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拓取过一张斗笠给拓跋宇文让他带上,拓跋宇文不解问道,“皇、啊不对,主子你为何不带我要带?”
萧拓睨了他一眼,似乎懒得解释,“我长得能充汉人,你能么?”
拓跋宇文这才想起自己长了一张标准的西夏人脸,萧拓的母妃是汉人,所以他本就长得有着汉人的柔骨在里面。
两人过了城门口侍卫的盘查便顺利的进了城大门,拓跋宇文不由得感叹道,“这汉人是多啊,这些人的数量都可以抵上我们两个洲了吧。”
萧拓没有理他,提步往其他地方走了去,他与拓跋宇文缓缓的穿过那长长的幽暗逼仄的巷子,刚到拐角处谁知迎面走来几个抬着轿子的人没有看路直接往萧拓的身上撞了去。
萧拓倒是没有什么事,那抬着的轿子却跌到了地上。
那是一台很小却很精致的小轿子,那轿子除了轿身上那块翡翠玉环之外再无任何出彩的地方,却还是异常的惹眼,总觉得贵气十足。
萧拓身边的拓跋宇文见那对面的人走路不看撞到自己主子身上,立刻跳出来刚准备骂道,却看到那除了抬轿子的四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青衣公子,那人正是谢晋。
而且令拓跋宇文火大的是那看似主事的人一点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看都不看被撞倒的他们而是急忙跑到轿子的帘子旁边敲了敲轿身,低下头轻声问道,“夫人,没事吧?”
侯棠坐在轿子里也是莫名其妙的被颠了一下,头被震得晕晕的,刚准备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拓跋宇文已经骂骂咧咧了起来,“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啊,你撞了我家主子,怎么不先来问问我家主子情况啊,还有你家主子坐在里面是不是,快点出来给我家主子道个歉。”
侯棠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自己人冒犯了人家,则将帘子微微卷起一个小角说道,“既然是我家奴才得罪了公子,我再次替他们道个歉,还请多多包涵。”
她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不带任何感□彩,低沉的就如那能将任何东西都吸进去的汪洋大海一般,但是却像是一道惊天巨雷打在萧拓的心上。
是她!
她也在邰业,她就在面前的轿子里。
为何她会在邰业?那她知道不知道自己也在,不过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她应该是不知道的。
萧拓眼神一冷,顿时咽下了刚要出口的话,他看了看拓跋宇文,拓跋宇文则道,“下次长点眼睛。”
谢晋只觉得奇怪,这做主子的怎么一句话不说全部让奴才给说去了,莫非这主子是个哑巴。
他看着萧拓和拓跋宇文渐行渐远的背影,便又小心翼翼的敲了敲轿子的边侧问道,“夫人,他们走了,我们是否可以继续前进。”
那帘子又被掀起,此刻露出了一大片的面积,侯棠的面容出现在了谢晋面前,她问道,“走了?”
谢晋回答,“是的。”
侯棠撩起帘子顺势看去,这一看,差点没让心都给跳出来,她眼底立刻化了一潭湖水,那远处只剩下一个苍劲的背影,修硕的身姿,除了那个男人还能有谁。
侯棠不敢相信一般的立刻掀帘走出了轿子,那步子还微带着颤抖,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远处的背影直到他一点点的没入了人流,最后消失不见。
她一只手靠在轿子的门帘上,身子似乎也软软的靠了过去,一定是他,他为何会在邰业,这次又打了什么注意?
杀了他。
这是侯棠心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
杀了他,万事大吉,从此她一统这天下江山万世为皇,不再会有任何阻碍。
杀了他,从此自己也不用背负着罔顾朝纲的恶名,这天下江山哪还有她的牵挂。
想到此处,侯棠眼眸一暗,仿若那韶华一瞬而过。他既然敢深入龙潭虎穴,就必须敢承担也许回不去西夏的后果。
侯棠靠着门帘的手忽然紧紧掐了起来,那泛白的关节僵硬而微颤,她沉下声音咬着牙说道,“去告诉贺连正,传我令,立刻封锁全城,一个人都不许出去!”
谢晋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不过皇上的话他也只能遵从,“臣遵旨。”
侯棠的目光一寸寸的盯着远处,虽然那里已经看不见半个人影,“全城给我挨家挨户的搜过来。”
“不知道皇上要搜查谁?”
侯棠对他招了招手,谢晋立刻凑上了侯棠的嘴边,侯棠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谢晋一直在点头,最后他道,“臣知道了,请皇上放心,这就去办。”
顷刻间,全城布满了官兵,所有的百姓全部都堵在城门口,硬是不给放行,随他百姓怎么闹哄就是不给出去。
而街巷间也鲜少有人走动除了搜查的官兵,所有人都关在家里等着挨家挨户的被盘查,可是整整三日过去了,依旧没有萧拓一行人的行踪。
此刻侯棠正坐于贺连正的府邸中看着跪在下面的谢晋,她拂袖将耳畔的发丝绕到了耳后,一脸肃穆的说道,“找不到人?”
