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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有了!我有办法了!” 长恭腾的站了起来,“不过我这个周密完美的计划,还需要有一个人的帮忙。”
“谁?”
“当然是最宠我的三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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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高湛在上朝时从孝琬口中得知了长恭抱病在家的消息。
当夜。
一位气质宛如明月的男子走进了位于邺城东面的高府。
藏青色的下摆乘风向后扬起,划出一道道弧线,院中的苇草随着他的脚步摆动,不知何处飘落的梨花回旋飞舞。
春日的月夜,满目尽是清幽的色彩。
差不多是同一时刻,孝琬也匆匆进了房间,对着躺在软榻上的长恭低声说了一句,“他来了!”
长恭立刻嗖的钻进了被子里,眯着眼睛瞄向屋外。没过多久,就听见孝琬的声音传来,“皇上……”
高湛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到了长恭的榻前,一脸关切地问道,“长恭,好些了吗?”
长恭哼哼了几下,“九叔叔,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高湛更是焦急,回头朝着孝琬道,“大夫怎么说?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回皇上,臣连御医都请来看了,可都看不出个端倪,依臣看,可能是长恭过于劳累了,休养一段时日应该就会好转。” 孝琬回道。
“嗯嗯,三哥说的对……” 长恭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可能休养一段时日会好些。”
“好,好,那你这些日子就不要上朝了,好好在家静养。” 高湛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赶紧应承了下来。
“家里这么多人,又吵又闹,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三哥在并州有一处依山傍水的私邸,我想去那里住一段时日。”
“并州?” 高湛轻轻蹙起了眉,虽然并州就在邺城附近,但一想到自己就不能随意出邺城看她,不由就犹豫了起来。
“九叔叔,这样我才能好的快些啊,” 长恭露出了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就像小动物一般楚楚可怜,高湛只觉眼前一阵缭乱,除了说好以外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会派人去随时看你的。” 高湛临走前还不忘说了一句。
“啊,不要!” 长恭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睛,“九叔叔,我这是静养,所以千万不要派人来打扰我,不然我换地方了。”
看着高湛不大情愿地点了点头,踏出了房门,长恭这才松了一口气,冲着刚走进门的小铁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长恭哥哥,你可猜得真准,他果然亲自来看你了。” 小铁一直对高湛耿耿于怀,所以总是以“他” 来代替。
长恭骨碌一下从榻上坐了起来,“九叔叔听我病了,自然会来看我,而且,也必定会同意我养病的请求。”
“可是,为什么连三大叔也要瞒着呢?” 小铁纳闷地问道。
“嘘,轻点,” 长恭望了望窗外,确定孝琬还在送九叔,又说道,“你想啊,要是我说去突厥,还不把他们给急坏了,三哥那性子你也知道,打死他都不会让我去,所以啊,还不如说是我想偷懒休息,三哥保证就会帮忙。”
“三大叔为了你,连皇上都敢骗。” 小铁笑嘻嘻道,“不过,万一要是皇上心血来潮去并州看望你呢?那不就穿帮了?”
“不会的,不会的,本朝有规矩,皇上是不能随便出邺城的,如果真要出城的话,那是要有一定规格的,仅仅左右羽林郎就要有十二队。更别提什么持钑队、铤槊队、长刀队、细仗队,楯铩队……你说九叔叔会不会大张旗鼓来并州看我啊。” 长恭挑眉一笑,“放心吧,准备准备,我们到了并州之后,就立刻改去突厥。”
长安乱
四月的长安, 虽然在早晚的时候还有些凉意, 却早已呈现出一片春意盎然。
报春的杏李在四月的早春里全部竞相开放了, 一片片的柔和粉红, 粉白, 还有如雪的纯白, 似乎覆盖了整个长安城,满城都是春天的温暖颜色。
但,却有一个地方是例外。
高高城墙下的深宫内院,繁华又冰冷,平和又颓败,如同盛开的罂粟花,冶艳又危险。
此时,在这深宫的一角,当今皇上宇文邕正在密谋策划着一件大事。
“卫国公,朕所说的一切你都听清了?” 宇文邕的脸上平静无澜。
只见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臣会按皇上的吩咐去做,请皇上放心!”
“宇文护今日从同州回长安,差不多也该到了,你先去迎接他吧。” 宇文邕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
望着男子的背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阿耶似是感慨地说道,“宇文直投靠了陛下,对陛下成就大事颇有帮助啊。”
“若不是宇文护削减了他的封地,恐怕他也不是这么容易投靠我们,” 宇文邕微蹙起眉,“我等他们失和的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阿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皇上,您等除去那人的一刻也很久了。”
年轻的君王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嘴角浮起一抹让人猜不透的笑容,“不错,是等很久了,所幸,还是等到了。”
晌午时分,宇文护行色匆匆的来到了王宫,准备和宇文邕一同先去拜见太后。
宇文邕和宇文护寒喧了几句,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宇文直,和他飞快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在前往太后宫中的路上,宇文邕面露忧色,低声道,“太后她年事已高,可还喜好杯中之物,经常喝得大醉,堂兄你今天和我一起去见太后,也不如劝劝她吧。”
宇文护听得皇上喊了一声堂兄,倒也有几分惊讶,立刻明白皇上这是在以堂弟的身份恳求他,但还是有些惊讶,“太后嗜酒,我去劝告她,没什么依据吧?”
