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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皇上能够回心转意。可皇上昨夜的行为让臣妾寒透了心,臣妾身为皇后,到头来,却不如一个娼妓,臣妾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倒不如去死。”
乾隆盛怒之下,听了毫不动容。
皇后见状,更加绝望,心灰意冷,趁人不防备时,突然站起身来,抢到船头上去,扑通一声,向河心里一跳。
宫女、太监们都惊呼起来:“啊!”
容嫫嫫更是撕心裂肺:“娘娘不要啊!”
乾隆也快步抢到船头,指挥侍卫:“快救人!朕重重有赏!”
正在这时,小燕子、紫薇跌跌撞撞地跑来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原来,小燕子、紫薇一觉醒来发现皇后不见了,知道皇后一定是与皇上论理了,于是急忙起来。这时,尔康和永琪也起来了。尔康和永琪回到船上,发现紫薇、小燕子都不在,也结伴而来。
皇后被侍卫们捞起来时已呛了好几口水,浑身湿透,嘴唇冻得乌紫。
乾隆又气又痛,吩咐将急宣太医。
皇后吐出几口水,挣扎着向乾隆说。
“皇上,臣妾的一片苦心,你终究有一天会明白的,如今,你的心窍已被迷住,臣妾的金玉良言你一句也听不进去的,臣妾已死过一回了,也想开了,‘伴君如伴虎’,臣妾这就自行了断!”
皇后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利剪,卡的一声,将一头青丝齐耳剪下来,这一举动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乾隆也被惊呆,继而勃然大怒,冷冷的说:“朕看你真的是疯了!来人呀,将皇后扶回船中休息,明日即派人遣送娘娘回宫养病!”
原来,在满族风俗中,女子最忌讳的就是剪发,皇后这一举动正是犯了满人的大忌,怪不得乾隆会如此决绝。
皇后悲愤至极,声嘶力竭地:“我没病,我一片忠心哪!”
小燕子、紫薇、尔康、永琪见状都急忙上前为皇后求情:“皇阿玛请息怒!皇后娘娘也是为了你好,才会做出这种无常举动,请皇阿玛!开恩,饶恕她吧!”
但乾隆此刻已是盛怒,他指着小燕子和紫薇:“朕不要听你们的求情,小燕子,还有紫薇,朕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你们,这件事,你们也逃脱不了干系,苦不是你们从中搀和,今天也不会闹成这样。”
“小燕了不明白,小燕子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皇阿玛的事啊?”
“紫薇山不明白,紫薇和小燕子心里最爱的是皇阿玛。对皇阿玛忠心耿耿,又有什么脱不了的干系了?就算有,紫薇和小燕子愿意替皇后娘娘受罚,还请皇阿玛饶恕皇后娘娘这一回。”
但乾隆已不再听:“好了,都不要再说了,凡有求情者,杀无赦!”
乾隆语气里已杀机四伏。
小燕子、紫薇、尔康、永琪都不禁心中一凛。
乾隆威严地吩咐执事太监:“立刻宣福康安,纪晓岚进见!”
“其余人等统统给我退下。”
忽然太监通报:“太后驾到!”
原来容嫫嫫见势不妙,急忙去太后那里通风报信。
太后带领一群宫女太监,急急忙忙地走进船舱。
乾隆等人急忙上前行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小燕子给老佛爷请安!”
“紫薇给老佛爷请安!”
“永琪给老佛爷请安!”
“尔康给老佛爷请安!”
太后挥挥手,一眼看到斜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浑身湿淋淋的皇后。
皇后双目无神,形同痴呆。
太后怜惜地走过去,轻轻抚慰着皇后:“我可怜的孩子,你这是何苦呢?”
