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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年吃惊,丁大叶让下人给他斟茶,她笑道,“你借钱借到我们茂家可见真是走投无路了,我替你算了下,你家总共有二十八处生意,现在若是找不到周转的银子你们陈家就败了,我们茂家可以救你,但,”她慢条斯理地低头吹了吹茶,“你家二十八处生意都要抵押给我。”
陈庆年咬牙暗惊,顿觉面前的女子不容小觑,他忽而低下头,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好,我同意。”
丁大叶拍拍手,“陈公子够爽快,我茂家肯借你三十万两周转,期限是半年,但若是不能本利全回,到时候,我就收了你家二十八处铺子。”
陈庆年唇咬得发白,这茂家心阔的很,摆明了现在是趁人之危想趁机吞了他陈家,但现在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
96、第96章 。。。
地,早无退路了,他徘徊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好,一言为定!”
两人续写下字契,陈庆年咬破手指画押。
陈庆年离开之前丁大叶喊住他,“你……还认得出我吗?”
陈庆年脚步停在原地,终于转过身,面上带着残忍的笑,“我当然知道山西茂家的大姑娘是什么人,要和何家福斗,我只能有求于你。”他深呼了口气,“所以,我赌你会借给我银子。”
丁大叶轻轻一笑,“你错了,我借你银子,不是乎你同何家福之间的恩怨,生意人,只要有利可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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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97章 。。。
送走了陈庆年,丁大叶坐马车回客栈,她一人坐在窗口,外面一片漆黑,茫茫黑夜里突感无助,双手撑着身侧。
她低头敛目,心中百传千思。
天迟迟未亮,丁大叶浑身已冰凉。
回头看看床上的丁子珏,他有一双和何家福一模一样的眼睛,弯弯的好似天上的月亮,笑起来又迷人又讨人喜欢。
又过了几日,丁大叶托管家在京城为段儿置业买了一座大宅子,环境清静而幽美,段儿决定留在京城里唱戏,她心知这个弟弟到底还是唱戏的料,不忍断了他的梦。
她跟着何家福学了些做生意的门道,自己又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五年,身边还有一众茂家的老臣子相助,这个茂家她还可一人承担,就让弟弟随了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
自客栈搬来了宅子住,丁大叶一路乘马车,望着窗外,途经一处处熟悉的景观,直至经过一座门口积满厚雪的别院才知原来宅子就买在当年与何家福居住的别院附近。
傍晚,用过晚膳,丁子珏缠着段儿教唱戏,丁大叶一人出来散步,不知不觉便走到那别院前。大门紧闭,门上的春联也不知是何年马月,发黄残破,春联上的字也分辨不出。
想来她嫁给何家福同他连第一个春节都未来得及过,只短短五六个月就结束了彼此的第一段婚姻。
丁大叶左右见无人,轻轻一跃就自后墙翻入别院内,花架上的藤蔓枯萎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园内四处荒草比人都高,穿过一间间的房间,屋内空荡荡的,所有的摆设都不见了。
她往日里躺在花架下乘凉的藤椅却还在屋檐下,只是时光太久,藤椅上的漆色剥落,有枯萎的藤蔓穿过藤椅的四角缠绕纠缠。
丁大叶蹲在藤椅前,恍惚间回到那个夏天,眯着眼睛看着花架上灿烂绽放的花儿躺在藤椅上一摇一摇的,暖洋洋的阳光落在她身上。
那时心里是甜甜的,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握着藤椅把手的指节发白,丁大叶缓缓立起,淡漠环顾四周,离开时经过厨房,灶上堆积满了灰尘,耳边隐约听得欢声笑语,恍惚就见一个人奔来了出来,脸上沾满了面粉,笑得欢快而满足,追来的男子自后面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双手沾满了面粉摸满了她的脸,她弯腰笑个不停。两人抱在一起嬉戏玩闹。
丁大叶低脸笑,正欲翻墙出去,耳边忽而听得门开锁的声音,沉沉门被推开,吱嘎一声在傍晚静静漾开。
丁大叶拢了拢厚厚披肩静静地躲在树后,只见一人缓缓走了进来。
她看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人怔怔地站在花架下,仰着头看着花架上枯萎一片的藤蔓和厚厚积雪出神。
97、第97章 。。。
门口小厮在外面喊了声,“少爷,家里还在等你用晚膳呢。”
那人回头恩了声,独自一人在花架踌躇了一会儿终于离开。
丁大叶待到他走出别院才自隐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丁大叶回了宅子,夜里悄悄来到丁子珏的房间,只见他小小的身子窝在厚厚的绒被之下,粉嫩的小脸还带着笑意入眠甚是可爱,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好梦,为他掖好被子正欲转身,忽地见桌案上斜斜摆着一幅画,她走近拿在手里一看,画中人摇摇玉立画中。
画技虽极为的稚嫩却隐约还可认出画中人面目,弯弯笑眼,隽朗清俊,真如天上谪仙翩翩而下。
丁大叶大惊,慌忙卷了画悄悄来到方诗诗房外,方诗诗沉睡中听得门外有急急敲门声忙披了件衣开门,瞧见门口之人微微一愣,“丁姐,怎么了?”
