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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阿哥,只怕我们已到县府了。”
“哦,是吗?”永琪道:“真是到了县府,我们也该好好歇息几日了。”
朗格一旁陪笑道:“阿哥这段日子也真不容易,骑马走路天逢雨天,这个罪甭说阿哥,就是奴才们也吃不消。”
永琪笑道:“不用来奉承我,这些也算不了什么。”
沉吟片刻又接着说:“进了城找个客栈歇下,咱们仍旧贩商装扮,阿哥的称呼也该注意改成五爷了。”
“喳!”十余人齐声应下。
这一夜,永滇他们进了获鹿县府的百年老店一一常来客栈里。
吃过晚饭,永琪跋了鞋从上房走了出来,发现雨竟然停了。
朗格轻轻走了过来,笑道:“五爷又要作诗吗?刚才我叫人出去买了上好的瓜果点心,只有委屈五爷将就点了。”
“今天没诗兴。”永琪抬头望望夜色,说道:“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出去逛逛。”
第二天天气晴朗。永琪几个人一身客商装扮来到街市上。
街市人声嘈杂,人潮涌动,有人摆地摊,有人卖膏药,有人卖艺。各种小吃拎子,各种小点心,应有尽有,永琪想若是小燕子在这,又不知乐成什么样子。
正随意看着,发现前面十字街口宽敞处围了不少百姓。不时传来喝彩声。
永琪好奇心顿起:“走,瞧瞧去。”
朗格几个紧紧跟着一起走过去。
原来是一班江湖卖艺的正在表演。一个十二四岁的小孩正在打场子,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人立在场中正在说:
“各位乡亲,我们祖孙三人流浪到贵地,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请帮个人场。”
这时,身后一个身材俊秀,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上前几步冲着围观的人群深深作一揖。
“刚才是一套拳术,下面小弟给众位表演一套剑术。”
说罢回头接过小孩呈来的一把剑双眼环视一周,礼貌地拱手:
“献丑了。”
永琪见他竟是戴一顶青皮瓜帽穿一青布长衫,慢慢走一个太极剑的序式,玉树临风往场中一站,心里不禁暗暗有些称奇。
只见他白皙的面孔上没有什么表情,紧抿着嘴慢慢舞着太极剑。
时而盘旋蹈步,时而慢推细拿,剑势虽然缓慢却圆润流畅,仿若一股漏漏细溪在林问悄悄的流淌。
众人渐渐屏息看得入了神,直到他缓收了势,众人才如梦初醒般齐声叫好。
永琪夹在人群中也鼓掌叫“好!”
那少年又是深深一揖:“多谢众位捧场。”
小孩子此刻,端出铜锣来收钱,众人见了纷纷解囊,铜板。碎银纷纷投进锣中。
永琪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又觉有些不妥。
正是躇躇间,突然人群起了一阵骚乱,听到有人粗暴地喊着“闪开!闪开!他妈的给老子滚开点!”
一群人分开众人来到场内,为首的牛高马大,一身短打装束不怀好意地指着老人说:“老头子,生意还不错吗……”
“几位爷,”老人忙上来陪着小心,“多承大伙帮忙,赏了我们祖孙几个饭米钱。”
永琪在人群中暗暗有些动怒。
朗格悄声提醒道:“五爷,不要轻举妄动,暴露了行迹。”
永琪沉着脸点点头:“看看再说。”
那壮汉仍在无理挑衅:“把钱都给爷拿过来,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舞剑的少年应声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非几位是替皇上来收税钱的?恕在下愚昧,从没听说过街头卖艺还要交钱。”
“说的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永琪不禁也微笑起来,不由多看了那少年几眼。
状汉狠狠地叫道:“臭小子,也不去打听打听南一霸的名字就来这里招打!”一回头命令手下人:“都给我上。”
人群顿时就象炸开了锅,逃的逃,躲的躲,叫的叫,喊的喊,更有闲人在一旁助嘴取乐……
那少年轻蔑地冷笑,持剑在手,交待小孩道:“桂儿,你和爷爷先走,我随后就来。”
南一霸笑道:“还想走吗,围起来都给我拿下!”
