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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多讲一句话,很多时候我跟他们请教问题也是不冷不热的。”我听了呵呵一笑,“原来你也有同感啊,我再住下去估计得住傻了,这几天顾昂怎么来得少了?”秋罗浅笑答道:“他在安济堂帮忙呢,听说你这几天心情不大好就没怎么过来。”我朝池水的那边望去,刚好是我所居住的梧桐轩,我不能出来的时候就是整天站在那个窗口往这边张望,秋罗伸手往背后一指,“小姐,听说那是公子的房间,跟你的梧桐轩遥相呼应呢,刚好隔了一个九曲亭!”我无奈地扬扬嘴角,淡然说道:“可惜我们隔了的不仅仅是一个九曲亭而已。”
秋罗怕继续说下去我会不开心,就转移话题说其他的,“小姐,今早我没给你插发钗,你可知道?”我悠然一笑,“不知道,我从不仔细关注这些,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你倒是说说为何偏偏今天不给我插。”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她却一脸狐疑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早上起来就没看见那个发钗了,昨晚不是有黑衣人行刺你吗?是不是他偷去了?”我听了不禁好笑起来,拍拍她的脑袋道:“傻丫头,就我那普通的发钗值几个钱?真要是小偷的话,在院子里面随便抱一盆花回去就划算得多,何必跑到我房里去?!”秋罗听了只好扁扁嘴。
看似平静而简单的一切往往最不简单,我现在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只能在这个漩涡里越陷越深。刚刚出门还是好端端的大晴天,才到九曲亭坐了一会儿,天上就开始乌云密布,一阵阵的大风肆意吹拂,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第三十一章 栽赃陷害
成化二十一年六月二十八,这天我身上是一套经常喜欢穿的水蓝色褥裙,我以为一切都一如往常,可事实却并非如此。看着夕阳西下,我知道一天又快过去了,秋罗照例在晚饭后陪我出去散步,我们照例去的是碧清池九曲亭。我的眼皮跳得非常厉害,开始是一个眼皮跳,后来竟然两个眼皮都在跳,感觉像是有东西在活生生扯动一般。秋罗给我揉了许久都是徒劳,随着这眼皮的跳动,我的心神也愈加不安,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我们在九曲亭乘了会儿凉,待到天色全黑以后就绕道回屋了。刚一回屋,我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外面噪杂的响动,像是许多人的脚步声。秋罗疑惑地看着我问:“小姐,外面怎么了?”我心知不妙,便立即起身开门,随着手上的动作,猛然映入眼帘的是满院亮堂堂的火把,闪耀的光十分刺眼,把整个庭院都映得跟白天一样。值得注意的是手执火把的人,他们并不是普通的仆人,而是一个个身着盔甲整齐排列的士兵,另一只手上皆是一把亮晃晃的长剑,神情严肃,眼神凝聚,像是准备作战一般凛然,他们围成三道弧形在我门前摆开,刚才所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都已经停止,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他们的阵势令人惊骇不已,秋罗在旁边紧紧拽住我的袖子,吓得瑟瑟发抖,但我却格外坦然,我已经死过几回了,再来个惊天动地的事情我也照扛不误,我倒想看看他们这次又要玩什么花样。走到我跟前的是两个熟人,萧敬和汐芷。
萧敬率先走到我跟前,我镇定自若地问他:“如此兴师动众,不知所为何事?”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一声令下,“抓起来!”一个体型健硕的男人立即上前扣住了我,我的手臂被他掰得生疼,接下来又是老套的五花大绑,我怒吼:“你凭什么抓我?”萧敬扔下一句无厘头的话:“你自己心里有数!”我知道,我被小人给害了,难怪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回头一看,秋罗竟也被绑了起来,我对萧敬喝斥道:“你放了她,她什么都不知道!祐樘在哪里?我要见他!”汐芷走到我面前,寒芒闪烁,气势凌人,“你早该知道有今天的!”我心知他们不会轻易放开我,这件事也一定是瞒着祐樘做的,此时再做任何挣扎都是徒劳,不如缓缓再说。我被身后的那个男人蛮推着离开梧桐轩,背后的一大群人又开始稀稀拉拉地走动起来,火把也随之移动和闪烁,他们都跟在我们后面,这不是押犯人是什么?!
