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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容轻拉过秋红,目光狐疑的落在席容手中的宣纸上。
“小姐,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昨天我到御膳房的时候,正看到锦儿偷偷到小桂子的厨房里把一包毒药倒进面粉里,之后还将这纸扔到矮松底下。”秋红激动的看着席容,虽声音急促却坚定无比。
“秋红,你分明在说谎,如果你是昨天看到我下毒,为什么昨天不说,非要等娘娘来了,等席容要吃这糕点的时候才说?我昨天的确去了御膳房,的确让小桂子朝这糕点里加了些东西,可那是香料,小桂子可以作证,娘娘为了让席容吃的舒心,特别将珍藏了很大,自己都不舍得吃的香料拿出采,娘娘一片诚心天地可鉴,你这样的语气分明要是陷我们娘娘于不义。”未等纳兰盈动怒,锦儿已然上前一步,阴鸷的寒眸瞥向秋红,冷声呼喝着开口,没人知道,此时此刻,锦儿的心仿佛被人悬在了万丈深渊的高处,随时都可能万劫不复。
“我……我没有,小姐,这糕点不能吃,真的有毒,你信我,我这儿有证据。”秋红一时语塞,恍然间自怀中掏出那张字笺。
当秋红将字笺交到席容手中的时候,席容不由蹙眉,侧眸间看了眼绣娘,只见字笺上竟然一个字都没有。
“秋红。”席容低声唤了下身边的秋红,欲问清楚之时却被锦儿一把夺了过去。
在看到字笺上空无一字的时候,锦儿的心陡然稳了下来,遂一脸义愤填膺之状疾步到纳兰盈面前。
“娘娘,您看,这便是秋红诬陷你糕点有毒的证据,一张白纸。”跟了纳兰盈三年,锦儿自然知道激将法对纳兰盈来说百试不爽。
纳兰盈已经忍了很久了,对于席容,她来的本就不情愿。
“席容,你怎么解释?一张没有字的字笺,一盘没动口的糕点,你就要诬陷我下毒害你?着来当日御书房我没死,你很不开心吧?如果你不解释明白,此事我一定要禀报皇上,向皇上讨个公道。”纳兰盈阴眸冷冽,狠瞪着席容,手中的字笺已然被捏的褶皱不堪。
她们哪里知道,这张字已然经过明月处理,半盏茶的功夫,上面的字迹便可消失不见。
“娘娘息怒,这许是误会,秋红,你先下去。”席容不是不相信秋红的话,只是以纳兰盈现在的身份,再加上她的睥气,想要治秋红的罪轻而易举,她不想让秋红受苦。
秋红惊慌诧异的看着纳兰盈手中的字笺,是那张没错的,怎么会没有字?
“小姐,这糕点真的有毒,这里还有一张粘有毒药的宣纸,可以证明秋红没有说谎。”秋红不是不甘心,她是不想让席容再有任何闪失。
“绣娘,先带秋红下去。”席容不知道秋红为什么这么执着,但以她对秋红的了解,秋红不会无端冤枉纳兰盈,这糕点一定有问题。
“够了,席容,你太过分,不吃也就罢了,还要串通秋红一起诬陷我,锦儿,请皇上过来,本宫要当着皇上的面将这糕点全都吃了,若是没有毒,我断不会咽下这口气。”纳兰盈脾气本就暴躁,再加上她当真是被冤枉,自不会再记得来这清风苑的目的。
“娘娘,此事万万不可,皇上……”锦儿的; Y 。心慌的厉害,她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纳兰盈要吃这糕点,万万不可啊!
