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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林智深深的叹了口气,自己以前在陈军时忧心匈奴的马快,待到匈奴之后,又再度忧心陈军的马快起来,老天倒也给他开了个不小的玩笑。马快?“糟了!”林智失态大喊。
“什么糟了?”大单于、恶都王紧张的问道。“卢南湖……”林智细微的声音传入二人耳朵。
卢南湖 左贤王大帐
微风轻轻的吹拂着草原,清澈的卢南湖水宛如一块明镜,清晰的倒映出碧蓝的天空中朵朵白云,湖水四周翠绿的草地上群群的牛羊惬意的啃食着鲜嫩的青草,诱人的肉香在午时清新的空气中四处荡漾。湖北面的山中冒出阵阵烟雾,一个个的帐蓬点缀在这如画的草原上。
吃饱喝足的左贤王瘫坐在帐中大椅上擦着手上和嘴上狼籍的油渍,健壮的身体深深的陷入大椅厚厚的羊毛中,打了个满意的饱嗝,一气喝下满满一碗奶茶后,闭上双眼开始享受午餐后难得的闲暇。
大战在即,左贤王却不放过任何一个休息的机会,时刻保持着充沛的体力以应付随时来临的挑战。当今晨斥侯从浑邪王处回来后,他再不对浑邪王的援军抱有一丝幻想,虽然拥有五万骑兵的浑邪王不至于落败,但左贤王却根本不信浑邪王能在在今晨的全力攻击下覆灭正威营,只要拖上一天他便不能及时前来救援自己。即使能在入夜前顺利歼灭正威营,当他率部赶来时已成疲兵,再难发挥强大的作用。所以得到消息后,他立即命令自己的一万士兵停止一切活动,养精蓄锐以应付随之而来的大战。来袭敌骑只有两万,自己并非没有独立力一战的能力,任何轻视他的敌人都将付出惨重代价。
派出少量斥侯探听敌情后,他当即命令全部族人开始在营帐周围挖坑筑墙,攻守易位,想到这里左贤王脸上不由露出无奈的笑容。
正当他昏昏欲睡之际,“报……”一斥侯策马飞奔直至帐外,翻身下马摔倒在帐外,立时惊走了他的睡意。
第一卷 将军百战死
—第十三章 … 染血百里(上)—
大漠
战事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李平北立于营中央,不断根据战斗情况及时下达着一条条命令,瞪大的双眼透射出血红的光芒。
正威营阵外所有陷井被破坏后,匈奴骑兵便一次次的冲击着这个铁血战阵,两军在战车前进行着殊死的白刃战。虽然陈军在装备上远优于匈奴,但一边是养精蓄锐,一边却是整夜未眠,战斗便在战车前狭小的空间胶着着。
李二一枪穿过一名摔落下马的匈奴士兵胸腹,又一匈奴骑兵冲来,至赵大柱、赵小柱二人盾前三步,从马上飞身跃来,手中弯刀闪着慑人的寒光,直向李二着上砍来,李二回身不及,正欲闭目待死,“咻!”一短矢闪电般从匈奴士兵的眉心穿过,匈奴士兵顿时毙命,跃来的尸体重重砸在赵大柱、赵小柱举起盾牌之上。
赵大柱、赵小柱合力一推,匈奴士兵的尸体直飞出去重重的撞在随即策马而来的匈奴骑兵身上,匈奴骑兵被撞落下马,惨叫的声音瞬间便被撞踵而至的铁蹄淹没。随后而来的匈奴骑兵衣甲鲜亮,胯下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竟是一名匈奴骑兵的千夫长。策马奔来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战马刚刚踏碎己方士兵的头胪而有半点停顿,及至跟前,用力一收缰绳,胯下战马的两只前蹄重重的踏在了赵大柱、赵小柱兄弟二人举起的盾牌上。兄弟二人在战马的强大力量下,一屁股坐了下去。
