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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里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可以照样试一试?”
板垣一郎点著头:“是。”耶里来回踱了几步,眼睛一直盯著那堆怪东西:“这件事,做起来并不困难,你完全可以独立完成,为甚么你要见我,和我一起进行,分薄了你可能得到的三个愿望呢?”
我听到这里,立时道:“问得好,一郎怎么回答?”
耶里吸了一口气:“他的回答,倒也很合情合理。他说,一来,对这种怪异的事,他有一种恐惧感,一个人不敢进行。二来,他看不懂印度文字的记载,要等完全弄清楚了才进行。”
我呆了半晌:“你……你们真的进行了?”
耶里点了点头,半晌不出声,忽然自嘲似地笑了起来,继续他的叙述。
进行起来,一点也不困难,将那怪东西提起来,怪东西变成薄片,薄片对于附近的物质,有一种吸力,当它靠近墙的时侯,会吸附在墙上。由于它是如此之薄,而且又是透明的,所以当它附吸在墙上之际,根本看不出墙上已附了一层薄片。
怪东西放在箱中,看来体质并不大,可是在抖了开来之后,面积相当大,那间书房的三面墙、天花板、地板上全附满了之后,还是有一小部分留在箱子里。
一郎显得相当焦躁:“怎么办,房间不够大。”
耶里指著靠窗的一面道:“如果这一面不是窗,也是一堵墙,我看恰好够全部铺上。”
一郎道:“是啊,我们可以在那裹砌一堵墙。”
耶里道:“那好像怪一点,会引起人家注意。”
一郎说道:“不要紧,我们可以在晚间进行,我们两人合力,我因为家庭的关系,不能抽太多的时间出来,你可以全力进行,反正晚上这里很静,只有管理员一个人,可以收买他,叫他别出声。”耶里这时,也被一郎的话,和王子、光义的笔记,以及那堆怪东西弄得好奇心大起,而且他也实在需要一个可以实现的愿望,所以他答应了一郎,由他来负责,在房间的临窗一面,砌上一堵墙。耶里的砌墙工作进行得很顺利,由一郎出面,买通了管理员武夫,请武夫别对任而人提起。耶里出面,去买砖头灰浆,只不过花了两晚工夫,就在临窗的一面,砌成了一堵墙。
这堵墙,使这间房间成为怪房间。也是这堵墙,使得一个探员,在准备跳进去时,撞在墙上,反弹了出来,跌到街上毙命。这些,耶里和一郎两人,在计划砌这堵墙时,当然料不到。
墙砌好之后,拉成薄片的怪东西,还是不够地方全部铺开来,但是只余下一小部分。当怪东西全被拉出来之后,那一小部分,又自动附吸在已有薄片的墙上,仍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当做好了这一切之后,他们两人的心中,都紧张到了极点。
为了在这间房间中进行这样的事,板垣一郎已经好几天没和他的情妇云子幽会了。他不能让云子发现他在进行这事,这件事是他和耶里两人之间的秘密。
一郎和耶里两人互望著,隔了好半晌,一郎才道:“是你先转,还是我先转?”
耶里举起手来:“让我先来看看我自己!”
耶里一面说,一面迅速地转了一个身,当他又面对著原来的方向时,他神情十分滑稽地眨著眼,因为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甚么他自己。
耶里笑了一下,再转了一个身,在他面前的,仍然是甚么也没有。一郎也眨著眼,跟著转身。
他们两人,每个人至少转了七八十次身,耶里甚至有点头昏脑胀的感觉,但是房间之中,仍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奇迹出现。
他们都停止了转动,一郎道:“一定有甚么地方不对头!”
耶里苦笑:“就算有,我们也没有办法,因为那东西究竟是甚么,我们根本不知道!”
一郎十分粗暴地道:“已经对你说过了,那东西是可以使你看到自己的东西。”
耶里也怒道:“可是你看到了甚么?”
一郎吸了一口气:“我没有看到甚么,但是光义却会使用那东西,他有了两个自己,每一个可以看到对方,他会用。”
耶里当时呆了一呆,他是知道板垣光义死前的情形的,当地警方,认为光义有一个双生兄弟,相互之间杀死了对方。可是这时,一郎却提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
板垣一郎提出来的说法是:光义有两个,两个全是光义。一个光义,是与生俱来的,原来的光义。而另一个光义,则是由于那怪东西的作用而出现的!
我听耶里讲到这里,陡然作了一个手势,阻止他再讲下去,同时,我急速地喘著气:“等一等,你是说,光义临死之前,已经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耶里摇头道:“不,还是一个光义,不过化成了两个!”
我忍不住大声道:“他妈的,这算是甚么意思?究竟是一个还是两个?”
耶里瞪了我半晌,说道:“一张文件,复印了一份,连同原来的文件,你说是一份,还是两份呢?”
一份文件,复印了一份之后,一共是两份还是一份呢?
应该是两份,一份是副本,一份是正本。
可是,始终只是一份,因为副本是由正本而来的,来来去去都是一份。
我被这个问题弄得思绪十分紊乱,我呆了片刻之后:“耶里,你接触这个问题比我久,你的心中一定已经有了设想,你能不能将你的设想讲出来给我听听,别再打哑谜了!”
