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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的药效果很好,没多久他就扑了过来。她想着,她就使点小手段,表哥这傻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身子壮实,正是表哥那常年锻炼的感觉,开始时对她也温柔,后来虽粗暴了些,但她还能承受。
可万万没想到,屋外突然传来敲打声还有张拓奕的喊声。她只当她是听错了,可是黑暗中她看不清,只能仔细听了听他的声音,才发现在她身上的不是张拓奕,却是邱翎。
邱翎看着李静芝哭得肝肠寸断,甩了甩手上的血,胡乱穿好了衣袍,上前搭了搭张拓奕的肩:“待她孝期过去,我就迎她过门。”
“你,你是自愿的?你若不愿意,我,我送她出家。”张拓奕抓住他的胳膊,面有愧色。
☆、50栽赃(上)
邱翎摇摇头;随手扯了一旁的布巾子来擦了擦手:“我知道你也为难,出家的话,跟你姨母就交待不了。”
“这是她咎由自取,姨母自己也晓得。待她醒来,我就跟姨母说。”张拓奕说着就扯了邱翎出门,“我们去找姨母;待明日我就送她走,绝不会让你吃亏。”
“说到底是亏的是她;我是个男人,倒无妨。”
“她是自找的;你不一样,你一个大好男儿,配这么个;这么个黑心肠的,岂不是抹煞了你。”张拓奕也不能说话太难听,将李静芝贬到尘土里,因此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但事实上连肺都快气炸了。
朱孝宁想了片刻,也未想出更好的法子,看了看仍旧哭泣的李静芝,还是先回去吧。反正袁氏和张拓奕都会处理的,以张拓奕那宁可为兄弟两肋插刀也不可能损兄弟半点的脾气,绝不会让邱翎为难。至于袁氏,聪明的话也不会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但这毕竟是她女儿,关心则乱,极有可能会拖了张拓奕后腿。
李静芝抬了泪眼,看着朱孝宁长裙飘飘,在檐下的微光里扬起了好看的弧度,徒留下一个娇俏媚人的背影。若不是她,待过了孝期她就可以嫁给表哥了。可是她出现了,表哥的心就被她收了去,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妖精。不过不管她是什么妖精,她都会让她付出代价。
如今她跟表哥再也不可能了,她得不到的,朱孝宁也休想得到!
李静芝狠狠地抹了泪水,撑着阵阵发疼的身子站起来,悄悄地逃出了后门。
“臭和尚,你就没什么话好说的?”朱孝宁往回走,了缘很自觉地跟上了,不过他觑了觑她的神色,一言未发。朱孝宁走了一段路才想起他来,侧过头放慢脚步与他平行,却不叫他“算命的”,也不叫温镶,不叫了缘,转叫臭和尚了,了缘摸了摸光洁的头顶,略苦恼。
“忍,咳咳。”了缘故意咳了两声,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有底气一些,“忍冬,我都是为了你。”
“你把张拓奕带成那样了,是为了我?”
“那是自然,否则以他那张嘴巴,什么时候才能拿下你。”了缘笑得极其得瑟,欠扁得紧。
朱孝宁跟着他的节奏干笑两声:“你如今厉害了,骗我说出游,结果悄悄住在张府做了狗头军师,天天看我笑话是吧?”
“没有啊,不过你和那傻小子的事,确实挺好笑的。”了缘忍不住捂了捂嘴,心口不一。
朱孝宁挑着眼尾瞪了瞪他:“我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可你要是再带坏张拓奕,我一定新账旧账跟你一起算。”
“我们有旧账吗?没有吧。”了缘腆着脸凑过去,嘻嘻一笑,“忍冬啊,以后我住你那儿成不?”
“为何?”