众恶汉一拥而上,持刀的,拿枪的,用斧的将祖孙三围了个严严实实。
少年纵身上前冲南一霸就是一剑:“恶贼看剑!”
南一霸轻轻一闪躲了过去,叫道:“来的好!”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叮叮当当兵器撞击声乱响,大家打你天昏地暗,桂儿年幼力小;老人一边应战一边照应桂儿,很快就败势呈现了。
永琪一跺脚说:“不行,朗格,”我们去帮帮他们。”
话音刚落,人已飞了出去。
朗格一惊,生怕阿哥有闪失:“还不都去!”
“是!”几个侍卫纵身一跃,纷纷加入战斗。
那群地痞哪能是皇宫侍卫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得东倒西歪,全部躺下。
另一边,少年和南一霸却相斗正酣,不分上下,南一霸见半路杀出一伙程咬金:手下人一一被打败的也无心应战,匆匆收刀远远地扔下一句:“咱们走着瞧!”众人收拾战场,纷纷聚拢。
“多谢各位英雄仗义相助,老汉谢谢了。”老人领着两个孙儿上前来就要下跪。
“老人家,不要客气。”永琪慌忙拦住。
那少年也走前来,永琪这才看仔细他的容颜。
只见他稍显纤弱的身材裹在长衫里,风过处给人一种飘逸洒脱的感觉。
永琪忍不住问道:“在下艾琪,听到阁下谈吐不俗。想认识你这个朋友!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少年风度翩翩地抱拳一回礼:“小弟易可。易相处之‘易’,可相往之‘可’。”
永琪一愣,心想,这个人倒是有些来头呀。
“易可?真是好名,阁下家乡何处?”永琪不动声色再问。
易可轻轻一笑,注视着永琪,说:
“小弟江南苏杭人氏,因为家里发生了变故,流浪江湖也有不少年头了。”
永琪不禁又起好奇之心,拱拱手诚恳地邀请:
“不知三位现在住在哪里?如果不嫌烦扰,能否到常来客栈一叙?”
说完,永琪很期待地望着易可,不知为什么,易可白皙的脸上泛上了一层微红。
老人此时插言道:“我们借住在城外的澄月寺中,公子大恩已令我们于心不安,怎么好再去打扰公子呢?”
永琪呵呵一笑:“老伯多虑了,俗话说,在家千月好,出门一时难,咱们这些出门在外的人,不都是靠着朋友吗?”
“是啊,”小四儿在一旁帮言,“我家少爷最喜欢好交朋友,各位就不要推辞了。”
易可冲老人点点头,转过身来对永琪说:“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认识艾琪少爷真是我们的荣幸。”
大家笑了起来,举步往常来客栈走去。
折腾了一个上午,回到常来客栈,正是午饭时间。一早有人吩咐下去准备了一桌上好的筵席,大家围着桌子坐下。
永琪凝视着易可,好奇地问:
“兄弟真叫易可?”
“是,本人一一直以来就是易可!”
“兄弟好剑术,艾琪佩服之极。”
“艾少爷过奖了,我这几手不过是从小拿来健体防身用的,艾少爷和众位的武功才是真正的叫人佩服呢。”
“不要左一个艾少爷,右一个艾少爷了,叫我艾琪就行了。”
易可轻轻笑,不再言语。
“对了易兄弟,听你言辞谈吐不象是一般人家子弟,看样子,是真人不露相吧?”
易可又是一笑,注视着永琪,目光显得有些深不可测:“我那里称得上是真人,我看你们几位,才是真人不露相,来头不小呀。”
“何心见得?”永琪问道:“你的谈吐,你的衣著,你的举止,你的风度,又……”易可稍停了停,用手指了指朗格等人接着说,“还有他们找你的态度,每一件都说明,你出自高贵,来历不凡。”
“兄弟走眼了!”永琪哈哈笑道:“我家世代贩商不过就多有几个钱而已,他们从小看我长大,名义上是家人实是叔辈,怎么敢说高贵,来历不凡呀?”