耶里低下了头,不出声,我注意到他的身子在微微发抖,这显然是由于他的心中,想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问题之故。
我等了半晌,听不到他出声,才又道:“不论你的设想如何可怖、怪诞,都不要紧,只管讲出来,根本整件事已经够怪诞的了。”
耶里听得我这样说,才抬起了头来:“你说得不错,在接触了许多怪事之后,我的确有一个十分可怖的假设,但我的这个假设,在经过了若干事实之后才逐渐形成。我想,我将事情的发生接次叙述下去,你会比较容易了解我的假设。”
我有点不愿意,但是耶里的话也未始没有理由,所以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耶里当时晅著一郎:“你的意思是,光义一化为二了?”
一郎道:“你可有别的解释?”
耶里走前几步,伸手去触摸附在壁上的薄片,转过身来:“这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化成两个?如果将一个人从中割开,那是两个半边的人,不是两个人。”
一郎十分焦躁:“别和我争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一连说了十来声“我不知道”,忽然自言自语地道:“或许,我们没有那种白色的小眼镜猴,所以才不能成事?”
一郎的语声很低,可是那时已是深夜,四周围极静,房间中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耶里立时听到了他的话,也立刻问:“甚么小眼镜猴?”
一郎神情有点慌张,想要掩饰,可是耶里知道白色小眼镜猴在传说中的地位,他知道白色小眼镜猴,土名叫奇渥达卡,是灵异猴神的使者。从一郎的神色之中,他也可以看出,一郎正对他隐瞒著甚么。
这使得耶里极其恼怒,狠狠地瞪视著一郎。一个身形高大的印度大汉发起怒来,样子相当可怕,一郎后退了几步:“我……没有……我只不过……有一页光义的日记,没有给你看!”
耶里怒吼一声,一拳挥出,那一拳,已快击中一郎的鼻子之际,一郎已将一页撕下的纸张,取了出来,所以耶里能及时收住了势子。
一郎已大声读了出来,这一页日记提及的事,是说要见到灵异猴神,必须有白色的小眼镜猴带路,白色的小眼镜猴,是灵异猴神的使者。
耶里仍蹬著一郎,一郎解释道:“这种白色小眼镜猴,不知去哪儿找,等到找到了,我一定不会再瞒你,真的,我们必须合作才好。”
一郎为了向耶里讨好,又道:“你看,这里我不是每天用,一个星期最多用一两次,其余的时候,你可以一个人在这里,尽量研究!”
耶里缓缓放下了拳头,心中骂了好几遍“卑鄙的日本人”,但是对于一郎的提议,他却不表不反对。
当晚,一郎离去,耶里留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每当一郎不用这个单位和云子幽会,耶里就时常来,独自一个人在那间房间中,不过他一直没有“看到他自己”。
耶里注意到,一郎有时也会独自一个人在那间房间中,可是看一郎的情形,他也没有看到“自己”。
这样的情形,又维持了一年的光景。
耶里接到印度来的信息,他梦里的情人已经结婚,那使他伤心欲绝。
他接到信息的那天,喝得压醉,又来到了那间房间之中,一腔怨愤,无处发泄,到了房间之后,不住地用拳向墙上打著。
当他不住拳击著墙壁之际,他根本没有想到甚么,只是想发泄,他根本没想到墙上附著一层极薄的薄片,就是那堆怪东西化出来的。
而就在这时,耶里突然听到了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嘿嘿的冷笑声。
这间房间,在近一年来,几乎只有耶里和一郎两个人到过,照常理来说,耶里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冷笑,一定会以为那发出冷笑的人是一郎。
可是耶里却绝没有这样的感觉,他虽然喝得相当醉,但是他还是立时觉出,发出冷笑声的人是他自己!他的第一个反应动作十分可笑,他双手紧捏住自己的腮,想使自己发不出冷笑声来。
但是冷笑声还在继续著,耶里只觉得寒意陡生,甚至没有勇气转过头去看,他全身的肚肉变得僵硬,酒意也从冷汗之中消失。
冷笑声在他的身后大约维持了半分钟之久,他又听到在他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逃避、喝酒,有甚么用?”
耶里全身震动,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他陡地转过身来,就在那一刹那,他看到了他自己!
耶里讲到这里的时候,身子仍在不由自主地颤动。我自然明白他为甚么会这样。因为每当我想起我看到自己的那一刹那,我也会有同样的反应。
所以,我为了表示安慰他,将手用力按在他的肩头上,好令得他比较缜定些。
耶里喘了一会气,才道:“我看到了自己,站在对面,用一种极不屑的神情望著我,那种嘲弄、鄙视的神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在我一生之中,从来也没有人这样鄙视过我,原来最最看不起我的人是我自己,我自己最看不起自己!”
对于耶里这样的话,我实在无以应对,只好继续拍著他的肩。
耶里又道:“当时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我只记得我甚么也说不出来,我只是大声叫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是谁?”这句问话,我可能在刹那间持续重复了六七次之多,那纯粹出于极度的惊骇!”
我陡地震动了一下。
“你是谁?”这是一句相当普通的问话,照理不应该引起任何震动,但是在刹那之间,我想起了职业杀手铁轮。铁轮临死之际的情形,曾经由四个干练的探员向我详细叙述过,他们都说,铁轮曾竭力使自己的身子,移近书房,然后,发出了一句问话,才断了气。他问的那句话就是:“你是谁?”那是不是说,铁轮在一进了那个单位之际,也看到了他自己?铁轮已死,大良云子成了疯子,这个问题不能再有肯定的答案,但是我相信推测不错,因为一个人若不是受了极度的震惊,不会这样,而还有甚么比看到自己更吃惊的?
耶里见我发怔,道:“你想到了甚么?”
我挥著手,没有说甚么,因为铁轮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