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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府那么热闹,皇阿玛难道打算就在车里看看吗?”小燕子这样一解释,大家仍是有点不明白。
倒是乾隆突然心里一动,想起另外的一些事情,不由点点头说:
“好吧,大家都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小燕子冲紫薇扮了个鬼脸,得意地笑了起来。
紫薇却是冲尔康、永琪无奈地笑了笑。
车马踢踏踢踏行进在道路上,绿野青山,禁不住让人心旷神怡。
“今天风和日丽,我们出来走走,真是好极了!怪不得小燕子一天到晚都要出来,这原野上的空气,确实让人神清气爽!”尔康高兴地喊:“紫薇、小燕子平常不是总听你唱的那首歌,什么‘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吗,唱来给我听听。”
紫薇和小燕子会意地笑,神彩飞扬,于是兴高采烈又合唱起那首歌来:
“今日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蝴蝶儿忙,蜜蜂儿忙,小鸟儿忙着,白云也忙!
马蹄践得落花香!
眼前骆驼成群过,驼铃响叮当!
这也歌唱。那也歌唱,风儿也唱着,水也歌唱!
绿野茫茫,天苍苍!”
歌声中,青山绿水仿佛都活跃起来,乾隆脸上洋溢着欢乐。
尔康和永琪骑马走在一起,看她们唱唱笑笑也享受起这份喜悦来。
“他们说说唱唱,高兴得不得了!”永琪说。
“我心里却还有些打鼓,马上要到济南府了,紫薇免不了会难过一番。”尔康心事重重。
“你别烦了,该高兴的时候就高兴。逝者已逝,紫薇又不是个不明理的人,你就不要乱操心了。”永棋劝道。
尔康情不自禁望向紫薇,只见阳光下紫薇的笑脸格外艳丽夺目。
歌声中一行人向前透迄而进。
正是高兴间,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田野,小燕子一时兴起:
“紫薇,你那匹马有没有我的蒙古马跑得快呀?”
永琪马上就明白了小燕的用意,在后面喊:
“别逞能,当心又摔了!”
“谁又逞能呀?”小燕子很不服气地嚷着:“我们赛马而已。”
“算了算了!”紫蔽笑道:“我服输了还不行吗。”
“紫薇!”小燕子很不满意地叫起来:“拜托你爽快一点好不好,你还是位满族格格呢?”
紫薇仍是笑着没应承下来。
乾隆笑道:“咱们满人生性豪放,女子和男人一样可以骑马射箭……”
话还没说完,小燕子却象得到鼓励似的对着马侧抽了一鞭子,喊道:“阿玛,你看看!”
话还在耳边,两匹马已飞驰而去。
尔康、永琪都是一惊。
紫薇的马因是受猛然一击,有些受惊,竟不是太听使唤。
小燕子一夹马肚,往前飞赶。
“紫薇!你不要紧吧?”