“避讳啊。”
“避讳什么?”朱孝宁晓得他指的是李静芝,有这么个姑娘在,他恐怕也不安心,偏偏明知故问,笑得意味深长。
“呵呵,你知道的。”了缘一副天知地知你知的样子。
“嗯。”朱孝宁瞅了瞅他滑稽的模样,点点头,“想住太子府可以,不过你得交租钱。”
“什么,租钱?”了缘一惊,扯住她的长袖,“你知道我没钱的,比鬼还穷,你不收留我,我就没地儿去了。”
“那就回家。”
了缘想起他娘那火爆脾气,下意识摇了摇头,绝对不回去。他嘴角抽了抽,放开她的袖子:“什么条件,说吧。”
“臭和尚果然聪明绝顶。”朱孝宁就想逼他交换条件,不然让他白住着,还要防他什么时候算计她跟张拓奕岂不是很不划算。
“你说吧,只是你可别狮子大开口。”
“我暂时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说。”朱孝宁眯了眯眼。
了缘撇撇嘴,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故意讹他,事实上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不过这姑娘可没张拓奕好骗,他还有得头疼呢。
“不过,我很好奇。”朱孝宁微微蹙眉。
“何事?”
“你方才在隔壁没听到声音?”朱孝宁未等他回答,就说道,“我不信,解释一下吧,为何不阻止?”
了缘正张嘴,可还没说话就被堵了回去,神情僵了僵,了拍自己的脑袋:你看,跟聪明人说话,连蒙混过关都不成。但这也是自找的,他暗暗嘲笑自己。
“我听到了,不过不关我的事,我只替你守着张拓奕,其他的么,嗯,替你解决掉那个大麻烦也挺好。”了缘打着哈哈,心虚地别过脸去。
“可是邱翎和张拓奕都是固执的人,恐怕事情不好解决。”
“你别担心,自然有人会解决。”
“谁?”
“李静芝。”
“她自己?”朱孝宁跟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简直是匪夷所思,“你当她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她没那么大的本事,但是小聪明不少,你放心吧。她不能跟张拓奕,也不会扒着邱翎不放的。而且权衡利弊,她会选个更好的,绝对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你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我会算命。”
“好罢,我信你。”朱孝宁不愿意去相信,可是了缘都已经说了,她只能应下,“只是更好的人是谁?”
“等过几日就知道了,快的话就明天。”
“行,我等着瞧。”两个人说话间已回到太子府。
秦管家看到小门开了就知道朱孝宁去了张府,就守在小门边等着,可没想到她还带了个人回来。
“秦管家,给了缘大师安排客房。不,不用客房了,就住孝旻隔壁吧。”朱孝宁斜眼看了看了缘,了缘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的表情,也斜眼瞪了瞪她。
“就劳烦了缘大师帮忙照看舍弟了。”朱孝宁神情恭敬,双手合十,随即转身往朱孝旻房间去,“大师先与舍弟认识一番罢。”
了缘看她风姿翩翩若舞,随随便便就将他打发到皇长孙旁边做了苦力,差点没气死他。可他还是双手合十,躬身还礼:“是,公主。”
在太子府就是这一点不好,天大地大都不如朱孝宁大,谁让她是这府里的主人呢,了缘默默地摇了摇头:实在是失策。
秦管家看看这和尚不像和尚,穿了一身不干不净的僧袍,倒真像路边糊弄人的神棍,可是公主偏称他为大师,那就大师吧:“了缘大师,请。”
了缘这才发现他光顾着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差点忘了朱孝旻的事,急急跟上。
李静芝避人耳目悄悄出了张府,在后门站了良久,一边走一边恨恨地咬了牙,绞着绢帕。
朱菡萏给她出的好主意,说是把张拓奕拿下了,朱孝宁就是想抢也抢不走。可眼下,她不干净了,对方却不是心心念念的表哥,而是邱翎。邱翎那厮居然还满脸不情愿,又作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度样儿来,谁要他稀罕。
但是,她和表哥不可能了,也不能跟了邱翎,她更不要出家。她大好年华,才十八岁呢,美貌无边。她摸了摸自己冰冷的面,若打扮起来,比朱孝宁还胜三分,绝不能嫁给那些阿猫阿狗,青灯伴古佛就更不可能了。
那她该找谁呢?
