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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骨-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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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绛袍官自始至终都气定神闲神态自若静静的看着即将撞到自己一张大好白脸的马鼻子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众人心中一动眼中刹那间充满炙热似乎下一刻就能看到那人吐血倒飞出去的场景。
  “嘶~~”一声响亮马嘶宣告了对峙的终结余善硬生生将战马停了下来马身立起再落下时绛袍官终于往后退了一步。因为他不退马蹄便会落在他头。
  看到这里所有人心中都莫名一松但显然都不是为了那个官担心什么。
  只是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官身后那个军士手中的节杖在方才那一刻一直没有丝毫颤抖。
  “鲍管那老儿派你来有何话要说?”余善没有下马的意思他俯视着恭恭敬敬对他行礼的绛袍官如同雄鹰俯瞰蝼蚁连声音听着都像是施舍雄鹰自然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向蝼蚁表示什么在他眼里官虽然先前表现的无比镇定但终究还是被自己逼迫的退后了一步。
  余善很享受这种高高在的滋味那要好过世间任何山珍海味。
  “回东越王的话我王有亲笔书信一封递交东越王。”绛袍官答道声音不大也不小他掏出一卷书简遥遥递向余善。
  余瑞之接过那卷书简眼神却在官身后的小卒身停顿了一瞬回过身将书简交给余善。
  “鲍管那老小儿想投降?”余善看罢书简哈哈大笑不止姿态极尽张狂。
  “我王自知无力再抵挡东越王兵锋为避免数万将士生灵涂炭愿意献城投降。”绛袍官躬身说道“若是东越王能同意我王的条件我王即刻打开城门恭迎东越王入城。”
  “条件?”余善止住了笑将书简丢给余瑞之对绛袍官道:“鲍管那老小儿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凭他那残破小城抵挡不了本王所向披靡的兵锋投降当然是明智之举!至于条件鲍管那老小儿求本王封他一城之地让他养老等死虽然是口气大了些但念在他献地有功的份本王也能应许一城之地而已本王还不至于那般小气!”
  “这么说东越王是答应了?”绛袍官问道脸没有喜色也没有忧色仿佛一个看透生死的人对凡世的一切已经不再心。
  “混账不知死活竟然想诈降?!”余瑞之突然暴喝将手中书简扔给绛袍官那书简就砸在他胸前余瑞之是用了力的所以绛袍官被砸的后退了一步“无耻小儿竟然敢欺瞒我王!左右拖下去砍了!”
  余瑞之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余善因而听到他的话左右军士没有质疑前就要架住绛袍官。
  绛袍官临危不乱冷笑一声喝道:“大丈夫何惧一死!可笑某闻东越王英明一世临头竟然不敢接受我王的投降如此胆小实在是妄称英雄贻笑大方贻笑大方!哈哈哈哈。。。。。。”
  “慢着!”余善冷喝一声挥手让左右退下冰冷的眼睛盯着口吐狂言的绛袍官“你当真以为本王会相信鲍管那老小儿会投降?可笑至极!鲍管那老小儿做了一辈子的南越王如今城还没破番禹西边更有南越千里之地他如何可能现在就投降向本王称臣?你们当真以为本王是三岁小孩不成?
  你等打得什么注意本王心里一清二楚诈降诱我进城然后再围而攻之罢了如此伎俩也想瞒骗本王?鲍管那老小儿真该被自己的愚蠢活活羞死!”
  果不其然余善这番话一说出口那绛袍官的脸色立即白到了极点终于不复先前的淡定睁大的眼睛里写满惶恐。
  看到绛袍官这幅神情余善脸露出讥诮的神色他略微俯身对绛袍官冷笑道:“回去告诉鲍管那老小儿他若是识相便乖乖出城十里相迎说不定本王心情好了还会给他一个小城让他等死否则大军攻城番禹鸡犬不留!”
