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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敷衍,而是你从前没骑过马,我怕摔着你。”宇文昊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又喝茶漱了口道,“明儿个再说,你现在嘴上逞能,若是真摔了,可别哭疼。”
夕鸢失笑道:“王爷当妾身是几岁的人了?况且妾身也不至于那么无用,会让自己从马背上跌下来。”
宇文昊凝视着她的眸子,含了温和笑意道:“如此便最好不过,我还要去同庄子上管事的人交代些话,你先回屋去睡,今晚不必等我了。”
他起身走了之后,夕鸢才发觉,自己方才同宇文昊有说有笑,竟当真如一对夫妻似的。
这可不成,这可不成……在人前那是为了做样子的,人后却不可忘了自己的理智。夕鸢顿时也没有胃口继续吃了,漱了口便要起身回房,走到一株柳树之下时,忽然被微风吹的柳条抚上面颊,她不由自主便想到了方才在马车上,那个实在意外的吻……
她站在树下让风吹了一会儿,却还是觉得脸上有些热热的,好些时候都没消下去。幸好云谨和染香没瞧出她的异状来,只催促她别在风口久站,免得伤了身子。
宇文昊说不必等他,夕鸢便也毫不客气的躺下睡了,睡梦中她仿佛察觉到嘴唇给什么东西轻轻碰了碰,只是稍纵即逝。到了第二日清早醒来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多想,径自都抛到了脑后。
早起染香端来了早膳和骑马装,夕鸢昨夜吃的很饱,早膳便草草的用了两口,又喝了一碗甜豆浆。对着青山绿水吃饭,怎么样都觉得舒服。夕鸢抖开那一套骑马装,竟是海棠红的,十分娇艳妩媚。
“这衣裳可真漂亮,小姐平素不爱穿这样鲜嫩的颜色,其实穿上也很美。”染香笑吟吟的替她将头发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鬓边簪着同色的绒花,那花蕊都是用茉莉花汁泡过的,簪在发间便是幽香阵阵。
夕鸢一边有些心不在焉的画眉,一边想着一会儿骑马的情形,只听染香在她耳边道,“奴婢听说,今儿个早起王爷便让人去拾掇那温泉池子了,必定是为了今晚给小姐准备的。想想第一天入府,奴婢还心惊胆战,唯恐小姐受了委屈,如今总算可以放心了。”
她闻言忍不住嗤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敢情只有你是惯要操心的,分明还是个小姑娘,说起话来口气竟跟个老婆子似的。”
染香跺脚道,“人家是一心为了小姐,小姐竟还取笑奴婢。不过如今小姐常笑就好了,头一日的时候,小姐真是性情大变,着实吓坏了奴婢。”
夕鸢回头瞧了她一眼,柔和一笑,“放心罢,我知道你待我的一片心意,只是人在哪儿都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我并非是变了,只是顺应局势,不得不这样做。”
染香对她的话似懂非懂,伺候她穿好骑装之后,便跟着夕鸢一起走出门去。顺着侧门出去走不多时,便是一片辽阔的草海,幽幽绿意,波澜壮阔。宇文昊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之上,像是刚刚跑完了一圈回来的模样,脸上还有些微红。他笑着拉过夕鸢道,“来,我教你上马。”
他吹了个响哨,一个马僮牵着一匹白马走上前来,这白马虽不算马驹,却到底不如那黑马高大了。相比之下,若说黑马是正值壮年,那这白马大约也就是个少年了。
宇文昊伸出手来要扶她,“我先帮你上马,然后再慢慢教你怎么拉缰绳。”
他朝着夕鸢伸出手来,她却微微一哂,绕开他的手臂,径自走到白马面前,笑着摸了摸白马的鬃毛。当众人都不知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夕鸢忽然间蹬上马镫子,轻轻一跃便上了马背,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夕鸢心里暗自有些得意,摸了摸白马鬃毛之后,便回头朝宇文昊开口。
“王爷,如今还不肯给妾身换一匹大些的马么?”她骑在马背上绽出一个笑意,身后是望不尽的绿草,红裙白马,雪肤玉质,正如画中之人一般。
宇文昊不禁怔了一怔,而后也笑了一笑,同马僮吩咐道,“去将望云牵来,那样的好马,才配的上如此佳人。”
他翻身骑上黑马的马背,慢慢走到夕鸢身旁,注视着她的眼眸,用唯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原以为你不过是比寻常女子心思缜密些,性子要强些……爱妃到底还留了多少惊喜,等着本王来一个个发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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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天气反复无常的很,大家都要注意身体,这会儿最容易热伤风了
第二十四章 我会骑马别抱我!
