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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确实这样做了。”他真诚地望着我的眼睛,左右为难,随后他的目光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圈。
“我只要半小时,”他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你这人真好。这里有几本杂志,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吃午饭,这次我将向你彻底证明时间旅行的事,用标本和所有可能的东西,可你能原谅我现在离开一下吗?”
我同意了,当时几乎没听懂他话里的全部含义。他点了点头,沿着走廊朝前走去。我听见实验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于是我在椅子里坐下来,拿起一份日报。他午饭前准备干什么?这时,报上的一张广告突然使我想起我曾答应两点钟和出版商理查森见面。我看了看手表,发现赴约的时间都快不够了。我赶忙起身,沿走道过去和时间游客告别。
当我握住门把手的时候,我听到一声惊叫,惊叫嘎然而止,接着是一声喀哒和一声巨响。我打开实验室的门,一股旋风在我身旁刮了起来,房子里传来破玻璃落地的声音。时间游客不在里面。
我好像看见一个鬼怪似的模糊身影,坐在一团旋转的黑黄相间的东西上,身出随即不见了,可它是那么透明,连后面摆有图纸的工作台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但当我拭目细看时,这幻影消失了。
时间机器不在了。实验室的那一头空空如也,只有被掀起的灰尘在徐徐落下,很显然,一块天窗玻璃刚刚砸下来。
我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诧异。我知道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可一时又弄不清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我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情景,通花园的门开了,男仆走了进来。
我俩相互望了一眼,这时我心里有了主意。“先生是从那边出去的吗?”
“没有,先生。没人从这条路出来。我原以为在这里能找到他。”
这下我全明白了。我冒着得罪理查森的危险留了下来,等待时间游客的归来:等待第二个也许是更离奇的故事,等待他要带回的标本和照片。但是我现在又担心要等上一辈子了。时间游客已经失踪3年,众所周知,他至今没有回来。
尾声
人们除了惊叹别无选择。
他还会回来吗?他可能已飞进过去,掉到了旧石器时代茹毛饮血、满身长毛的野蛮人中间;掉进了白垩纪海的深渊;或者掉到了保罗纪奇形怪状的蝴锡这种巨大的爬行动物中间。
他可能现在还——如果我可以这样说的话——徘徊在蛇颈龙出没的缅粒岩珊瑚礁上,或是三迭纪寂寞的盐海边。
他又会不会朝前飞呢?飞进一个较近的时代,在那个时代里,人还是人,但我们自己时代的不解之谜找到了答案,令人厌烦的难题得到了解决。
或者飞进了人类的成年期,因为我个人认为,在那个较近的时代里,实验软弱无力,理论支离破碎,人与人不和不容,它根本不是人类登峰造极的时代!我说的是我个人的看法。我知道——因为这个问题早在时间机器诞生之前我们就讨论过——他对人类的进步持悲观态度,并且把越积越高的文明看作是愚蠢的堆积,认为它最终必将倒下来压住它的创造者,把他们彻底毁灭。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还得若无其事地活下去。但对我来说,未来仍然是黑越越的,苍茫的,是一个巨大的未知数,只有偶然的几处被他那难忘故事所照亮。
我聊以自慰的是,我这里有两朵奇异的白花——现已枯萎发黄,干瘪变脆——它们可以证明,即便在心智和体力消逝的时候,感激之情和相互的温存仍然活在人类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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