七
海宁在清朝时属杭州府,是滨海的一个小县,它之所以闻名于世,不仅是在这里可以看到如万马奔腾般壮观的海潮,更重要的是清朝时这里出了一个连皇帝也挂在嘴边的“海宁陈家”。
海宁陈家原籍渤海,宋时以勋戚随高宗南渡,清朝陈氏一,族位极人臣,宠荣无比,家业最为兴旺。
据说康熙年间,皇四子雍亲王凤帧与京师显宦海宁陈氏关系很密。
这一回乾隆巡幸到海宁,更是声势浩大,蔚为壮观。御舟轻荡,这一夜,乾隆和皇后正带着众位妃嫔,阿哥,格格承欢在太后老佛爷膝下。
乾隆满饮一杯,见皓月斜照,在湖中残荷菱叶间映成片片碎影,摹地一惊,问道:“今儿是十几?连日来忙得日子也忘啦!”
太后笑道:“今儿十七,前儿不是咱们一起过的中秋的么?”
永熔也在一旁说:“前夜一轮皓月倒映在水中,水湖深深,有若碧玉,皇阿玛那名咏夜月的诗,‘寒波拍岸金千顷,濒气涵空玉一杯’,直深入儿臣心底。”
乾隆微一沉吟,说道:“明日大家都休息一日,连日来也疲乏了吧。”
又转过脸来笑对太后说:“皇额娘,不如明日让孙女们陪你斗斗雀牌取乐吧,儿子还有一些国务需要料理一下。”
“既是国务繁忙,你也用不着总是惦记来请安了,我有孙子孙女们陪着就好了。”皇太后说到此外,意味深长地望了乾隆一眼:“你也要注意保重自己的身子呀。”
“是,皇额娘的话儿子记下了。”乾隆心里暗暗一惊,嘴里恭敬地应道。
次日一早,天朦朦亮,乾隆就吩咐近侍:“去把五阿哥找来。”
“喳!”太监连忙跑去。
片刻之后,就听见有脚步声在船舷边响起,到门口停住了。
“永琪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是永琪吗?你进来。”
永琪小心推门进来,看见乾隆一身寻常读书人打扮,马上明白皇阿玛又想微服出访,永琪问道:“皇阿玛,要不要把尔康、朗格他们叫来?”
“不必了,这事没有危险,我只想出去静一静心,想想事情,你跟着我去就行了。”
“是!”永琪心量微微纳闷着,又不敢问。
于是移船拢岸,俩人骑马而去。
行不久,就已到海宁城的西门安戎门。只见城墙古旧庄严,市井热闹。
乾隆似乎无心察访民情,径往一处宅院驰去。
到了那宅院门口,乾隆来将马系在宅旁的树干上,永琪也紧紧跟随着,抬头一望,忽然一呆,原来迎面新匾上“安澜园”三个字,笔致圆柔,认得正是乾隆御笔新题。
乾隆回过头来对永琪说:“这是文勤公陈世棺的祖居,今日我特来拜访一下。”
永琪这才有所忙悟,陈阁老与皇祖雍正情分就深厚,到乾隆年间告老还家,父皇乾隆不但赏银赐金,还制御诗送他,当时自己年少,依稀只记得诗里面有两句“老臣归告能无惜,皇祖朝臣有几人。”
如今,陈阁老者,陈老太太均已去世,想必皇阿玛眷恋功臣之后,特来造访吧。
正是思量间,已随乾隆来到院府门前。
门卫见这一老一少风度翩翩,气度不凡,不由躬身施礼询问。
“有烦通告你家管事奶奶,就说京城有位居士宝历前来拜访。”
门卫听这话语,料想必是陈家故友,否则怎么连陈家的主事人是女子而不是男人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当即飞报进去。”
陈二小姐的奶娘刘氏虽然出身低微,却深得陈老爷、陈太太生前恩宠,再加之她为人聪慧、做事练达精明,所以陈家上下无不佩服,尊敬她。说是管理家事,其实也就是大事上帮忙拿拿主意,小事上询问几句而已。
这时,陈家子孙一个也不在家中,刘老太太正在看小丫头们搬花盆擦窗子,忽听到说京城居士宝历求见,不由吓了一跳,因为她知道这个宝历就是当今皇上乾隆,前些日子他已派人送过书信来。
近日听说乾隆已巡游到了海宁,没想到这么快就造访到陈府来了。
刘老太太忙吩附道:“快,开大门迎接!”
