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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清冷,萦绕着淡淡的无奈,病痛之时,总有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愿意去想的,不愿意回忆的,总是一波一波地涌上心头。也总是在这个时候,疲乏之感不经意地爆发,冲闸而出,淹没了他所有的情绪。
好安静。
伤口处传来细密的疼痛,四肢好似被抽干了力气,又或许只是混沌的思绪让他懒得动弹!
直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甫辰风忽然闻到一股苦涩的味道,越来越浓郁的药味,渐渐地萦绕起整个屋子。
他蹙了蹙眉,心头微微一动,忽然觉得那股难闻的药味奇迹般让他全身充满了力气,起身,一手握拳放到唇边,掩住了一声咳嗽,走到窗前,看到不远处,她架起了火堆,两个悬空的罐子,药味正源源不断地传来,其中微微夹带了粥的清香。
此刻的她很专注,不时看着煎药的罐子,不时用勺子翻搅另一个罐子里的白粥,恍惚间,让他心底萌生了一种陌生却微妙的感觉,像是藤蔓般,慢慢地爬上他的心,再渐渐滋长开,占据了大片荒野。他并不抗拒这种心情,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也让他无力抗拒,一直阴沉沉的心好似一下子充满了潋滟阳光。
皇甫辰风的眸光一下子透亮了起来,带着不自觉的微笑,重新躺回了床上。
忽然发现,其实快乐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能够拥有真心想要守护的,当然还有她的回应。
眸子骤然一沉,他双手握拳,眉间川字沟壑深深,她的回应吗?
他不知道,因为没自信,或许这辈子他都得不到吧!
闭眼,紧抿着的唇好似蒙上一层冰霜,僵硬,也难以化开。
看粥已经熬得差不多了,而药还需要再慢慢煎一段时间,于是席容盛了一碗粥,捧着进去了。
看到床上的他,她忽然觉得有些寒意,整了整心情,忽略那一份不自在,便将白粥端到了他床边的矮几上。
他仍然闭着眼睛,她轻声道:“你早上没吃东西,先喝点粥再喝药,然后再睡吧。”
他还是没反应。
席容微微叹息了一声,“粥放在这里了,我出去看着药。”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察觉到她的离开,皇甫辰风这才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懊恼,忽然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幼稚,心里的怒火是那么的孩子气,看着床边的粥,淡淡的清香扑鼻,他端起,感觉冰冷的掌心都被捂得暖暖的,清寒的心情也温热了几许。
当席容再次端着药碗进来时,心中微微有一丝紧张,当看到那空空如也的粥碗时,她的心情才稍稍和缓了一些。
将药送到他身边:“喝药吧。”
这一次,他很听话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脸色丝毫不因为苦味儿改变。
这般痛快,反倒让席容微微一怔,随即出口嘲笑,“喝得那么快,不怕我下毒吗?”心情有一丝忐忑,她极力让自己镇定,面色带着淡淡的微笑。
闻言,皇甫辰风一笑,眸中尽是轻佻之色,“无所谓,是你熬的药,就算是穿肠的毒药,我也会甘之如饴地喝下。”
席容微微蹙眉,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怕我怕,真怕这碗药毒不死你!”
“是吗?”他笑得更加猖狂了,“你身上的毒药都已经被我扔下了悬崖,不过……”他话锋一转,“其实你想要毒药,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看着他眸中流溢的诡谲之色,席容下意识地不; Y。 T想去听。
可是他却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眸,不让她有退避的时间:“或许对我而言,你本身就是一包毒药!若是你肯用,我相信肯定杀人不见血。”
他的目光有些暧昧,有些火热,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女子,脸上一窘,火烧一片:“闭嘴!”心中的忐忑和愧疚之情顿时消散无踪,早知如此,她一定多下一点药!
“哈哈……”看着她羞红的脸颊,他放声大笑,“你若真的想离开这里,这个建议,你可以试试!”
“懒得理你。”席容气恼道,随即提裙夺门而出,不顾身后越来越大声的笑。
看着她走远,皇甫辰风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也随之阴沉不定,沉默能化开,化不开的是心中重重的阴霾。
就是这个时候,她必须要离开了。
手中抱着一个简易的竹制鸟笼,脚步有些仓促,心中有些忐忑,反正他的伤虽重,但是应该没有大碍了,那毒蘑菇的药性也不过只是让他神智迷糊一阵罢了!
心底很犹豫,当初选择下药的时候,若是狠心灭口,那么孩子还在这个世上的消息就暂时不会走漏,她在选择是放剧毒还是一般的毒药时,犹豫了很久,可还是狠不下心肠。
来到沟壑悬崖之前,席容抚了抚胸口,随即掏出那细如发丝的绳索,再将鸟笼打开,将细绳系在鸟的脚上,这鸟有习性,最爱栖息在对面那种树上,她让它熟练地飞向了悬崖的另一端,绕树一圈之后,再以食物诱骗,让它飞了回来。
席容随即摘下那只鸟脚上的细绳,将之捆于这边的一棵大树上。
看着已经接通的细绳桥梁,席容深吸一口气,能够过得去吗?心情有些紧张,毕竟她的轻功,呃,她自己也不知道,一旦失足,必定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平息了心中的不安,能过去也只是转瞬的事情,只要憋足一口气便能过去了,她自我安慰着
屏息,凝神,她跃身而上,脚下的细线微颤,她尽量让自己忽略那份不安,身子轻盈地借着脚下的支撑往前飞去。
可是就在走了一半之时,忽然听得后面一声低吼:“站住!”
