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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门走了进去才看到元椿背对着她正看着窗外,她深深吸了口气便走上前去轻轻咳了一声,元椿转过头来,那斑斓枝桠的光影打在他的身上,倒是一副春光乍泄的好景色。
其实这人,也并非那么一文不值,起码他长得还是很好看的,月归靡心中只好这般安慰自己,毕竟这人是将来她名义上一辈子的夫君。
元椿侧过身子看着她,一只手覆于身后,“本王请你来只有一事。”
月归靡靠在门上,一步也不愿意踏进去,她淡淡的凝视着元椿,似乎不削一顾的说道,“王爷也有事和我说,我以为王爷根本不知道这偌大的王府里还住着一个你刚娶回来的女人。”
元椿嘴角也是一阵冷笑,“本王瞧着你也不稀罕,怎么,忽然稀罕起来了?”
月归靡心中狠狠把他骂了一顿,谁稀罕。但是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我稀罕不稀罕,反正王爷是不稀罕。”
元椿嘴角那抹冷笑很快就抽离了,又恢复到原来那冰冰冷冷的面色,“魏陵边境,战火最直接的受灾地区,百姓叫苦,民不聊生,皇上心忧百姓,本想亲自前去慰民,却被众臣阻止,便决定交由本王和你同去。”
月归靡的眼眸一明一暗,她话语带着冷意,“这也未免言过其实,你去慰问你们汉人,又于我何干?”
元椿则忽然睨了她一眼,那眼神冷血而苍凉,“你是本王的王妃,自该与本王同进同出。”
月归靡心中十分不满,战火?说到底还不是他们西夏和大侯战争所引起的,但是说到民不聊生是否也太过分了,就算两国有恩怨也从来不会迁怒到两国人民,这大侯是否说的也太严重了点。
她有些不愿意相信,总觉得他们汉人在夸大其词,西夏人虽然勇猛,但绝对不是随便蹂躏百姓的人。
月归靡闷声呆了半天,“我能不去么?”
元椿则走到她的面前,那双眸子一直注视着她,看的月归靡有些心神恍惚,不甚舒服,元椿看了她一会随即移开了视线,“不能,你去准备把,明日就启程。”
月归靡怀着怨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就转身出去了。
翌日,她一早就被侍女从床上给拖了起来,倒也没有盛装打扮,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就被带出了大门,钦赐四轮贵轿,是当今圣上赐予元贤王的,整个朝野之中怕是也没几个人有此殊荣。
她一向讨厌汉族女子的婆婆妈妈,便没有等侍女扶她,直接提着裙子就跨上了轿子,掀开帘子才发现里面无人,便又问道,“王爷呢?”
那车夫面无表情答道,“王爷一大早已经先行一步了。”
月归靡并不在意的“哦”了一下,便让他们也快点启程。
于是才过了没多久,她又踏上了在轿子里颠簸的日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往后一躺两眼一闭开始睡觉了。
大概在轿子里颠了两日,月归靡便到了所谓需要慰民的魏陵,她一路上都心怀冷笑,说什么被战火牵连,估计只是朝廷慰民不慎的一个借口罢了,魏陵这西方确实是莫邪将军曾经带兵征讨过,但是他们绝对不可能让此地民不聊生。
这下可好,所有民不聊生的地方都拿西夏做借口,水患是西夏的错,干旱是西夏的错,瘟疫都是西夏的错,这皇帝也不觉得有愧良心,真是可笑之极。
她到了魏陵第一件事就是往衙门府里面钻,连大街小巷一眼都没有看,她懒得陪那群人演戏,索性一直呆在衙门府不出去。
但是当她在衙门府里躺了一天,发现这地方似乎也没什么好喝好吃的,她只好端着一杯白水看着那水上冒着的热气发呆。
于是大半日过去了,她还是那么发着呆,连碗肉都没有吃到,这让他们草原每天都要吃肉的民族心痒难熬。
骤然,她还发着呆的时候,就听到她房间的门被“嘭”的一下推开,她被惊得回过神便侧头去看,才发现元椿面色阴沉的站在门口。
月归靡看到元椿就像看到了头号敌人,立刻正了神色,清了清嗓子,仿佛随时准备作斗争似的。
元椿目光阴测测的看着她,口气带着隐怒,“本王让你来了之后去重灾区与本王一道,你却在这里喝茶享乐,王妃你果然是不知轻重,还是说你们西夏人都是这般。”
月归靡被他说得十分不高兴,怒意也是顿起,她瞪了他一眼气势汹汹的说道,“这种事情本就是表面功夫欺骗欺骗世人,来掩饰你们执政的缺失,我又为何要与你们演这一出戏?”
元椿眉毛微蹙,“什么叫演戏?”
月归靡盯着他,似乎是信誓旦旦,似乎是笃定万分,“因为战火纷飞的西夏军队践踏过这片土地,所以横尸遍野,所以财匮力尽,所以民不聊生,这种笑话你骗骗你们自己人就可以了,拿来骗我们西夏人,你忽悠谁呢?即使是最凶残的莫邪将军,也绝不可能对百姓出手,我对我们西夏军对这点有着绝对的信心。”
她一口气把心里憋着的话都说了出来,随即转过眸子去看元椿的表情,却发现他双唇轻轻的抿了一下,似乎极度不耐烦,他皱了皱眉冷冷反问道,“信心?”