我和秋罗被带进了一间四面无窗的屋子,萧敬很不客气地一脚将我踢倒在地,然后兀自坐在我面前的桌子那边,虽然是正襟危坐,但此时的模样像极了当日万府地牢的万喜。我的腿被他粗鲁的蛮力踢得生疼,只能跌坐在地,手被绑住不能动弹,我愤恨地瞪着他,感觉两只凤眼已经瞪得发酸了。让我意外的是徐成突然领着祐樘进来了,他看到我先是一惊,而后立刻恢复常色,无比自然而优雅地坐到我面前。我愣楞地看着他,他的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是什么情绪。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是他允许他们这样折腾我的!我的心一阵刺痛,鼻子有点发酸,两手在背后紧紧握成拳头,几乎就要颤栗起来。
终于开始问话了,萧敬愤然道:“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早在兴济我就怀疑你了,今日证据确凿,看你如何抵赖?!”我闻言又是诧异又是恼怒,“什么证据,抵赖什么,你有本事就给我说清楚呀!”汐芷那贱女人在旁边轻笑着奚落道:“妹妹别急,呆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巴不得冲上去扇她几巴掌,然后丢在地上踩几脚,最后把她剁成肉酱拿去包包子喂狗!我疾言相向道:“那你们倒是说说这证据怎么个确凿法儿?!”汐芷再次插话道:“你既然敢勾引我家公子就该敢于承认罪行吧?”好,说我勾引他是不是?我一阵大笑,笑声在室内回荡,久久不散,汐芷继续问:“你笑什么?”我横眉冷对,然后将目光转至祐樘,“不好笑吗?即便是我勾引的你家公子,你又能怎么样?要怪只能怪你魅力不够,道行太浅!”她气得眼冒金光,顾于祐樘在旁边又不好发作,而我却是更加肆无忌惮。
萧敬闻言狠狠瞪我一眼,然后开始一一陈述我的罪行,“之前所有的刺杀和意外暂且不说,咱们就先说说眼前的,
第一,证人从福济堂转移之后就一直藏在这别院密室,但是今天他被杀了,有人看到一个跟你一样穿着水蓝色褥裙的女人去了密室;
第二,作案时间吻合,有人可以证明你不在梧桐轩;
第三,你常常带在身边的那把琴上刻有一个贞字,此琴乃是万贞儿所有;
第四,你与万归逸是师徒关系,而他却是万贞儿的亲侄儿;
第五,密室的现场留下了你的发钗。”
说完他便拿起手边的一支发钗,倏地丢到我面前,我已经扑捉到他话里的意思了,紧密联想起来,钗子,褥裙,紫荆手上的老茧,熟悉的眼睛,那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紫荆!
我抬头瞪了瞪祐樘,然后义愤填膺地对旁边的萧敬犀利道来:“既然你可以数出五条,我也可以数出若干条给你听听!
第一,你说的水蓝色褥裙,不只我一个人有,这衣裳一共有三套,皆是由我未婚夫李阙所赠,在兴济云缎庄买的料子,由徐记绣坊制成,我转赠贴身丫鬟顾苜蓿一套,表姐金紫荆一套。如今苜蓿已死,但紫荆却尚在京城!奈何非说是我潜入密室?!
第二,你所说的作案时间如果是傍晚的话,我身边的秋罗可以证明我去了碧清池九曲亭,你找的证人又如何有效?!
第三,这发钗是我的不假,但那晚黑衣人行刺之后,我便丢失了这支钗子,晚棠可以作证,为何不能说是被人所偷,栽赃陷害?!
第四,丝桐之琴是师傅所赠的确属实,但上面的名字我根本一无所知,琴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又怎能单凭一琴就说我是奸细?!