夕鸢并非是什么骑马好手,只不过从前上班的时候为了拉拢一个大客户特意去学过几次,练得最熟的就是上马和下马。好在宇文昊同她向前跑了会儿后,也觉出她似乎并不敢跑的很快,便放慢了步子,缓缓带着她悠悠散步。
身旁的人都未跟上前来,夕鸢坐在马背上的时候,初时是觉得许久没骑有些新鲜,可久了之后,玩耍的兴致便浮了上来,忍不住小跑起来。
“你骑得慢些,这儿没有马僮牵着,万一摔下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宇文昊到她身旁伸手拽了拽她的缰绳,笑道,“也就是望云性子温和,肯陪着你这样时快时慢的走,若换了啸风,只怕跑起来就不肯停了。”
夕鸢猜到啸风是那匹黑马,笑了笑道:“王爷别诓妾身,如今这马不是温顺的很?王爷走得这样慢,也没见它有什么不耐。”
“因为本王骑它,若是换了旁人,它可断断不肯答应。”
夕鸢小声念叨,“人兽恋啊?还是个忠犬攻……”
宇文昊听不真切,挑眉问道,“自言自语些什么呢?”
夕鸢连忙摆了摆手,“没有什么,只是觉得王爷和爱马感情真是很好。”
“它是我封王的时候,父皇赐下来的,与我相伴多年,自然有些情分。”宇文昊忽然想起一事,抬眸问道,“你跟谁学的骑马?相府小姐,精通的应该是女红刺绣,骑马这样烈性的事情,岳父岳母应当不会教你才是。”
夕鸢随口道,“王爷说笑了,妾身并非精于骑马,只是从前在家里的时候,有个丫鬟骑术很好,妾身便同她学了学。只学了粗浅皮毛,能够坐在这马背上不摔下来就是了。”
这会儿他们已到了一处矮坡上,四下的草长得十分茂密,给风一吹的模样,真正当得起草海二字。夕鸢同宇文昊驻足在此,眺目远望,啸风仿佛有些不耐这样的静默,打了个响鼻后不安分的用蹄子刨土。倒是望云十分温顺,低垂着头,是不是咬下两口青草来咀嚼。
“能不摔下来便已经是本事了,马背上的事情瞬息之变,这一刻还在,下一刻可就不好说了。”宇文昊低低一笑,伸手拍了拍夕鸢手背道,“爱妃说是不是?”
然而还不待她回应,却猛地觉得腰上一紧,而后便是腾空了似的,她发出一声惊叫后,下一刻便稳稳坐在了宇文昊身前。
“想来想去,始终觉得要你独自骑马不太妥当,还是我与你共乘一骑稳妥些。”宇文昊的手臂从身后绕住她的腰肢,稳稳拉着缰绳,“这一下子,我也放心得多了。”
夕鸢脑子都有些没反应过来,粗喘了两口大气后才低声道,“你……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还以为你要把我从马背拽下去!”
宇文昊失笑道:“我为何要拽你下去?你若是伤了,我还要费心照顾你,何苦来哉?”