谢晋紧紧皱着眉头,他找不到人自然是等着皇帝的责罚,是这他的失职,可是他翻遍了整个城,都没有找到侯棠要找的那个人,难道那个人真的插了翅膀飞了不成。
侯棠两只手相互交叉着放于身前,并且相互紧紧的握着,凝神想了一会,她挥挥手,“你先退下吧。”
谢晋便鞠躬走了出去,待他走出去之后,侯棠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此刻头隐隐的疼着,随后她看了看这偌大的房间,忽然心中生出一个想法。
萧拓是绝对不可能插着翅膀飞走的,城中搜不到他,也许他真的不在,但是全城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搜过,那就是她所在的督抚府邸。
萧拓莫非藏匿于此?
想到此处,侯棠不由得站起了身子,立刻跨步向门外走了去。
☆、第四十九章 邰业(二)
贺连正今日府上确实来了位远房亲戚,是他表侄子的儿子;他自己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表侄子的儿子;只是人家说要来邰业小住几日他也就张罗着让那公子住到自己府上了。
不过他一见到这个远房亲戚顿时也被怔住了,这公子长得倒是绝对贵气十足;还英气万分;比他们邰业任何一家的公子都高出了那何止一分半分,不过那公子倒是和自己客客气气的;只是行事风格总让人摸不透的感觉,却又隐隐透着三分戾气。
不过既然是自己的亲戚,他也就不去深究了,让其在府上安心住着。
此时贺连正的那个远房亲戚正在房内沐浴;他刚刚跨出浴桶,此时正准备穿衣服。他的肤色比一般汉人儒士都深上那么一点,却也不似西夏人那般的深,身形修长而健硕,胸前挂着一枚月牙形的挂坠。
他神情略带一丝慵懒,似乎早已习惯了被人服侍,穿衣服的时候才想起此刻身在异处,没有人替他更衣,便拿起手边的衣服。
忽然门外传来了开门声,有脚步声踏入,是女性的软鞋,轻而柔的擦过地面。萧拓想起应该是刚才替他加水的侍女,他便背着身对她道,“我自己更衣就行了。”
那串珠帘子唰唰的响着,似乎被人掀开,那侍女半掀着珠帘看着他说道,“那你便自己更吧。”
声音柔柔的软软的,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神韵,但是听得萧拓却猛地回头看向她,侯棠正站在他背后,一手正撩开那串满珠花的帘子。
萧拓忽然自嘲的笑了几声,“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
侯棠也盯着他冷笑,那手就快把那珠帘子给生生的扯下来了,“我也没想到。”
萧拓则不紧不慢的开始穿衣服,仿佛对侯棠的存在置若罔闻,侯棠缓缓走上前去站于他面前看着他。
萧拓则挑衅的打趣她,“怎么?以前没看够?”
仿佛一个耳光“啪”的打在侯棠的脸上,这是她的耻辱,倘若她大侯列祖列宗在天有灵知道她曾是他的女人,她一定已经被唾弃了千万次注定是要下地狱的。
可是下地狱就下地狱了,起码也要带着他一起,侯棠在心中默默念道。
她忽然唇角一扬,笑的比那冷面罗刹还要决然,“你有什么好看的?”
萧拓沉吟一会,点头称道,“也对,比起你这种狠毒的女人,我确实没什么可看的。”
侯棠手中的一簇珠帘忽然间被她给扯断了,他竟然说她是狠毒的女人,他凭什么这么说,他根本没有资格来议论她。
萧拓看到侯棠似乎动了怒,却依旧没有让步,眼眸更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我有说错么?”
侯棠深吸一口气,“大错特错。”
“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萧拓顿时目光如鹰,却带着冰雹一般的弥天大雪,他一步步靠近侯棠,一步步的紧逼她,眼眸有一丝痛楚,“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顿时侯棠被这一句话戳到了痛处,心脏都拧了起来,但是她高昂着头,“那孩子怎么来的你心里不是比我还清楚么?”
萧拓忽然紧紧的扣住她的肩膀,侯棠被他震了一下,她发现萧拓的眼睛忽然带出了红色的血丝,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此刻正如一个呜咽的孩子,越是面带狠色,他的心里就越是难以掩盖的痛苦。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像是野兽的低吼,“你根本不在乎。”
侯棠拿开了他的手,将他一把推到后面,萧拓似乎一点反抗都没有,被她连推了几步,眼神却一直紧紧的锁着她,侯棠已经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她怕自己会于心不忍。
不要心软,不能再放他离开,不然后患无穷。
为君者,必须对自己狠一点,这才是盛世之道。
马上谢晋就会带着人马过来了,她只需要拖住他,拖住他……就能把他抓住,就能……杀了他。
杀了他,一切都太平了。
侯棠心中默默念了数遍,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
她垂下双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侧,嘴里仿佛咬着什么连说话声都喘着气,“我怎么不在乎。”
萧拓冷笑,“你在乎?你更在乎你的皇位!”
侯棠猛的怒瞪他,“难道你不在乎,你不在乎你的皇位?你少五十步笑百步了!”
萧拓的眼眸泛着野兽一般的凶光,那是一只即将脱缰的野兽,带着危险性与攻击性,似乎下一秒就能将侯棠吞噬进那片茫茫黑暗之中。
“我无法放弃,但是我可以许你一个天下。”他看着她,执拗的可以,也执念的可以。
侯棠心中恍然一动,许她一个天下。
他是何意,莫不是他愿意拱手让出他的山川?
她忽然柔了目光,怔怔的看着他,一字一字慢慢斟酌而出,“如何、许我一个天下。”
萧拓也沉了眸子,“山河一统,你居后位,这江山也是你的。”
侯棠心中刚生出的希望又顿时被踩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