“闭嘴,连你也不听本宫的话了?就算失宠,本宫还是贵妃,容不得一个小小的丫鬟这般侮辱,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纳兰盈咬紧牙关,原本美丽不可方物的脸蛋,因为狰狞的表情,而变得扭曲阴森,面目可憎,她当真忍无可忍了,旧恨添新仇,她真恨不得将席容碎尸万段。
锦儿无语,纵是一万个不情愿,可事情僵持到这里,她亦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待锦儿离开,席容忽然觉得事有蹊跷,在她认为,这糕点没毒,而秋红这般紧张定是纳兰盈使的计策,她就是想在皇上面前搬回一局,眼前的形势不容乐观。
“小姐。”秋红畏缩的看着席容,面颊泪痕斑驳,直到此刻,她依旧笃定那糕点一定有问题。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席容柔声开口,这一次她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住秋红,不可以让芽儿的悲剧再次发生在秋红身上。
“宸妃娘娘,秋红不懂事,有什么得罪娘娘的还请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这糕点既是娘娘一份心意,又怎么会有毒呢,若娘娘允许,绣娘可否先尝一块。”绣娘谦卑开口,与席容想的一祥,绣娘亦认定这糕点没有毒。
就在绣娘走到桌边,欲拿起糕点的时候,纳兰盈猛的一声喝住绣娘。
“住手,没有我的允许,谁都别动糕点,你们不是说我的东西有毒么,好,我便要在皇上面前证明给你们看,哼。”纳兰盈很瞪了眼绣娘,转尔看向席容时,眸间迸射出冰寒森冷的怨恨光芒,这一回,她占尽理字。
“宸妃。”绣娘再欲开口,却被席容拦了下来,以纳兰盈现在的态度,纵是想大事化小也绝不可能,与其卑微的求她,倒不如将希望寄托在上官谨的身上,这件事只要上官谨想帮,就一定会帮得了自己。
“绣娘,既然皇上要来,你便代我去沏壶好茶,免得怠慢了皇上。”席容说话间似是无意的牵起着绣娘的手,自其手心划了了一个谨宇,眸光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绣娘。
“是。”绣娘微微颌首,恭敬退出正厅,转身一刻,急匆跑向储药窒。
为免夜长梦多,锦儿以最快的速度将安中磊请到清风苑。
进门一刻,众人恭敬跪地相迎,未等席容开口,纳兰盈先一步哭诉。
“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纳兰盈几于是跪爬到安中磊的身侧,抬眸时,眼眶陡然浮现莹莹水雾,双唇颤抖,柳眉颦蹩,看上去当真委屈至极。
“什么事?”清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进门一刻,安中磊的目光便落在了席容的身上,该是有多久没见了?怎生还是这般虚弱?
心,微有一震,楚蝶衣说的没错,留在清风苑,便是远离了尔虞我诈,这里该是席容最好的归宿,席容,这已经是朕最大的宽容了别怪朕。只怪你自己命不好吧,违心的说服自己,安中磊将这些日子的思念隐在心底最深处,深到他几乎感觉不到。
“皇上,臣妾自知上次宸鸳言之事委屈了容儿,所以伤势稍有好转,便吩咐御膳房特意为容儿准备了她以前最爱吃的糕点,本以为这么做,可以消除臣妾与容儿之间的芥蒂,却没想到容儿她……她居然诬陷臣妾,硬要说这糕点内含有剧毒。臣妾,冤枉啊!”纳兰盈哭的梨花带雨,涕泪横泪,哭至极处,娇柔的身躯还不时轻颤几下。
“有这样的事?席容,你怎么解释?”安中磊深邃的眸光隐了那抹心疼冷冷看向席容。
在立后大典之后,安中磊便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他要爱的,要关心的,是也只能是楚蝶衣一人,对席容是利用,是动情,是思念,是什么都好,都在立后一刻统统打断。
安中磊曾真心希望,席容能在他的生命中慢慢消失,可这个愿望,从一开始便注定是荒诞的,因为三年的光景,足以让这三个字印在他的心底烙下永远也无法磨灭的印记。