她一个女儿家,平日里也无处去。眼下,她暂时也只能去找朱菡萏了,否则等张拓奕再找到她,恐怕……
李静芝的手抖了抖,后背发凉。她探出头看看左右无人经过,才挡了脸,急速往彦王府去,一边解了身上香囊扔在了必经之路上,将耳坠子扔在了彦王府门口,才请人通报,去见朱菡萏。
朱菡萏听说李静芝来访,就猜着事情出了差错,收了手头的鸳鸯帕:“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见。”
“是。”
李静芝听下人回报,气得差点儿晕厥过去,咬着下唇,几欲哭出来,半晌才道:“请通报彦王,静芝有事求见,事关刺客,十万火急。”
下人虽知道这姑娘来见郡主被拒见,定有猫腻,可她说的刺客之事不知真假。不过是真是假,彦王自会分辨,领了她进去。
李静芝走得一步比一步重,捏紧了拳头,见到彦王,她该怎么办?刺客之事只是随口乱说,要是彦王知道她欺骗于他,她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她拢了拢袖子,突然摸到袖子里还有一包乌龙丸。这是朱菡萏给她的,可是乌龙丸对身子损伤极大,她没敢给张拓奕用。眼下,就用在她父王身上吧。
彦王听说李家姑娘来访,也怔了一瞬,但是刺客之事,或许她是从张拓奕处听到了什么消息,不疑有他,让人请了她去书房,更换衣袍。
李静芝等在书房里,彦王却还未到,看着婢女送了茶过来,一碗给她,一碗呈在了案上就走了。
“简直天助我也。”李静芝勾了嘴角,一颗、两颗、三颗,虽然朱菡萏说一颗就够了,但为了效果更好,就多放几颗吧。她悄悄地放了乌龙丸,眼看着它融进了茶中,无色无味,朱菡萏给的果然是好物。
“这位就是李姑娘了?”彦王到时,李静芝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饮茶,许是第一次见他,手还有些抖。她看到他进来,就惊得放下了茶盏,跪在地上行礼。
“李姑娘不必行礼,你有心前来告知详情,本王还得谢谢你呢。”
“静芝惶恐。”李静芝低眉顺眼,微微抬了眸,看着他坐在案前,绢帕被拧得变了形:你快喝茶,快喝呀。
可是彦王就是不喝,他心头记挂着刺客之事,哪里能安心用茶,吩咐她坐下:“李姑娘就将了解到的情况跟本王说说罢。”
“静芝听说彦王为此事已几日没合眼了,可是有些人明明知晓事情还隐瞒不报,实在是不该。静芝看不过去,才趁夜来报。”
“嗯,多谢李姑娘,且说罢。”
李静芝被彦王的眼神看得心慌,搜肠刮肚开始想该怎么圆谎,便随口胡诌罢,反正即使说错了无妨,就当是听错了:“静芝听说……”
彦王瞧她说得慢,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眼前的茶盏看,讶异地掀开盖子瞅了瞅,霎时一股香气传来,好像从未闻过。
☆、51栽赃(下)
不是无色无味吗?竟然会有异香。李静芝一愣;想来是放太多了,话题一转,说到自己擅长的东西上去,开始掩饰:“彦王这茶真是好,我远远地就闻到香味了。虽然我研究茶道很久,可这会儿却闻不出这是什么。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山外有山……不过这里面肯定放了洛神花,才有此奇香。”
彦王不懂什么洛神花;更不想知道这茶里放了什么,她却顾左右而言他;听着有些心烦,端起了茶盏,定定地看着李静芝:“嗯;李姑娘且讲刺客的事吧。”
李静芝被他一看,嘴吧嗫嚅一下,心跳都漏了一拍,直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