说罢正站起身来,巍颤颤地往外走出,两个小丫头忙上前搀扶着。
乾隆见了刘老人太,年纪虽大,却并不耳聋肯花。
彼此见过礼,乾降就和颜悦色地问她:“陈家有多少家产?陈阁老、陈太大的墓在哪里?”
刘老人察言观色知道乾隆的真正用意所在,便站起身来带他往阁老夫妇墓前去。
永琪紧紧跟随着父皇,见陈家旧居旁边,义盖着一大片新屋。
过了中庭便见到一座亭子,亭中有块大石碑。走进亭去,阳光照在碑上,见碑文俱新,望着六首五言伴诗,题目是“御制驻陈氏安澜国即事杂咏”。
碑文字迹都是乾隆所书,永琪心想,“原来皇阿玛到这里来过了。”
碑上御诗写道:“名国陈氏业,题额日安澜。至止缘观海,居亭暂解鞍;金堤筑筹固,沙诸涨希宽。总魔万民戚,非寻一己欢。”
永琪读到“总虞万民戚,非寻一己欢”,心下不由好生佩服,想到皇阿玛即使是在游山玩水问也念念不忘民间百姓。
亭后的楼中还有皇祖雍正御书“林泉音硕”的匾,永琪见下面的几道诗都是称赏园中风物,对陈家功名勋业颇有赞词,心里就想:“皇阿玛对陈家真是恩眷有加呀。”不由就细细观看起这园子来。
由西折人长廊,经“沧波浴景之轩”而至环碧堂,见堂中悬了一块新匾写着“爱日堂”三字,也是乾隆所书:永琪一怔,寻思道:“爱日’二字是指儿子孝父母,出于法言‘事父母自知不足者,其舜乎?不可得而久者,事亲之谓也。孝日爱日’。”
“那是感叹奉事父母的日子不能长久,多一天和父母相聚,便好一天,因此对每一日都感眷恋。怎么皇阿玛亲笔写在这里?”
出得堂来,经赤栏曲桥,大秀坞,北转至十二楼边,过群芳阁,竹深荷净轩,过桥竹阴深处,便是陈老夫人的旧居筠香馆。
只见馆前也换了新匾,写着“春晖堂”三字,也是乾隆御笔。
永琪又是怔了一下,心中疑团越来越多,心想:“孟郊诗曰: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才草心,报得三春晖。‘春晖’二字,是儿子感念母恩的典故,除此之外,更无他义。皇阿玛写这匾挂在陈老夫人的楼上,是什么用意?”
永琪沉思良久,难解其意。
此时,乾隆回过身来交待他:“棋儿,你就在这里等候着,我和刘老夫人到楼上去有事相谈。”
“是!”永琪不敢违令,心里又很不放心。
乾隆随刘老太太轻轻上楼来,房内无人,房内布置的正是陈老夫人生前所置,红木家私,雕花大床、描金衣箱。
刘老太太此刻要行跪拜大礼,乾隆慌忙拦住说:“我今日微服前来,就是要彻底弄清楚那件事情。”
刘老太太靠在椅边发了一会呆,乾隆在一旁不敢稍有惊扰,房里静得有些可怕。
刘老太太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顶婴儿帽子,一边抚摸叹气一边老泪涟涟。
那是一顶大红缎子的绣花帽,帽上钉着一块绿玉。
刘老太大一边哭一边说道:“这是少爷戴过的帽”乾隆再也忍耐不住,一个箭步纵上前来,喊了一句;“老人家一一一”刘老太太神智渐定,仔仔细细的看着乾隆,看了好久。
突然双臂抱住了他,放声哭了出来。
乾隆连忙摇手,道:“别人听见了不好,快别哭了。”
刘老太大说:“不碍事,他们都到新园干里去了,这里没什么人。”
“请爷坐下”,刘老太太擦擦眼泪说:“我细细说来。”
“我是小姐的赠嫁丫环刘瑞芳。”
乾隆点点头,明白了她说的小姐就是陈老夫人。
“五十二年前,我们正在京师,小姐临盆产下少爷,全家欢喜得了不得。”刘老太太说到此望了乾隆一眼。
“同年同月同日,雍亲王家也产下一个孩子。过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