月归靡转过身看向别处,“是的,信心。”
背后一阵冷笑,似是无限的嘲弄。
月归靡听完心里顿时一阵疙瘩,气愤的很,“你笑什么,你们就尽管把什么脏东西的帽子全往我们西夏人身上扣好了。”
忽然她被一个强大的力量给拽了起来,元椿一下子猛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后拽去,月归靡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元椿从椅子上拖了下来,并且一路往门口拽去。
月归靡身子被迫撞到了桌子边上,却拗不过元椿的力气又被撞到了门上,整个身子都散架一样的疼着,她怒视那个拽着她的人,那人却丝毫不怜香惜玉而是看着前方大步走着,顺便将她也一路拖出了门。
月归靡从来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人,她忍不住破口骂道,“你发什么神经,脑子进水了吗?”说完她又忍不住叫了起来,“痛,痛啊!你听不到吗?我说我痛!”
她恨得真想一口咬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没那闲工夫,元椿脸色难看的像要吃人似的,他把月归靡一直拖到了衙门外东大街的十字路口,这才将她放了开来。
月归靡已经可以用发丝散乱衣冠不整来形容了,奄奄一息就快被痛死了,她低垂着头一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还不时的发出“嘶”的声音。
却忽然听到元椿说,“抬起头来看。”
她低着头默默的对他翻了个眼,她才不要听他的话。
却不知道为何又忽然被元椿粗暴的抓着脑后的头发强迫的扬起了头,她原本满目的怒气和咬牙切齿的恨,却在下一瞬间,表情顿时全盘僵硬连呼吸都凝住了。
他的目光沉静如初,而她的目光则是恍惚不已。
第五十五章颠覆
那些人扎堆扎堆的卷缩着,有老人,有小孩,有女人,唯独没有男人,他们都怀揣着一种异样的眼神窥探着她。
那些人共同的特点就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落魄而无助。他们的目光就像怯懦的野猫,每当月归靡看过去,便立即闪躲到其他方向,当她移开目光,他们则再次看向她。
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神志不清的老人正抱着自己残缺的胳膊晃来晃去,清醒的人则挨着墙角坐着,那只腿却是永远的直不起来了,似乎是被刻意扭曲成一个形状。
还有年轻女人的哭声,女人一直蹲在水井边擦着自己的身子,使劲的擦着,她□的身体已经被擦得发红蜕皮,却还是在擦,她低低的哭着,说着口齿不清的话,“滚开,滚开,别碰我,滚开。”忽然又神神叨叨的咬牙切齿,“擦干净,擦干净。”
一个小孩笑嘻嘻的走到她面前,笑容很柔和,很纯真,他伸出一只手想握住月归靡的手,却迟迟没有握住,月归靡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这个小孩五根手指只剩下了一根。
月归靡本来被元椿拽过来之后就一直坐在地上,此时骤然被吓得一下子往后缩了好远。那刚才还在面前的小孩立马被旁边一个弓着背的老人给拖了回去。
她直愣愣的看着那小孩的背影,再环顾着四周,这是一副怎样凄凉的场景,这种人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忽然一只手臂伸下来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动作依旧很粗暴,月归靡在原地晃了几步才站稳。
她双唇微抖手指发凉,本不是怯弱的人,此刻心中却颤颤巍巍的。
元椿的手拓在她的后脑上,她的头发被他的手拢起,她看着他,那眼中是惶惶而终的莹莹之火,他声音冷得让人发颤,“你还觉得你们是无辜的么?”
月归靡忽的一缩手,有时候骨子里的倨傲是融进血管里的东西,当情绪全部迸发的时候它也会一齐的迸发出来,她的双唇泛着紫色,“我不信,我们西夏的子民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元椿静静的看着她,那眼眸不知是谁堆砌起的那般平静,他口气淡淡的,凉凉的,“你心里明明清楚了,为何还要给自己的良心找借口,除了你们西夏人难不成大侯人还会与大侯人自相残杀到这等地步?”
那远处盘踞的孤雁静静的,静静的划过,镇定自若的样子,镇定的不像是有七情六欲的生命,镇定的根本不像是活过。
若是几日前让她看见她现在这样子,她一定会无情的嘲笑自己,可是现在她却露出了那副她曾经以为很可笑的神情。
她将她最大的信任给予了西夏勇猛的将士,但是他们却将她的信任化作最嗜血的砍杀。
月归靡听见自己身体中一阵风尖锐的呼啸而过,她抽离了元椿按着她的手,随后便一路跑了回去,像一只扑火的飞蛾,将生性最擅长的不怕死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确实不曾想过来到健康之后,她会看到她从未想象过的事,她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领土扩张,她一直单纯的以为他们真如他们向所有西夏百姓承诺的那般四海皆兄弟,天涯若比邻。
她急速奔进房间将门死死的关住然后就靠着门背面一直站着,眼神凝固住一般。
继而良久之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深浅有致,平静而从容。
元椿走到门前,没有敲门,他习惯性的做任何事都按照自己的意愿,他直接打开了月归靡的房门,他曾一度以为这个女人也许快要死掉了,就如那脆弱的浮冰,轻轻一踩就沉进水里。
但是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月归靡衣冠楚楚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好了自己,此刻她将自己的头发锢在一起往自己的肩后一甩,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看着元椿,倒是一度让他沉默了。
元椿不冷不热的打量了她一阵子,忽然嘴边闪过恶狠狠的笑容,“我以为你要死了,你想死可不要死在我身边,起码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