席容心中一颤,脚下不稳,身子有些踉跄,“啊……”一个失去平衡,就要跌落万丈深渊。
只隐约闻得一声低咒,腰身一紧,身子往上跃去,脚落地,心里一阵踏实,转身,还未惊呼出口,只觉得眼前一红,点滴猩红的血沫子已经喷洒在她的脸上,温温热热的,心惊肉跳。
下一刻,对方已经瘫倒在她的怀中,或者说蓄意地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倚在她的身上,席容此刻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你没事吧?”
皇甫辰风勾唇,狰狞的血液不断地冒出,似笑非笑的语调,却还是痞赖地倚在她的胸口上享受着软玉温香,“原来,你真的下药了。”眉头微微挑动,听不出是否恼怒,淡淡的讥讽盈满她的黑色的凤目。
刚才惊觉粥里有毒药,这才发现她逃跑的心思一直没有熄灭过,再想到她忽然之间的耳聪目明,不论是在昭王府,还是在这里,都已经超过了寻常人的警觉,他蓦地意识到一个可能……
匆匆赶来,却不想恰好看到这样的场景。
席容看着他这般模样,不禁抿唇,“你失血过多,受的伤不轻,虽然暂时不会危及生命,却不忘妄动真气。”更何况还中毒了。
皇甫辰风笑,淡淡的不羁浪荡之色,“我现在觉得好头晕,你的脸为什么那么模糊?”微微蹙眉,“好似扭曲变形了,哈哈,可是还是很蛊惑人心。”
席容微微歉然:“你什么都不要想,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是吗?”他依然笑着:“原来你都已经安排好了,至少,你没有存心至我于死地。这样,我是否该庆幸?”他问。
席容眸光清了清:“我不可能任由你困我在这里一辈子!”
“也对。”他点点头,“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你还是回去好好养伤吧。”一切就又不在自己所能控制之中了。
“不计任何代价?”
“是。”她点头,十分坚持。
皇甫辰风面容微微一僵,眸中一闪而逝的阴鸷之色,声音低沉,“若我不许呢?”
“我非走不可。”她蹙眉凝睇着他,“你现在自顾不暇。”她知道此刻的他只怕没有缚鸡之力!
看着她带着淡淡的歉疚,淡淡忧心的眸子,皇甫辰风不禁又笑了,阴柔的面容阴森毕现,虽是笑容却冷若冰霜,让人脊背森冷:“你觉得若是我不放行,你走得掉?”
第二百一十八章 悬崖诀别
“你……”席容欲言又止,沉默,顿了顿,双手放开他的身体,在他阴鸷难测的目光中转身迈步。
“好,很好。”皇甫辰风看着她的背影,眸中浮光掠影间,满是愠怒之情。缓缓起身,只觉得胸口郁结,气血不顺,一口鲜血又呕上喉头,淋漓了一地。
可是,她的脚步只是顿了顿,却没有回头的意思,然后继续往前走。
皇甫辰风眸中怒火更盛,从小到大,他从未如此生气过,只觉得胸口的痛混着难以释怀的怨愤,怒火、嫉妒交错,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你以为我对你就那么无可奈何么?”他低喃着,好似对她说话,可是那音量,又似自言自语。
双手逐渐握拳,却又忍不住轻咳几声,胸口触目惊心的血渍,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好似来自地狱的绝色恶鬼一般,不用龇牙咧嘴,那份煞气就足以让人心寒胆颤。
蓦地,他从袖口中拿了什么东西出来,“若你再向前一步,我便以这个信号弹下通告,到时候皇帝很快就会知道你的孩子还活在这个世上!”
席容蓦地回头,眸光有些恨,可是很快地又回头了,她不会再让他囚禁了,她定要出了这里,率先找到孩子。
“该死。”他低低一咒:“站住。”憋足一股气,旋身上前,一把将她禁锢在怀中。
“放开我。”席容蹙眉推他,“你疯了吗?”他是想将她带回悬崖彼岸,可是她知道他再带着她运气,内伤会更加加重的。
他沉默不语,眉目凝重得不顾一切。
近在咫尺,席容侧目看他:“你快放下我。”
就在他带着她来到悬崖岸边之时,席容心中一急,使足力气推开他。
只见他脸色一变,却没有止步。
“放下我。”席容有些气恼了,不懂他为何如此执拗,难道为了留住她,连弄残自己都不在乎了吗?她真不懂,为什么那么执拗。
挣扎之时,却没发现脚下已经悬空。
皇甫辰风低声喝道:“该死,不要动!”
“放开我。”她?。N坚持,只怕眨眼就到了彼岸,又再次身不由己。
“你……咳咳……”皇甫辰风只觉得顿时泄气,凌空的感觉让他失了支力,“该死!”一声低咒,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怀里仍在挣扎的女人,她好似也察觉了他的异样,脸上带了一丝慌乱。
如果那一刻,他坚持抱着这个女人不放手,那么结局有二,一是他不会掉下去了,二是两个人一起掉下去。
可是不知为何,他心湖一漾,还是下意识地放手了。
席容想,如果那时候,她及时拉他一把,那么他就不会掉下去了。
可是慌乱之中,当她的眸光飘过他手中的信号筒的时候,她有一瞬的迟疑。
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席容有些茫然,然后下意识地抓他的手,可是只是擦手而过,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直直坠入崖底。
那一刻,她看得清楚透彻,他的眼中有不甘,或许还有恨。
就这样,堕入了这深不见底的沟壑深崖。
恍恍惚惚,席容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看着自己的手,只觉得刚才的一切恍如一梦。
终于自由了,从此后,这个男人会从她生命里彻底地消失了,可是为何她一点释怀的感觉都没有?心底沉沉的?
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