。
若当时有樱女在场,必会明白血巫婆婆表现的迹象是九幽绝杀,必定趁此机会一剑取下血巫婆婆的头颅。
不过当时的纪烟烟虽不知这是一种法术,也急中生智将大蜘蛛一脚踢向血巫婆婆的鼻子上,使她一命呜呼。
寒冷的冬天转瞬即逝,春风送暖,三月来临。北渊和樱女已经成功突破九幽绝杀第二重。
前两重是入门根基,至关重要,因此也难练得很,所以耗费时长。但两人一旦突破,接下来就好练得多。
以此速度,到明年春季惠王去仙天境祭拜时,有望练到第四重。
北渊本应在冬季时返回无极天院,但因身体受伤的托词而延了三个月,若此时再不返院,可说不过去了。
北渊这样做,一是与樱女修炼九幽绝杀,加快进程。二也是为了凌月衣,没过几日,便是洛阳牡丹选妃的日子了,入选后,再与她见面可是难上加难了。
凌月衣将幻玉融入后,幻之术的法术已练得相当纯熟,这几个月来已经开始学习宫廷礼仪。
一旦入宫,便几乎与世隔绝一般,难见亲人,又或许……一个不小心,便被惠王给杀了。
北渊这样一想,怜悯之心顿起,在海棠姑姑的示意下在旋月宫又待了三个月。
但终究有离开的时候,北渊将返回无极天院,而凌月衣和樱女也准备完毕,明日一早将在风昱的安排下赶赴洛阳。
风昱特别从京都返回,晚间,为凌月衣和樱女摆宴饯行。道别和叮嘱的话,早已说过数遍,但真正面临别离,人人心中仍是不免心伤。
酒宴退去,风昱单独将北渊、海棠和凌月衣留到密室中谈话。
风昱坐在椅中,先是问道:“海棠,凌月衣的幻术修炼得如何了?”
海棠答道:“月衣聪明伶俐,加上幻玉的功用,只半年时间幻术便已臻上境,可随时施术,其幻术以假乱真,几乎没有破绽。”
“好。”
风昱微微点头,又看了北渊一眼,道:“我叫你们三个进来,是有私语要说。凌月衣明日便去洛阳,一旦被选为惠王妃,相见便十分困难,你们万不可私自去见她,被惠王知晓,会误大事。”
北渊自知这话虽是对他和海棠说,实则是叮嘱自己,立时答道:“是,北渊不敢违犯。”
风昱又道:“渊儿,我在大殿之上虽未同意你们两个婚娶之事,但若杀王事成,我必会为你们主婚。”
风昱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看了北渊一眼,手指轻敲几下扶手,道:“不过,我曾听说你与翼之国的公主交往密切,又听说那女孩十分喜欢你,你也曾去提亲,有这事吗?”
凌月衣听到这句话,脸色立即变得煞白,目光向北渊看去。
对面的海棠更是向北渊使出了“不可”的眼色。
“没有这事。”
北渊镇定答道。心中却电光石火般闪过无数念头,心知若自己此时承认,不但凌月衣做惠王妃的心情会大受影响,风昱的反应更是不堪设想。
北渊压抑住自己的心跳,稍加解释道:“当初我去翼之国借活地图、送去许多珠宝,因此翼国长老们以为我是去提亲,其实是个误会,北渊对圣翼公主从无他想。”
“哦。”
风昱微微点头,没再追问,转向凌月衣道,“凌月衣,这半年来海棠教你幻之术,而少主人冒险去幻梦谷取来幻玉给你佩戴,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吧!你是渊儿的未婚之妻,守贞一事至关重要。你选上惠王妃后,夜间侍寝惠王之时,可知该怎么做吗?”
这句话问得凌月衣绯红满面,头垂得似乎要埋进桌子下面,红着脸轻声道:“到时,月衣会施展幻术。”
风昱不动声色,问海棠道:“教过她怎么侍寝了吗?”
海棠低头道:“未曾。”
海棠是半魂之身,不能行人事,北渊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听风昱询问此事,顿时明白风昱的意思。
果然风昱道:“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纵然幻术再高明又怎能瞒得过惠王?慌乱之中,幻术若破灭,恐怕不只是失贞一事了。惠王生性多疑,若知有人施展幻术骗他,到时,少一个妃子,于他不过眨眼间的事。”
这番话令在座的人听来不禁冷汗直流,唯有北渊心中一紧,苦恼忽至。
结果却真如他所猜,风昱看了他一眼,道:“渊儿,此事海棠无法教导,凌月衣是你未婚妻,今夜就由你负责……”
后面的话,北渊甚至没有听清。他只觉头脑忽地空白,想说“不可”,却不能吐出半个字来。
他木然回到了云居宫,仰床躺下,望着屋顶怔怔发呆。
夜已深,云居宫万籁俱寂。
凌月衣就在另一间屋中等候,室内绣被锦褥,罗纱幔帐,红烛高燃,俨然一副新婚模样。
海棠见北渊很久也不出屋,忍不住进了屋中。
室内一片黑漆漆的,她将烛火点燃,走近床边一瞧,见北渊正仰躺着微闭双眼,似睡未睡。
海棠靠在床边坐下,轻声问道:“还不去吗?快三更了。”
北渊微微睁眼,苦恼无限地缓缓伸出右手。
海棠立刻见到,北渊右手的掌心像是有火焰即将燃烧一样,在黑暗的屋子中红得发亮。
“红酥手。”海棠想起在破庙中见过的那个女孩子,不禁手心有些冒汗,问道:“北渊,你与那个女孩子……”
“海棠姑姑。”北渊艰难地开口道,“我还要更清醒地想一想。”
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