  说完这番话余善摆摆手露出百无聊奈的神色吩咐道:“让他们回去。”
  “东越王。。。。。。”绛袍官好似还有什么话要说被身强体壮的军士大力一推身体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最终他也只能悲愤的看了余善一眼狼狈往回走。
  一直没有说话期间还被吓得去借了人家茅厕的持节杖小卒亦步亦趋的跟在官身后只是走出没几步他就回头看了余善一眼彼时他的眼睛里再没有恐慌甚至是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恰好此时余善也看着这名小卒如果不是错觉余善还向这名小卒点了点头。
  绛袍官和小卒离去之后余善掏出一块锦帛扔给身边的亲兵淡淡道:“烧了。”
  亲兵应了声诺拿着写满的锦帛走到火盆边扔了进去在锦帛燃烧的时候亲兵随意一瞥正好看到锦帛的几个迹:诈降。。。。。。开门迎王。。。。。。
  等这名亲兵回到余善大帐的时候听到迎面走过来进帐的余善正在对余瑞之说道:“既然他肯做内应我等试一试总是无妨的若成则鲍管休矣南越尽入本王之手。。。。。。”
  第三百零五章 血火番禹城(三)
  东越王攻城的号角终究还是吹响了不管番禹城城墙楼阁的鲍管是多么不乐意在他庇佑下长大的后辈们是多么提心吊胆这都不能阻止闽越军队即将如蚂蚁一般附这座弥漫着死神气息的城池。
  番禹城各城门二十里之外五六万闽越大军排列成数十个整齐的方阵旌旗在阵前迎风飘扬远远望去可见其军容严整。这些方阵如同一个个规则的方型铁块扎在地面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能感受到它的威压之气。
  号角数声呜咽传令兵挥动令旗随着各自方阵校尉的喝令原本不动如松的方阵犹如一架架机器缓缓启动起来速度逐渐加快此起彼伏的呐喊声杂而不乱。比呐喊声更整齐更震撼人心的是脚步声随着军靴落下地面仿佛也在随之颤抖攻城不用骑兵而步兵的脚步声更能整齐划一平添了几多庄严和肃杀之气。
  原本规规矩矩列成一块块方阵的闽越大军在行进的过程中逐渐变换了阵形可容纳百十人的有轮履棚车如同一个个顶着甲胄的蜗牛被军士推动着移动在军阵最前方百十架履棚车在军阵前开路蔚为壮观。
  步卒弓箭手和身着铁甲、头带斗篷的登城将士紧紧跟在履棚车车里、身后他们手中抬着登城云梯可以跨越壕沟的濠桥、折叠桥形成一个个大小相差无几的方阵碾向番禹城墙。
  在步卒军阵后方是几十架的投石车。投石车乃是百越先祖勾践的大将军范蠡所创。
  闽越大军对各城门的进攻号角同时吹响因而各城门皆有装备相同的闽越大军进攻攻城一般都有侧重的城门只不过不会在一开始就表现出来罢了。各城门皆为主攻的情况毕竟只是个例因为那样的话攻城方要承受的伤亡将增加很多。
  番禹城头的南越军队早已经做好了拒敌的准备各种守城器械已经陆陆续续安排到位听着令人心颤的脚步声看着数不清的闽越大军逐渐靠近了城墙这些南越将士只是有序做着守城的最后准备。
  在武器精良、军士训练南越军队确实不如闽越军队但到了今日他们却不乏拼死一阵的决心。尤其是今日午传遍大军的那个震撼人心的消息让他们看到了生和胜的曙光。
  “投石车准备!”令旗挥动闽越大军的一个将军率先喊了一声投石车旁的若干闽越军士迅速拉动系索拉拽装填石块。
  “放!”一声令下便是数十块巨大石块从距离番禹城墙不到四百步的地方起飞若蝗虫一般砸向番禹城墙。
  这些速度极快的巨大石块似魔咒拉开了战斗的序幕。
  “避石!”番禹城墙的南越将军大喊一声矮下身体背靠着女墙将身体缩在一起。
  这样的场面南越军士们早已习惯所以众将士的动作都十分迅速在巨大石块砸在城墙的同时无数将士已经将身体缩到了女墙之后。
  即便如此仍旧有军士因为大石撞塌了女墙而死于非命身体被压成肉饼鲜血如汤汁刹那间四溅开来中间夹杂着五脏六腑断肢残骸。
  “投石车准备放!”
