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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寡人睡了多久了?”
冷红菱闻言止住哭声,目光穿过手指缝,看见萧煜杏眼半睁,眼神显得呆滞迟钝,这个死男人总算快死了,这两天她装得很辛苦的说,伸手握住萧煜的手,哽咽道:“可汗,您终于醒了,您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快吓死妾身了。”眼泪滴落,模样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萧煜差点拍床而起,她演戏他不反对,但是可不可以有点从业道德,这一滴一滴毫无遗漏打在他的面颊上,湿湿痒痒很不舒服的。
“爱妃,寡人恐怕不久于人世,寡人死了不要紧,丢下你跟肚子里的孩子,让寡人怎能放心离开。”
冷红菱暗翻白眼,他死了她和孩子会活得更好,嘴上却说说:“可汗,您不要说这种晦气的话,您若有不测,妾身也不想活在世上。”
萧煜在床上躺了两天,身体极度不爽,也没心情跟她周旋,沉声吩咐:“来人,请两院大王和部落首领过来。”
冷红菱心中暗喜,估计萧煜是要交待后事了,她演戏也不比他躺在床上轻松,抽泣着说:“可汗,妾身先行告退。”她累了,下去补补妆先。
萧煜杏目一闪,道:“不必,爱妃坐在寡人身边便可。”
冷红菱心中微动,美目里闪过一抹光彩,辽国这边的习俗果然比中原开放,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这里。
不多时,两院大王和各部首领共计十余人走进帐篷,在暖炕前行礼后,目光齐刷刷看向萧煜,心如明镜,可汗时日不多了。
萧煜看一眼神色不显的两个人,从枕头下抽出一卷圣旨,一名身量高挺的侍从接过圣旨,转过身高声诵读,圣旨大意是,寡人百年之后,请诸位替寡人保护好皇妃和她腹中的孩子,辅助皇妃处理草原上的一切事务,将来皇妃若想再嫁,你们不可阻拦,待孩子年满十二岁后,再由他亲政。
关于圣旨的内容,众人不觉得奇怪,他们跟可汗接触不多,没什么感情,他之所以能够登上可汗的宝座,全赖离宫和两名部落首领的支持,但是也觉得萧煜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还是令人惋惜。
冷红菱听到清楚,心里难得柔软,他至死都在为她着想,却不知他落得这副光景是她一手造成,要说萧煜待她不错,身边除了她没有别的女人,对她呵护备至,长得也不赖,只可惜毒害堂嫂,堂兄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夜幕降临,草原上升起一轮明月。
漆黑的帐篷里,发出窸窣的声响,火石敲击,燃起一道昏暗的光线。
“别装死了!快起来!”黯淡的烛光映出说话人一身侍从的服饰,正是白天宣读圣旨的侍从,只见他从脸上揭下人皮面具,清俊的五官呈现在外,一双狭长凤目精芒闪动。
萧煜早已从暖炕上坐起身,活动膀臂,躺了快三天了,是个人都受不了。
元雍从地上扛起一个麻袋,走过去扔到暖炕上,在被砸到的一刹那,萧煜及时翻身下地,被死人砸到是很忌讳的。
“你弄!”元雍简短说道。
萧煜目光转冷,会易容很了不起吗?看在他有求于他,他不跟他计较,弯腰解开袋口,除去麻袋,一具死尸赫然现在眼前,尽管萧煜做好心理准备,还是被跟他一模一样的死尸面容,吓得手一哆嗦。
“呵呵,杀人如麻的离宫右护法,也会被死人吓到。”元雍嘲弄道,同时抛给萧煜一张人皮面具。
萧煜接过面具,主上的意思是从今以后他都要顶着别人的面孔,在世上行走?压下心中强烈的膈应感觉,好容易将死尸的衣服换过来,弄成平躺姿势,盖好被子,胃里早已翻江倒海,用内力压下去。
“不去看看你的女人?”