“有依据,当然有依据!您是父皇遗诏指定的大臣,而且国法也禁止酗酒!”说罢,宇文邕从怀中拿出早已经准备好《酒诰》,交给宇文护说:“朕早就想拿国法规劝太后,可朕的身份不适合。朕已经写好了相关诏书,您就拿这个去规劝她吧!”
他顺手接了过来,也没仔细看,就径直往前走去。
到了含元殿前,宇文邕按照惯例示意阿耶候在殿外,而宇文护则带着自己的亲信宇文直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进殿之后,两人向太后请安之后,宇文护就拿出了《酒诰》,对着太后读了起来。他读了几句,发现有几个字并不是看得很清楚,正想回头相问,却只觉脑后一凉,一股凌厉的杀气随即袭来,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脑后已经重重挨了一击!
宇文邕飞快扔掉了预先藏在袖筒的玉笏,唰的一声抽出了佩剑,朝着宇文护就刺了下去!偏偏就在这时,宇文护又奇迹般的醒了过来,情急之下他抓起旁边的花瓶挡了一下,只听哗啦啦一声响,这一剑居然只是刺中了他的左臂。更糟的是,这一挡也为宇文护腾出了时间,他也利用这一瞬间迅速地拔剑,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宇文邕,你居然敢暗算我,看我不杀了你!” 宇文护恶狠狠地冲了过来。
宇文邕见他气势汹汹地过来,倒也不慌张,只是望向了他的身后,就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宇文直冲了过来,趁着宇文护愕然的一刹那,一刀干脆利落地砍断了他的右手!
宇文护惨叫一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痛苦呻吟着在地上不停翻滚……满脸的难以置信……
宇文邕走到了他的身边,慢慢弯下了身子,似是欣赏着他那痛苦的表情,唇边漾起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宇文邕你……你这小人……” 宇文护虽然剧痛难忍,但神智仍然清晰,挣扎着用沾满血的左手抓住了宇文邕的衣袖,“原来你,你一直都在装傻……我……我看走了眼……”
“堂兄,现在知道已经晚了。有什么话,留着和我大哥和三哥说去吧。” 宇文邕一洗身上温和的气息,映不出倒影的眸子燃烧起了地狱的红莲之火。手上的银剑闪着摄人的寒光。火红的眼眸,流星般的一闪白练,毫不犹豫的刺进了那个,憎恨了许久许久的身体!
“皇上!接下去……接下去该怎么办?” 宇文直此时倒慌张起来,
宇文邕冲着殿外朗声道,“阿耶,传朕的命令。立即召集文武百官前来晋见!”
等百官们急急忙忙赶到的时候,宇文邕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重复了一遍:“晋国公禁止太后饮酒,对太后不敬,图谋刺杀太后,已经被卫国公杀死了。朕赶到现场时,惨痛的事情已经发生。在现场,朕也看到了晋国公劝谏太后的《酒诰》。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众爱卿说该怎么办?”
众人一看眼前的情景,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不理解皇上的意思?
一直就对宇文邕忠心耿耿的宫伯长孙览立刻上前道,“皇上,晋国公作为臣子,胆敢指责太后,那就是大逆不道,就是谋反,是死有余辜!”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立刻纷纷附和,你一句,我一句,将宇文护骂得狗血喷头。
宇文邕漠然看着他们,心里不由冷冷一笑,这之中,也有不少人,昨日还在巴结奉承宇文护,今天就全换了一副嘴脸。不过也是,懂得转风使舵,才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皇上,晋国公对太后不敬,应迅速逮捕他的同党,避免出现大动乱!” 另有人急于在皇上面前表现。
宇文邕唇角轻扬,对了,落井下石,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朕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晋国公同党甚多,恐怕难以一一捉拿。”
“皇上,” 宇文直已经冷静了下来,“臣以为应该迅速逮捕晋国公的家眷子女们!”
“皇上,还有他的亲信宇文乾嘉,宇文乾基、宇文乾光等人!”
“皇上……”
听着那一串长长的名单,宇文邕终于挽起了一个满意的笑容,“那就按众爱卿说的做吧!
当天,宇文邕便处死了宇文护在长安的几个儿子和若干亲信,只要稍微有点权利的,一个也没有放过。他不敢丝毫懈怠,当夜就派人乘驿车前往蒲州,捉拿宇文护的长子蒲州刺史宇文训;派人带着用印章封记的文书,前去杀了正在同州的次子宇文深;并下令与宇文护亲近的所有官员一概免职。
斩草除根,那是为帝王的生存之道。
十天后。
时近黄昏,夕阳西坠。
阿耶走进房里的时候,正看到皇上背对着他负手而立,那挺直的背脊,仿佛风雨中一棵苍劲的青松。
“皇上,前些天从我们手里逃脱的宇文训已经被杨坚大人拿住,过几天就能押解到长安了。” 他带来了刚得来的的消息。
“到了长安就处决他。” 宇文邕并未回头。
“皇上,杀了宇文护,我大周必定会更加太平。” 阿耶顺口说了一句。
“太平?”宇文邕似乎在笑,“我大周周围有齐国,陈国和突厥虎狼环伺,何来太平可言?”
阿耶听到突厥两字,蓦的想起了一件事,“皇上,那之前提过的开春之后向突厥求亲的事,您打算怎么办?听说齐国前几日已经派出使者前往突厥了……”
“所以我们要尽快出发,尽快赶路,尽量不要落在齐人之后。”宇文邕缓缓转过了头,“朕已经令人在准备了,很快就出发去突厥。”
“皇上,您……”
“和突厥联盟是势在必行,这次求亲事关重大,” 他笑了笑,“所以,朕会扮成使