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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吉姆瑞格解释道。“我们必须立即派出一支探险队——只要我们把武器准备好了。”
“你是说那些老式武器是在阿奇乌斯发现的?”马如可可说。
“是的,那又怎么样呢!”迪尔泰兹鬼似的牙齿不见了。
“我想这对于你的那些智者们来说,是一个寡淡无味的问题,迪尔泰兹。”
尼克拉斯人的鼻子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我是一个迪瑞。我的官阶比你要高,你应该把我当成你的上司。”
现在该轮到马如可可露出自己的牙齿了,他被戳到了疼处。“就按你说的办吧。”
他平静地说。
吉姆瑞格装做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争执,说:“好了,伟大的马如可可,你要告诉我们些什么吗?这些老式武器有什么问题吗?”
“它们是危险的,也不稳定,它们不能再用了。”
“哦,巫师们说可以用,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那么,他们不是瞎子,就是无知。”
“你知道什么?”迪尔泰兹打断了他的话。“你连一知半解都没有。”
“也许我们的领袖不会轻易就相信这些。”马如可可的头转向吉姆瑞格。
“危险的武器。”大迪瑞纠正着,不过,他还是觉得马如可可的话让他感到不太舒服。“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你胜利的消息了,司令。我一直希望你有更多新的成果。”
“这正是我到这里来的原因,大迪瑞——经过两天的激烈战斗后,我要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我们已经控制了进老区的入口以及他们的安全和供给路线。狄哈根人被迫撤退了、”
“可是他们还没有被消灭。”迪尔泰兹嘲讽地说。
“还没有,”马如可可回答说。“但用不了太长时间了。”
“是的,是的,当然。”吉姆瑞格打了一个哈欠。“与此同时,你必须增加审讯的次数。塞克拉兹人和尼克拉斯人也休想再得到赦免。我有理由相信叛逆已经渗透到了我们自己的哈格之中。这样的局面必须结束。我们一定要消灭一切对立面。”
他看了迪尔泰兹一眼,马如可可看见他们两人之间使了一个眼色。“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马如可可,我们现在正在计划进攻费瑞亚。”
迪尔泰兹又一次露出了古怪的笑脸,随后又盯着他的地图看起来。马如可可心中恨恨地给他行了一个礼,便转过身去,很快地离开了这间房子。
“他恨我,”马如可可走后,迪尔泰兹嘀咕着。“我相信他并不希望我成功。”
吉姆瑞格的鼻子哼了一声。“马如可可痛恨任何一个人,也不赞成任何一件事——这是我最近发现他的一个很不让人喜欢的特点。”他盯着马如可可刚才站过的地方,用手中的剑尖点着自己的牙齿。“他这么晚了还到这里来,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你不觉得吗?”
迪尔泰兹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我们谈到什么地方了?”吉姆瑞格问道。
“费瑞亚,”尼克拉斯人回答说。他指了指地图说,“我们将计划把它摧毁。”
第三十七章
根据科佩特提供的消息,塞克拉兹垃圾坑的地下通道已经被纪律防线控制了,他们立即加强了对那个地方的防守。现在,那里成了他们一个小小的活动基地和储备运转站,反叛者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他们的人、武器和装备向老区流动。
最糟糕的是,纪律防线根本就没有等在这里巩固他们的占领,而是立即向前开进,使得反叛者始终处于奔跑之中。逼着他们进行流动作战。反叛者作战勇猛,但损失却是惨重的,每遭遇一次战斗,他们的人力都在不同程度地减少。
纪律防线逼着他们不情愿地一退再退,根本就不给他们休整和重组的时间。到第二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被迫退到老区的一座古老迷宫里,组织人马准备即将到来的防御战。
早在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就来到了指挥部所在院子里的托勒,亲眼目睹了筋疲力尽的战士们归来,从他们那耷拉的肩膀和弯曲的脊背上,他就知道他们战败了。
他和伊琳娜一同把饭食做好了,送到会议室去。大家在那里聚齐之后,托勒把饭食送到他们面前,希望那些饭食能够使他们重新恢复活力。
“不好,”吃完饭后特伍德站了起来。他开始慢慢地在其他人面前踱起步子。
“否则我是不会对你们这么说的。丢掉了管道,我们就失去了最大的优势。他们现在可以任意加强力量,可我们却只能越来越弱。”
“我们已经损失了预先准备的一半兵力。要想训练更多的人得需要好几个星期的时间,”科佩特说道。“即使那样,我们仍然处于劣势。狄哈根人抵御不了纪律防线!我们没有那样的时机了。”
伯哥乃伊的眉头猛地皱了一下。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被汗水打湿的帽子随随便便地扣在头上:“让他们来吧。伯哥乃伊不会介意。狄哈根人能够照料好我们自己。”
是的,可是又有谁来照料圆屋顶下的其他人呢?托勒想。
这个想法让托勒意识到他是怎样的一个局外人:战争,他的战争,却在没有他参加的情况下进行着;圆屋顶下的人要么把他看成是他们的敌人,要么把他看成是半神半人,或者把他当成装饰用的宣传工具。
他只是在他们不注意的情况下直接地观察着战事的进展——毕竟,这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显然,那是他的优长,在这方面,他充分显示了自己的能力。
无论如何,他回到圆屋顶下的目的,不是当一个手里拿着笔记本的观察者,也不是为了无关痛痒地观察着权力天平的不断倾斜。他回来的目的是为了阻止第二次大灾变。
可事实恰与他的愿望相反,现在看来,这场灾变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他所引起的。