她感觉到他温热宽厚的胸膛紧紧贴着自己的背脊,虽然有习习凉风,却还是觉得脸上有些微烫。夕鸢不自在的向前挪了挪身子,轻声道:“王爷让妾身下去罢,这要是让旁人瞧去了,必定要笑话的。”
“本王宠爱自己的妻子,谁敢有所非议?一会儿别去抓马鬃,我不会让你摔下去,若是不这样,你又怎能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骑马呢?”他在夕鸢耳边低声一笑,忽然猛地夹了一下马肚子,啸风仿佛得偿所愿一般,长嘶一声便向前奔跑起来。
夕鸢先是一惊,失声低叫,风声从她耳畔呼啸而过,伴着啸风的蹄声。她自然知道不能伸手去抓鬃毛,只是又怕自己拉不住缰绳,而这时,宇文昊的一只手臂又缠上了她的腰肢,将她牢牢桎梏在怀中。
本来胸口一颗心怦怦跳个不止,可这一下子,夕鸢却觉得心跳更快了些。她知道自己如今想从马背上下去是绝不可能的,索性便放开了心思,缓缓将手松开缰绳。又过了一会儿,也忍不住一直挺着腰的酸痛,将身子向后靠了靠。
只是靠一下,并不代表什么,更何况还是名义上的夫妻,靠一下有什么的……夕鸢在心底如是安慰自己,眼前不断变幻和愈加开阔的景色,让她渐渐忘了拘束,忍不住轻笑起来。
宇文昊听见她的笑声,神情愈加柔和,同她沿着山坡跑了一圈之后,又放缓了速度,慢慢走回平坦之处。
而望云却像有灵性一般,啸风跑去哪儿,它便紧跟在身后,寸步不离。
两人跑了一圈回来之后,身上都沁出些汗来,夕鸢遥遥便瞧见染香站在马场外的身影,连忙道,“王爷,请放妾身下去罢。”
“爱妃平素爽利的很,怎么今日却脸皮薄了起来?”宇文昊笑道,“你我夫妻,爱妃时刻可别忘了这点。”
说完,扬起马鞭,在夕鸢的耳边发出一阵低沉悦耳的笑声。
待二人靠近马场边界时,染香的脸简直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夕鸢这会儿已经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只好低下头去,尽可能不去瞧旁人的神情。
“骑了一上午的马,想必你也乏了,回去梳洗一下,一会儿让他们架起炭火来。”宇文昊笑着将马鞭递到侍卫手中,语气温和,“今天早起我刚猎了一只獐子,午膳就让他们烤了来吃。”
夕鸢方才在马背上尚且不觉,下马之后才觉得腰肢和大腿都有些发酸,她想起方才的奔跑驰骋,想必现下不是灰头土脸也差不多了。便同宇文昊告了声辞,带着染香先行回房去梳洗更衣。
在路上染香便忍不住道:“小姐竟还会骑马,怎么连奴婢都不知道呢?”
“不算会骑,只是从前练过几次罢了,若要真跑起来还是不成的。”夕鸢搪塞了一句,揉了揉酸涩的手笔。
“小姐不会骑才好呢,看王爷带着小姐同骑的模样,当真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了。”染香嘻嘻笑道,“奴婢若是手边有纸笔,定要将那景儿画下来,让小姐也瞧瞧。”
“越发胡闹了,他不过是怕我摔了,才……”夕鸢说起这事,脸上也有些不自在,局促道,“行了行了,这事儿别再提了,让人家听见了要笑话的。”
染香扑哧一笑,将夕鸢耳根处的微红收入眼底,不再调笑,跑去替她投了帕子,小心翼翼的擦起脸来。
那一顿烤獐子,夕鸢觉得和上辈子吃的烧烤区别不算太大,只不过肉要嫩些。夕鸢又多多的撒了孜然和椒盐,吃起来倒真有点野外烧烤的感觉,只不过没有先进的炉子,只有炭火架子。
递到她这儿的都是极嫩又好咀嚼的精瘦肉,且宇文昊都极为细心地替她用帕子缠好了骨头,免得不好握在手中。夕鸢一边嚼着,一边想着方才宇文昊带她骑马的模样,不得不说,宇文昊待她确实是极为上心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