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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叶考虑了好几天终于决定去参加丁墨醉的生日宴会。那一天她拿出自己最好的衣裳首饰精心而低调的打扮了一番,何家福是坐在马车里等着她的,等到她打扮完走出来的时候惊艳地愣在当下。
“你今天真美。”何家福忍不住搂住她埋在她的香发里亲了亲她的脖颈。
丁大叶欣然接受,忍着笑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下,“难道我以前不美吗?”
何家福咬着她的脖颈低低笑道,“你永远都很美。”
丁大叶同何家福出现在寻廷阁,原本热热闹闹的整层楼都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看着出现楼梯口的这对衣着华丽的夫妻,有些已经依稀在陈旧的记忆里把丁大叶认了出来,接着开始窃窃私语。
丁大叶全然不顾,像一个胜利者搂着何家福,环顾着当年嘲笑她讽刺她的人一一会以坦荡的微笑。
斐东玉一直是陪着丁墨醉在招待客人的,其实在丁大叶进门时他就已经看到,遥遥地看着站在丁大叶身边的男子对她呵护备至,看着她红润细腻的脸泛着温柔幸福的光泽,怔怔地愣在了那里。
丁墨醉已经牵着他的手走了过去,“东玉,姐姐啊。”
斐东玉勉强笑了笑,倒是何家福落落大方,伸手同他们打了个招呼。丁大叶给何家福介绍,“这是妹妹丁墨醉和妹夫斐东玉。”
在场的众宾客看着这四个人,毕竟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参加过数年前那场大嘈扬州的婚礼。
丁墨醉安排何家福丁大叶坐上座,丁墨醉主动敬了丁大叶一杯,“姐姐,希望你原谅我少年时的任性,希望我们之间能一笑泯恩仇。”她仰首先喝了一杯酒。
丁大叶端着酒,撺掇着丁墨醉的几分真心,丁大叶看着何家福温柔地凝望着自己,现在的自己已经很幸福了,有何家福,有孩子,有安定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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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何必再记恨以前的过往种种,她低笑一声,仰首喝下酒。
这场生日宴会是热闹的,斐东玉将整个寻廷阁都包了下来,接下来就是戏班子唱戏,这两对夫妻各一桌坐着。
斐齐乐也来了,看了眼丁大叶就坐在了斐东玉的身边,倾着身子同他小声的说了会儿话,然后安安静静的看戏。
斐东玉低头拿茶杯,稍稍抬头朝着丁大叶望去,丁大叶也正抬头。
两人触目,淡淡的彼此微笑了下,两人又看着戏台。
斐东玉已明了,这个陪伴他度过整个少年时光的女人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
丁墨醉看着戏,看着看着嘴角溢出一丝悲凉之色。
这其中的悲凉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数年之后,丁大叶一定没有料想到今日的丁墨醉此时此刻心里如何的憎恨嫉妒着自己。不过这是后话。
丁大叶心满意足的回家,过了几日家中收到一封信,信中说在丁墨醉的生日宴会见到了丁大叶,觉得他与自己的亡妻长得颇为相似,自己有个长女很多年前还在襁褓中被人拐走从此下落不明,打听到丁大叶当年是在街头被捡回来,希望能见见她。
丁大叶独自去了一个茶楼去见了那个老人,他身旁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儿,正跟着茶馆里拉二胡的呀呀地唱着。
只看了那老者一眼,丁大叶顿时有一种莫名亲切的模样。
仔细地端详着那个男孩儿,眉眼之间有几分和她相似。
那老者严肃地看着丁大叶,威严之下有着略略的老态,“很多年前家中遭贼,我的长女被人偷走了,寻找了很多年,我都找不到她,我的妻子思女成疾郁郁而终,那日我家的管家在丁家女儿的生日宴会上见了你,回来告诉我你长得如我的亡妻一模一样。所以我请你来见见你。”
那小男孩儿乖乖地叫了声姐姐。
丁大叶摸摸他的头,看着他恍惚想起了小海,不知他此刻过得好不好。
那老者取出一幅画像给丁大叶看,展开那副画丁大叶几乎要以为这就是自己了,只是陈旧的画纸显示了这幅画数十年的年龄。画中的女子安详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画画的人。
“这是我的亡妻,这画是在二十几年前我帮她画的。”
丁大叶心里已经有一些激动,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据收养我的父母说过我的父亲母亲是在街上抱回我的,我的母亲是一个青楼女子,被人抛弃于是投湖自尽的。”
那老者道,“我的亡妻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我派人去调查过当年丁家收养你的事情,并没有确切的人能确定你就是哪个青楼女子的遗孤,甚至当年根本就没有哪个青楼女子投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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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尽。”
那老者又取出一把脚环小铃铛,丁大叶心里沉了下,只听那老者道,“这铃铛本来有两把,是我的亡妻为了我们的长女打的,一把在长女被偷走的那晚遗落在摇篮里,我另一把还在我的长女身上,不知有没有见过?”