第五,万归逸是我的恩师没错,但他与万喜万贞儿都已决裂,甚至因为帮助你们而被杀,你怎可妄自断言我们的师徒关系就与证人被杀相关?!
第六,我在这里养伤很少出门,仅仅去后花园撞见过不堪的一幕,然后就是碧清池,我根本不知哪里还有个密室藏着什么鬼证人,你凭什么咬定进入密室之人就是我?!
第七,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杀掉一个壮年男人?
第八,我的表姐金紫荆非但有同样的褥裙,她还有武功在身,那晚她虽蒙面我却觉得异常眼熟,此外,她还是万喜派去监视万归逸的内应,你怎知不是她与歹人勾结嫁祸于我?!
第九,我若是万喜派来的奸细,为何在万府地牢不说出证人的所藏之地,为何在福济堂要替你家主子挡那一剑?!
第十,你身边的这个女人,为何她知道那么多事情?她又向你提供了什么线索?你又怎么知道不是她争风吃醋,设计陷害于我?!
第十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什么酷刑都给我亮出来,老娘我不是吃素长大的!
第十二,你们都是十足的混账王八羔子!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彻彻底底的大混蛋!。。。
一口气数下来我的嘴都不受控制,数到后面几乎是用咆哮的,最后只好呼呼地喘着气,两眼死死瞪着面前的祐樘、萧敬和汐芷。他们见我一口气数出上十条理由皆是一愣,汐芷听我说完气得眼睛睁得浑圆,脸色白得像死人,萧敬的表情基本上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而祐樘的眼里竟然饱含浓浓的笑意!我怀疑自己看错了,使劲闭闭眼睛然后再睁开看他,竟又恢复到无表情的深邃状态。
片刻之后,萧敬在祐樘耳边嘀咕一阵,祐樘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萧敬看着我说:“虽然你所言有理,但亦不可排除嫌疑,此案会继续调查,从今天起你要禁足,不准踏出梧桐轩一步。”我听了随即破口大骂:“**的把我抓来算是怎么回事儿?现在又要屁颠屁颠地把我送回去吗?什么鬼轩?老娘不住了!”说着我就挣着要起来,汐芷冲我厉喝:“放肆!不得无礼!”我冷眼扫她一下,用更犀利的语气吼回去:“老娘就是放肆了,有本事你拿刀拿剑朝我身上招呼啊!你们都不讲理,老娘还讲什么礼?!”奈何我手被绑住,想撑地起身都撑不了,我索性坐在地上不动了,一双凤眼恨不得把他们全部杀光光。但看到祐樘正襟危坐、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我再也闹不起来了,我明白这都是他的意思。
我的心被刺得剧痛,满眼只剩失望,心灰,意冷,沮丧,颓然,悱怨,无奈,沉郁。。。
第三十二章 情何以堪
一场蓄谋已久的栽赃案被我弄成一场闹剧,之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而我也真的被禁足在梧桐轩,秋罗被关了起来,晚棠说就连顾昂也被抓起来了。祐樘没有给我作出任何解释,我不知道他是真不信我还是假不信我,即使我故意排斥他,他也用不着对我身边的人下手啊!我跟他不可能在一起,如今我又再次成为他的弱点,差点被他们借刀杀掉,这一次次的刺杀和阴谋诡计,何时才是个尽头?我已经徐徐陷入迷茫和绝望的深渊。
每日独自站在窗边如痴如醉地看着日出日落,室内焚香缭绕不散,芳香怡人,我却感觉越来越孤寂,凄凉,为何我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少?看着碧清池里的金鱼自由自在地游弋,我羡慕至极,我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它们一样在水里肆意沉浮,可是人生又何尝不是总在沉沉浮浮?
自从我被关进梧桐轩,祐樘再也不曾来过,也从不曾派人传过只言片语,当日的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彷如昙花一现,只随着时光越逝越远。我整日整日地伫立在窗边,不再弹琴,不再看书,不再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