托勒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可是,他的出现却在一定程度上聚焦了圆屋顶下的各种力量,并且引起了一连串的事变。现在,他们不但没有从吉姆瑞格的死亡机器中脱离出来,而且似乎不久就将被碾压在他的车轮下面了。
也许,他想,费瑞人是对的——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听其自然。不过这只是一种事后的批评罢了。现在,他都能够听到敌人重重的脚步声,在老区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敌人的武器上沾满了勇敢而愚蠢的反叛者们的鲜血……
不,不能再这么想下去。
反抗没有他也照样可以开始——事实就是这样。吉姆瑞格并没有因为托勒的行动而放弃自己的权力。事情的发生是长期酝酿的结果,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啊,可吉姆瑞格是否会把冰冷的目光投向费瑞人……这是另一个问题,可这也是一个托勒无法轻易就弃置不管的问题。
托勒看着聚集在这间屋子里的头领们,随后将目光转向特伍德——此时,形容枯槁的特伍德正筋疲力尽地坐在那里,肩膀耷拉着,原本黑色的头发变成了灰色——他想起了这位泰纳斯人对他说过的话,你的出现成为这次行动的催化剂。
那就是我,托勒想,一种催化剂而已。由你的出现而带来的不可逆转的命运和毁灭。托勒的名宇,一场灾难的游戏。手里拿着笔记本,即将旅行。
我在干什么?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四处走动?“我们可以坚持两个,也许是三个月——如果我们不允许纪律防线更深地进入老区的话。”
“可我们怎样才能不让他们进去呢?”培普问道。
“我们让他们跟着转圈,让他们追我们,但必须在已经确切地离开了那个地方的情况下。”
“同时进行吗?”瑟杰克问道。
“同时进行,我们想办法把那个管道口关掉。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如果想不到办法呢?”
“那我们就面对面地和他们干。”伯哥乃伊咕哝。
“不,我们不能那么做。即使我们赢了,我们也会因此而付出惨重的代价。他们会一点点地把我们蚕食掉的,即使在每一次单个的战斗中失利,他们也会赢得整个战争。”
“没有办法关闭管道,”科佩特说,“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做这件事。他们一直向我们开火,直到我们再也坚持不住了。”
费提格开口说话了:“既然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入口,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它保持敞开状态的。”
“他说得对,”培普说道。“即使我们想出办法把它关闭,他们还会再把它打开,我们没法阻止他们。”
托勒听着他们紧张的交谈,知道恐惧正在他们心中蔓延,就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将他们心中产生的任何一点微茫希望都榨尽为止。他可以感觉到弥漫在他们之中的失望,他看了一眼特伍德,想知道他对这件事情的反应。特伍德站在这群筋疲力尽.似乎被抽空了的人们面前,脸上一片茫然。
他在这种时候还不能阻止这种情绪,托勒想。
就在这时,他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头皮也有一种麻刺刺的感觉。眼前的一切让他心潮澎湃了,于是他站了起来。
“听听你们自己的声音,”他平静地说。其他人的目光都转向他,托勒看着他们,就像是第一次看见他们。“你们害怕吉姆瑞格,害怕在反抗他的过程中失利,害怕死亡,但你们错了。”
瑟杰克想要阻止他,但托勒挥了挥手,示意他保持沉默:“你们的感觉有着不同的来源,但它们共同的来源就是黑暗本身。这也是你们自己的祖先所感觉到的恐惧,这种恐惧震慑了他们,接着就剥夺了他们的人性。这就是使人丧失勇气,并最终将人的生命也耗尽的无意识的恐惧,它先是摧毁人的意志,接着摧毁的便是人的心灵。”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凝神打量他。
“听我说!”他认真地说出的每一个词,都在屋子里回荡。“你们以为推翻了专制就可以拯救你们这些哈格人,但危险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大,需要我们拯救的是整个世界。”
“整个世界?”瑟杰克嘲讽道。“可是现在,我更关心的是拯救老区。”
托勒转向他:“你不相信我吗?吉姆瑞格并不害怕我们,他觉得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使我们束手就擒。他相信,在伊波瑞内部,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对他的统治构成严重的威胁。充其量,我们不过是让他感到恼怒的因素而已。”
有人在低声议论。
“可是外面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呢!”托勒做了一个穿透这面墙壁,甚至穿透黯淡的水晶圆屋顶而走向更加宽广的世界的手势。“那片广袤的沙漠对面是什么样子呢?费瑞亚又是什么样子呢?”其他的人都好奇地看着托勒,什么也没说。“你们不明白吗?吉姆瑞格害怕的是费瑞亚。他害怕的东西,他就要极力去摧毁。”
‘料佩特说过的话,你们还记得吗?现在,吉姆瑞格正派塞克拉兹和尼克拉斯的巫师们对阿奇乌斯进行彻底的搜查,搜查情报和武器——古代的原子武器。他会找到它们,并重建它们。他还会派出搜索队去寻找费瑞亚,而且他们也一定能够找到的……那个时候,他就要挑起事端。
“他将要把这个世界重新投入已经延续了几千年的痛苦与死亡的循环之中。”
托勒讲着,声音显得愈发有力。他突然停了下来,但他的声音仍在空气中回荡。
其他的人都警觉地看着他,似乎他顷刻之间就要爆发了似的。
托勒恢复了平静:“我们绝对不能屈服于这种恐惧,我们现在的处境还远非毫无希望。伊波瑞的未来全靠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