紫薇骑术本就没有小燕子熟,骤然之下难免有些心慌,不过为了安慰小燕子、她才没有尖声叫起来。
可是马儿那么难以控制,跑起来飞快,紫薇在马背上摇摇欲坠。小燕子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懊悔不已,连忙狠抽自己的座骑想赶上来。
马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紫薇吓得脸色苍白,缰绳也掉了,她拼命去捞缰绳,捞得东倒西歪。小燕子在后面,看得花容失色,喊道:
“快!快抓住那个马缰!天呀,你抓马脖子……抱着马脖子……”
紫薇慌乱之间根本都不知道应该听哪句话。
尔康,永琪见她俩人一前一后,险况层出的样子,哪里还敢停留,纷纷打马飞驰而来。
马儿疾冲往前,紫薇一个颠簸,差点儿坠马,小燕子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拼命催马向前,大喊大叫着:
“你身子放低一点,伏在马背上,你的脚没有踩到蹬,这太危险了,试着踩上马蹬……”
“紫薇……”尔康在后面惊呼着。
紫薇心里一急,根本不知怎么手竟紧紧抓住马鬃,扯得马儿昂首长嘶。
“天呀!”小燕子急喊:“你放轻松一点,不要去夹马肚子……”
可紫薇已出于本能,对着马肚子狠狠夹了一下,那匹马就像箭一样射出去。紫薇再也支持不住,翻身落马。
几乎是同时,小燕子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从马背上飞跃而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摔了紫薇,要摔就摔我吧,”伸出手去一捞,居然捞着了紫薇,小燕子就紧抱住她,两人重重落地,正好落在一个斜坡上,她们就骨碌骨碌地滚了下去。
尔康、永琪已催马近到了面前,见这情形当即就被震呆在那里。
只见她们俩连续几个翻滚,滚了半天才止住。
小燕子气喘吁吁,惊魂未定,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紫薇。
紫薇也还是紧紧地抓着小燕子,也是惊魂未定,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小燕子。
小燕子突然惊觉,一把抱住紫薇大哭道:
“对不起,对不起,紫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紫薇眼里也噙了泪,大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尔康,永琪回过神,飞跳下马狂奔而来。
“紫薇,你有没有伤?”尔康扑了过来。
“小燕子,你的腿怎么流血了?”永琪心如刀绞,痛得无以复加。
小燕子此刻才感觉腿上一阵剧痛,站不起来,伸手抱着自己的右脚,“哎哟”一声喊出来。
紫薇竟然没有一点伤。
乾隆、福伦、鄂敏等人都追了过来。
乾隆心惊胆战地问:
“怎么样?怎么样?小燕子,紫薇,你们都没事吧?”
“是!皇阿玛!我们都没事!”小燕子有力地回答。 wωw奇Qisuu書网
乾隆呼出一大吃来。低头看着两人。
“摔伤没有?”回头就喊:“快找太医来。”
尔康扶起紫薇,紫薇此刻已惊魂稍定;说道。
“皇阿玛,让你担心了。”
乾隆正要转过头来说小燕子几句,突然看见那血迹,惊道。
“小燕子,你怎么了?”
永琪心里仿佛也在滴血,他边替小燕子包扎边说:
“你快动一动,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小燕子此刻硬撑着不敢呻吟喊痛,反而怯怯他说:
“皇阿玛,都是我不好,你罚我吧。”
乾隆叹了口气,柔声道:
“小燕子,你这淘气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好呀?到底伤在哪里,痛不痛?”
小燕子听乾隆这么一说,更是羞愧恨交加,“哇”的声哭了。
大家几乎同时一惊。
“怎么了?怎么了?”
小燕子真情流露,鸣鸣硬咽地说道。
“紫薇你骂我,打我吧,我今后一定改过,不再胡闹了。”
紫薇走过来拉起小燕子的手说:
“不要这样,小燕子,你这样让我心里也不好受。这也不能怪你,还是我的骑术没过关,以后你要多教教我。”
这时太医赶了过去,仔细替小燕子检查伤势。
“禀告皇上,格格的伤无大碍,擦破的腿,敷上药就止血了。”
“静养几天正好,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我留在车上吧。”