他继续道,“我不能在京城久留了,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山西了,我希望带你回去。”
丁大叶徘徊了许久,在心里想了又想才喃喃道,“抱歉,我没见过那把脚环小铃铛。”她站起身来离开。
丁大叶是见过那把小铃铛的,每个小铃铛都纯金打造的精巧细致,她以为这是出生时丁家夫妇送给她的所以喜爱的紧,后来有一次丁墨醉偏生想要,她当时还是个在丁家小心翼翼的养女,不敢忤了丁墨醉的意,只得给她。丁墨醉玩了几天就腻了扔还给了她,但是已经被扯断了。
丁大叶那时虽然生气也不敢说什么。
回去后,丁大叶打开很久以前的一个包裹,那里是丁大叶从丁家带走的唯一几样东西,这把断了的小铃铛脚环就是其中一样。之后同小海的生活再困难她都没想过要卖掉,因为她坚持认为这是丁家夫妇送给她的唯一表达亲情的东西。
执着那把脚环,丁大叶若有所思。
这个老者真得是自己的父亲吗?他要带她回山西?那么何家福呢?他是一定不会离开京城的。她实在舍不得离开何家福。
她想再考虑考虑,反正那老者还有三四天才回山西。
这日她正在披了件薄毯在花架下晒太阳,放下挽发,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像是抹了一层油又黑又亮,原本苍白的皮肤如饱满的蜜桃透着鲜亮,腰环隆起一大圈,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躺了下。
一扭头就见何家福领着两个人走进来。
何家福是很少带陌生人甚至是熟人来别院的,这次来的是两个白衣如雪的少年,神情淡漠,好像他们天生脸上就没有表情,他们彬彬有礼却又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丁大叶发现他们走路时衣摆不动,脚步轻飘,俱是内功高强之人,虽比不上何家福却显在她之上。
丁大叶缓缓自藤椅上站起来迎了上去,何家福走至她身前拿起薄毯温柔地将她包裹起来,“天气要转凉,小心别着凉了。”他抚去她散落在耳际的发低声叮嘱。
丁大叶轻嗯了声,略略瞥了眼站在他身后的那两个白衣少年,“他们是?”