“你不去看看你的女人?”萧煜反唇相讥。
元雍的身体明显一僵,心底里一片黯然,他也许永远见不到她了,当初风凌雪选择饮下毒酒自愿被俘,就已向世人表面,宋清瞳是他深爱的女人!所以,他不能不顾兄弟情义,插进去一脚,这段感情只能化作无望的泡影。
故作不以为然:“元雍尚未婚配何来女人?倒是你,阿璃,人家连孩子都给你怀上了,你就这么走了?”
萧煜眸光冷凝,沉声说:“阿雍,你要记得,不论是萧煜还是萧璃,从此世间再无此人!”
元雍挑一下好看的眉毛,“主上命你为离宫暗主,负责离宫一切事务。”说完掐灭烛火。
月夜下,两条黑影窜出帐篷……
第二天,一条爆炸性的新闻传遍天下,辽帝萧煜在深夜病逝,英年二十六岁。
宋清瞳是下朝后听到这给消息的,感觉不出喜忧,接下来辽国的局势会变得非常严峻,北秦的兵马已在边境集结,只要右院大王需要,北秦便挥师北辽,助他上位。
福全禀告:“皇后请皇上去景德宫议事。”
宋清瞳来到景德宫时,就见寝殿的茶台上烟气缭绕,茶台前不止上官潋月一个人,风凌雪坐在上官潋月右手边,楚天墨坐在上官潋月左手边,宋清瞳不由纳罕,上官潋月把这两个对头聚到一起,两个人还能神色如常,没有拂袖而去,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宋清瞳走到茶台前,见上官潋月等人要起身行礼,摆手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这句话说得楚天墨心中爽透,唇角高高扬起。
宋清瞳席地坐在上官潋月对面,这才发觉茶台周围的温度最少高了三度,不由一笑,高洁雅士的爱好果然不是寻常人比得了的,冬天穿单衣,夏天喝热茶,幸好她换了身轻薄的纱裙。
上官潋月手中做着熟稔的泡茶动作,似有若无的目光瞟向宋清瞳,说道:“明日去甘露寺祈福,臣身为皇后是必去的,华贵君会在暗处保护皇上,楚相身负保卫皇上安全的重责,在明处,至于荣贵君和文贵君,还是应该留在皇宫里等候消息。”
宋清瞳颌首,小宝的病离不开水镜,所以水镜一定不能有失,而冷君邪武功废了,去了只会陷入危险,道:“皇后说得有理,朕没有异议。”
风凌雪注视着宋清瞳,长目里眸光流转,她一定收到辽帝病逝的消息了,下面他会动用离宫的势力助她达成所愿,这些他不会让她知道,唇边缓缓漾起魅惑的笑意,宋清瞳看得不禁失神,捕捉到他眼底的得意,蓦地清醒,他在诱惑她!
诱惑谁不会?宋清瞳勾起唇角,媚眼如丝朝风凌雪眨了眨,脸上的笑容显得风姿绰约,风凌雪从未见过宋清瞳这般情态,不由看痴了,忽觉腿上一热,低头看去,茶水顺着茶台凹陷处流出来,雪白的袍摆染上浅褐色的茶渍。
上官潋月连忙放下茶壶,咳了一声,脸上报赫:“华贵君,本宫失礼了。”吩咐太监引风凌雪下去更衣。
楚天墨唇边隐笑,他的瞳儿果然魅力非凡,低下头继续喝茶。
宋清瞳注意到,上官潋月没有提到澄观,心思转动,以他的聪明会不会从紫煞身上想到澄观的身世?很有可能!目光看向上官潋月。
上官潋月泡好茶,双手递给宋清瞳,宋清瞳同样双手接过茶杯,四目相对,皆已读懂对方眼底的深意,就让澄观的身世永远成为秘密,这才甘露寺之行更不会带上他!
风凌雪换完衣服,回到茶台前坐下,长目仍旧不由自主看向宋清瞳,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其实他真的不是故意魅惑宋清瞳,只要她一出现,就会磁石般吸引住他的目光,脸上就会露出笑容。
宋清瞳见风凌雪又朝自己露出那样的微笑,眼睛不由瞪圆,这小子真是屡教不改!小巧的舌尖探出来轻舔樱唇,风凌雪的心跳漏了半拍,忽然想到什么,警惕的眼锋扫向上官潋月,不料腿上的肉被揪起拧动,长睫颤一下,忍住!
