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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想深一层,说话的现象也可以解释,平面投影可以同步配合声音,立体投影为甚么不能?)
(可是,当时我们所感到的震撼,却又进了一步。)
巨人的声音不是很响,听起来,有一种闷里闷气的感觉,他在用那种怪腔调道:“怎么样,皇帝陛下,还嫌不够好?我保证你们在一万年之内,不可能有比这个更伟大的建设,要来放置你死去了的身体,太足够了,你--”
他的话,讲到这里,陡然停了下来。
然后,我们清楚地看到,他巨大的脸庞上,现出了十分奇怪的神情,他的眉骨,本来就十分高耸,这时一现出奇怪的神情,看起来更是高,以致他的双眼,十分深陷。
巨人刚才所讲的那番话,我们实在还未及消化,就看到他现出了那种奇怪的神情。紧接著,他又四面张望了一下,突然发出了一阵听来同样十分古怪,但是倒可估计到并无恶意的声响来,给人的直觉是,那是笑声。接著,他又道:“我真是糊涂了,当然,已经过了许多年,你们是谁?”
他在这样问的时候,是低头直视著我们的。我、齐白和陈长青三人,这时异口同声反问:“你……是谁?”
那巨人又发出古怪的笑声:“我是你们皇帝的朋友,你们--”
他以一种十分迟疑的神情望著我们。虽然他的体型是如此巨大,真正给人以“天神”一样的震慑,但这时,我也完全定下神来,我吸了一口气:“你所说的那个皇帝,早已死了,今年,距离他死的那一年,在地球上的时间来说,是两千一百九十八年。”
我自己也有点奇怪,何以我会说得如此流利。
那巨人立时又发出他那种古怪的笑声:“他死了?并没有长生不老?他的子子孙孙呢?是不是一世二世三世四世,乃至百世千世,还在做皇帝?”
巨人这样问,谁都知道他在问的是甚么人了,我昂著头回答:“没有,两世就完了。”
巨人继续“笑”著,摇著头:“看来他的愿望,没有一样可以实现,喔,不,至少有一桩是可以实现,他死了之后的身体,藏在我们帮他建造的……地方,再也不会被人找到。”
我心中乱成一片,那巨人这样说,那么,始皇的地下陵墓,竟是由巨人和他的同伴所建成的?那巨人皱著眉,像是在想甚么,只是极短的时间,他就又笑了一下:“我明白了,全明白了,真是,一直没有注意,在你们这里,两千一百九十八年,可以发生不知多少事了。”
齐白和陈长青完全不知如何说话了,他们只是不住点著头。
由于他们和我,都是仰著头在看著那巨人,所以一面仰著头,一面点头的样子,十分古怪可笑。
这时,我已经完全肯定这个巨人没有恶意,也毫无疑问,他是一个曾到过地球的外星人,在他和他的同伴--我相信一共是十二个人(“十二金人”的记载),不但曾和地球人打过交道,而且还成了秦始皇的朋友。
(天子,和天神交往,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他们还替秦始皇修建了宏伟到不可思议的地下陵墓。
这个巨人的外星人,如今如何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细节我还不知道,但大致情形,倒可以设想,那自然是那块合金和下面墓室中装置的作用。
不过,我仍然坚信,如今在我们眼前的,并不是真实的他,而只是一种立体投影的现象--如果地球上的科学发展到了立体电影阶段,那么,我们就可以像如今看到十万里之外的人的平面活动一样,看到十万里之外的人如真似幻地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为了证实这一点,我突然道:“我愿意相信你原来的形体,真是如此巨大,但现在,你出现在我们眼前,我相信只是一种投影现象,是不是可以缩小到和我们一样大小,方便谈话?”
那巨人又笑了两下:“有趣,你们的见识,进步多了,当然可以。”
他那一句话才出口,巨大的,金光闪闪的一个巨人,突然缩小,一下子就变得比我们正常人,还矮了一半,然后,又扩大到和我们一样的程度。
这时,他就在我们面前,和我们一样高大,我们三人,不由自主,一起伸手,想去碰碰他,但我们当然甚么也碰不到,因为他只不过是依靠浓雾才形成的一种立体投影现象。
他变得和我们一样大小之后,又道:“如果我们现在见你们的最高领袖,让他向我们提一个要求,当然不会是要求我们替他建造一个地方,可以让他死后把尸体放进去,真是可笑,死了之后要找一个他梦想的地方把尸体放进去。”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有点苦涩:“或许一样会,两千多年,地球上人类的思想方法,其实并没有进步多少,权力一样令人腐化,各种行为,本质上也没有多大的改变,人性还是一样。”
那巨人(他已不再巨大,但还是这样称呼他比较好)唔唔地应著:“生物的本能,要改变不容易,非常不容易,接近没有可能。”
陈长青直到这时,才叫了起来:“天!别讨论这种问题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巨人的神情相当温和:“其实很简单,我们经过你们居住的行星,当然是在很远的地方经过,无意之间,通过仪器,看到了有类似指示降落的建筑,于是,我们就决定降落来看一下。”
我们三人互望了一眼,心中都不禁呻吟了一声:万里长城!