何家福低笑道,“是我的两个朋友,这几日暂住在这里。”
丁大叶点点头,扶着腰回屋,何家福搂着她的肩膀扶她回屋,那两个少年玉立在门口,目光冷峻地来回巡视院内四周。
丁大叶警觉地又看了两眼那两个少年,“你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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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保护我们?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何家福先是一愣,无奈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外地商行里出了一些事情,”他疲惫地揪着眉头,“我必须亲自赶去处理,但我实在放心不下你,所以让小索和小栾保护你。”他扶她在床畔坐下,伸手搓着她的手为她按摩,“我不在的这几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小索和小栾会随时随地在你身旁保护你。
丁大叶凝眉,“你认为我会有危险,有人要对我下手?”她一言抓住重点。
何家福双眸低垂,低首亲了亲她的手背,“我很抱歉把你卷了进来,他们想抓了你威胁我。”
丁大叶微笑着抚摸他的头表示无碍,他继续道,“小索和小栾是我的亲信,你可以信任他们两个,在我回来之前切记千万别离开别院,我会让红姐来陪你的。”
临出发的这夜何家福辗转难眠,虽然为了怕吵到丁大叶而小心翼翼,可是他的焦急都一一入了她的眼里。丁大叶在心里想,这次的事一定很严重。何家福一直是个很冷静的人,也不知是什么事让他如此焦躁不宁。
翌日清早何家福就匆匆离开了京城,丁大叶醒来时居然发现何家福还为她煲好了她每日必吃的甜粥,简单的吃了一些就甜入心里。那两个少年礼貌而尽职的全天跟着她,丁大叶是个怕麻烦的人,所以她很听话的几日都呆在别院里没有出门,红姐宋熊常常会来别院里陪她。
秋天已经瑟瑟发凉,丁大叶裹了条薄毯懒懒地坐在窗沿上,手里捧着一杯暖水,怔怔地就望着窗外发呆。
她的心里藏有很多心事,不能对任何人说。
可是她不能不开心,怀里的孩子需要一个愉悦的身体让他成长,所以她让自己快乐。事实上她这几个月确实过得很开心,何家福全心全意的照顾她,外公外婆宠爱她,只是不知在心底的某个地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一触到就会隐隐难受。
丁大叶目光在玉立在屋檐下的两个少年身上来回巡视,恍惚间,突然觉得何家福有时候不经意间就会同他们一般散发出那种……尖锐与防备……只是他掩藏的更好更深,除与他亲近的她否则难以发觉。
丁大叶睡得很浅,因为腰酸背痛难以入眠,微阖眼听着雨声等待天明。突然想到了小海,不知他这几个月过得好不好……正想着,鼻中隐隐嗅到一股焦味,她蓦地自床上坐了起来,简单地披了一件长衫推门走了出去。
半夜三更,院子里点起了灯,廊道里家仆来去匆匆,端木盆的端木盆,搬东西的搬东西,居然都未有一点声响吵到她。
一直伺候在门口的小索小栾见丁大叶醒来了,小栾走上前,“夫人真抱歉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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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您,大概是天干物燥,马棚着火了,现在火熄灭已经没事了,您还请回屋休息。”
丁大叶淡笑,这两个家伙真能睁眼说瞎话,现在正在下小雨哪来的天干物燥,半夜三更的马棚着火,真是奇怪的紧。
小索又提醒,“夫人还请回屋休息。”
翌日丁大叶推开门,满园清新空气沁人心脾,何家福已经离开京城两天,这两天她也相安无事,昨晚她接到何家福寄来的信,他已经启程,今晚大概就能回到京城了。
早上有两个小童敲开了门,身上脏脏乱乱的,只是童稚的脸惹人怜爱。
丁大叶命下人端些热汤给那两个小童喝。
喝完了热汤,那两个小童朝着丁大叶甜甜道,“夫人,有福报的。”摊着手要赏钱。
丁大叶笑着掏了一些碎银子给他们。
这两个小童笑嘻嘻地盯着丁大叶,黑洞洞的眼眸失去了童稚,他们自衣袖里伸出两只手来,那手如老树皮又皱又黑同身上光滑的皮肤有了鲜明的对比。
丁大叶警觉地后退了几步。
小栾和小索已经挡了过来,丁大叶还未看清,那两个小童跃起,小索小栾如雪白的蝴蝶跃起,四人在空中如蛟龙相斗,内力劲飞,丁大叶被内力所袭气血沸腾,挺着隆起的肚子勉强朝后躲,因为怀孕多时她软剑未带在身上,一时手中没有武器抵挡,院子里的丫鬟家丁都冲了进来,这时她才知道这些状似普通的丫鬟家丁都是身怀绝技,武功个个都不差。
那两个小童眼见自己要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