小燕子不好意思地破涕而笑,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一场虚惊就这样过去了。
到了济南,永琪就只好陪小燕子静养在客栈里。
这天清晨,雾很大,乾隆带着紫薇,尔康去寻访夏雨荷的故居。
“趵突泉路江家巷五十二号”距离济南行宫不是太远。
二十年前,乾隆东巡就驻抵在济南行宫。
济南行宫座落在大明湖北畔,庭字宽敞,风景如画。
那时的乾隆可从没料到过会与“趵突泉路江家巷五十二号”发生什么联系。
乾隆想到这里,不由转过头来看看紫薇,她真象二十年前的夏雨荷呀。
二十年前,乾隆刚过而立之年,正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
二十年前,也是象今天这么大的雾,好大的雾呀。
秋天的济南,这样的大雾并不多见。
一切应是老人冥冥中的注定吧。
乾隆走在那青石板的小巷里,似幻似真,自己都有点分不清是身处二十年前,还是身处二十年后。
而往事就在这一步步的斗觅中外始变得清晰。
是的,那天早上用过膳,乾隆突然想出去走走。
连日以来的礼仪使乾隆有心偷闲一下,便带了几个亲近大臣和侍卫微服出了行宫,想到济南城里逛逛。
没有人前呼后拥真是格外轻松舒服呀,几个人随意走着,突然下起雨来。那个时候,根本都不知道就是走在“趵突泉路江家巷”里。
述茫一片雨雾中,有缠绵的歌声穿过来。
“爷,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嗯”乾隆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脚步已向着那歌声飘来的地方走去。
近了近了,是一个女子清丽的歌声,轻轻地荡漾在这朦胧的雾中。乾隆站在屋檐下,被深深地吸引了,不禁静听。
几个臣子都不敢吭声,也只能静静地听着。
歌声专注,乾隆听得专注,歌声凄婉,乾隆听得凄婉。歌声缠绵,乾隆听得震动。
“爷,我们不如进去避避雨吧?”一个机灵的臣子趁机提醒道。
“好!”乾隆欣然应承。
早有侍卫上前叩起门来。
开门的是夏秀才,这是一个清寒的读书人家。
献上茶来的夏雨荷令乾隆眼睛一亮,他几乎马上就在心里确定这就是那个唱歌人。
“皇阿玛,”一旁的紫薇一声呼唤打断了乾隆的回忆。
他们正站在一条小巷的入口处。
“这就是江家巷了。我的童年就在这里度过。”
紫薇无限感慨地环顾四周每房每舍,甚至每一块青石板都显得那么熟悉。
牵着尔康的手,紫薇快走向步说道。
“尔康,你们看,就是这里,我小时候常和邻居的女孩在这里踢毽子。”
尔康特意瞧了瞧那块屋前的空地,果然比较平整,正巧那屋的门开了,走过来一位中年男子。
紫薇有些伤感他说:“那本是赵婆婆家的祖居,听说几年前就已经换了主人了。也不知道赵婆婆一家搬到哪里去了。”
尔康拍拍紫蔽的手安慰道:“不要急,派人寻访一下一定能查找出来的。”
终于来到江家巷五十二号门前,乾隆愣住了,感觉以前的一切显得那么陌生。
“九岁那年,我和娘就搬离了这里。”紫薇轻喃完这一句,泪水早已悄然而下。
乾隆心里恻然,不用问缘由他也能猜出几分。
“外公有他自己的傲气,一气之下就病死了。外婆是妇道人家,没什么主意,过了不久也去世了。我娘带着我,不容于亲友,一直跟谁都不来往。”紫薇的泪水怎么也禁不住。
“如果不是因为我,我娘也不用搬离这里去千佛山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紫薇?”尔康心痛得不得了。
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问道。
“九岁那年冬天,雪下的好大好大。”紫薇回顾道:
“我那么淘气不懂事,和一帮孩子打了架。”
“你和人打架?”尔康惊奇地间道,有点不敢相信。
紫薇带着泪珠笑着点了点头说:“小时候挺犟的,发起脾气谁也制不住。”
乾隆忧心地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和人打架呢?”
紫薇愣住了,咬了咬嘴唇,并没有回答乾隆这个问题,接着说下去:
“娘很生气,我就跪在雪地里。”
“你娘罚你跪在雪地里?你才九岁!”乾隆大惊道,根本不能相信。
“阿玛,不是娘罚我跪的,是我自己跪在那里不肯起来,除非娘回答我一个问题。”
这一下,乾隆和尔康同时都明白过来了,也同时感到心里一阵剧痛。
“你好傻呀!”尔康紧紧握住紫薇的手。
“孩子,阿玛对不住你娘,也对不住你。”乾隆的眼中已噙了泪。
“我真的是很傻,娘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