那巨人接下来,又笑了几声,他的笑声和语调,有著可以感觉得出来的轻松,那真使我惭愧得冒出冷汗。他道:“我们以为,可以和水准极高的一种生物打交道,谁知道降落之后,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那个看来像是指标一样的建筑,原来是为了自相残杀而建造,真不可想像。”
陈长青和齐白两人,张口结舌,我想急急为地球人分辩几句,说那是为了防止北方的蛮族侵入而建造的,野蛮人的侵入,会残杀文明人。可是我张大了口,却没有说出来,因为我立时想到:难道只是野蛮人残杀文明人?文明人还不是一样残杀野蛮人?甚至,文明人和文明人之间,还不是一样在自相残杀?
想要为地球人自相残杀的行为辩护,实在太困难,至少,在这样的题目之前,我说不出一句辩护的话来。地球人可以为千百种理由而自相残杀,为了粮食,为了女人,为了权力,为了宗教,为了主义……原因有大有小,残杀的规模有大有小,自相残杀的行为,在自有人类历史记载以来,从未停止过!
所以,别笑齐白和陈长青,我张了口想说而一句也说不上来,还不是一样的张口结舌!
那巨人并未注意我们的反应,继续道:“我们逗留在地球上的时间并不长,但也对地球上的生物自相残杀现象,感到了相当的兴越,所以研究了一下,发现有好几种生物,有自相残杀的天性,一种是人,还有一种是体型比人小得多的,你们称之为蚂蚁的生物--”
他讲到这里,我们三个人,一起发出了一下呻吟声,在这个外星人看来,人和蚁,竟是一样的!他的心目中,只是“地球上的生物”!
我努力清了清喉咙:“人和蚁,总有点……不同吧!”
那巨人道:“当然不同,你们有相当完善的思想系统,会进步,现在,你们之间的自相残杀现象,一定已经不再存在了吧?”
一听得他这样问,我不禁低下了头,心中真是难过到了极点!
那巨人一点恶意也没有,甚至不是立心在讥讽,他知道人有相当完善的思想系统,以为经历了两千多年,人类的自相残杀行为,早已停止了!
可是事实上怎么样呢?非但没有停止,而且变本加厉,比起两千多年之前来,花样翻新,作为地球人,无法在巨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那巨人得不到我的回答,呆了片刻,才道:“啊啊,我明白了,唔唔,我知道……”
他看来,像是在找话安慰我:“我说过,要改变生物的天性……非常不容易……接近不可能。其实,你们完善的思想系统,应该可以改善,可能是你们未曾努力去做。”
我知道他已经知道地球上的许多事,对他这种“安慰”,想起在地球上发生的种种事,我只好叹了一口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我才道:“有许许多多人在努力,可是许许多多人的努力,上亿上万人的努力,却总是敌不过几百个人,几十个人,甚至只是几个人的破坏!”
那巨人的神色十分严肃,大力摇著头:“决不,几个人绝敌不过几万人,几个人可以驱使比他们人数多几万倍的人,由于这些被驱使的人,本身有缺点,有著为了各种原因而甘愿被驱使的一种天性,少数人能统治多数人,全然是由于多数人本身的弱点。”
我木然半晌,无法作任何回答,看来,当年他们“有兴趣”,“研究了一下”,已经把地球人的本性,作了十分透彻的剖析。
他继续发表他对地球人的意见:“这种弱点,其实你们自己也对之有相当深刻的认识,称之为‘奴性’。”我无意义地作了一个手势,想阻止他,请他不要再说下去。这样赤裸裸地剖析地球人的天性,作为一个地球人,实在不怎样想听。
可是那巨人却不加理会,继续道:“单是‘奴性’,那还不要紧,只不过是向强大的力量屈服。可是人在自甘为奴的同时,又想去奴役别人,一方面向强大的表示奴性,另一方面,又向弱的一面,表示奴役性,真是太复杂了,地球人。”
等他告了一段落,我们三人才一起松了一口气,几乎像是哀求,齐声道:“请……说说你自己。”
那巨人了解似地笑了一下(这又使我冒冷汗):“我们在长期的星际飞行之中,如刚才所说,偶然地由于一个误会,来到地球,停留了一下就走了。”
我道:“不是那么简单吧。”
巨人笑了起来:“自然,也做了些事,研究了……一些地球生物,作为一个大领袖--在我们那里,应该是智慧的最高代表,可是地球上的皇帝,却愚蠢得难以想像,他要求长生不死,又要求所有的人,都根据他的意志行事--不过,这个人有著比常人强的脑能量,倒是真的--”
他讲到这里,向我望了一眼,我忙道:“我决不会有那种蠢想法。”
巨人点了点头:“他的那些要求,愚蠢到了我们完全无法想像,最后,他提出了要为他的尸体找一个安放地方的要求,虽然可笑,但总比别的要求好一点,我们就答应了,替他建造了这样一个他所要求的一万年之内不会有比这更伟大的建筑。”
齐白喃喃地道:“和我设想的完全一样。”
我问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上来了,我指著他,又指了指地下:“你出现在我们面前,这下面的一切设备,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巨人道:“哦,下面,是整个……这种放死人的地方叫……”
我接上去:“叫陵墓。”
那巨人道:“对,是整个陵墓的中枢,各个通道的关闭开启,等等,全可以通过这个控制台来操作,自然,你们也明白,启动的能量,是人的脑能量,那时,地球人对自己的脑能力,根本一无所知,现在--”
他说到这里,本来显然要问“现在一定不同了”的,可是他却没有问,只是呆了一呆,随即神情歉然:“对不起。”
我苦笑道:“是的,现在,地球人对自己的脑能量,仍然一无所知。”
那巨人笑道:“对,我甚至无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