丁大叶心中百折曲回,久久才道,“子珏是不是见过何家福了?”
方诗诗也是一惊,他道,“怎么会,这些日子你我都是寸步不离他的,子珏怎会遇见何家福。”
丁大叶想想确实如此,又将手中的画展开,方诗诗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画中人,面色沉沉道,“确实是何少爷。”他低低想了一阵,啊地叫道,“想起来了,前几日子珏一人偷偷跑出去,后来他披了一件白狐大氅好生生地又回来了,你说会不会送他白狐大氅的便是何少爷。”
丁大叶心中略惊,此刻反倒静了不少,稍稍忖度了下道,“诗诗,你明天就代我将子珏送回山西了,这里开分号的事情我一人来负责。”
方诗诗连连点头,“丁姐,我知道了。”
丁大叶回身回房,整晚都辗转难眠,侧身仰头一看更漏,才只二更时分,心田里踌躇千思万千,直至天色蒙蒙时才打了个盹,等睁开眼时门外却有笑闹声。
简单地挽了个发,穿上一条长袍便走了出去,丁子珏只穿着亵衣在院子里堆雪玩闹,丫鬟家丁拿着小袄子跟在身旁团团转,“小少爷,天凉,快些穿件衣裳别着凉了。”
丁子珏如玉两颊冻得生红,躲过那些丫鬟家丁,双手撑着腰笑道,“穿太多就不好玩闹,姐姐哥哥们你们勿要大声,吵醒了娘亲若是让她看到我如此模样定是要打我一顿了。”
丫鬟家丁本对这个小少爷喜爱之极,想想只是稍稍玩一会儿家里火炉等着应该不会着凉,所以也就不忍拂他意。
丁大叶依靠着房门怜爱地看着丁子珏捧着雪堆了两个雪人,一大一小手牵着手,“这个是娘亲,这个是我,手拉着手。”他忽地想到房间里还有鲜花便奔进房门取了一朵鲜花插在大雪人的头上,丫鬟家丁忙给他披上小袄又将暖炉塞在他怀里。
97、第97章 。。。
丁子珏怔怔地看着两个雪人,口中喃喃念道,“人人都有爹爹为何独独我就没有,难道我真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想着想着,玉生生的脸颊忽地落下两行泪来,丫鬟家丁们惊慌失措忙围上来哄他,“小少爷,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
丁子珏抬手抹去泪,转眼又笑嘻嘻道,“我才不哭呢,男子汉怎么会哭,你们一定是看错了!”他皱皱鼻子,抱着小暖炉蹲在雪人面前,仰着小脸呆呆看了许久。
方诗诗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他站在丁大叶身后,徘徊了半响才道,“是不是……”
丁大叶心神恍惚,低头想了想,抬头微微苦笑道,“做不成夫妻也不定成了仇人,还是让子珏在京城再陪我些时日,或许……或许我会带他去见了何家福一面后我们再一同回山西,我不想他心里有一个结,父母之间的事情总是不要影响到孩子为好。”
因为段儿要练功所以早早就去了戏馆,方诗诗丁大叶子珏三人用过早膳,丁大叶便不再提送丁子珏回山西的事情。
分号店铺已经建好八九分,只差一些装修事宜,丁大叶巡视了一会儿已近傍晚,正欲回去,戏馆里的班主喘着热气满头是汗地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才被领着见了丁大叶就啪地一声跪在她面前,“夫人,救命啊,夫人!”