饶是二人臂力惊人,也几乎被这股力量压成肉饼。匈奴千夫长再收缰绳欲故技重施,彻底踏破二人组成的坚固防线,李二手中长枪闪电剌出,匈奴千夫长见状拉紧缰,两脚凌空的战马竟仅凭两只后腿快速的后退了几步,堪堪躲过了李二的长枪。随即一手抓住鞍缰,身体却侧翻至马腹,躲过了杨诚、刘虎二人的快矢,弯刀一挥,一人一马直向李二攻来。
李二挥舞着刚刚收回的长枪,毫无惧色,长枪一往无前的向匈奴千夫长刺去,竟是与敌同归于尽的一招。“叮、铛!”刀枪相交,匈奴千夫长一刀劈开李二的长枪,再顺手一挥,刀背重重的砸在枪尖上。“蹬蹬!”强大的力量竟然让李二无法站稳,控制不住的急退两步,后背重重的撞在连接两车的铁枪枪杆上方才止住。止住的李二脸色苍白,张大嘴巴大口的吸着气,再无刚才一往无前的气势。这个匈奴千夫长的强横大大超出了五人的预料。匈奴千夫长挥刀再度攻至,“卟卟!”两声,定过神来的赵大柱、赵小柱翻身至战马的另一侧,同时将手中的长刀重重的插入马腹,战马嘶鸣便欲倒下。
变生肘腋,匈奴千夫长依然毫不惊慌,手中弯刀挡开再度击来的二矢,翻过身来便欲滚过马背。刚滚至马背,赵大柱、赵小柱二人手中盾牌重重击下,匈奴千夫长在重击之下再无法完成接下来的动作,强壮的身体直坠马下。
此时战马已吃痛不住,轰然倒地,重重的把匈奴千夫长压在身下。马身覆盖下,匈奴千夫长仅露头和一只右腿,只见他如平地惊雷般的大喝一声,便欲推开压在身上的白马。五人见状哪敢给他逃身的机会,李二跃上马身,手中长枪击穿马腹,锋利的枪尖透过马腹直插入匈奴千夫长的腹部。赵大柱挥起手中已有数个缺口的长刀,重重的斩下,顿时便齐齐斩断了匈奴千夫长露在马腹外的右腿。遭此重创顿时让马下的匈奴千夫长怒火冲天,双目圆瞪,剧烈的疼痛让原来英武的脸孔变得极为可怕,抬起头对着李二发出了惊天的怒吼,可怖的眼神竟让站在马腹上的李二双腿一软摔倒下来。“卟卟!”一矢一箭分别从匈奴千夫长的太阳穴和耳后插入结束了他的怒吼。匈奴千夫长抽搐两下后昂起的头终于无力的垂下,再没了丝毫声息。
除了杨诚,其他四人皆跌坐在地,看着匈奴千夫长死去的尸体心有余悸,丝毫没有心情来高兴自己终于击毙了这个魔鬼般的敌人。如果不是地形的原因,恐怕五人早已在这人刀下丢掉性命。
四人正在发呆时,又一个匈奴骑兵策马奋至,杨诚引弓一箭,羽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飞速射去。冲近的匈奴骑兵看了里面一眼,脸上露出可怖的神情,羽箭穿喉而过,杨诚轻轻的摇了摇头,自己竟然偏了一点点。应声倒地的匈奴骑兵慌乱的叫喊着,仿佛看到的情景远远甚于自己即将的死亡。
匈奴士兵死前嘶厉的叫喊在激烈的战场四散开来,随后的几名士兵随即跟着叫喊起来,完全没有看到疾飞而来的陈军劲矢。令大陈士兵莫名的声音逐渐传遍了整个战场,原来亡命进攻的匈奴骑兵竟如潮水般慌乱的退去,再不复初时的勇武。苦战近四个时辰的正威营士兵纷纷跌坐在地上,几乎脱力的士兵们甚至没有擦去流荡的鲜血,就这样呆坐着拼命享受突如其来的闲遐时光。
匈奴士兵叫喊的那句话是:博尔哲木死了!