正厅内突然变得寂静无声,原本就不轻松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安中磊冷冷开口,跪在地上的席容清眸微闪,虽没想好应对之策,却也只能先搪塞着,直到上官谨前来。
“回皇上,奴婢没有诬陷宸妃娘娘,只是质疑,如果宸妃娘娘可以体会那种被打得血肉横飞,奄奄一息后侥幸逃生后的惊喜,便应该能理解奴婢为何以如此谨慎了,况且奴婢也只是怀疑而已,宸妃又何必兴师动众,定要请皇上前来呢,只要请上官御医验一验不就真相大白了么?”清澈的眸子波澜不惊,席容俯身开口,不卑不亢,纵是以命相搏,换来的也不过是软禁清风苑,再以弱示人,似乎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只是质疑?刚刚秋红分明拿出字条,斩钉截铁的指着我鼻子诬陷,还说那张宣纸上面是剧毒,这些分明是你们设计好要陷害我的,皇上,为表清白,臣妾愿意当场吃下桌上所有糕点,如果安然无恙,还请皇上为臣妾讨回公道。”纳兰盈再度哭的梨花带雨,甚是委屈。
安中磊没有开口,幽深的眸光自席容的身上瞄到桌上那一盘糕点,心,冷笑,既然纳兰盈敢吃,自是无毒,无语,安中磊径自走到正位坐了下来。
一侧,锦儿的额头已然渗出汗水,心,如绷紧的琴弦,随时都可能断裂,要怎么办?如果纳兰盈吃了,那一切的计划全都白费了,这还不止,皇上定会追查下来,自己死是小事,毒杀贵妃,是要诛灭九族的,怎么办?要怎么办啊?
见安中磊没有开口,纳兰盈陡然起身,走向方桌。
“小姐,宸妃或许早服下解药了。”见纳兰盈有恃无恐,秋红畏缩着开口,直到现在,秋红依旧认定这糕点有毒,莫名的,她就是信,锦儿在御膳房的表现由不得她不信。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了,那就请御医好了。”纳兰盈怒视秋红,叫嚣着吼出声来。
“秋红若是怀疑娘娘,那就锦儿来尝,如果锦儿吃下这糕点没事,那娘娘便是清白的,只是锦儿为娘娘不值,亏得娘娘大清早天还没亮便到御膳房取这糕点。”这一刻,锦儿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断不能让御医来验这糕点,如今最好的结局便是她用自己的死,来诬陷纳兰盈,至少这祥,可以在报仇的同时,保全家人的性命。
没等众人开口,锦儿已然将桌上的糕点塞进嘴里,锦儿怕死,很怕很怕,可她还是笑着拿起一块糕点走向席容。
糕点已然入腹,锦儿自知时间不多,这辈子最后一场戏,她一定做足。
“席容姑娘,拜你所赐,锦儿还是第一次尝这御膳房的糕点,再加上娘娘珍藏的香料,味道果然纯美,正如姑娘所言,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肯赏脸尝一下这糕点,我家娘娘自不是小气之人,如何?”锦儿盈盈浅笑,将糕点送至席容的面前,这一刻,毒药在她的腹中已经起了作用,那种噬骨的疼痛正席卷着锦儿的全身,忍住啊,最后的一搏了,锦儿依旧微笑,眸光无害的看着席容。
一侧,纳兰盈恨至极处,锦儿这般擅作主张的大事化小,的确在她意料之外,只是皇上在此,她亦不好发怒罢了。
“既是如此,那是席容会错意了,宸妃娘娘大人大量,莫要与席容计较才是,而且因为奴婢多疑,还惊扰了圣驾,奴婢当真汗颜。”席容淡淡开口,眸光显露真诚,在安中磊面前,她故意将席容二字改换成奴婢,自有深意,事情到了这一步,锦儿已经将台阶摆在自己面前了,现在不下,怕是一会儿不好收场。
“自然不会,我们本就是好姐妹,容儿若不嫌弃,那便尝一口吧。”碍于安中磊在此,纳兰盈也不好过分嚣张,只得平白放弃这次绝好的机会。
席容微颌首间,轻接过锦儿手中的糕点,此时,锦儿的额头已然渗出汗珠。
“小姐如果一定要吃,秋红代你吃。”就在席容欲吃下糕点的这一刻,秋红猛的上前,條的抢过糕点,一口气全都塞进嘴里。
“秋红?”席容微怔间,正想为秋红的鲁莽开脱,却在这一刻,突然感觉到脸上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