  射程最远的投石车无疑是最先发威的主体在对守城将士造成伤亡的同时也震慑他们的胆。
  “加速!”在投石车发威的同时各履棚车方阵的闽越军校尉大声喝令推车的将士们俱都大吼一声使出吃奶的劲儿推着履棚车以冲刺的速度直奔城墙一路绝尘汗洒无数。
  几番过后身体躲在女墙之后但一直注意着战场形势的闽越军弩炮校尉率先起身一把抽出长刀大声吼道:“弩炮准备!”弩炮形状像巨大的十弓用来发射重型标枪使用成束的皮索提供动力。弩炮的威力极大只要一发标枪就可以刺穿数人而且几乎可以刺穿任何护具。
  “放!”将军长刀向城下蜂拥而来的闽越大军一指固定在城墙的超过百架的弩炮便一起发出一声怒吼般的响动逾百支标枪从城墙迸射出去只是虚影一晃便撞进了城外闽越大军的军阵!
  运气不好的闽越军士被迎面而来的标枪直接洞穿了身体和几个同袍一起像肉串一般给串在标枪然后标枪死死的钉在地。这些已经气绝或者暂时还没有气绝的军士身体被标枪枪杆挑在空中悬挂着殷虹的鲜血一股股顺着标枪流下染红了标枪枪杆然后滴落在这些军士方才踏足的土地瞬间被尘土包裹了轮廓。
  有的标枪重重戳在履棚车不少直接将履棚车刺穿锋利的尖刺刺进车体。一些正在埋头推车的军士忽然间觉得身体如遭雷击但是拼死一战的意志使得他们继续奔进没有停下来的想法。直到他们的手无力的滑下扶手脚步再不能移动眼皮沉重的无法睁开而此时他们最后残存的一丝意识却发现他们的身体却还在随着履棚车前进!原来是他们的身体已经被标枪贯穿和履棚车车体穿在了一起。
  死去的军士可以安静睡眠活着的军士还得继续疯狂呐喊、埋头奔进热火朝天的战场并没有因为一些军士的死亡而消沉下来反而更显狂躁。
  “弓箭手放箭!”番禹城头的弓箭手校尉从女墙站起身举刀喝令那些弓箭手便全都起身离开他们躲避大石块的女墙将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然后果断的引弓搭箭对准城墙下的闽越大军一通齐射。
  无数闽越军士被几支箭矢同时插…进身体却还在拼命向前奔进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便会被身后疯狂涌进的同袍踩在脚下化为肉酱。
  鲜血炸裂如牡丹在风中盛开妖艳异常。
  “弓箭手掩护!”靠近壕沟的闽越大军弓箭手开始迎着从城墙飞射而下的箭头对着城墙放箭即便是不少人刚刚直起身便没了性命手中的弓箭无声的掉落在地也没有人躲着不肯站起身。
  既然了战场就要维护自己作为一个军人的尊严既然这辈子做了军人就要做好随时战死的准备。
  要么在战场赢得荣誉与功名要么死!
  “濠桥折叠桥!”
  在弩炮的覆盖下现在还完好的履棚车里面顿时冲出一些身披铁甲、顶着木板的军士十数人抬着一架濠桥或者折叠桥搭面前的壕沟。不少人掉进了壕沟不少人临死之际用身体紧紧压住了濠桥的桥端受伤的人被同伴拖着往回走死了的人没人再去看他们一眼很多冒着生命危险拼着死伤拖着同袍退回履棚车的军士再回头看时却发现自己拖回来的同袍早已经没了呼吸。
  “过桥!”
  履棚车再不能前进能行动的闽越军士从履棚车中跳出、从车后绕过履棚车冒着箭雨奔向城墙脚下。
  “檑木给老子砸他娘的!”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红了眼发令的校尉将军们再不规规矩矩传令暴怒使得他们口不择言。
  木檑、泥檑、砖檑从城头倾斜而下城下的军士拥簇在一起躲避不及眼睁睁看着檑木在眼前放大他们高声惨叫拼命向旁边挤仍旧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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