丁大叶见过这个班主几次,她心知是弟弟是事,往日里段儿在山西也是常惹事,只当这次又是什么小麻烦忙笑着扶起他,“我们家段儿又给班主你惹什么麻烦了?带我去瞧瞧吧。”
班主抹泪惶急道,“段儿爷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丁大叶手中的茶杯哗地一声摔在了地上,支离破碎,“你说什么?”她顿了顿镇定下来,勉强轻笑问道,“段儿好好在戏馆唱戏怎么会给官府的人抓走。”
班主便如是一番将刚刚在戏馆发生的一幕统统告诉了丁大叶,原来是护国大将军的儿子看戏见段儿生得美貌便要轻薄他还要强带他回府陪乐,段儿年少气盛怎受得了此等侮辱,抄起一旁的茶壶就砸在他的脑袋上令他头破血流,更糟糕的是茶壶碎片插入眼中戳瞎了他一只眼,这才闹得天翻地覆。
丁大叶低头沉思,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她命掌柜的去取了些碎银子和几张银票随着班主一路用银子打通关系才在牢里见到了被打了三十大板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段儿。
他脸色苍白如纸,静静地卧躺在草堆上,听到声响见是丁大叶来了,勉强撩起一丝浅笑,“姐姐,你来了。”
丁大叶看着他这模样,心疼万分,忙给了看守的狱卒不少银子让他打开牢门,褪□上的黑绒斗风仔细地摊铺在草堆上,小心翼翼
97、第97章 。。。
地扶他躺好,低头见他咬唇忍着疼痛,额上布满了细细的汗,忙掏出帕子给他擦汗,段儿见丁大叶为自己担忧的模样,笑盈盈道,“姐姐,你不要心疼,我以前偷偷去唱戏练基本功的时候比现在可苦了千百倍了,我一点也不疼。”他才说了几句话就疼得直抽气。
丁大叶强忍着不舍离开大牢,拿出几锭银子打赏了几个狱卒,那些狱卒得了油水自然会照顾好段儿。
丁大叶回到了宅子,同几个在京城为她管事的掌柜的商量了一晚,得出的结论只有段儿爷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丁大叶送走了这几位管事,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灯也未点,丁子珏捧着一盘小点心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娘。”他轻轻地喊了声,屋内黑洞洞,看不清丁大叶在哪里。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拥他抱在怀里,丁大叶的头抵着子珏的头,“子珏啊,怎么办呢,若是段儿真出事了,我该如何面对你外公。”
丁子珏聪慧非凡,晚上没见到段二舅,再见家里气氛沉闷就知段二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小手捧着丁大叶的脸颊亲昵地亲了亲,“娘,别担心,舅舅人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
丁大叶稍稍宽了宽心,她让丁子珏睡下自己回房想办法。
丁子珏听得丁大叶关门的声音,他悄悄小床爬出窗外,一路小跑又从后墙的花丛掩盖的破洞里钻了出去,独自一人站在大街上,京城的夜市仍如白昼热热闹闹。
丁子珏朝着一个方向直跑,过了半盏茶时来到一个店铺下,他站在屋檐下,门口的伙计认得他笑道,“小孩子,你又来了找我们少爷啦?”
丁子珏重重地点点头,“叔叔在么?”
伙计牵着丁子珏的手来到内堂,屋内有一人正埋头打算盘,他手旁放了一盏茶早已凉去,翻看账簿神色肃穆。
何家福头也未抬,“小栾,你先回去好了,我还要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