“艾兄既要谦虚,小弟也无可奈何呀。”
永琪端起酒杯说:“来,酒逢良朋千杯少,干杯!”
说罢一饮而尽,大家见他这样,也都举杯干了。
“请恕我冒昧,易兄弟看起来象是一个儒雅的书生,怎么会沦落到街头呢?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易可凝视着永琪说:“小弟一家,本也是江南书香门第,只因父亲得罪当地官府恶霸,以致落得家破人亡。”
朗格问道:“既然是冤枉,应该报告官府呀?”
“对呀,”永琪点点头:“天地间自有皇法公理在。”
易可摇摇头说:“官官相护,银海难填。如果我家有实力打赢这场官司,也用不着祖孙三人流浪江湖了。”
“岂有此理!”永琪猛然击桌一喊,吓了大家一跳,“这些狗官拿朝廷俸禄,干伤天害理之事,天地能容,人也不能容。”
朗格毕竟老练些,忙打圆场劝道:“少爷如果要帮易公子,也犯不着气坏自己身子,这趟南去贩盐,老爷太太给带的银子数目不小,可拿些出来解易公子之急。”
永琪听朗格如此一说,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想到自己负有巡视的重任,凡事应该小心谨慎为好。
但不知为什么,他内心确实很替易可抱不平,总想要帮他一帮心里才舒服似的。于是歉意地拱拱手:“冲动之下,让大家见笑了。”
老人真诚地说:“艾少爷豪爽仗义,真是人中之杰。”
易可十分感动地望着永滇,却没有说什么。
老人接着说:“实不相瞒,我祖孙三人能逃出虎口也是托世交相助之恩,艾少爷一片仗义之心,我们心领了,只因这事非常复杂,难以解决,咱们萍水相逢,不敢冉多打扰艾少爷。”
永琪有些急:“老伯为什么说打扰,路有不平事,见者正该出力相助,天下才能真正太平。”
“我虽不才,但家父在京中还有一些旧友亲朋,或许能帮上一些忙。”
易可这时站起身来,抱拳施礼道:“艾兄一番厚意,我们真是感激不尽。但这是我易家的事,还怎么能随意牵扯进他人呢?请艾兄多多体谅。”
永琪听了一呆,心里暗想这少年好厉害。
朗格怕永琪尴尬之间脸面挂不住,忙岔开话题道:“饭菜都快凉了,大家还是先用吧。”
桂儿嘴里正嚼着一块肉,听朗格这么一说,也嚷嚷道:“是呀,你们说来说去的,肚子不饿吗”说着给易可递过来一个鸡腿,“哥哥,你吃吧”。
易可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爱抚地拍拍桂儿的头说:“好弟弟,你自己吃。”众人见他俩如此,都有些感动,永琪回过神来招呼道:“大家都吃吧,都吃吧。”
桂儿高兴他说:“好哇,好哇,这里饭菜比寺里的好吃多了,哥哥,我们以后可以常来这里吃呀?”
易可盯了桂儿一眼,吓得桂儿停了下来不敢吭声。
永琪笑了笑说:“不是常来这里,而是住在这里。天气刚刚好转,住在城外大多不便,就是为老人孩子着想,易兄弟也不用推辞了吧。”
易可有些左右为难的样子。
老人说:“艾少爷一再盛情相助,好在三天后我们就要启程北上了,也侍不了几天,这里就多谢了。”
“不必,不必。”
于是,祖孙仁就被安置在西厢房中。
这一夜,月光如水,倾泻在常来客栈的小院落里,小四儿几个与桂儿已经很熟悉了,正准备在庭院里点起蜡烛试桂儿的飞镖。
永琪见他们笑闹成一团的样子,就对易可说:“今夜止适合赏月,易兄弟愿不愿意赏脸!”
“不敢扫艾兄的雅兴。”
朗格等侍卫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