上官潋月眉梢轻挑,不要小看他的智商好不?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拿起杯子啜了一口,甘醇爽口,颌首,不错!眼见宋清瞳掩唇一笑,低头看时,才发现茶杯里哪有一滴茶水,眼角抽搐。
咳了两声:“皇上,寒冰谷传信过来,师伯给熙王爷放几天假,准许他回来过七夕。”
宋清瞳闻听,口中的茶水好悬喷出来,皇叔除夕端午都没回来,七夕回来干嘛?他想和谁共度七夕?反正她不会奉陪!
目光无意间落在楚天墨脸上,他虽面色不变,但是眸光冷了三分,宋清瞳心中微动,过去的事在脑海里重现,心底里催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时间无人言语,上官潋月补充道:“近日有身份不明的男子在甘露寺附近出现,甚至已有人潜入寺中。”
楚天墨神情不变,他已经得到禀报,之所以按兵不动是想降低他们的警觉,到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
风凌雪眸光微闪:“皇上,甘露寺一行恐怕会遇到危险,臣以为,皇上应该留着皇宫里,由替身代皇上前往。”
楚天墨闻言颌首,看向风凌雪的目光多了几分激赏,他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南朝时,虽然他常常故意找自己的茬,但是他看得出风凌雪办事能力不是盖的,凡事举重若轻,谈笑间便已搞定,而今还主动为小宝输送真气!
风凌雪睨一眼楚天墨,长目眯起来,自己最戒备的男人向自己投来赞许的眼神,他做恶人是不是太失败了?
宋清瞳沉吟了一会儿,紫煞练成邪功为祸百姓,此人必须除掉,她身为北秦皇帝遇事绝不会退缩,而且这次是为小宝祈福,她身为母亲,必须亲自前往。
“事关小宝福泽不可儿戏,明日朕会亲自前往。”宋清瞳不容置疑道。
此言一出,殿上的空气变得紧张,茶台前的男人们,心情都变得愈加沉重,他们没有告诉她,所以,她不知道邪功的厉害,那些堆积的骷髅,下颚骨几乎全部张开变形,可见当时面临怎样的惊恐痛苦!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她有半点差池!
凤元三年七月初七,凤帝携后宫亲眷,前往皇家寺庙甘露寺进香祈福。
一大早,澄观便早早地来到永安宫,见宋清瞳正在洗漱穿衣,便来到小宝的床前,逗弄着他玩,小宝睡了一夜,刚刚喝完奶,不似平时那么虚弱,咯咯笑着。
宋清瞳穿了一身绛纱绣龙袍,头戴一顶造型精致的串珠冕旒,整个人看起来威严肃穆,宋清瞳挥手命众宫人退下,看一眼趴在床栏上的澄观,澄观明显见胖,脸恢复成初见时的银盆脸,眼睛锃亮有神,头发长到肩头,在脑后结成一条辫子。不过,她还是喜欢他秃头时的样子。
从妆奁的小抽屉里取出一个纸包,将里面的蒙汗药洒在茶水里,端起茶杯走到澄观面前,一笑:“阿观,这是西罗特产的山茶,你来尝尝。”
澄观信以为真,看着宋清瞳,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还是瞳姐姐对他最好!一会儿去甘露寺,他就能看见澄远师兄了,他很想念他,而且,他也一定要保护好她!
“阿观最喜欢瞳姐姐!”说着接过茶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放下杯子,感觉意犹未尽,“真好喝!”
宋清瞳的笑在脸上加深,还是小孩子好糊弄,心中默数一,二,三!
澄观一翻白眼,毫无悬念地倒下。
宋清瞳走出寝殿,吩咐宫人,“将澄良人抬到偏殿。”
皇宫门外人声鼎沸,宫门前摆起了长龙,侍卫的队伍望不到头,楚天墨坐在高头骏马上,见绛红色身影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走出宫门,登上马车,双腿一夹马腹,拨马走在马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