第一卷 将军百战死
—第十四章 … 染血百里(中)—
卢南湖 左贤王营地
昏昏欲睡的左贤王睁开眼睛,摔倒下马的斥侯趴在大帐门口,左边大腿上一支羽箭直没及羽,触目的鲜血浸透了整个左腿,背上的箭囊空空如也,因为流血过多,脸色吓人的苍白,左手仍然紧紧的抓住一把弓箭,显然经过一翻血战才得逃回来。“报……报告……左贤王,敌人……骑兵以……以至……二十里外,现在……恐……恐怕……就在……就在不远了!”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受伤的斥侯当即晕了过去。
极目望去黑压压的骑兵出现在不远的草原上,“来得可真快啊!”左贤王自语道,虽然斥侯的情报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左贤王还是立即叫人把他抬下去医治,虽然这里恐怕不久就会被大陈的铁骑踏平。一道道早已计划好的命令发布下去,整个营地顿时陷入沉寂。
神虎营统领汪甫业立马于卢南湖不远的小山坡上,身后是一万精力充沛的神虎营铁骑。望着这个坐落在卢南湖边有着上万帐蓬的匈奴部落意气风发。他对自己手下的骑兵有着强大的信心,况且稍后孙尧安的神豹营一万铁骑就会出现在卢南湖的另一端,两万精锐的铁骑在草原上拥有恐怖的杀伤力。
孙尧安果然同时出现在卢南湖的另一端,正欣赏着这个即将被自己和汪甫业率军踏平的匈奴部落。放眼望去,午后的匈奴部落显得格外宁静,延绵的帐蓬组成了一座草原特有的城池。“城池”的周围是左贤王命人仓促而就的城墙,不过那仅三尺高的土墙在孙尧安和汪甫业眼中实在是太过儿戏,“难道左贤王蠢得认为这样的墙就可以挡住我大陈的铁骑吗?”二人虽然不在一处,脑海中的想法却是一致的。
孙尧安见汪甫业已经到达预定位置,便抽出长刀,高高的举起,口中大喝:“儿郎们,随我一起踏平匈奴!”率领一万铁骑飞速冲往不远处的匈奴营地,远处汪甫业也同时发起了冲锋。平静的卢南湖水在隆隆的铁蹄声中荡起一层层的微漾,不断四散传开。
冲至营地外两里的时候,汪甫业才发现营地外的草地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零乱的浅坑,不过这些坑在他眼中比那低矮的土墙更加儿戏,除了能稍微减慢骑兵的冲锋速度,再没有任何作用,坑底甚至没有任何陷井。汪甫业笑了笑,毫不犹豫的率众冲杀而去。
近了,还有三百步就可以跃墙而过冲进去歼灭敌人了。突然,矮墙后面站起一排排手持强弩的匈奴人,这些人全是妇女、孩子和老人。“强弩?匈奴人哪来的强弩?”带着巨大的疑问神虎营的骑兵们迎来了满天的矢雨。遭遇突变的骑兵们并没有慌乱,手一抬,三只短矢便对射而去。
孙尧安也遇到了同样的遭遇,在损失了五六百精锐的铁骑后,队伍顺利的到达了土墙边缘。这时他才发现这儿戏的土墙,拥有强弩威胁的时候是多么的可恶。墙后的匈奴人变得非常狡猾,他们射完手中弩矢后便立即蹲下装填弩矢,装好再起身发射。虽然如此,但倒底全是老幼,在他们发射过两次强弩后,墙后的匈奴人在大陈训练有素的铁骑反击下已经所剩无几了。
大陈铁骑越墙而过,有着优良骑术的大陈骑兵,一队队漂亮的跃过了不足三尺高的土墙,仿佛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表演马术。不过跃过土墙之后,原来嘲笑这儿戏般的土墙的汪甫业和孙尧安二人立即头大不已。整个营寨密密麻麻的堆砌着这种儿戏的土墙,上万帐蓬构成的大营中竟找不出一条超过十步的路,这些土墙显然都是才砌不久,最多不超过两天,有些甚至显然是刚刚才布置好的。
两万大陈骑兵郁闷的在这土墙和帐蓬组成的迷宫中策马跳过一堵又一堵矮墙,刚开始还带着表演的心情,不过在跃过十堵、二十堵、三十堵矮墙之后,心情立即变得郁闷起来,冲锋的锐气随之消磨殆尽。而且随着不断深入,骑兵们开始越来越分散。
一名神虎营骑兵策马跃过他的第二十六堵墙,正跃马在空中的他无聊的计着数的时候,一支苍老的手握头锋利的匕首从墙后伸了出来,猛然插入战马的腹部,在强大的惯性作用下,漂亮的完成了一次给战马的开膛破腹。重重摔在地上的骑兵还没从巨变中反应过来,十几个蹲在矮墙后的匈奴老人、小孩、妇女立时围了上去,匕首、木棒、石块、巨大的牛骨、陶壶、大铁锅瞬时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战斗惨烈的进行着,匈奴人在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